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香 作者:浮波其上(起点vip2012.12.31完结,穿越重生,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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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系铃人
这三两日因他不在,邸报奏报都已经积压了起来,一时之间竟也看迷了眼去。等放下最后一张邸报,揉了揉眉心,却见那边长案上坐着的女子已经闭了眼假寐了。
她一手撑在长案上,手握成拳状抵着额角,微微歪着脑袋,臻首维扬,露出一部分光洁的脖颈,
睫毛微微颤着,呼吸匀亭。
两个丫鬟和那老妈子垂首不语地静立在一边,见楚战望了过来,张嬷嬷悄声上前放低了声音道:“将军有何吩咐?”
楚战抬了下手示意张嬷嬷噤声,想了想,还是起身自己舀过一边的大氅给她小心披上,轻巧地踱步出了大帐。
战字营是楚战最精锐的部队,里面的儿郎各个都是精挑细选才能入营的。将军大帐位于中心,却也跟一般士兵营帐大抵相同。巡逻兵经过楚战帐口均顿脚抱拳行礼,楚战微微点头,目光放远。
楚煞立在帐口,见他出来便上前道:“将军。”
“如何了?”
“一切安好。”
楚煞低声回道,见楚战仍旧面色不虞,细心劝道:“将军也不要太过忧虑,罗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必定无事。”
“顾家死士既然已追到南方,罗珏那边必是有一场恶战要打。”楚战低声叹了口气:“他脸已毁,又是在顾家手下潜伏做事,总是比我们更有性命之危的。”
楚煞便是不语,心里也滋生了些烦闷,幽幽地道:“罗公子想为克家罗家报仇,这些情况势必也了解。”
“前路凶险,他却也只能自己踽踽独行。”
楚战喟叹一声,双眼微微发亮:“初春之际,便可试探决胜一局了。”
楚煞也笑道:“将军说的是。如今顾家已经起兵,明面上虽然和皇廷还未撕破脸皮,但他们的意图也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大楚皇帝再窝囊些,继续浑浑噩噩下去便罢,左不过是被蚕食鲸吞后顾家更有助力与我们抗衡。”
“料定大楚皇帝不会先腾手出来收拾顾家。”
楚战微微一笑,忽然有蹙了眉道:“最近西边一代似有异动,可已查出是谁人?”
楚煞摇头道:“楚桀负责此事,属下不知。是否让楚桀回禀将军?”
楚战静默片刻后道:“叫楚桀过来。”
“是!”
也不过须臾。楚桀便现身而至,到楚战身前抱拳行礼,声音?锵:“将军!”
“我离开两三日,军营是否有异动?”楚战听直着脊背慢慢踱步,楚桀跟在身后,面色严肃:“回禀将军。军营一切安好,只是南方军因为军需不足而颇有怨言。”
“南方军本就是搜罗来的杂牌军,关系错综复杂。更有甚者,身在曹营心在汉,投入军营大多半也不过为一份口粮不至饿死。前期的热情消弭后,现如今吃不上饱饭,自然也就有所怨愤。”
楚战叹了口气,又问道:“南方军内部声音便罢,与我战字营之间可否有冲突?”
楚桀犹豫了一下。方闭眼答道:“回将军,有。”
楚战立即转头,视线直盯着楚桀。
楚煞立马悄悄在楚桀背后捅了一下,对他示警,有事情务必要一五一十地与将军说清楚,不能做小儿女态扭扭捏捏。
楚桀一惊,立马回道:“因为温饱问题军需处总是先紧着战字营的兄弟们用,南方军分到的均为次要甚至再次要一等的,是以南方军有些刺头起哄说是将军出身草莽,竟然也有‘嫡庶之分’,对战字营的人与对南方军的人竟是天差地别。昨日南方军一小队队员和战字营去教授战术的幕僚起了冲突,与护送那位幕僚的战字营士兵打了起来。”
楚战越听越皱眉,终于只是一叹道:“伤亡如何?”
“均有伤情,南方军较重。”
说到“南方军较重”五字时,楚桀声音还是略微扬高了些,便是他得意的表现了。
楚战摸了摸额角,一会儿的功夫又踱回了自己的营帐。
此事事关重大,他要仔细想个清楚才好下决策。
便是挥了挥手道:“这事容我想想,那几个打了架的,没伤着的按照军纪处罚,伤着了的也给记上,伤好后还是要受处罚。”
“是!”
“闹事的几个你注意一下,有何异动,再收集起来。”
“是,将军。”
楚战点了点头,便又问道:“西边一代似是有蠢蠢欲动的景象。如今我们北边有大楚皇廷和顾家两方敌人,东边靠海,如今也没一个心腹之人,海蛮子是否会趁机插足分一杯羹不得而知。若是西边本松散的蛮夷也凝聚了起来,怕是不妙。”
楚桀听他这般说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当即道:“将军疑心西部有异,着我暗中调查,我已查到些眉目,但也总觉得鸡肋……”
说到这儿竟是有些惭愧起来:“西部一带蛮夷确实有集结起来的样子,已经有了一股三万人的军队。只是领头之人是谁,领头者是何身份,为何集结蛮夷,却是始终无法得知,只隐约查到,此人年纪尚轻,在西蛮子嘴里,此人有‘圣人’之称。”
“圣人?”楚战微微一笑:“倒是有意思,这便是皇帝雅称,西蛮子或许是不知这二字指代帝王,这‘圣人’却是不会不知的。要么是他刻意为之,要在西部形成威势,要么便是他心急不耐,要与我和大楚旧部以及顾家分庭抗礼了。”
楚煞在其中言道:“将军不必太过担忧西蛮子。他们军队才只有三万人耳。”
“三万训练有素之人,敌得过三十万无用之兵。”
楚战淡淡地应了声,突然听到帐内有异动,张嬷嬷的声音已是响起:“小姐醒了?”
“唔……”
罗衣还有些倦怠,只是脑袋磕了下来,砸到案面,倒是把她给弄醒了。听张嬷嬷问时尚有些恍惚,这会儿却是醒悟了过来,红了红脸朝声音发出的地方道:“醒了。”
巧玉忙打水汲了帕子给罗衣擦脸,帐外掀帘进来三人,张嬷嬷携巧玉、珍玉已然拜下道:“将军。”
楚战点了点头,珍玉接过罗衣擦了脸的帕子,又伺候她漱了口,这才倒了杯茶让她喝了两口,关楚战和两位副将似是有事商谈,便连同巧玉和张嬷嬷搀了罗衣打算一同退出来。
罗衣顿了顿,待要出去却是楚战阻止道:“无妨,让她在这儿,你们出去。”
张嬷嬷便也不多说,带着巧玉珍玉行了礼出去了。
罗衣怔怔的摸着自己手边的茶杯,双手捧了暖着手,一边缩了缩脖子不想让热气钻出去。
楚战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继续方才的话题道:“西部幅员辽阔,占地宽广,西蛮子比起北族人来亦不遑多让,山林里出身,身手俱是灵活,稍往北些,体格健壮。且他们性刁钻古怪,往往让人防不胜防。西部之患,应当提上日程。”
楚煞楚桀只点头说是,楚煞皱了眉道:“只是如今我们……”
楚战默默顿了半晌,才道:“如今,我们是内忧外患。”
楚煞顿时静默不语。
罗衣却是心里“蹭”地一亮。
内忧外患这四个字真是好啊!想当初她读中国近现代史,被那波澜壮阔的近代史绕的眼花缭乱,独独记得几句经典,内忧外患四字便在其中,更有针对内忧外患所出的“攘外必先安内”之说。每每品评,总觉得若是换个时代,这句话必定是金科玉律。
顿时卖弄之心一起,心道这回倒是不能让楚战小瞧了自己,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问道:“内忧外患,楚将军是先解内忧,还是先除外患?”
不妨她忽然出声询问,楚战挑了挑眉,“军国之事,孟小姐也有兴趣?”
“你既然在我面前提了,我就此说句话也不行?”罗衣轻哼了声。
楚战便笑道:“这我倒是还没决定,孟小姐有想法?不如指教一二?”
明知将军是在逗弄这位未来主母,楚煞和楚桀还是相视而笑。
却听孟罗衣忽然正色道:“若是先定内忧,那恐怕外患趁机而入。若是先解外患,内忧未除,尚不说胜负,即使最终胜了,也不过落得个分裂下场,胜利的果实也恐怕落不到自己身上。”
楚战本事眯着眼微笑听她说的,却没想到她说出这么一番虽然似是而非,却又十分有道理的话来,顿时肃了脸道:“孟小姐说得中肯,继续。”
“我若是你,只懂一句。”
“哪一句?”
“攘外,必先安内。”
楚战三人均是一脸深思,罗衣自顾自说道:“你要谋江山,若是连自己内部都不统一稳定,又如何对外一心?你要确定你自己绝对的控制主权,让所有人都以你为中心。下命令时,你说的话言出必行,这样才有威势。心齐了,策略用对了,胜利则指日可待。”
楚战点了点头,楚煞却苦笑道:“孟小姐说得在理,只是‘内忧’二字说得轻巧,解决起来,谈何容易。”
说着便把战字营和南方军的纠葛说了一遍。
罗衣微微皱眉:“要说不是,便全是你们的过错,解铃还须系铃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68章南方军
楚战扬眉浅笑:“好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是不知道孟小姐口中,‘铃’为何物,‘系铃人’又是谁?”
说着便支了双腿坐在长案旁一角,双目炯炯看着罗衣。
罗衣未觉,轻声道:“南方军不满,不过因为其并没有受到和战字营同等的待遇。固然战字营是你精锐之师,但南方军同样是你旗下军士,却不能与战字营的人平起平坐。同样是上阵杀敌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总是冲在最前方。要他们心理依旧平衡,到底不易。”
楚战微微皱了眉头,回道:“战字营是我铁军锐师,和南方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这些道理我也知道,但要他们能有同等待遇,军需一块自然要跟上,在能保证战字营温饱之下,南方军想要任何与战字营军士相等的待遇,自然是可以。”
“只是你现在手上并没有那个‘保证’。”
罗衣笃定地说道,缓缓侧了头说:“若连你都持有这样的想法,便是错了。你只道南方军是你备用军团,在危险来临之时可以帮你阻挡前方敌人的千军万马,充做先锋;而战字营却是保你最后的后盾之师,能与你杀出一条血路。但是你没有看到,南方军数量庞大,你战字营虽然精锐,只是良莠不齐,数量上压倒别人并没有任何用处。”
楚战肃了脸色,楚煞楚桀对视一眼,默默颔首。
楚战沉声问道:“那依孟小姐之见,应该如何化解?”
罗衣本来严肃着脸,字正腔圆地跟楚战分析利弊,被楚战这般问时却是一下子笑了出来,似春花绽放,让楚战刹那失神。
哪知随后孟罗衣便轻哼了声,微微昂了头说:“不是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吗?再问具体的。我哪知道。”
楚战揉了揉额角,知道孟罗衣又在起幺蛾子,也没闲工夫跟她绕弯玩,直接问她道:“你要什么交换条件?”
罗衣嘿嘿一笑:“楚将军上道,上道!”便说:“等我以后眼睛好了,歇一段时间再去孟家可以吧?这要求不过分吧?”
楚战轻哂,看向她因为小算计得逞而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嗤骂她一声“小人得志”。故作无奈的口气说道:“可以。”
罗衣便笑了。带了点儿奸|诈的味道。
楚战提醒她道:“孟小姐,你还没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中,‘铃’为何物,‘系铃人’又是谁?”
罗衣淡淡地开口道:“铃便是南方军和战字营之间的心结,即。战字营的人看不起南方军的人,而南方军的人对战字营不服这样的心结。系铃人,可不就是两方军队的领导吗?”
楚战一怔。罗衣继续道:“领导者做出了一番态度,那么手底下的人自然就会按照领导者的态度和意念做事。战字营的将领怕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筹,不给南方军将领脸色瞧。而南方军将领心中不缀,连带着将这种类似‘侮辱’的情绪也传达到了南方军下辖的军士们,所以双方互看不顺眼也是常理。”
不待楚战说话,罗衣又问:“楚将军,南方军的统辖将领。最高军事指挥官是谁?”
见楚战沉吟,楚煞忙道:“是名叫做季常的大胡子。”
罗衣微微笑道:“楚将军,你对他可有印象?”
“……略有。”楚战沉沉地道。
“这便是了。”罗衣轻嘘一口气:“估计这人也是南方军下面提上来的人,而楚战你只是派了个监军去监督南方军日常训练和运作,对吧?”
楚煞惊呼:“孟小姐,此为军事机密,你从何得知?”
孟罗衣笑道:“这有什么好机密的,一般而言也应该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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