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香 作者:浮波其上(起点vip2012.12.31完结,穿越重生,宅斗)
“罗衣……”
他这样叫她,声音喑哑却让她无比震颤。
她抹了把脸上的血。铁锈味刺鼻,而那张她想过无数次的脸却更加刺激着她的大脑。
像是开启了她记忆枷锁的钥匙,她的思绪翻涌,她的情感湣鹋绫〉幕鹕矫嗝嗖欢系乇⒊隼础?br /> 他在叫她:“罗衣……”
她顾不得那许多,连滚带爬地朝他飞奔而去。
渊离……
她想喊出这个名字。那个隐埋在她心里四年的名字,可是她嗓子却湣鸨皇裁炊伦×耍挡怀龌袄矗踔亮粑嘉薹ê粑?br /> 巨大的悲伤如同潮水压来。站在这崖边湣鹞蘖⒆吨亍?br /> 她在距离他不过半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他。
他仍旧是那副老样子,清隽的,带着让人安心的笑容。云淡风轻,平和而又温暖。
他身上似有若无的蘅芜香总是让她想好好拥着他,汲取他身上这种让人安心的气味。
然而他终究是放弃了她,将她推给了楚战,她现如今的丈夫。
她要如何回头。要如何面对?
四年来她总会想梦一梦他,只要得知他过得好就好,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上天都不眷顾他们这一段恋情。她又有什么留恋的余地?
可是她仍旧舍不得,她忘不掉蘅芜山中发生的一切。
他的体温。他的吻,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蘅芜香气,都是她在夜色阑珊时会想起的记忆。
而如今,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舀他本就羸弱的身体蘀她挡下来自别人的伤害。
他没有死,她该是快乐的,可她心里却隐藏着另一种悲伤。
而这样的悲伤,在他又一次轻声唤她名字的时候彻底奔涌而出。
“罗衣……”
她泪流满面。
轻轻站了起来拭掉脸上糊的血和泪,罗衣像是怕这一切不过是梦幻一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他的脸颊。
是温热的。
她的手上还有当年从雪地里挖出他来时留下的印记,浅浅的伤痕终究是会被时间给磨平,可还未磨平,他便再次出现。
罗衣流着泪,轻声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想问他好久了。
我这一生第一次爱上的男人,你过得好吗?你还活着,还痛苦吗?六灵失了吗?记忆呢?不是说可能会有后遗症,要重活一次的吗?
渊离,你还记得我,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你还会叫我,这又是为什么呢……
男子伸出手盖在她的手上,嘴角轻扬,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满足一样,说:“罗衣,你没事就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固执地看着他,尽管眼睛一直不断地涌出泪来,她还是固执地问他这个问题。
渊离浅笑,道:“莫离和相依,还记得吗?”他眼睛看向天上低旋的两只雪鹰:“它们知道你的踪迹。”
“渊离……”
罗衣终于低低叫出他的名字,可是她的心里却隐藏着巨大的悲痛,她近乎是残忍地说:“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呢,我,已经嫁人了……”
渊离眼神一暗,随即轻声咳嗽了一下,胸口顿时又涌出血来。
“渊离!”
罗衣顿时瞪大了眼睛,赶紧上前把他扶着坐下,手忙脚乱地撕下自己内里干净的里衣。
“没有大碍。”渊离轻笑一声:“皮外伤。”
“可是……”
“我有带伤药。”
罗衣赶紧在他身上衣服各处寻找伤药,待寻到一个小瓶子,便立马给他伤口处上了药。
渊离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面如金纸,形如枯槁。
罗衣大惊:“你这是什么伤药?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刺激作用!”
说着就要把伤药给抹掉。
渊离赶紧止住她说:“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渊离……”
“没事,我没事。”
他强撑着身体,过了会儿面色倒是真的好了起来。
罗衣长舒了口气,渊离微微喘了两口气,胸口的血也不再流了。
他侧过头对罗衣笑笑:“我没事的。”
“……嗯。”罗衣轻扯嘴角。手慢慢握上了他的手。
“罗衣。”渊离说:“短发很漂亮。”
“是吗……”
罗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竟然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嫌麻烦。都给剪了。”
随之她却又想起,楚战为了支持她这个决定,下了军令要剪发……
她神情恍惚,渊离自然看得出来。
男子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说:“你的事。我都知道。罗衣很厉害。”
罗衣抬头看他。
渊离对着她笑:“这四年我都在养伤,最近伤势好一些了,我才出来。这四年,罗衣长大了不少。”他轻叹一声:“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
“人总会长大的。”
罗衣静静地看着他。半晌道:“现在身体……没有大碍了吗?”
渊离忍住心里的疼,答得云淡风轻:“嗯,没有大碍了。”
“可是你胸口的伤……”
“没事。”渊离笑道:“皮外伤。”
他看了看丢在一边舀来刺杀罗衣却让他挡住了的匕首。道:“杀你的是什么人?”
“顾瑶瑶。”罗衣答了一句,却又轻声叹道:“独孤柔光。”
渊离看着她,罗衣苦笑道:“她应该知道很多秘密跟真相,可是现在,她掉落崖底。估计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我也不可能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可惜了,我跟她到这边花了五天的时间。”
渊离淡笑地说道:“她要害你,若她活着,势必会再生歹心。焉知她告诉你的又是不是假的呢?”
罗衣静静地凝视着渊离。半晌才道:“就好像,你从不对我说谎话。却也不回答我实话一样吗?”
渊离一怔。
罗衣轻声地说道:“渊离,大楚皇族如今已经算是没落了吧?你呢?你要如何?皇帝下马,顾氏登台,一众生旦净末丑纷纷粉墨登场。你的位置呢?”
渊离仍旧是那样淡然的模样,他对罗衣笑笑,说:“我如今孤家寡人,倒也逍遥快活。”
罗衣蓦地心中大恸。
她狠狠吸了几口气,手捂着胸口,尽量平静地问他:“现在,还是在蘅芜山吗?”
渊离一顿,良久道:“嗯,山中休养,自在安逸。”
“我送你回去。”
罗衣站起身,说:“渊离,我送你回去。”
他看着她,半晌道:“好。上一次我送你走,这一次,你送我回去。”
罗衣眼睛潮湿,她伸出手扶住渊离一边,渊离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
他的体重很轻,可是却让她觉得有如万斤之重,压得她几近喘不过气来。
附近小镇寻了医馆医治,又逗留了两日,罗衣便租了马车去往蘅芜山。
她面对着渊离,心情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却被不期而至的潜叔所打破。
这也是四年之久未见的故人啊……
潜叔平静地站在罗衣面前,两人对视了片刻,潜叔才对她躬身行了一礼,道:“久闻战字营铁衣王名号,孟小姐,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罗衣出神地看着潜叔,潜叔仍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孟小姐可否应允在下一事?”他说:“公子大限将至,孟小姐伴他半载余生,可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8章善
罗衣蓦地睁大了眼睛。
潜叔站在她面前,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种与世隔绝的气质险些将她击垮。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大限将至?半载余生?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潜叔。
潜叔嘴角微微扬起一个飘忽的笑,他对罗衣点了点头,说:“四年前孟小姐和公子不能在一起,如今,孟小姐已为人妇,自是也不能与公子在一起了。然而公子心心念念的,也不过是与孟小姐再次的相聚。公子时日无多,所求无多,孟小姐若是感念故人之情,还望……答应在下这个请求。”
罗衣双眼泛上潮湿,她鼻头酸涩,怔愣地看着潜叔。
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她才深吸一口气醒悟过来,低声地,像是怕吓到什么一样,轻轻地确认道:“渊离他……时日无多了?”
潜叔飘渺地点了个头,说:“是。”
这一声“是”听在她耳里却有如催命魔音。
罗衣踉跄地后退两步,她看着潜叔由始至终云淡风轻的脸,只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前尘往事湣鹫抢吹某彼话阌肯郑拇蜃潘纳硖澹恳桓鲂Γ恳淮慰奁瑴‘佛默片一般在她脑中闪现。
然后所有的一切定格在最后他们分离的场面,那一片大红色,那一袭渊离母亲一针一线亲手绘就的嫁衣,还有渊离嘴里泛出的鲜血。
和他那一日在瀚海崖边胸口冒出的血红渐渐吻合。
原来她的生命中所存在的最亮的颜色,不是太阳发出的金光,不是四年厉兵秣马中银枪擦出的寒光,也不是楚战那一望进去就会深陷其中的漆黑**,而是一大片一大片鲜艳的红,覆盖了她整个眼睛的夺目的颜色,占据了所有她心里本该有的其他色彩,牢牢控制着她此时的思想、行为、情绪,让她一时间宛如跌进了无边的红艳。那红逐渐刺目,刺得她心口都在犯疼。
猝不及防之间。她浑身瘫软,跌坐下去。
潜叔静静蹲下身,伸手扶了她一把,道:“孟小姐,拜托了。”
泪水夺眶而出。
我曾经以为你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过着忘记我的生活,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样也好。这样也好。然而四年之后你却重又出现,以一种近乎让人疯狂的礀态站到了我的面前,依旧馥郁的蘅芜香气。依旧淡然平和的眸子,依旧安和宁雅的脸,却带给我如此大的震撼和心悸。
然而你这样的出现,却又让我情何以堪?
渊离,你的罗衣如今已经是别人的妻。在万人眼中高高在上的战字营铁衣王,天下女子的楷模,带着一支万人娘子军的人物……我身上背负的责任重于泰山,需要我的人太多,可你出现了。我要如何选择?
到底我是你的情劫,还是你是我的心劫……
罗衣慢慢捂住了脸。泪水源源不断地从她手缝中滑落,然而她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哭泣的声音,唯有隐忍的哀嚎从嘴里溢了出来,听得人心都揪紧了。
潜叔默默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再次说道:“孟小姐,拜托你了。”
这一年,占北元年,南北大战掀开序幕,战字营主帅楚战身先士卒,领兵镇守金河南岸,派大将罗珏,挥师北上,不再做一只蛰伏的狮子,南方大地扬起了它高贵的头颅,伸出利爪,仰天长啸,开启了争夺天下的大幕。
然而楚战之妻,战字营铁衣王孟罗衣却莫名失踪,无从寻觅踪迹。
罗珏以占北皇派遣使者意图不轨的“荒诞理由”,从一名心狠手辣的审犯酷吏,摇身一变,成为先驱大将,率三万战字营军,以季常为副将,十万南方军为王牌战师,强渡金河,杀金河成悫旗下一万占北皇军。
金河一役,伏尸一万,流血漂橹,沿岸土地、河流成了一片红色。
战事,一触即发。
而此时的罗衣,却在蘅芜山的草屋之中,静静地伴着一个男子。
他有修长的手指,最喜欢帮她梳理乱糟糟的头发;他有如樱花一般颜色浅淡的唇,嘴里总是吐露着淡淡的药气;他身上有好闻的蘅芜香草的味道,陪着他总是让她心安。
他每日会不停地咳嗽,声音细碎伴着喑哑,让她每每听到都会忘记了呼吸。
她怕,怕他一咳嗽起来就堵住了气,然后再也无法呼吸。
她甚至都不敢在这时候双眼紧盯着他。
“罗衣……”
他总是这样叫着她的名字,用那双如大海一般包容的眼眸看他。
如今的他再也不用挣扎于对大楚皇帝的父子之情,他可以安心地睡,安心地喝药,安心地养病,安心地枕着她的腿,听她轻声地说话。
她会跟他说一些连她都已经记不大清楚的童话故事,她说善良的美人鱼,说善良的白雪公主,说善良的小红帽,说善良的灰姑娘……
然后他会笑着回答她说,这些女子都太善良,太善良了,总要吃亏的。
他会捏捏她的手,说:“就好像你一样。”
他的这半载光阴,是他此生赚来的,最大的财富。如果身边没有她,他这一辈子的遗憾便无从填补。
她来了,他的人生就完美了。
即使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太自私,他没有顾及到面前这个柔声说话的女子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她身上有她的担子。四年的时间造就了一个不一样的女子,她的双手握的不是针线,握的是长枪;她的身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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