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大帝 – 二月河
亍6遥苷馑婵诙龅幕罢サ剿男牟∩希愫驼馕恍⌒值苋粕狭耍?br /> “哎,我说十三弟,你经此大难,还是这么爽朗洒脱,不愧男子汉大丈夫,二哥我真为你高兴。有你和四弟这左膀右臂,我胤礽还怕什么呢?”
“二哥,你别这么说。现在的形势,大家心里都雪亮。不管你当不当太子,四哥还是四哥,十三弟也还是你的十三弟,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胤礽向门口瞟了一眼,见没有人,便靠近了胤祥,压低声音说:“十三弟,你知道宫里的郑贵人吗?”
胤祥点了点头。
“你知道她为什么被打入冷宫,又被罚到洗衣局里受罪吗?”
胤祥摇了摇头。
“二哥我今天把实话告诉你。要不是她,我这个太子还废不了呢!”
此言一出,胤祥不觉心中打了一个寒战。去年秋天,在热河随父皇狩猎时的情景,又出现在胤祥的面前。那天晚上胤礽三更半夜里失魂落魄地来到狮子园,求他和四哥搭救。四哥精明,托醉不见,是胤祥和这位二哥谈的。当时,胤祥就怀疑,白天还好好的,怎么夜里就出事了呢?当着太子的二哥为什么吓得向这位小兄弟下跪呢?现在胤祥明白了。原来你胤礽是和郑春华出了事,原来你竟干出这欺祖乱伦、毫无廉耻的勾当!现在你没事了,又想在郑春华身上打主意了。好吧,听听你到底想干什么。想到这儿,胤祥问:“二哥,这位郑贵人,你如今打算怎么处置她呢?”
胤礽眼中迸出一丝凶光:“我,我要她死!”
胤祥心中又是一惊。刚才在四哥那里,四哥说胤礽这次出来,性情全变了,胤祥还不信。好嘛,这么快就得到了验证。他急促地在房子里走了几圈,突然站到胤礽的面前说:“二哥,这么说你是要杀人灭口了。”
“对!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都不能再告诉。如果让老八他们得到半点风声,那就全完了。就连你四哥,也不能让他知道,明白吗?”
胤祥心中有气,冷冷一笑说:“二哥,小弟我也不想知道,你何必告诉我呢?”胤礽急了,忙说:“哎呀,十三弟,我这不是求你的吗?洗衣局里的人有你旗下的家奴,处置一个郑春华,易如反掌。你帮忙帮到底,送佛到西天,二哥我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老十二看透了胤礽的卑劣行径,仰天大笑:“哈哈哈……二哥,你把话说到哪儿去了!刚才你还怪我薄情,现在,又要我于这种事。二哥呀,你才是经过大难心肠变硬了呢,你才算是男子汉大丈夫呢!哈哈哈……”
胤礽没听出老十三话里的讽刺意味,还一个劲儿地往下说:“十三弟,不是二哥我心硬,这事儿非同小可呀。与其俩人绑在一根绳上一同去死,不如杀了郑春华。这样。她保住了体面,我保住了身份。怎么样,这事儿,二哥就拜托你了。”
老十三可不是个傻冒儿。他心里有数,淡淡一笑说:“二哥,你既然信得过小弟,我也来个实话实说。今天,我帮你弄死郑春华,杀了人,灭了口,可是父皇百年以后,二哥当了皇上,你会不会也杀我灭口呢?”
胤祥这一针见血的话把胤礽给说愣了。他沉吟了好大一会,才奸笑着说:“十三弟,瞧你说的,你什么时候学得也这么小心眼儿了?咱们兄弟之间能和那贱人相比吗?”
“嘿嘿……二哥,小弟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这事,小弟可以办,不过你不能急。听说,皇阿玛今年秋天要南巡,等老人家不在京城了,咱们再办这事儿如何?”
老二就坡下驴:“好好好,依着你。不过,你要手脚干净点儿,宁可不办,也不能让老八他们抓住把柄。”胤礽又叮咛了一阵,才放心地走了。
胤祥万万没想到,胤礽竟是这么一个肮脏卑鄙的小人。他心中崇拜的偶像破灭了。保太子、保太子,舍着命地保了这么多年,原来这太子竟是……呸!他望着胤礽离去的背影,厌恶地啐了一口。可是一回头,却见阿兰的身影在窗下一闪。与此同时,八阿哥送来的丫头乔姐,也正在另一扇窗下张望。胤祥不由得心中暗暗好笑:“好啊,老子已经出来了,你们还不放过我。哼,等着瞧吧。”
胤祥经过这场教训,挨了四十大板,又在养蜂夹道受了三个月的罪,他成熟了。今天通过郑春华的事,他又看清了二哥胤礽的嘴脸,他的心也凉透了。看来,这兄弟之中,除了四哥之外,竟没有一个可以信托的人了。
胤祥看透了二哥,康熙对这位二儿子却怀着深情呢。既然胤礽是受了妖法的震慑,才干了那些失心疯的蠢事的;既然抓住了对他施行妖法的大阿哥,那胤礽还有什么罪呢?还有什么理由不恢复他的东官职位呢?
在太子刚被废掉的时候,阿哥们中有人蠢蠢欲动。结果,老大被囚禁;老三吓成了惊弓之鸟;老八差点被削去王位。拘押受审;老十三险遭不测却又死里逃生;算来,也只有老四落了个“孝顺儿子”,其他几位全都蔫了。朝臣中更不用说,闹闹哄哄地保了一段老八,结果全都吃了挂落。佟国维倒了,马齐也受了处分。这些处置,公平也罢,冤枉也罢,反正,胤礽重登太子宝座的障碍全都扫除了。没人再敢为这件事说三道四了。康熙看准了机会,在康熙四十八年的三月初九,一道诏谕颁布天下,太子胤礽又复位了。废而又立,中间恰好是一百七十天。
太子复位,免不了要祭拜天地,要到供奉祖宗牌位的太庙去告庙祭拜,还要拜社稷、拜皇上、接受百官和皇亲们的朝贺,好家伙,足足闹了六七天。太子胤礽这回可真品出滋味儿来了。第一次封他当太子时虽然也有这些排场,但那时他才刚刚落地,热闹也好,排场也好,他全不知道。这次,由犯事被贬,到放出来重登宝座,简直是从地狱到天堂,他浑身上下那个得意劲儿啊,怎么形容都不过分。他心里一直在算计着:这才是恢复太子之位啊,要是父皇百年之后,我正式登基当了皇上,那排场又该是什么样呢?
他这儿美得不行,别人可受不了了。阿哥党的人们,虽然不得不随班朝贺,可是谁心里服气呢?尤其是老八,他心里那份难受劲儿就别提了。半年的功夫,他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像打摆子、翻跟斗一样,硬是颠倒了几个个儿。他能咽下这口气吗?可是不咽又有什么办法呢?多亏他城府深,涵养好,硬是装出笑脸,高高兴兴地去给太子贺喜。可老十却怎么也受不了这窝囊气。他报了病,躲在家里,摔盘子打碗,训斥家人,责打奴仆。闹得合府上下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墙。要依着他呀,恨不得杀上几个人才解气哪!
此外,还有让他们坐不住的事儿呢!皇上一道谕旨下来,委派老四、老十三两人去清理刑部和户部的事。凡是出了头的案子,全要重新清查,重新处置,而且,把施世纶又调了回来,再次担任户部尚书。这些事,比太子重新复位还厉害呢!老四、老十三,再加上个施世纶,三个人全是六亲不认的主儿。他们在户部、刑部一闹腾,亏空国库银子、“宰白鸭”、任伯安捣的鬼,还有什么私挖人参、私开金矿等等,等等,不全都得抖搂出来吗。消息传出来,阿哥党们可慌神儿了。
这天下午,老八以请兄弟们观赏牡丹为理由,把老九、老十、老十四,还有阿哥党的几个亲信大臣王鸿绪、阿灵阿、揆叙全都请到八王府后花园里。
这牡丹花是任伯安新近从洛阳带回来的,一共十二盆。什么重楼、叠翠、魏紫、姚黄、二乔、金钗,有的含苞欲开、有的怒放如盘,又刚刚淋了水,鲜灵灵,颤巍巍,十分漂亮。要是在平常,就凭这几盆花,就够几位爷们痛饮一醉的了。可是今儿个,谁有这份闲心呢?老十头一个就发起牢骚来了:
“八哥,行啊你。让人家作践成这样,还有心赏花儿呢!我说任伯安!”躲在人堆后边儿的任伯安连忙挤身出来,打千行礼说:“哎,小人在这儿呢,给十爷请安。”
十爷一挥手说:“少来这一套。我问你,这花儿是不是你弄来的?”
任伯安赔着笑说:“啊,十爷好眼力,让您一下子就说着了。小人前些天去洛阳办货,回来时顺便捎了这么几盆。十爷,您瞧着哪盆好就挑几盆,回头小人给您老送到府上去。”
十爷没好气地说:“任伯安,你这个马屁拍不响。十爷我吃饭都没滋味了,还有心赏花儿吗?你实话对爷说,老四他们要清理户部、刑部,你的屁股又坐不住了是不是?”
老十这儿一个劲儿地发作任伯安,老九可就有点不痛快了。这任伯安是我手下的人,而且也给十弟你办过事儿。你心里有气,谁心里没气儿呀,你怎么拿我的人开涮呢?在一旁站着的老十四心眼灵活,他看出来了,再让老十这么折腾下去,哥儿几个非打起来不行。他没等老九开口,更不让任伯安回话,上前一步把话头儿接过来了:“任伯安,阿哥们难得凑到一块散散心,你把花儿送到也就算尽了心了,别在这儿招人烦了,你回去吧。”
任怕安本来就机灵,马上就坡下驴,打了个千儿说:“是,小人听十四爷的,不在这儿打扰爷们的兴致了。小人告退。”
八阿哥一抬手拦住了他:“回来,我还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阿哥党密谋夺春华 十三千捷足先得手
八阿哥胤禩借赏花为名,请阿哥党的兄弟们议事。老十胤礻我不痛快,拿任伯安发作。老十四刚要撵任伯安回去,却被八阿哥给拦住了:“慢,任伯安,我还有话对你说呢。你的那个杂货铺该收摊儿了吧。”
任伯安立刻就明白了,八爷这是话里有话呀。本书前边交代过,这个任伯安在八爷、九爷的暗中支持下,搞了个“百官行述”,记载着朝中官员们的政绩、功过是非、出身背景,等等,等等。用句现在的词汇,就是“黑档案”。那是要在关键时刻拿出来,作为特殊手段使用的。如今,这百官行述已经完成,锁在几口大箱子里。这箱子就藏在任伯安开的那间杂货铺里。现在,八爷说“杂货铺该收摊儿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形势变了,万一有个什么不测,让四爷、十三爷他们给查出来,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今儿个,这花园里人杂,八爷是语带双关说出来的,任伯安当然也只得心照不宣地回答:
“回八爷,您放心,我任伯安不糊涂。这杂货铺嘛,不开了。小人立刻把它盘出去。剩下一点值钱的货,干脆放到小人开的当铺里算了。这当铺和八爷的府邸斜对门儿。八爷要有什么吩咐,小人也好随时来侍候。八爷,您老要没别的令旨,小人就回去了。”
八阿哥觉得任伯安这老小子脑袋瓜还真够好使的。便笑着点了点头,让他走了。
任伯安一走,老八对老十说:“十弟,不是八哥我说你,朝局变化不定,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要说气,谁没气,八哥我心里不比你更难受吗?听说你这些天在家里训人、打人。虽说阿哥打死了奴仆用不着抵命,可是这也犯着禁例哪!”
老十胤礻我可不听这一套,气呼呼地说,“八哥,你别说了,兄弟我早有准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药草来:“八哥,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老八心中一惊:“这,这不是水莽草吗?”
老十点了点头说:“对,正是。不过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断肠草’。八哥,九哥、十四弟,我胤礻我想好了,真到了咱们过不去的时候,我不会等他们来拿我的。”
众人都被胤礻我这话惊呆了。堂堂皇子,随身带着剧毒的草药,随时准备要自杀,这,这也太可怕了。
老八到底看得远一点儿。他沉吟了一会儿说:“十弟,八哥我不怪你,你有这志向,是个好男儿。这个回合我们栽了,可是我们不能认输。朝野上下,十有九成的人都拥戴我。如果不是皇阿玛说话不算话,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偏袒老二,他胤礽能复位重当太子吗?我就不信,人心在我们这边儿,将来他能顺顺当当地当上皇帝?哼!咱们走着瞧吧。”
这时,半天没说话的老九突然撂出了一句:“着啊,八哥说得多好啊!请各位兄弟仔细想想,这一次,表面上看咱们栽了,可是我们又吃了什么亏呢?”
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静心一想,对呀,我们吃了什么亏了?折腾了半年,老大被囚禁了,他原来就不是阿哥党的人,活该。太子党的老十三,挨了一顿打,又关了三个月。阿哥党的几位却是有惊无险,连根汗毛也没掉啊!
老八挥挥手让王鸿绪、阿灵阿他们几个都退了下去,只留下老九、老十、老十四等哥儿几个,这才阴沉地一笑说话了:“九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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