这个杀手不杀人+番外 作者:楚溪邪(晋江2013-3-16完结,江湖恩怨)
怕是师娘没有从我师傅那里抢回这块玉,所以就叫你送她了吧。那,“它叫什么名字?”
“这是盟主令,名为瓁(wò)白。其间的羊脂暖玉浑然通透,獬豸(xièzhì)造型,能辨善恶忠奸。”他摸索着瓁白的凹槽,轻声说完,抬首肃声道:“斯修接令。”
我正色,双手平举,单膝跪地,“斯修接令。”
叶竹将盟主令放到我的手心,“天御四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一,接掌武林盟主之位!誓,秉承武林道义、正义、仁义、大义之心,护江湖四方安平!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我义正言辞地跟着念了一遍这番誓言,郑重接过盟主令,走到高台边缘,扬起了握着瓁白的手。底下顺起一片叫好之声。
我弯起唇角,今日起,就当一当这武林盟主吧。
在简单的就任仪式后,叶竹就带着众人离开了。尚武会场的男男女女也都散去了。虽然抱怨之声还是有的,但总算还没有闹事的。
楼螭同门随着叶柳去帮我了解盟主的事物,清泉便主张去武王居庆祝庆祝。我一听要去武王居,连忙摇头,大言其食物之粗糙,“你二哥也承认那是粗制滥造。”我道。
清泉一笑,“二哥的口味最是精致。他自然会这么说。”
“我的口味也很精致。”我道。
“我二哥可不是嘴上说说别人的饭菜难吃。”
“他还动手砸了?”我佩服道,“真性情也。”
清泉哈哈大笑,“二哥是动手了,但不是你说的这种动手。叶府之人都知道,二哥的饭菜都是自己做的。我小时候也曾有幸吃到过,那真是世间美味。但那之后就再没吃到过了。”
“他不给你做?”
“算是吧。”他有些感慨地遥望着院外的积雪,“因为他最想做给他吃的人不在了。”
我心道你这不是回来了吗,他还是不愿做给你吃,分明是懒嘛。遂豪气地拍拍他的肩道:“我做给你吃。”
他诧异了,“你还会做饭?”
我得意地仰了仰下巴,“我会的多着呢。”
他双眼亮晶晶的,疑似崇拜地望着我,道:“我的修儿总会给我带来惊喜。”
我让清泉带我去后厨,然后就开始大展拳脚了。
叶府的后厨食材很多,不像隐公峰,除了小鸡炖蘑菇,就是蘑菇炖小鸡。当然这道菜也是我最拿手的。我那早死的师傅曾撸着满嘴的油水大叹道:“二修真是太完美了!你简直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完美女人嘛!”听得我心花怒放,连着给他三个月的小鸡炖蘑菇。事后他闻见小鸡、蘑菇味儿就吐什么的,就忽略他吧。
作为我的拿手好菜,我肯定是要上一手的。当我把香喷喷的小鸡炖蘑菇端上桌的时候,清泉如我所料地向我投来了敬仰的目光。随后他狼吞虎咽,把一整碗的小鸡炖蘑菇吃了个干净时,我垮了脸,你都吃完了,我吃什么呀。
“修儿,”只管自己吃饱喝足的某人唤着饥饿的我,“嫁我为妻吧。”
我忧郁地望着他,“不行。”
他的眼睛一暗,“为何?”
我本想说因为你会把我饿死,但转而我就改了口,“因为我中了蛊毒。活不活得成还是个问题。”
清泉怔住了。他望着我久久说不出话来。我倒是从他复杂的目光中看到愧疚了。还道是他舍不得我死,遂转而宽慰道:“没事的,人总有一死嘛。”我要是死得比我师傅还早,我的徒弟们也能在提起我时说“我那早死的师傅”了,想想还蛮有趣的。
清泉没有感受到我的深意,依旧抱着那只小鸡炖蘑菇的空碗沉默不语,我盯着那只碗,考虑着怎么委婉地劝他去把碗洗了,就听他沉重得好似随时会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窟窿的声音干涩传来,“若是你知道是何人让你中此蛊毒的,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这我还真没想过。要不谢谢他?我可是亲身体验了一回中了蛊毒的滋味,这蛊毒还不是普通的蛊毒,那还是“天上地下,唯此一蛊”呢!但我可能因此丢掉性命,这么想我就不应该谢谢那个人。至少他得给我解药,我才能说声谢谢。
沉思一会儿,正要回答,清泉却突然苦笑一声,自问自答起来,“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成为那个人的妻子,是吧。”
这分明是个肯定句。我挠挠头,问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成为什么人的妻子呢?”
他抬头看着我,因我这句话,又突然粲然一笑了,“是啊,你为何一定要成为谁的妻子。你不必成为谁的。”
我很满意他这短暂的悟性,但并不期待他此刻的信念能够永久。师傅常说:要一个男人放弃自己想要的女人,这还不如阉了他。我不会告诉你这话是他严厉控诉叶竹打败他后,他必须遵守承诺放弃师娘时的自辩。
遣他去洗了碗后,我跟着清泉去了他的院子。我问他准备好行囊没有,他说准备好了。我让他给我看看,怕他带了些累赘的。他拍拍自己的腰包,说都在这儿了。我惊奇,连连摇头劝他,说就算你腰杆劲儿足,短时间要靠自己的肾吃饭,也是不可取的。他先是瞪大了眼看了我好一会儿,半晌才大笑着夸我有“大才”然后解释自己不光带着强壮的肾,还带了吃喝不愁的金银。只要有金银,就什么行李都有了。
我心道原来如此,既然他备了足够的金银,我也不必多说。遂告诉他明日启程的时间,嘱咐了他带上我放在他房里的书箱,就要回自己的院子睡觉。
“既然早晚要来我这儿集合,又何必回去。”然后就劝我在他院子里歇息。我想着也对,就答应了。
清泉很是高兴我省了这趟脚力。亲自带我到房间去安顿。我环视了一圈,指着我的书箱道:“这是我的书箱。你给我搬过来了?”
他摇摇头,“这是我的房间。你今日就在这儿安歇吧。”
我道这个院子比我和楼螭同门的院子都要小上很多,可能能睡人房间的不多,清泉要跟我挤一晚上了,就颔首问道:“好吧,你喜欢外面还是里面?”楼螭同门喜欢睡外面来着。
“我喜欢上面。”他朝我眨眨眼,促狭笑道,“修儿可愿让我睡。”
我走到床边,往床上面望了一眼,深觉上面既不舒适又不安全,容易掉下来压到睡在下面的人。但既然他喜欢,我就随他去吧。遂回头道:“随你吧。但你可得保证不压到我。”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终于快要把江湖篇结束了撒花~(≧▽≦)/~
☆、同床共枕
闻言,清泉为难得转了转眼珠,“这我可保证不了。”见我皱眉,他过来揽住我,道:“但我不是很重,不会压伤你的。不信你试试?”
我打量了他一会儿,也觉得他并不重,就算压到了也不会受伤。但我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压了个正着,还是会很大程度影响我的睡眠质量。是以,我还是摇摇头。问道:“你为何不能像楼螭同门老实睡在外面呢?”
听到楼螭同门的名字,清泉的脸瞬间就黑了。抓着我肩膀的手也越收越紧。“你们睡过?”
“是啊。”我理所当然的态度显然激怒了他,额头青筋暴起,目光也很是凶狠,瞪着我咬牙切齿的模样。见此,我建议道:“你不喜欢睡外面就睡里面好了。”反正我也知道像我这么不矫情的人真的不多。
听我这么说,他倒是笑了,不过笑容怎么看怎么发涩,“我自知我们之间无法有结果。但还是妄想你能一直一个人。只要你不是别人的,就算不能成为我的,我的心也不会那么痛。然而,”他目光温柔且痛苦地凝视着我,“我的修儿是那么美,那么纯洁,那么,让人不得不喜欢,没有人能放下你,我也一直放不下。修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降头术吗?”我猜测。
“呵,我倒是希望我是中了降头术,是被人控制了才会这样喜欢你。但我十岁之前独自一人研习叶家秘术,与外界全无联系,十岁,我被送到隐公山岭,至此之后一步也未踏出隐公峰。我的世界从未有人走进来过,只有你。”他将我摆正,“你还认为我有中降头术的可能吗?如果有,那也一定是你种下的。”
我忙摇头,挣开他,道:“我没有。”虽说降头术也是蛊术的一种,但据说是极其邪恶的,我从师傅那里拿出来的书里面也没有讲降头术的。
他逼近我两步,直到我的脚跟抵上了床案。天色已经很暗了,我几乎看不清清泉的面目。记得进来时还有点可见度,屋子里也未点灯,现在不过是过去了一会儿的功夫,竟已经暗到这种程度了。
“修儿,我带你去看日出,可好?”他压着我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骗我,你好重。”我推着他,不满道,“快起来!”
“对不起,我骗了你。”他的唇贴着我的耳廓,热气全喷进了我的耳蜗子。我抖了抖,感觉湿湿热热的,不大舒服,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你离得太近了。”我道。
“哦?”他的力气超乎我想象的大,明明是很轻柔地一下,但就这一下就拿开了我捂着他嘴的手,并将之反剪到了我的头顶。“但为何我觉得还不够近呢?”
他的眼睛很明亮,看着我的时候却很暗。他的头越来越低,我们的鼻子都碰到了一起,我屏息,但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很粗很重。我不知道清泉想干什么,我的脑子里全是他那句“不够近”,想着在他的概念中,如何才算是近了。我的眼睛一直瞪着,他也一直看着我的眼睛,但我觉得距离太近了,反倒看不清。不知为何清泉那样执着近距离。
“怎样才算够近了呢?”我问。嘴唇无意间刷到了他的,他浑身一僵,眼中有什么闪了闪。“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时。”他回答。
“如何才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呢?”
他不说话了。
就这样保持了很久。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真诚的回看着他。然后他捂住我的眼睛。“别看。”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捂着我眼睛的却手抖了起来,我听见他在深呼吸。“清泉,你不舒服吗?”
他还是没有回答我。
“清泉?”
他狠狠甩开了我。几乎是瞬间就到了门口的位置。
挣脱束缚的另一只手撞到了床架上,我没防备,“哎哟”了一声。他立刻回头看我,见我摸着自己的手,抿了抿唇,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望着他摔门而走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其实与人离得近些,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砰!”一声,我摸着耳朵的手还未来得及放下,刚被清泉摔上的房门就被粗鲁地踢开了。楼螭同门风一样窜进来,抓着我的肩膀,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算小舒一口气,但语气仍然愤怒,“他竟敢!”
我注意到他的左手掌扎进了木刺,正在流血,忙翻出止血药粉,扯下他的手,利索地拔了那根刺,上了药,边包扎,边说教道:“同门你也不小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莽撞?”
那根刺扎得还蛮深,我□时,还喷了我一鼻子血,但他却一声也没吭。此时听我说教,好似还挺愉快。但却要故作严肃道:“是谁莽撞了?男人的房间是女孩子可以随便进的吗?”
“我没有随便进,我是被清泉带进来的。”
“那男人的床是女孩子可以随便躺的吗?”他用完好的手抖了抖床单,将我再次打量了一遍。确定我衣裳整齐,才别扭地“哼”了一声。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不也一起躺过嘛。”我给他的纱布打了个结,拍拍手,一下跳下了床。
“那不一样!”他大吼。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问他。想了想,“哦”了一声道:“是不是你喜欢睡外面,清泉喜欢上面,所以不同?”
“什、你别胡扯!”他甩手否决,然后后知后觉地转头瞪我:“你说他喜欢上面,他他,”他的语气小心起来,“他可有压着你?”
说起这个我还来气,我肯定地点头,道:“他还说他不重。他明明重的要死。”
同门沉默了,然后疯了一样冲了出去,口中大喊着“叶清泉我杀了你”。我一听不好,忙跑出去拦着。“同门你要作甚?”
他双眼赤红地望着我,然后颓然将宝剑拄在地上,仰着头良久,才哑声问我:“你,是自愿的吗?”
我的脑袋转了一圈,想着他可能是误会我跟清泉了,忙解释道:“清泉没把我怎么样。你放心吧。”然后我意识到“压”之一字的奥妙,不知为何突然很想笑,于是我就笑了,“我没流血。不信你看。”说完我作势就要撩起裙摆。原本还颓颓丧丧站在丈外,一副有气无力模样的同门立刻飞快冲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见我笑望着他,冷面一红,恨声道:“想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