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门女侯 作者:秦简(潇湘vip2013-10-27完结)
“怪就怪你太痴,好好地直接走了,也许我就不会找到你。”萧冠雪眸子里略带得意。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她终究要来看望父亲,对方正是把握了她的死穴。
不过,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这么做。
“那么,侯爷要抓我归案吗?”江小楼笑着望向对方。
轻轻一笑,亦动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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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的踊跃投票,哈哈哈哈,在培训里痛苦挣扎的我很开心。
☆、第46章 囚牢深深
归案?
从头到尾,她手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血迹。刘耀死在太子妃的手上,金玉和姚珊瑚死在权海的手上。蒋泽宇火烧国色天香楼,激怒百姓被人毒打。每一件跟她都分不开,可却没有一件她真正动了手。
送去衙门,根本没办法名正言顺地处死她。
萧冠雪弯了弯唇角:“聪明,真是太聪明了!”
江小楼垂下眼睛,似笑非笑:“侯爷谬赞,小楼不敢当。”
大哥的死是她心底永不磨灭的痛苦,一切都是她的错,若非因为她,他现在还很平安地活着。这样的错误,每当她孤苦无依的时候就加倍痛苦,而当她得知那些杀害大哥的凶手们活得光鲜滋润、富贵盈门的时候,更是难以忍受。
紫衣侯太精明,料准了她的心思,所以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
江小楼的话似乎很有趣,因为萧冠雪笑了:“显然你觉得这不公平,是不是?”
江小楼望着他,十分平静:“是,这当然不公平。你是侯爷,有无数的眼线,而我是什么,我一无所有,这一场游戏在你看来有点意思,在我看来根本只是猫捉老鼠罢了,双反既不对等也永远不可能对等,你捉住我不代表你比我聪明,更不代表你把握了我的弱点,因为即便知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也非要来看望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不可。所以,你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她那黑漆漆的眼睛里,闪动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萧冠雪饶有兴致地望着她,虽然他见过各形各色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的面前将轻蔑表现得如此彻底。
这个女人骨子里有一种骄傲和高贵,这是显而易见的。
一个出身商户的女人能有这样桀骜不驯的性格,实在是让人觉得非常有趣。
在他的人生中,似乎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一点兴趣。
他很想看看,她是否真的能有本事将复仇这件事贯彻到底。所以,他若有似无地笑道:“将她送去给京兆尹,就说是江家的余孽,他知道该如何处置。”月光下,他的五官精致得像是一尊雕塑,俊美绝伦却又冰冷刺骨:“我想知道,在监狱里你能活几天。”
他的唇畔浮起一丝隐秘的微笑,显然带着一种讽刺。他是将此事当做一个实验,就像是猫在捉到老鼠之后要好好戏耍一番。最要紧的是,他将她送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那个曾经亲手打死她大哥的梁庆所管辖的监狱。
梁庆,她怎么能忘记这个名字,恐怕这一生都不会。
当今陛下刚刚登基之时,内忧外患众多,为了维护皇权曾经严厉打击威胁帝业的人,而这么多年过去,这样的严刑峻法逐渐趋于缓和,但朝中依旧是乐以刑杀树威的人提拔得较快。十年前,京兆尹梁庆迁景州知州。当地多为豪强之家,他们连成一体,沆瀣一气,官府对他们毫无办法。到了景州,梁庆挑选若干名曾犯有重罪而又果敢任事的人充当手下,让他们到第一线去对付豪强。短短时间里,就以各种理由将豪强之首的滕氏家族全部捕获,因滕氏家族庞大,受到株连者有千余家。首战告捷后,他立刻上书皇帝,说滕氏私藏武器、招兵买马,建议诛灭全族,家产统统没入官府。
皇帝信以为真,诏书一到,一场大规模的杀戮就开始了。上万人成了刀下之鬼,流血十余里,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一时人人悚然,惊恐交加。滕氏血案,对那些横行乡里的豪强来说是咎由自取,但对大多数无辜被牵连的平民百姓而言,真是难以洗刷的血冤。梁庆从九月上任到十二月底,短短三个多月,人们侧目而视,关门闭户,全都沉浸在一片恐怖之中。
杀人,对梁庆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无辜平民的白骨为他垒就了向上爬的阶梯。他的累累政绩得到皇帝再三褒奖,一举将他提拔到京城,让他专管治安。这对梁庆来说是一个关键的飞跃,过去他一直是地方官,如今却一跃成为京官了。京城是达官显贵聚集之处,与往日里那些为皇帝所猜忌的地方豪强并不相同,于是狡诈的梁庆改变了以往的做法,对朝中官员们笼络讨好,对百姓们酷杀行威。他专门选用那些好猜疑、心狠手毒之辈作为自己的鹰犬,暗地里监视平民百姓的一举一动,随时随地寻找可以进一步晋升的机会。
“侯爷这是想要让我屈打成招?”江小楼轻轻一笑,笑容中带了三分讽刺。
萧冠雪扬起眉头:“只要你向我求饶,他们会立刻放你出去,一天不肯求饶,你就在里面关一天。”旋即他吩咐道,“告诉梁庆,不许她死。”
看,这就是萧冠雪的恶作剧,现在,他要将她送到一个屠夫那里去。
护卫将她推搡着带走,她回头望了一眼,萧冠雪好整以暇地站在月光下望着她,面上带着可恶的微笑。江小楼却是认真地望着他的五官,从狭长的眼睛到骄矜的嘴角,只为了牢牢记住他这张脸,永生永世记住他!
这一场是生死赌博,到底谁会赢?
京兆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监狱,从梁庆掌管以来,这座监狱变得越发神秘血腥。一路被人推入女牢,只见到四处环境阴暗,入口处一名女胥卒迎上来,接替了护卫的工作,把江小楼带入牢房。她们走过一条长长的夹道,两侧是囚室,门上全都垂着沉重的铁锁,上面有斑斑锈迹,有些甚至有陈年的血迹,看起来十分可怖。因为光线阴暗,每隔五步都会高高挂着铜制的烛台,上面点燃着蜡烛。她们走过的时候,有人大声喊冤,有人拼命啼哭,还有人用力捶打着牢门或者墙壁,甚至不断有人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
江小楼只是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前朝对犯罪的女子较为宽容,因为涉及名节,一般女子除非犯了谋逆或者杀夫这种重罪,轻易不会被关押在监牢里,但今朝却不同,女人犯罪一样要受到严厉的惩罚。所以这个监狱里,杀人、通奸、盗窃的女人都被关押,可谓形形色色,十分复杂。
走到一半,便看见两个胥卒抬着一具尸体出去,领头的胥卒见江小楼注意,嘿嘿一笑:“现在气候不错,死的人不多,往年这时候,每日也有病死数十人的。”
走到黑咕隆冬的夹道尽头,站在一间冷僻的牢房前,胥卒打开了门室,用力把江小楼推了进去。
从今天开始,她要和直接杀死大哥的凶手打交道。
换句话说,她离梁庆很近。
这是唯一让江小楼感到兴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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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梁庆原型:汉武帝时期的酷吏王温舒。
PS:我是温柔的存稿箱君,大家有神马要投诉的吗?
☆、第47章 刑讯逼供
这个季节临近初秋,外面还有阳光,可监牢里面却冷得刺骨。江小楼打量了一下这一间狭小的囚室,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床,说是床,其实根本是几块粗糙的木板拼凑起来的,灰尘积得很厚,上面能看到斑斑污迹。整个墙壁裂缝累累,顶上有一扇很小的窗户,但高度是人绝对没办法攀爬的。空气中充斥着古怪的味道,是血的味道,或者是老鼠的尸体开始腐烂的味道。
江小楼知道,萧冠雪在等她求饶,如果她肯抱住他的脚痛哭流涕地恳求,他就会觉得有趣、快乐。这种人的开心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可他这一次明显找错人了,她不会求饶。
像是看不到那灰尘能呛死人,江小楼径直躺下,闭上眼睛,呼吸着周围那股可怕的味道,旁边牢房不断有人发出尖锐的喊叫,明显有人被日复一日的监狱生活给逼疯了。不过那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她眼前浮现出的是江家的花园,微笑的父亲,喜欢胡说八道却能为她打架拼命的大哥,这样的想象让她觉得心情愉快,并且重新振作起来。没有人能常胜,萧冠雪的势力过于庞大,心思也十分狡猾,她会引起他的注意并不奇怪。这不是失败,只是一次考验。
当然,如果她在考验中就此失败,等待着她的唯有死亡一途。
晚饭是一碗稀粥,当然如果灰扑扑的水里面漂浮着两三颗米粒也能算是稀粥的话。江小楼没有拒绝,她深深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必须忍受这种待遇。胥卒将碗收走,她便坐在床板上,考虑现在已经是什么时间。唯一可以判断时间的便是从窗口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那光线将栏杆的影子投影在地上,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影子越来越短,越来越暗,最终消失。等到月光照进来的时候,江小楼突然听见了脚步声,一步步如同踩踏在人的心口,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钥匙插进钥孔,发出咔哒一声,牢门又被打开了:“大人要见你,快出来!”
梁庆?江小楼目光一凝。
膀大腰圆的女胥卒并非立刻带着江小楼去提讯,相反,她带着她走了很远的一段路,让她观看了整个监狱处罚犯人的刑房。刑房内摆满了刑具,看起来十分可怕。
“犯什么都可以就是别犯错,犯了错也别犯到咱们京兆尹大人手里头,你瞧瞧,这里面的刑具可都是他发明的!第一样就是穿胸,咱们用尖锐的铁棍从侧面穿透进胸口,挂在木杆上示众,生不能死不能,啧啧,那滋味可叫一个痛。第二样——”胥卒指着一把横挂在墙上的尖刀,笑眯眯地道,“犯人若是要自杀,大人就会把人剥光放在木板上,用这尖刀从锁骨的地方挖下去,一直把两根锁骨都用一把刀穿起来,技术高的人来做那可是不带血的。”
江小楼眼眸微动,淡淡道:“哦,是么。”
胥卒认定她是故作镇定,继续道:“那是铜烙,凡是不肯招供的女犯人,许多都是绑在这炉子上烤热,有的连肉都熟了自己还不知道呢!旁边的叫铁滚,重达千斤,只要吊在你的腰上,甭管你是什么做的都得勒成两截!”她的眼中带着一种可怕的笑意,诡秘地等待着江小楼恐惧得瑟瑟发抖。
江小楼柔软笑了笑,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么大的铁箱子是做什么用的,也能烤热吗?”
胥卒有些吃惊,把脸一沉:“人锁在里面只把脑袋伸出来,一个大锤子砸下去,你说会怎么样?”
“一定会脑浆迸裂……梁大人颇有天赋啊。”江小楼脸上依旧是那般恬柔幽静。
胥卒恼恨地咬了咬牙,却又很快若无其事地道:“对于某些死不悔改的犯人,有时候会用挖胸或者万箭穿身。”
挖胸自然很容易理解,对于女犯人来说十分恶毒。但万箭穿身,江小楼知道一定不是表面听上去那么简单。
“说来也不难,只要把犯人绑在一块木板上,召集十余名弓箭手站在旁边,行刑官下令射哪里就射在哪里……”胥卒说到这里,小眼睛里迸发出一丝邪恶的光,像是嘲笑像是等待。
指到哪里射哪里,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前面一间刑房传来惨叫声,胥卒特意推了江小楼一把,要她自己去看。狭小的刑房内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被迫赤身裸体地在铁板上滚来滚去,铁板上有很多尖锐的小突起,细如牛毛,十分锋利,她不肯滚动,便有两个人拉着她在铁板上来回拖曳,后果自然是鲜血淋漓,惨叫连连……不远处,另外一个行刑官正在把一串红木棍套在女犯手指缝间,绳子一收紧,受刑者便发出阵阵惨叫,行刑官大叫:“收紧!收紧!”
“啊——”一声刺耳的高叫之后,声音戛然而止,犯人活活痛晕过去。
用这点手段就想吓唬她?江小楼唇角的笑意嘲讽,梁庆也太小看她了!
胥卒一直仔细地看着江小楼的表情,通常女人看到这种场景不是又哭又闹就是吓得傻了,可对方眼神和表情都显得兴致勃勃,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害怕,这让胥卒十分纳闷和不悦。
江小楼到了提审室,这是一间阴森森的房间,除了两名衙差之外只有一名主审,四面墙壁已经脏污得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地上呈出黑污污的一摊血迹。主审不是梁庆,这让江小楼有些惊讶。
“跪下!”主审官冷冷地呵斥。
江小楼声音轻盈:“大人,我的膝盖受过伤,跪是可以跪,就怕再也站不起来。”
语气里全是认真,毫无半分畏惧。
主审官一愣,正要发怒,旁边的衙差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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