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门女侯 作者:秦简(潇湘vip2013-10-27完结)
能给她的些许补偿。”
老王妃面上的褶子含着笑意,沉吟良久才开口道:“既然你喜欢这个丫头,那就留下吧。你们这是怎么了,哟,不过多个人吃饭罢了,怎么都哭丧着脸,晦气!”
老王妃都没有意见,其他人更加不能插嘴,一时人人点头应是。
江小楼一直注视着老王妃,目光却是落在对方的龙头拐杖上,微微凝神。老王妃突然问道:“王妃手中的佛珠……怎么跟我房里用的一样啊。”
庆王妃一愣,垂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那里缠着一串深紫红色的小叶紫檀木佛珠,每一颗佛珠上都雕刻着活灵活现的罗汉,总共一百零八颗,缠成数道绕在手腕上……
老王妃原本笑眯眯地脸陡然沉了下来:“想必是有人从我这里偷走,孝敬王妃去了!哼,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偷偷来盗,这是我心*之物,若要送人也得我点头,到底谁在背着我送人情!”
听了这话,大厅里人们面面相觑,敢从老王妃房里拿东西,那罪过可就大了!庆王妃瞬间愣住,她手中的佛珠是她从华元寺求来的,老王妃的却是宫中赏赐下来,材质虽然相近,雕刻的图案却并不相同,正待说话,却突然听见龙头拐杖发出沉闷的一声响:“都跪下!”
四名专门负责伺候的婢女齐齐打了一个寒颤,尽皆跪下。
江小楼看到这一幕,不由轻轻蹙眉。
老王妃面色端凝,道:“平日里真是白疼你们了,如今你们和王妃串通一气来骗我,为了讨好她,竟然把主意都打到我头上来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个罪过可不轻,婢女们冷汗直流,面无人色,拼命解释求饶。她们越是辩解,老王妃却越发生气,命人把所有婢女都拉出去重重责打了二十板子。
王妃上前一步试图替婢女求情,江小楼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袖,向她轻轻摇了摇头。见到这种情形,王妃面色隐隐发白,她知道,老王妃这是在借故责罚她。
从头到尾,庆王府的所有人都只是冷冷瞧着,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江小楼把一切看在眼底,庆王妃在府上不受婆婆的喜*,亦不受丈夫的尊重,甚至于连家中的婢妾子女对她也是十分冷漠。王妃的位置坐不稳,雪凝日子想必更难熬,可她每次见到自己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说祖母慈*,父亲关切,兄弟姐妹都很友好……直到今天,江小楼才看清了眼前的真相,庆王府除了王妃之外,所有人都对郦雪凝的死亡毫无悲伤在意,人人皆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实在是叫人心头火起。
走过江小楼身边的时候,老王妃若有似无地瞧了她一眼,不觉微笑:“倒是个漂亮的孩子,还*笑,叫人瞧了就欢喜。”
分明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叫你心头畏惧,无从捉摸。长袖之下,江小楼的拳头紧紧握起,然而面上的笑容却越发显得恭顺。这个庆王府,事事古怪,人人冷漠,她倒要瞧瞧,究竟还有什么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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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号到了,希望开学的妹纸们好好学习,军训顺利,学业进步
☆、第94章 王府隐秘
庆王府突然多了一位神秘的年轻小姐,自然引起众人好奇。可惜江小楼为人低调,平日里只是住在郦雪凝曾经住过的芳草阁,每天关着房门,专注得像是寻常人家的闺秀。
入夜,一缕微风从窗缝门扉之间流泻出来,檀香木牙大床前垂着的珠帘轻轻拂动,江小楼闻声抬头,放下手中的笔,提声道:“请进。”
庆王妃推门而入,面上含笑:“还在看书,都这么晚了。”
江小楼微笑起身迎接:“王妃不也还没有休息吗?”
庆王妃走过来,忽见墨砚下露出些纸角儿,微微一怔,竟是一方素笺,素笺上密密麻麻皆是娟秀的字体:“这是——”
江小楼唇畔含着一缕笑,神色却从容:“这是雪凝进王府后接触到的人,发生的事情,以及每日的生活起居。”
“可你从入府后未曾出过门呀!”王妃不由惊讶万分。
“有很多事情我不便出面,这些消息都是小蝶打探回来的。她性情活泼,善于沟通,别人瞧见我都不敢轻易说话,她却能套出些许消息,每人哪怕只说一句,合起来便极有益处。”
江小楼神色如水,语气平缓,不疾不徐之间给人一种淡淡的安心之感,王妃轻轻点头:“你说的不错。”
窗外,一园芍药正静静舒展着自己的身姿,悄悄在花园中绽放着一生的荣华与富贵。黑暗之中,楚汉正依墙而立,默默守在窗下,手始终下意识地停在腰间的剑柄之上,神色警惕。
房间里,王妃取过素笺仔细瞧了,沉吟道:“茉莉、兰之、小棠、小竹这四个都是贴身伺候雪儿的婢女,雪儿出事后我因为承受不了刺激病倒了,等我醒过神来,茉莉已经被她兄长赎身回去江州,兰之失足落水淹死了,小棠由她爹娘报了老王妃后离府嫁人,唯独剩下一个小竹还在王府。”
“江州山长水远,无处可寻。那只能找到小棠或者小竹——”
“不,小棠我已经派人去寻过,她按规矩先行一步去了温泉山庄准备,谁知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王府马车,后来才知道雪儿在半途就陡然发病去世——事发之时陪在雪儿身边的,应当是远走的茉莉、死去的兰之,还有小竹这三个人。”
“小竹现在哪里?”江小楼隐约觉得此事蹊跷,面上不动声色。
王妃眼眸低垂,似是若有所思:“雪儿进府的时候,老王妃拨了身边一个二等丫头给她,并且当场提了一等,后来雪儿过世,老王妃询问她的意思,这丫头便说还是愿意回去,如今就陪在老王妃身边。”
江小楼叹息一声:“既然如此,她是唯一的人证。”
庆王妃一怔,脸上微微有些迟疑:“她毕竟是老王妃身边得脸的丫头,只怕不好轻易讨要。”
江小楼眼眸明亮,声音柔婉:“王妃,明着不行可以来暗的,硬的不行可以来软的,只是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王妃正要借口,突然听见小蝶叩响了房门,江小楼道:“何事?”
回答的并非是小蝶的声音,而是一道怯怯却柔美的女声:“江小姐,我是赫连慧。”
王妃一怔,下意识地道:“是慧儿么?快进来吧。”
小蝶领着一个美貌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望之眉色含黛,双眸盈盈,天气不冷却披着厚厚的大髦,一种怯弱不胜之态油然而生。脱下大髦,里面紧着一条冰荷色长裙,更显腰肢不盈一握,轻移莲步走来,犹如冰纱落玉树。原本那怯弱之美便全化为风流楚楚,纵妖狐仙媚,犹不可比,正是王府的云珠郡主赫连慧。
赫连慧是歌姬所出,因为生母地位卑微,便由王妃抚养长大。只她出生的时候因在生母腹中停留时间过长,先天不足,身体素来极弱。此刻,她看着庆王妃,轻轻行礼:“见过母亲。”
庆王妃微微一笑,招呼她过来:“更深露重还悄悄出来,回头病情又该加重了。”
“我是——”赫连慧举目望向江小楼,烟波般的眸子浩渺多情,却是欲言又止。
赫连慧先天便有哮喘,所以通常都不出自己的院子,今天选择这个时辰来见江小楼,实在是引人疑窦。江小楼面上不露声色,轻笑道:“原来是云珠郡主,不知何事要劳烦你亲自跑这一趟……”
赫连慧眼波微动,语气格外怯弱:“江小姐,这几日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心头想起一件要事,却怕自己过于唐突不敢随便猜测。刚才预备向母妃先行禀报,听闻丫头说她来了这里,这才登门拜访。这个时辰上门打扰实在无礼,请见谅。”
她说话的神态十分温柔,轻巧的声音仿佛含在舌下,风一吹就散了。
江小楼轻轻挑眉,神色温和:“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赫连慧从善如流道:“二姐突然去世,我心头一直存疑,只是苦无证据,不敢胡乱说话。听说江小姐也在怀疑此事,我左思右想,若要调查务必得从人证入手。所有伺候二姐的婢女或死或散,皆是无处寻觅,惟有一个人还在府上。”她说到这里,喉咙似乎发干,轻轻咳嗽了两声。
庆王妃不觉莞尔:“瞧你,身子不好还这样深思熟虑的,这一点我们也早就想到了。”
赫连慧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旋即便望进江小楼一双清亮的眸子:“哦,如此一来,倒是我多事了。”
庆王妃满是怜*地看着她:“不,你一心为你二姐着想,我感激你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多事?真是个傻孩子。”
赫连慧只是腼腆地笑了笑,神情无限欷殻В骸岸阕孕∶径噔叮萌菀撞庞朐勖峭啪郏醋叩谜庋蝗唬盖滓欢ê苌诵摹OM嫦嘤幸蝗账涫觯隳芄怀猎┱蜒膊煌魑颐窍嗍墩庖怀 !?br /> 江小楼面上并无特殊表情,她这个人外表温和,却最是铁石心肠,再温暖的话都感动不了她。可平日里总是被众人质疑的庆王妃却被这几句话感动得眼眶微湿,当赫连慧起身告辞的时候,她亲自起身把大髦替她披上:“天寒了,快回去吧,上回进宫皇后娘娘赏了我一株雪灵芝,明儿让丫头去我那儿取。”
赫连慧轻轻握了握王妃的手,临走之时目光却在屋子里不经意地扫过。只见到珍玩奇服,散布四周;镂空金鼎,熏香环绕;床前的覆帐低垂,幔子与流苏微微拂动;光滑的瓷枕横卧床头,繁丽衣裙叠放整齐置于枕畔……她轻轻一叹:“和二姐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啊……”旋即转身,倚着婢女脚步轻巧地下了绣楼。
江小楼站在窗口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那红红的灯笼在黑夜中格外显眼,一阵风吹来火焰灼灼欲飞,婢女连忙用手掩着灯笼口,生怕被风吹灭了。
王妃见江小楼神色不虞,便轻笑起来:“慧儿的亲生母亲地位不高,一直在府里头受人欺负,我便把她养在了膝下。她一直对我很是恭敬孝顺,雪儿回来也是姐妹和睦、感情要好。”
是怕自己怀疑赫连慧么……江小楼长长的眼睫眨了眨,不觉莞尔:“王妃相信的人,我自然也相信。只是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庆王妃自然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
江小楼沉吟片刻,唇角微微弯起:“我考虑过,既然雪凝死因成疑,咱们是不是应当请法师来做水陆道场,权当超度亡灵。”
王妃完全愣住,水陆道场?!江小楼为何突然想起这个……
第二天一早,庆王妃便带着江小楼一同向老王妃请安。江小楼面容清丽,顾盼生辉,行走间身上五色霓裳如同流云,惊鸿般留下琥珀团光,一路引来无数人的悄悄窥伺和议论。待她停步回头,那些人便或是隐在树丛或是藏于假山,只余下一双双眼睛和寥寥的口角。
进了屋,顺侧妃也在,她正拿着一柄扇子向老王妃介绍。瞧见他们进来,顺侧妃不觉微笑起来:“正要去求见王妃,您瞧,这扇子是青州刚刚送进京的,我得了三把,王妃也挑选一把吧。”
青州扇是用绫罗纱绸制作,因其团团如明月,又被人称为团扇。顺侧妃手中的团扇,扇上女子杏花粉面,柳叶弓眉,正斜倚海棠花丛酣然入睡,构图十分精致华丽,更兼有淡淡香气传来,一扇在手,芬芳四溢。庆王妃却神色冷淡地扬起下巴:“不必了,我有要事求见母亲。”
老王妃原本倚着富贵团花大枕,此刻微微侧身,左一婢女立刻捧来痰盂,她清了清嗓子,右一婢女连忙递上丝帕替她掩了掩嘴角。老王妃眼皮子不抬,这才波澜不兴地道:“什么事?”
庆王妃表现得无比恭敬,行礼道:“今天我来是想向母亲求一件事。您是知道的,雪儿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到了黄泉也是孤魂野鬼。我心中很难受,想要为她办一场法事,也算全了我们母女一片情分,特地来请母亲允许。”
顺侧妃闻言,不由轻轻抬起脸,若有所思地盯着庆王妃。
老王妃面色平静,手中的佛珠在不停地转着,口中慢悠悠地道:“这孩子来人世走一遭不容易,替她超度一下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我有一句话撂着,你必须牢牢记住。人走了,万事皆空,有空东想西想,不如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明白了吗?”
庆王妃眼眸微闪,语气恭顺:“是,母亲,我明白了。只不过……”
老王妃看着她,眼神冷淡,轻轻挑起眉:“不过什么?”
庆王妃为难地道:“人多事情也多,我那里的人不懂规矩,怕犯错,所以求母亲开恩,临时借调婢女给我。”
老王妃略一停顿:“你要借谁?”
庆王妃的目光在老王妃身旁的十来个婢女之间逡巡了片刻,最终指着一个青衣婢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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