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大帝 – 二月河
匚В衷冢愫托≌湟黄鹱甙桑以噶粼诖舜Γ勒蕉虾蟆V慌文闾映鋈ブ螅扇擞氩└翊锖菇埠停氯簿退蓝苛恕8竿酰≌洌忝恰甙桑 ?br /> 听了女儿、女婿的话,葛尔丹垂下头去,无力他说:“唉,不是我不肯尽力,实是上天不许我恢复大蒙古帝国的宏图霸业。我老了,也乏了,如今,我回天无力,什么也不想了……”
此时的葛尔丹心中十分明白,突围谈何容易。十门红衣大炮,已经摆在西北方向等着他,只要他向西北一动,马上就会遭到无情的打击。而且,刚才已接到探报,清军狼是所部的军队,已开始向西北方向移动了。要想突围,眼下惟一的办法,是用假降以怠慢对方的军心,趁机杀出重围。他把这个主意向女婿一说,穆萨尔愣住了。堂堂蒙古勇士,只有血战而死,哪有举手投降的。但他反复思索之后,除此之外,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答应了。
此一战,已从中午杀到子夜,清军士气旺盛,千万支火把,把战场照得如同白昼。突然,葛尔丹的中军大营旗杆上,一面白旗在夜空中冉冉升起。霎时间,清军欢声雷动,停止了进攻。飞扬古却有点犯难了,敌军阵地已经升起了降旗,事前,康熙皇上又有令,不准拒降,他不能再组织进攻。但,他不能不想到葛尔丹尚有一支敢死队和穆萨尔的三千精兵在手,他会真的投降吗?自己的部队正在调动,包围圈尚未形成,如果葛尔丹是假降,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敌军营门开了,穆萨尔一马当先,走出营寨,大声说:“我们不打了,投降了,请派人过来说话!”
飞扬古尚未答话,索额图却又抢先了,他心想,自己身为上书房大臣,受降的大事,岂能让飞扬古占了功劳:“喂,我是上书房大臣索额图,你是穆萨尔吗?既然要投降,就请你们过来说,为什么要我们派人?”
穆萨尔说:“你们那边汉人多,一向不讲信用,我们信不过。”接着,他便把从明朝以来汉人如何欺骗蒙古人的事,说了一件又一件。这意思很明显,他是在拖延时间,让葛尔丹和小珍从容逃走,索额图听得愣住了,回头问飞扬古:“飞军门,怎么办,我们派不派人去?”飞扬古这会儿倒聪明了,心想,你索额图既然想抢这份功劳,反正我也争不过你,由你定吧,也免得出了岔子说不清由谁来承担责任。便随口说道:“请中堂大人定夺。”
索额图一听这话,来劲了;“佟国刚,你身为皇亲,处理这事最有身份,你走一趟吧。”
佟国刚答应一声,带着随从,飞马向敌营跑去。可是,刚到营门前,就听西北方向,突然响起了一阵大炮轰呜声,一个戈什哈也同时来到飞扬古身边,来不及下马行礼,便喘着粗气说:“不好了,军门,敌军后寨有几百人冲出去了!”
飞扬古急忙大叫:“佟国刚,快回来!”可是,哪还来得及啊。西北方向炮声一响,穆萨尔就知道计谋败露了,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火枪施放,可怜佟国刚和几个随从,转马不及,已被数不清的弩箭射中,为国捐躯了。
索额图万万想不到,自己竟受骗上当,铸成大错。他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为佟将军报仇,踏碎穆萨尔的大营!”
清军潮水般地拥了过去,片刻之间,一位白袍小将飞马转来,把捆得结结实实的穆萨尔从马上“啪”的摔在地下。这位小将不是别人,正是年羹尧。可是飞扬古却没有夸奖他,反而怒喝一声:
“愣什么?还不快去追葛尔丹!”
年羹尧转身飞驰而去,索额图仗剑来到穆萨尔身旁:
“你,你竟敢施弄好计,欺骗本大臣。我,我宰了你……”
索额图正要动手,忽听身后一声断喝“慢!”回头一看,原来是康熙皇上到了,只见他缓步走到穆萨尔身旁,拍着他那壮实的肩头,吩咐一声:“与他松绑。”然后用蒙语对穆萨尔说:“两军阵前,各为其主,胜不足骄,败不足辱。朕知道,你是蒙古族的英雄铁汉,也是位有正义感的青年勇士。朕一向怜借英雄,敬重好汉。今天,你虽然兵败被俘,但朕不杀你,你,回去吧!”
穆萨尔愣住了;“什么……大汗,您不杀我,还要放我回去?”
“嗯,是的,朕不杀你,而且要放了你。你回去之后,劝说你的部卒,不要再与朝廷为敌,也不要再跟着葛尔丹蛮干了。只要你们为朕在西域守着,朕决意不咎既往,对你们和西蒙、东蒙诸王公一视同仁。这次,你亲眼看到了,一仗下来,双方死伤了几万人。他们都有父母家庭,妻儿老小。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不觉得这样自相残害,太凄惨了吗?”
康熙说得十分亲切,可也说得十分动情,穆萨尔听了放声大哭,叽里咕咯地用蒙语了说了一阵,然后向康熙皇上叩头,飞身上马,急驰而去,眨眼之间,消失在夜幕笼罩的草原上。
康熙目送穆萨尔远去,然后转过身来,严厉地问道:“飞扬古,你在西北设了大炮,也调去了兵力,可是为什么只调去了十门?如果我们的大炮再多点,如果提前在西北方向发起佯攻,以配合正面,葛尔丹能逃走吗?你身为中军,虑事不周,功败垂成,唉!叫朕怎么说你呢?”
康熙的话还没说完,索额图已经飞红了脸,心中一阵狂跳,如果飞扬古说出了事情真相,他立时就要受到严处。可是,飞扬古却没敢说,他只是十分委屈地看了索额图一眼,跪在康熙面前,叩着头颤声答道:“奴才办差不力,放走了元凶巨恶,罪该万死,求皇上重重治罪。”
“算了,错已铸成,治你的罪又有什么用。这件事,朕也有失算之处,不能全怪你一人。现在要赶快商议一下,怎么迅速探明葛尔丹的行踪,快马加鞭,穷追到底,不把他擒拿到手,朕就不能安卧北京。”
飞扬古叩头说道:“此战未收全功,致使主子忧心如此,奴才万死不能辞其咎。奴才愿带三万轻骑,寻踪觅迹,穷追不舍。一年之内,如果不能捉到葛尔丹,臣将把自己的首级派人送到北京。只请皇上即刻启驾回京,万万不可再为此事劳心费力,担风历险了。”
飞扬古此话说得十分动情,也十分真诚,康熙不由得心中发热。他突然想起索额图自愿请战要到前线去,如今功亏一篑,葛尔丹逃走了,佟国刚中箭身亡了,他这位身处第一线的上书房大臣,难道一点责任也没有吗?为什么他不说一句请罪、自责的话,也没有一点要代表朕出征追击的意思呢?看来,这奴才是有二心了。
飞扬古还跪在那里候着,康熙按下心中的不痛快,对飞扬古说:“起来吧,朕给你三万五千精锐骑兵,由北路前进,要日夜兼程,绕到葛尔丹前面去,截住他的退路。朕这次御驾亲征,实际上一仗也没打,无颜回京。朕要率中军的一万四千人,从正面直追过去,与你配合。”
索额图不是不说话,他不敢说,也没法说。一说话少不了“请罪”和“出征”两件事,这两件事,他是哪一件也不想干。可是,如今,皇上已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再不开口,便显得一点眼力也没有了。啊,大将上去了,皇上也上去了,你这个上书房大臣却无动于衷,一言不发,那不是找着挨训吗?于是,他接着皇上的话碴问上了:“臣请旨,奴才办什么差事?”
“哼,你吗,和高士奇留守大本营,负责调度军饷。要随时打听朕的中军和飞扬古北路军的行踪,不可擅离职守,不可贻误军机,否则,朕就不能包容你了。”
“扎!”
“传旨给明珠,要他随朕出征打仗。”
“扎。”索额图连声答应着,可是心中却不免吃惊,“不准擅离职守”,就是说不准他回北京去,这句话里的含意是什么呢?难道皇上已经怀疑我了吗?
第五十三章 茫茫夜历尽千般苦 熊熊火方知香妃情
康熙皇上亲统劲旅,在正面追击,飞扬古率北路军兼程疾驰,向西北方向包抄。几个月中,连连收复二连浩特等军事重镇,歼灭葛尔丹在那里的一万多名留守部队。八月中旬,两路清军在昭莫多会师,攻克了这座要塞。但在清查俘虏中却听说葛尔丹已于十天之前,和女儿钟小珍一起弃城逃走,去向不明。从北京飞马传来的邸报中说,青海四部、新疆哈萨克都上表称臣,明确表示,决不帮助葛尔丹,而且只要葛尔丹逃到那里,他们一定要协助擒拿归案。探马也有报告,罗刹国见葛尔丹兵败,也撕毁了与他的协议,原来答应出兵相助和增送的军火,都不给了。
康熙得到这些情报。又喜又忧。喜的是,葛尔丹如今已成为名副其实的丧家之犬;忧的是,他还与西藏达赖喇嘛相互勾结。如果他跑到西藏去,与藏兵合起手来,重整旗鼓,再想消灭他,可就费大事了。于是,在昭莫多,康熙召集飞扬古等人前来,议论军事。
帐篷里的御案上,堆满了各地来的奏报,最多的当然是北京送来的,而且大多是劝皇上说,葛尔丹元气丧尽,濒临覆灭,皇上万金之体,不宜再受风沙征战之苦。请皇上以国为重,立即回銮。这些奏报的内容,飞扬古也知道,他想到,因索额图一句话,使乌兰布通战役出现失误,又让皇上万里奔波于大漠荒原之中,历尽艰辛。他这个中军主将,臣子奴仆又于心何忍哪!想到这儿,飞扬古上前跪下奏道:“主子,京中大臣说得有道理,使圣心劳累到这般地步,全是奴才之过。如今的葛尔丹,一败再败,只能在草原上四处奔逃。圣上决心要缉拿他,就将此差事交给奴才去办好了。请圣上即刻回驾,静候捷报。”
一直站在康熙身后的阿秀也说话了:“皇上,奴婢在草原上长大,深知这地方的情况。如今已是八月,葛尔丹要想逃亡西藏,必定要经过塔米尔。那里人冬早,气候恶劣,没有草原、牧场,人马都没吃的,他怎么赶路?所以奴婢断定,他如走这条路,没有一年是不行的。只要我军行动迅速,扑上去,就一定能抓住他。”
康熙眼中一亮,欣喜地看了阿秀一眼,走到案前,奋笔疾书,写下一首七绝:
劲旅征战胆气豪,冰矛青剑霜刃刀;
待到天兵凯旋时,亲与将军脱征袍。
写完,将墨汁淋漓的纸递给飞扬古:“飞扬古,这首诗赐与你了。朕决心已定,再不更改。你仍旧率北路大军沿途搜寻包抄,朕也还带着中军督战。你马上传旨,宣召三军千总以上职官到御营来,朕要亲自训诫,鼓舞士气,不达目的,誓不还朝!”
飞扬古用颤抖的手捧着康熙的御赐诗句,热泪夺眶而出,他叩头起身,飞马传旨去了。
昭莫多誓师之后,清军大队人马,在康熙的统率下,继续向草原深处进军。越往前走,越是寒冷,草原上已经到处可见深秋的荒凉。枯草败叶,飞沙走石,打得人睁不开眼睛。一到夜晚,更是露寒霜冻,在帐篷中的军士们,个个冻得牙齿格格作响。而且越往前走,离后方越远,多次催促索额图调运军粮,可迟迟就是运不到。勉强来到一点,对几万大军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一到就光。飞扬古知道,这是索额图在乌兰布通战役中,把粮食全部调到东边的结果。现在大军西行,粮食接济不上,他又怎敢向皇上奏明呢?只好自己带头,并约束部下,勒勒腰带,减餐减食,拼命赶路。
到了九月初,康熙的中军,只有三天的余粮了,可是离塔米尔却还有十天的路程。北路军飞扬古那里又传来急报,军中已经断粮!康熙看了奏报,苦笑一下对身边的人说:“今儿个是九月初九,京师的人都是登高赋诗,赏菊品蟹,可他们却不知朕和几万将士,在这沙漠瀚海之中饿着肚子打仗。一封封的奏折里,写的是‘恭请圣安’、‘圣安’!唉……”
站在康熙身后的武丹突然说:“主子,这里离甘陕很近,何不就近调粮,为什么要指靠索额图他们万里运粮呢?”
一句话提醒了康熙。对呀,朕在延安、榆林等地有秘密的存粮卫所呀,周培公啊,周培公,你果然是见地深远哪。朕这几天饿昏了头,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武丹,你飞马前去飞扬古军中传旨,让他派一个干练的人,带着朕的手谕,去陕北调粮,取出粮食来,全部供应北路军。”
“扎!不过,咱们这边吃什么呢?”
“不要那么多的顾虑。飞扬古他们迂回包抄,还要攻城掠地,担子重啊,军士不吃饱怎么打仗?咱们这里好办,即日起,上自朕躬,下至伙夫,每天只供一顿饭,等待索额图的粮食。”
此话一出,满帐篷的人全都跪下了:“皇上,不行啊……即是全军断粮,奴才们全都饿死,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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