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香 作者:浮波其上(起点vip2012.12.31完结,穿越重生,宅斗)
她才二九年华,还很年轻,可是心已如钢铁。
珍玉巧玉早已成长为她左膀右臂,孟家大宅里的纷乱几乎由这两个婢女一手主导。
她在等。
是的,她在等,等着那位取而代之的老族长亲手奉上族宝。
三年前楚战终究没有等到她的孟家族宝的支援,反倒是罗珏带回的那一批粮草,解了燃眉之急。而后罗珏又寻出了他罗家的宝藏,终究是让战字营度过了最困难的关卡。
紧接着,楚战听从她的话,扶助农桑,在准备战事的情况下,开始进行自给自足的创造过程。
他雄踞南方,南方十八省都在他掌控之下。
当初离开的时候说好的两月后的婚期无限延长,楚战变得很忙很忙,巡视属地。练兵打仗,农事经营,他事无巨细都一一过问,宵衣旰食忙得不可开交,已显露仁君之相。
而她在一年的时候里渐渐掌控孟家,并交由自己二哥打理,随后义无反顾地投身战字营,以训兵将军的身份对这战字营的兵将们实行魔鬼训练。
两年时间。她的名字响彻战字营。众人在默认她为将军夫人的同时,暗地里送了她一个称号。
铁衣王。
一旦站在训兵位置上,她便如同变了一个人。随着时间的增长,她的魄力和霸气和楚战简直不相上下。
南方一片,成了她希望之地。
每每夜深的时候,她总会去金河边上看上两眼。看着河对岸陈列的顾家军,心中总会对自己说,忍耐。忍耐,总有一天他们要血债血偿,还她失去的两条人命。
玉恒的消息成了她的痛。多言如今还在战云城蘀她娘守坟,玉恒的消息罗珏却闭口不言,她便已知,凶多吉少。
她不问,但是她总存了一分希望。
若这希望变成绝望。顾卫城,顾长泽,就由你们的鲜血来偿还!
“小姐,差不多了。”
珍玉站在罗衣边上,低声说道。
罗衣懒懒地抬了眼皮,从孟家大宅中越众而出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他双目眦裂,狠狠盯视着罗衣,在冲向罗衣之时已经被人给截住。
罗衣略微扬了嘴角:“叔公不过五十岁年纪,如何头发一夜之间就白了?”
“你不是我孟家女儿!”老者大声吼道:“你对得起你在天上的爹吗!”
“闭嘴!”张嬷嬷狠狠地道:“你也不看看你在跟谁说话!”
“你要用整个孟家给你做陪嫁,全部拱手送给楚战——你简直是疯了!”老者声嘶力竭地吼:“你就不怕他收了这些去,转头一脚就将你踢开!”
罗衣缓缓踱步到他面前,老者突然朝她吐了一口唾沫。
珍玉立马惊叫一声,迅速抽了帕子给罗衣擦拭。罗衣未曾动一下,只是在老者朝她吐唾沫的时候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
那边老者已经被罗衣带的人封住了口。
珍玉擦拭干净后又厉声让人去打水来,罗衣缓缓朝老者蹲下身,却仍旧是要比他高了那么一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说:“叔公,朝我吐唾沫是不是很爽?”她笑着道:“记得我来的时候,你一个妾房也这般对我做过。”
罗衣接了巧玉递上来的帕子,自己擦了擦手,然后捂了半天脸说:“怎么办呢,整个孟家,我可不是舀来当陪嫁的,那太脏了,况且我也用不上。”
老者狠盯着她的眼睛瞬间睁大,罗衣轻笑一声:“我舀它来没用,全是送给楚战的,它用也好,不用也好,就是丢了弃了,那也跟我毫无干系。”
老者挣扎着,罗衣“啊”了一声,恍然道:“你不是想骂我妖孽?这个词倒是挺适合我的。妖孽又如何,我吃得好,穿得暖,我是威名响彻天下的战字营的训兵将军,是铁衣王,你,能奈我何?”
说着离远了一点,示意制住老者的人松开他的嘴,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最后问你一遍,孟家族宝在哪里?”
老者死死抿了唇,蓦地发出一声怪叫,然后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为了族宝,自始至终就是为了族宝!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族宝在哪里!”
他的眼神中一种临死的疯狂,更有将希望堵在这上面的奇妙光彩。
然而罗衣却淡淡地笑开了来,挑了眉道:“想死还不简单?只是你想死,我却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如愿。”她声音陡然转冷:“你见死不救,欠我娘的命,我还没和你算个清楚。”
老者笑声戛然而止,罗衣冷冰冰地说道:“你不要以为,族宝,就可以让我屈服于你,好好供着你不让你死。你以为这是你的筹码?叔公,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你死了,没人知道了,我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况且——如今我还需要族宝吗?再富有的财富,比得上楚战这南方的大好河山?”
罗衣悠然地坐在了珍玉端来的椅子上:“族宝若是有幸被我寻得,也不过是充作嫁妆。可若是得不着,那也就罢了。孟家族谱从我爹的名字开始写起,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死后也没人惦记,没人会认你们是祖宗。”
老者顿时心神俱裂,罗衣还在悠然说道:“倒是忘了告诉叔公你,除了我爹这一脉,孟家其他本家支系,可都已经断子绝孙了。战乱,灾荒,背井离乡,能有几个活下来?几乎没有。孟家人,就都离开吧。”
“孟罗衣!”
老者陡然发出一声暴喝:“你也对得起你爹!”
“那也与你无关了。”罗衣笑了笑,望着老者一字一顿地道:“在他落难,而你们不施加援手不说,反倒落井下石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现在这样的结果。善恶到头终有报,叔公啊,孟家,可是在你手里,连根拔起,一个,不留的。”
罗衣朗声大笑,霍然挥手厉声喝道:“带他下去!撬不开他的嘴说出族宝,三百六十刑挨个让他试个遍!”
“是!”
老者破口大骂:“孟罗衣你个妖女,你个妖孽!”
……
声音渐渐消失,张嬷嬷不解地看向罗衣道:“小姐为何要这般吓唬他?”
罗衣笑了声道:“嬷嬷知道,人要怎么死,才是死得最痛苦的?”
张嬷嬷微微一抖,摇头说道:“这个倒是不知道……”
“如他那样的人,要让他死得痛苦,无非是要他在死前多受些心灵上的折磨。”罗衣淡淡地道:“他想方设法登上族长之位是为的什么?不过就是为了位高权重,要管所有的孟家人?而如今我告诉他,孟家人都死光了,没人听他的了,他辛辛苦苦谋划得来族长的位置,到头来,孟氏一族却终结在他手里。他死了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巧玉喃喃地道:“小姐这招好恶毒……”
珍玉撞了她一下,巧玉立马闭了嘴。
罗衣笑了声,缓缓站了起来。
这已经是深秋了,天气开始一日比一日凉。
罗衣咳了一声,张嬷嬷赶紧紧张地给她披上斗篷,嘴里埋怨道:“小姐,婚期就在几日后了,新娘子可不能感染了风寒。”
罗衣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回去吧。”
坐上马车,驶向了一方宁静的小院。
她下了马车任由张嬷嬷扶着进去,倒不是她娇弱,而是张嬷嬷委实担心她。
想想她和楚战的婚事一拖便是三年,张嬷嬷早就急了,生怕最终楚战会舍了她。
小院秋千架下,站着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
张嬷嬷识趣地朝男人方向福了一下,便缓缓退了下去。
罗衣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笑了笑道:“今日怎么这个点来了。”
“来看看你。”
男子穿着单薄,却并不显得瘦弱,浑身上下有一种沉稳而睿智的大将之风。
三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人,如她,也如他。
罗衣动了动嘴,轻声开口说:“我今日……把孟家老宅连根拔了。”
楚战轻轻笑了起来,“我知道。”他伸手招她靠近,缓缓圈住她拥在怀里:“今日你心情必定不好受。”
“也没有多不好受。”罗衣闷闷地靠着他,“只是觉得,一下子少了什么活着的希望。”
“是什么?”
“是……”她顿了顿:“少了一个目标,以后便有些迷茫了。”
“会吗?”楚战轻声笑了起来:“别忘了,以后你更该多个目标。”
“是什么?”这下反过来,她问道。
“妻子,还有,母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99章婚
这一天,整个南方大地鞭炮齐鸣,喊声阵阵,一片热闹欢腾之景。
这一天,战字营威风八面的将军楚战将要迎娶他的新娘,名震四方的铁衣王,孟氏罗衣。
在这疮痍的土地上,越发蓬勃生长的南方大地终于迎来了一个让人欢欣鼓舞的日子。强强联手,夫妻合璧,这天下的归属,苒苒预示着它们的选择。
除了臣服,便只剩臣服。在南方一片空前团结而奋进的道路上,这一场名动天下的婚事无疑是在史册上记载的重大一笔。
然而人们的热切渴望和激动,却并没有反应在当事人身上。
反观新郎和新娘,面上俱是一片平静。
楚战在迎亲前一刻还在营帐之中处理邸报,他手下几员大将频频望向他,同时也各自以眼神交流,想要提醒楚战一句,莫要误了吉时。然而大家却又被楚战身上的霸气所威慑,停在喉咙处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邸报,偶尔发声问两句,间或招手和楚桀耳语两声,然后提笔在邸报上写些什么,一点不见焦急之色。
众人虽知楚将军是个了不得的人,和铁衣王之间的情谊,三年不变,在他身边从未出现过别的女人。
如今南方已经相对安定,各个有军功的将领也娶妻纳妾,身边不止一两个女子。唯独一军之帅,却始终只和铁衣王来去双双,羡煞旁人。如今二人总算能鹣鲽情深,以夫妻身份出现,此时的楚将军却并未见一丝一毫身为新郎的喜悦激动。
将军果然是,深不可测。
罗衣这边,亦是如此。
张嬷嬷催促着下边伺候的小丫鬟们给罗衣换喜服,罗衣却始终有些懒洋洋的,微微眯着眼。
深秋的气候不算太冷,却也要加加衣裳了。她面色如常地伸平了手,任由张嬷嬷和其他丫鬟动作。却问一边的珍玉道:“今日天气如何?”
珍玉笑嘻嘻地回道:“小姐,今日天气甚好。连老天爷也为小姐和将军的喜事儿高兴呢。”
罗衣淡淡地笑了笑,她这边最是激动的便属张嬷嬷了,一直活力充沛地忙前忙后。
恍惚间她便想起了崔氏。
若她还活着,这样的日子必是跟张嬷嬷一样,忙前忙后一点儿不嫌累的吧。
如今她也算是完成了崔氏的心愿。嫁给了楚战。他们也说好了,即使是夫妻,她也不会做闺阁之中等着夫婿归来的怨妇,她仍旧是铁衣王。仍旧是训兵将军,仍旧可以自由地在战字营中占有一席之地。
这是她的底线,而楚战答应了。
他们便是最好的组合。
可是罗衣还是有了一丝迷茫。
终于是要……嫁给这个朝夕相伴三年的男人了吗?从抗拒、憎恶到如今相处的平淡如水。三年的光阴呼啸而过,这个男人的印记渐渐填满了她的记忆。
战字营中,孟家老宅里,清幽小院上,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她记忆犹新。
而另一个男人……模样却渐渐模糊了。
是不是时间都是最好的利器,它可以割断以往所有的深刻联系,也可以将过去的情感划得面目全非。她已经朝远方走了好远好远,却等不到一个男人追随而来的脚步。
三年了,她可以很肯定地说。北方南方,没有人会不知道她孟罗衣的名号。然而那个男人却已然销声匿迹。再也听不到一点儿影踪。
罗衣摊开手掌,习惯性地再次看着掌心的纹路。
那一年蘅芜山,大雪漫漫,地动山摇,困于雪下,生死相随。她一双手仍旧留着淡淡的伤痕,只是越来越淡,怕是再过一两年,便连伤痕都看不出来了。
张嬷嬷在她耳边说话,喜气洋洋地问她:“小姐,你说是这对耳饰好,还是这对好?”
罗衣偏头望了望,淡淡地垂了眉眼道:“嬷嬷觉得哪个好便好。”
张嬷嬷嘀咕了两句,自己选了一副给她戴上。
在给她打扮的时候,罗衣自始自终没有多说话,只是在脸上上妆时,罗衣阻止了道:“不要浓妆艳抹,简单一些就好。”
上妆的喜娘倍感尴尬,张嬷嬷犹豫地问道:“小姐,这是大喜的日子,总要喜庆一下……”
“前几日水战我们才损失了几千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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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顿时肃然起敬,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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