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还没死呢! 作者:老娘取不出名字(晋江vip12.11.17完结,he)
的架子,摆出了一幅抵死不从的样子,“放开我,我堂堂男子,岂可与你……”
周围的人俱都神情炙热地看着我,便是振威将军也回过头来,他本来板着的脸此时也有了些惊慌失措的表情,周围火辣辣的视线让他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捏着我胳膊的手又添了几分力气,然后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七弟,别胡闹。”
就在此时,有人突然发问,“岂可与他如何?”
我随口便答,“岂可与他困觉!”
围观群众齐齐吸气,振威将军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刀。我能屈能伸,此时自然不会与他置气,索性歪头打量刚刚那搭话之人,在见着那人之后,我两眼发直,竟是呆了一瞬。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我毫不吝啬地赞叹道,然后在心头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只是险些让人分不清男女。”
我一直觉得自己有一双火眼金睛。
性别模糊的美人身侧还站着一白袍女子,虽是做的男儿打扮,容貌也略显英气,我却一眼瞧出她是女儿身。
然而这美人却是雌雄莫辩,我在招摇山耳闻目染,对医术还是略知一二,面前这人皮肤白皙,脸色略显苍白,唇色殷红却不突兀,身量虽高但过于纤细显得弱不禁风,似乎是个常年卧床的病患,那白袍女子用手挽着她,想来是撑着这病号替她分担了不少重量。
我突然想起当初宁致远对意中人的要求。
“眉若远黛,肤如凝脂,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眸光盈盈,犹如一汪秋水,唇红齿白,恰似雪地中一枝寒梅。”
面前这人大约符合宁致远的要求,若让我来评判,比那巫启国的亡国公主更胜了一筹。只不过我觉得她不是雪地中的一枝寒梅,更像是一根翠竹,竹叶婆娑随风轻摇,却又不失自己的韧性。她嘴角勾着笑,眸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先是看我,接着又看了一眼振威将军,而后眉毛上挑,笑容便瞬间透出不屑的意味。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子竟然拉拉扯扯还说什么困觉,西齐国人果真孟浪。”
白袍女子忽然出声,她话音一落,周围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振威将军本是阴沉着脸看我,此时却是脸色不善地看着那二人,“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子竟然手挽着手如此亲密,不知二位是哪国人?”
我既瞧出了那白袍是个女子,振威将军不是粗人,没道理瞧不出来,不过他虽不点破,那女子却是忍不住自己辩驳,“我们才不是两个男子。”她脱口而出之后便神情一滞,随后将脸侧过一旁,眉宇间皆是懊恼之色。
此时振威将军已经松开了我,我便乐滋滋地走到那二人跟前,“自然不是两个男子,而是两个女子,还是貌若天仙的女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语言极为陈恳,那白袍女子却是一脸嫌恶地看着我,退后半步之后啪地抽出一道鞭子来,我脚步微微一晃,便轻松躲过她这一鞭,并且顺势移到了高挑美人的身前,我朝她眨眨眼然后压低声音虚心讨教道:“姑娘,你这胸是如何缠的,为何看不出一丝破绽?”
若不是瞧着她二人目光中好似我喷出火来,我真想伸手摸一摸,看她究竟如何裹的胸。
“别看了。”美人声音略有些沙哑,想来是久病的缘故。她眉头微微颦起,嘴角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你这身体不管如何裹,都成不了这个效果的。”
我胸脯长得实在是过于累赘,即便是缠得胸闷气喘,依然能看出点儿幅度来,哪怕是面上妆容弄得再细致,也会被眼尖的人辨认出来,想到此处,我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连连摇头之后才冲她竖了个拇指,夸道:“姑娘果然好眼力。”
本以为她至少会客气一下,回我一个彼此彼此,然后我二人便借着这势头好好聊上一番,日后没准还能做一对金兰姐妹,岂料她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随后微微侧过头冷哼了一声。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我一般不会多做,见她不愿搭理我,我便又看向了振威将军,他此时神色稍冷,但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怒容,见我看他,还冲我微微颔首,“七弟,别闹了,我们回家。”
我心尖尖上霎时有暖流流过,只因为那四个字,我们回家。
自招摇派被毁,我便无家可归,然而他现在用如此自然的语气说话,让我竟有了一种错觉,其实我还有家的。
我被他牵着往前走,神情有些恍惚,等到转进了另外一个巷道才缓过神来询问,“回家?”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陛下在等你。”
“那里是你的家。”
巷中视野并不开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能远远看见一断高高的宫墙,那夕阳便像是嵌在宫墙之上,将那里镀上了一层金色,琉璃瓦顶因那一层金色闪闪发光,犹如天边的星辰。
他忽然单膝跪下,沉声道,“公主,臣护送您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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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曾经说过,振威将军能文能武,是西齐国青年才俊中的翘楚,当时我只是随便听听,现在想来,他所言不差。
王将军上得战场,下得戏堂,能说会唱,很能察言观色煽动人心。若是他以什么大义亲情来游说我,想来并不会有什么效果,若是他动用武力,想必日后我也会闹翻天,然而他只是不经意地说出那句话,自然地指着远方斜阳下的宫殿,那金色的光芒令人温暖,而他又在此时告诉我,那处温暖是我的家。
“陛下在等你。”这几个字让我觉得远处的宫墙越发的朦胧,朦胧之中仿佛有人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翘首盼我归家一般。
在我心生向往之时,他又跪下行了君臣之礼,郑重的语气和刚毅的脸让本来就喜欢狐假虎威的我更是心头激荡不已,于是便傻乎乎地再次遭了他的道。
等到坐在了四周密封的马车上,我才理清这前后思路,不得不叹一声振威将军果然是演技派。
我撩开车帘,通往宫殿正门的大道越来越开阔,车轮碾过石板发出咯吱的声响,马车辘辘往前,眼看离那朱漆的大门越来越近,沉重而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黄从我掀开的帘子里钻了个头出去,不晓得看到了什么又猛地缩回头,在马车一角蜷缩着发出呜咽之声,我伸手摸了摸它软软的毛,示意它安心,然而我手心也渗了汗,还将它的毛发打湿,发尖儿一簇一簇的并在了一起。
我拍了拍它的头,“我害怕是因为当年师傅把皇宫形容得格外恐怖,说那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这只小狗怕什么怕!”我笑着又敲了一下它的头,“打狗也得看主人呢!我是公主,你就是振威大将军!”
我话音刚落,便听得帘外传来一声咳嗽。
再次掀开帘子,前方驾车的振威将军并没有回头,他端坐在那里,后背给人坚实宽阔的感觉,看起来并无任何不妥,不过我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自然能从他绷紧的后背上看出凌厉的杀气,若是我真封赐小黄振威大将军的名号,他会不会以下犯上跟我拼命?
“放下车帘!”他忽然说话了,声音闷闷的想来情绪十分不满。
我依言放下车帘之后懒洋洋地半靠在了车榻上,马车进入正门之后车速渐缓,只是七拐八绕了许久也没有到达目的地,我从半靠着变为侧躺,到最后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 26 章 。。。
【38】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的是玫红色的丝滑锦被,上面用金线勾的牡丹花,我迷糊地坐起来,刚要身后掀开那粉色的帐幕,就看到那帐幕已被一双芊芊素手掀开,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在我面前欠身行礼道:“小姐您醒了,奴婢马上去打水伺候您梳洗。”
我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坐着马车跟振威将军去皇宫认爹了么?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奴婢,还管我叫小姐?我揉了揉额头,见那小妞欲出门便开口唤住了她,“这是皇宫?你叫什么?”
那小妞眼神中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后她伏低身子轻声道:“小姐,奴婢叫浅浅,这里是太傅府!”
太傅府?我不是去皇宫的么?怎么睡了一觉就到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那振威将军呢?”
浅浅并不抬头,而是继续道:“少爷此时不在府中。”
“少爷?”
莫非我并不是回了皇宫,而是回了振威将军的家?他说送我回家,结果却是趁我睡觉将我带到了他的家,莫非对我起了不轨之心?
此时浅浅已经将帐幕挂在了两侧的金钩上,我便能瞧见房间内的陈设,那边的窗户也开着,能一眼看到屋外。我在马车里睡下的时候夕阳西下,而此时瞧着外面光景,却是清晨无疑。
我乃习武之人,被人从马车上搬到床上都没有丝毫感觉绝对不正常,但我这身体百毒不侵,也不应该是被人下毒,到底是如何中招的呢?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有些慌张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见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那身并且丝毫不乱,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暗道那振威将军莫不是想做驸马,将我掳到他家中生米煮成熟饭,等到日后那齐宣王驾鹤西去,他便利用先天优势振臂一呼,从驸马爷摇身变为西齐帝王?
我一失了靠山的半路公主,与名声赫赫的振威将军相比自然得不到百姓拥护,到时候自然只能顺应天意,拱手将帝王之位让给他做个皇后,再等他收拢了民心坐稳了江山,便被废了后位打入冷宫,落个凄凄惨惨的下场?
以前听师傅讲了太多宫廷惨事,此番略一联想,我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场勾心斗角的苦情戏,冷宫之中阴风阵阵,冬日的房间里没有火炉,房间的窗户都关不严实,冷风从那细缝里渗进来,吹进了我骨头里。
我得了重病卧床不起,一咳嗽便是一滩黑血,身边最后的宫女用衣袖掩着脸哭泣,“公主,您的命真苦。”
停!我甩了甩头,然后苦笑了一下。这情形是当年师傅说的巫启国废后沉雁,被废了后位之后在冷宫中呆了不到一年便烟消玉陨,我记得真切是因为三师兄的叔父曾经恋过那位废后,在那废后死后不久也郁郁而终,三师兄从小便尊敬那位叔父,在他叔父过世之后,还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自古帝王皆无情,齐宣王如果真如青伏所说那般痴情,必定是惊世奇葩。
又想远了……
我捏紧拳头,眉头拧成了一团,一手捏着脖颈上藏着药的珠子暗暗道,“断然不能让那家伙奸计得逞,若是他要强来,我便把整个太傅府都熏上那种春丨药……”
吃完早点,我在院子里活动手脚,小黄则趴在石阶上晒太阳,我摇晃脖子的时候觉得后脖子有些疼,让浅浅拿了铜镜来看,便发现那里有一道红痕,应该是被人一掌劈下。
我顿时明白为何会昏睡那么久了,感情是被人给劈昏了,很明显,那下黑手的歹人就是振威将军。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趴着睡觉,给了他可趁之机,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浅浅!”我招了招手,那一直守在一旁的大丫头便乖顺地走了过来,“小姐有何吩咐!”
“王黑手什么时候回来?”
她本来低着头,此时听得我如此问便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我扭了扭脖子仰头看天道,“就是振威将军,你们家少爷!”
“小姐岂能这样说自己表哥。”浅浅一直表现得乖顺,此时却皱着眉头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叫我丈二摸不着头脑。
表哥?
前些日子冒出个便宜老爹,说我是西齐国的公主,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认爹,现在又成了振威将军的表妹?太傅家的亲戚?
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师傅说得对,当官的人心思不能猜,还是在招摇山上顶着个虚衔跳大神自在。
只可惜,世间已无巫启国,自然也没有了巫启国国宗。
招摇山的树木还能再生长,许多年以后,那里依旧会山青水绿鸟兽齐鸣。
招摇派里的人,却一去不复返。
师傅,小七想你。
【39】
振威将军姓王,名辰安,是当朝太傅之子,他三岁练剑,五岁作诗,文武双全,才貌出众,是西齐国青年才俊中的翘楚人物,深受陛下赏识,十六岁便被封为振威将军,驻守西北红沙河,半年之后,一首沙场笑传至王都,纵横沙场,奋勇杀敌,报效国家的英雄气概从诗句中透出来,仿佛让人看到大漠滚滚黄沙,残阳似血,两军对垒,少年将军骑在骏马之上,扬起的沙尘蒙了天空,落下的剑光斩下敌军将领的头颅。
王辰安本来就是建康城内众多女子的倾慕对象,那诗传入王都之后更是引得王都无数女子芳心萌动,由此还引发了一次青年才俊踊跃参军的热潮。
总而言之,王辰安是西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