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江湖 作者:玉面老君(晋江2013-01-27完结)





我今日之言……”
  
  慕容博心中忧虑,却不敢再多言,只恭敬应道:“是。”又听他父亲说道:“小雅的事就这样罢,你的婚事也该考虑考虑定了。”
  
  慕容博万没想到突然说起这个,顿时大惊,却说不出话来。
  
  慕容正卿说道:“朝里同僚儿女之中,颇有几个与你适龄的女孩儿,我已让你母亲私下里张罗此事,到时请皇上赐婚便可。今日告诉你一声,好叫你心里做个准备。”他见慕容博并不说话,初时以为他不好意思谈论这事,再看却发现他脸色发白神思不属,不禁疑道:“怎么?”
  
  慕容博定了定神,涩然说道:“全凭……父亲母亲做主就是。”
  
  “嗯。”慕容正卿满意地应了一声,道:“天也不早了,你快些歇息去罢。”
  
  慕容博退出书房后还没走回自己房间便又被他母亲给叫过去了,知他父亲已向他透露了婚事,这是急着先要他知道是要在哪几家那几个女儿里挑的,并说已开始收集这几个女孩儿的画像和消息,到时候让他自己选个中意的。
  
  陡然生出的这件事实在让慕容博接受无力,他心情极度抑郁,头脑浑浑噩噩,他母亲数说的某某大人家的某叫什么名字的姑娘,他一个也没听进去,不仅没听进心里,是连耳朵里都没听进。
  
  慕容夫人只当他是累了一天,乍然又听到这种讯息不好立刻发表看法,便也不再多说,又交代几句便让他回房休息去了。
  
  慕容博回到房中,直接和衣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一时再也不愿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阿博是个好儿子。
昨晚又做了个梦,梦见悟空不知怎的变成了一个姑娘,确切的说是个女猴儿,然后和沙僧谈恋爱…………
我这脑壳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恐怖的东西啊!!!
还梦到可激动地跑去听林志炫唱歌,但忘了心心念念期待他唱的那首是啥歌,仔细想想,好像根本不是他的歌。。。
放松,放松,放松~~~~~~




☆、29。家法(下)

  那首饰店的老板一天吊着胆子惴惴不安,终于也未见慕容博来取那物什倒略放了放心,原来这簪子最后还是叫党羡之派人强买走了,天还没黑便跑到了晚清手中。她不消问也大概想得到是怎么弄来的,一半真心高兴一半很是无奈。
  
  最无奈的自然还是那掌柜的,既然上面的人一个也惹不起,只好去惹下面的人,软硬兼施地逼着作坊里的手艺师傅工人伙计连夜加班加点,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终于好歹又弄出一支一模一样的来。
  
  这老板喜得良品的同时,也惊然发现原来压力之下潜力是可以如此爆发的。他想昨日慕容博想是正巧被事给绊住了,于是便很贴心地派人将货品送去了他的府上。
  
  相府的门房把话传给管事的,管事的听说是公子订的东西,便遣了个慕容博常使唤的小厮去拿。那小伙子很是机灵,接了这东西后一溜烟的便往房子里跑。
  
  慕容大人方才送了个同僚出门,正折回时,见这小子疾步乱窜,叫了一声:“白日无事的,跑什么跑?”
  
  小厮口中忙应道:“是,是!”脚下却不自觉地仍想夺路跑掉。
  
  慕容大人一眼瞥到他怀里抱着的盒子,随口叫住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是……是公子的东西!”小厮心头忐忑,面上强装镇定轻松。
  
  慕容大人见他表情鬼鬼祟祟,不禁由惑而起疑:“是什么东西,打开我看看!”
  
  小伙子心里一阵叫苦,却不得不谨遵吩咐,慢慢地把锦盒盖子揭开给慕容老爷看。慕容老爷一看是支翡翠簪子不禁一愣,问道:“你说这是少爷的东西?他弄这个来做什么?”
  
  “呃,”这小厮一口咬定:“奴才也不知道!”
  
  慕容正卿瞧他刚才模样便知道一定是有事藏着,喝道:“说!”
  
  小厮被他喝叱得一抖,跪倒在地,老实交代道:“这,这恐怕,恐怕是公子要送给云姑娘的。”
  
  慕容正卿心下纳罕,怎么昨日刚跟他提起婚事,今天就突然冒出个云姑娘来,便问道:“这云姑娘是谁?”
  
  “云……云姑娘就是云献舞……”
  
  慕容老爷面露不耐之色,又问道:“这云献舞又是什么人啊?”
  
  小厮眼睛盯着地面,磕磕绊绊地说:“是是是堆云阁的头牌……”
  
  “什么?”慕容正卿活了大半辈子,他说的这个头牌是什么意思当然晓得,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勃然变色:“你是说少爷在和这个云,云……”他惊怒之下,也未记得这名字,一时气结语滞。
  
  小厮替他说道:“云献舞……”
  
  “闭嘴!”慕容正卿怒道。那小厮连忙屏息噤声,却又听他老爷问:“你说,少爷他和这个云献舞认识多久了?”他声音颇为镇定,强压着一腔怒气。
  
  “有……有那么些天了……”小厮不敢所有隐瞒,这一刻难熬的去死的心都有了。
  
  慕容正卿一想到这个宝贝儿子的轶事恐怕已经人尽皆知了,自己却还兀自蒙在鼓里,对他一味地信任放心,就不由血往上涌眼前发黑。
  
  正僵持着不知如何是好,正巧慕容博回府了,还穿着一身差服,行色匆匆疾步走进院来,一看他爹当庭站着,那下人跪在一旁,不由一愣,只以为这小子不小心犯了什么错,道:“父亲,这是……”
  
  慕容正卿鼻子里哼的一声,劈手抓过小厮捧着的锦盒,向他面前的地上一掷:“你干的好事!”
  
  慕容博瞧见锦盒在地上一滚,玉簪叮声落下掉在地上,不由脸色一变,又听他父亲接着厉声数落道:“你这么着急,是又赶着要去见那个青楼女子吗?枉我如此信任你,见你每日忙来忙去,还与你母亲说你为这家中里外操劳实在可嘉,没想到你,你就是忙这个去了么!你干什么不成,几时跟人学这不成器的下流模样……”
  
  慕容正卿斥唤那小厮时便已引人惊动,这会子又直接当庭痛骂少主人,早已让慕容夫人也闻风赶来,慕容老爷的怒骂之声让她十分惊诧,印象中已记不得他曾几何时这样大动肝火了。
  
  慕容夫人赶到当院不及细看,先问他发什么脾气,慕容老爷见夫人来了,火气更盛,手指着慕容博,顿了两下,却怒极反笑,苦笑中带着极大的失望:“我慕容家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慕容博一句未曾辩解,此刻听到这话心中一颤,立刻跪了下来。他从小受尽了正面教育,虽对云献舞以礼相待不敢低看一分,但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行为却多有不齿,这会儿被父亲喝骂出来,心中实在有着无法言喻的苦涩。
  
  慕容夫人看了看丢在一旁的锻盒玉簪,伸手要去扶起儿子,口中说道:“什么事儿也都要好好地说……”慕容老爷喝止住她,情绪稍平复了一点,道:“我们的儿子很有出息,早已学得喝花酒逛青楼了!”
  
  慕容夫人稍稍松了口气,温声说道:“你先消消气,让博儿起来,有事进屋再慢慢说,总这么跪着怎么行。”
  
  “哼,跪他老子还委屈他了。”慕容正卿脾气上来,说话也不讲究那么多了,并且不肯轻易了事。他一指那个小厮:“你退下去吧!”那小子一听,登时一溜烟蹿得比兔子还快,偌大的庭院之中只剩他主子三人。
  
  慕容夫人知道他的牛犟脾气犯上来了,只得从旁劝慰消解,便低声说道:“他一个年轻孩子,这,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什么在所难免,难道人人年轻时都是像他这样不务正业纨绔不肖么!”
  
  “自然也不是了,不过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和女儿家走得近些也是人之常情……”
  
  “他这是和女儿家走得近些吗,啊?他这是在作践他自己!”
  
  夫妻两人一个高声一个低语,慕容博听到父亲这句,不由抬头说道:“我——”一个字出口,接下来却不知该如何说了。他父亲说的虽不是实情,却显然是很多人的想法。
  
  慕容老爷瞪着他:“你什么!”慕容夫人略有些急了,轻轻扯住他道:“事已至此还能怎样,他以后改了便是,你也不要如此小题大做了。他们少年人在外哪个不贪玩,我们孩子和其他人相比……”
  
  慕容正卿冷声截断她的话:“他人的儿子我管不着,我自己的儿子都这样,又有什么脸说人家!”
  
  慕容夫人继续灭火:“哎呀好了好了,快些给他把姑娘挑好娶进门就再没这么多事了!”
  
  慕容正卿闻言又教训一句:“还好意思说什么挑人家,这副德性,人家哪个姑娘都配得起他!将来成了家要还敢这样胡来,老丈人不来揍你我也不饶你。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那什么云的就不要再去见了……”
  
  慕容夫人听到这里已又高兴地去扶她儿子起身,不料慕容博突然头脑一热,鼓足勇气对她说道:“娘,孩儿……我喜欢她。”
  
  慕容夫人已拉着他手臂,听到这话忙做了个噤声的神色,却已晚了。慕容正卿刚算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被这话腾的一下点了起来,他声音骤然提高,几乎怒不可遏:“你说什么!”
  
  其实慕容博自己也不甚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从不奢望能名正言顺地和云献舞在一起过生活,也不祈求父母能理解他,看起来这几乎只是为了表明心志一般,为了说出自己也是有真心喜欢之人的。
  
  然而这正犯了他父亲此刻的大忌,慕容雅就是为了所谓真爱抛家舍业,累得他一家人忍辱不堪不得安宁,现在剩下的这个儿子居然也来拿一个青楼女子跟他扯什么情啊爱啊,可笑,荒谬!这样乌七八糟的爱情真是这世上最可恨的东西!
  
  慕容正卿气结发抖:“你还是不肯悔改是不是?你还要去见那个贱人是不是?”慕容博脱口而出:“她不是,我……”
  
  他早知有朝一日事情总要以这个形式收场,可没想到演变至这般让人措手不及,叫他突然放弃,他心中是如何也割舍不下的,这人偏又老实诚恳,一句骗人或敷衍的话都不肯说。
  
  慕容正卿见他到这个地步还是执迷不悟,口中连声呼道:“逆子……”左右顾盼下只看到了庭中长着的一簇藤蔓生得正是茁壮,便三两步跨过去,伸手用力一扯竟生生拗下一截来,执在手中便如一条手腕粗的鞭子。
  
  慕容夫人登时吓住了,知道他这是要来真的,但她儿子挨打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这藤鞭今日要落在他身上,那简直和落在自己心上一般。慕容博心中可谓惊惑悲叹五味陈杂,反映到面上就成了一种戚然沉默的样子。
  
  慕容正卿面色阴沉,伸手一甩藤条,劈头就要往他身上打,慕容夫人一把抓住他哀求道:“你别打他,让我再好好劝劝他!”慕容正卿一甩手把她挡在一旁,连她一起斥责起来:“慈母败儿!他们两个做出今天这些事来,全是教你给惯的!”语毕便挥鞭向慕容博背上抽去。
  
  藤条打在身上的疼十分刁钻,像是猛地被狠狠蛰了一下,再由汗水微微一侵,正好把这蛰痛感给保持延续了下来。只片刻慕容博整个背部的感觉就只有痛和麻的交织,仿佛被活活揭了一层皮。
  
  慕容夫人不需看慕容博的姿态神情,只听着鞭子破空的啸叫声便已心惊,眼圈一红,眼泪流了起来。
  
  慕容正卿虽不是拿出战场杀敌的力气,但也每一下都毫不留情,把他胸中积蓄的郁气怒火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慕容博也算倒霉,他父亲要教训他,却不觉将对慕容雅的气恼也尽数转嫁到他身上来了。
  
  他直直地跪在那里,身上的辛辣痛楚和心里郁结着的钝痛源源不断地袭来,落日的光芒金黄中带着火红,这热烈的光芒照在他脸上却变得苍白起来。
  
  过了一会儿,慕容正卿手上动作暂停,微微喘了喘气。慕容夫人趁隙一下子扑了上去,慕容博脸色发白,汗珠像雨水般顺着脸颊慢慢流下,背上的衣服模糊一片,满是布料被鞭痕拉扯撕裂的迹象,混着黑绿色的叶子汁液的颜色和斑驳血迹。
  
  慕容夫人眼前一黑,心疼得泪如雨下,她的手轻轻往慕容博胳膊上一放,慕容博的身体便不可控制地一抖。慕容夫人哭声说道:“孩子,起来!”慕容正卿立时阻道:“让他跪着!”
  
  慕容夫人屈身蹲在她儿子身侧,怨气冲天地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