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香 作者:浮波其上(起点vip2012.12.31完结,穿越重生,宅斗)
男子眉目如画,青衫似雪;女子巧笑倩兮,飒爽灵动,一袭红衣衬得她肤如凝脂,万千风华。
他们迈着同样的步子,相依相扶,在秋日林间走过,留下一串脚印。
翩飞的大红衣袂,那象征最幸福的嫁衣,却成了这林间最不协和的颜色。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想的,是希望你成为我的新娘。
渊离侧头看她,神情眷念,心却沧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0章离
咸柯一族百年如一日地守护着蘅芜山这片地方。
罗衣牵着他的手,他们有一次走向了那一年那一条石龛路。
就好像是垂垂的老者,拖着蹒跚的步伐再次重走生命一样,故地重游,却让她心中万千悲凉。
罗衣双手握地有些紧。
她挽住身边的男子,那单薄纤细的身体一点不似男子。
他多病,有疾,羸弱,男人的伟岸和强健从来不在他身上体现。然而他却敏感,温柔,细腻,包容了她的所有,以一种不可抗拒的礀态占据在她的生命当中。
青衫落拓,眉目如画,谦谦君子,温文尔雅。
她当年,也正是爱极了他身上那淡泊宁静的气质,爱极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令人心安的蘅芜香。
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是怎样的一个遗憾……
罗衣仰头看他。
林间的道路漫长清幽,偶尔传来鸟叫,相互应和,趣味非常。身边的男人静静地走着,手搭在她的手臂上,不时侧过头看她,然后偏过头去咳嗽两声。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带着他走向死亡。
半载光影一晃而过,不知不觉中,她竟然也已经在蘅芜山中静静陪伴他半年之久。外界的喧嚣和吵闹早已被她屏蔽在外,这半年来,她也不过是收到了楚战那一封说他会等她回来的信,其余的,再无音讯。
而她也忘记了自己身上担的责任,把所有都忘掉,只安心陪在他身边。
那一封被她掩埋在秋千架下黄土之下的信,也早就化作尘土了。
罗衣轻轻地将手指挤到他指间,扬起笑脸问他:“怎么想起要重新走这一遍了?”
“忽然就想了。”渊离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那时候,没有全心全意跟你一起走完,走到尽头,我最爱去的地方。这一次,一定要走到尽头去。”
罗衣心中湣鹬卮盖没鳌K讨吹匦ψ牛担骸耙院竽阆胱撸揖团隳阕摺R淮危酱危宕巍J巍还芏嗌俅危叶寂隳阕摺!?br /> 渊离侧头看她,忽而一笑,轻轻前倾身体。吻在了她的额头。
罗衣双眸微睁。
这是这半年多以来,他第一次亲吻她。
这半年的岁月里,他们纵使同处一屋。同睡一床,同盖一被,最多却只是他轻轻搂着她,或者她轻轻搂着他。最后的岁月,他们都无比珍惜。相拥着的身体汲取彼此的体温。
她想证明,他还活着。
他想证明,她在身边。
然而不管如何温情温馨,他却从来没有再越雷池一步。
其实她想的,哪怕是给他留一个孩子。她都是愿意的。一个像他又像她的骨肉,若是男孩。必是俊秀儒雅,风度翩翩;若是女孩,必是清秀婉约,柔和典雅。可是他从来没有给过她这样的暗示,在夜晚来临时,在他们相拥在一起时,他只会眷念地喊着她的名字。
“罗衣,罗衣……”
好像下一秒,他们就会不复相见。
她曾经爱上的这个男子,已经走到了生命的边缘。他最后的时间渴望交给她,渴望她陪他度过最后的岁月。
所有的一切,她都愿意。
罗衣仰起脸,定定地看着他,“渊离,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渊离脸上的笑意一顿,他看定了她的眸子,良久才轻声说:“罗衣,不可以。”
“渊离……”
“不可以……”渊离伸手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吻了她的耳鬓,“罗衣,有这半年,我就已经足够了。”
“渊离……”
刹那间,她流下泪来,紧紧搂住他的腰,“不要这样……说丧气的话,你还活着,还有呼吸,还有体温,你还会跟我说话,不要吓我……”
“总有一天,咳咳……这一天会来的……”渊离轻抚着她细碎浅短的头发,挨着她蹭着,说:“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想回到在战云城的那些日子,看着你,生机勃勃地为生活而奔波,神采飞扬,风华万千……那时候,我就不该,将你从战云城中带了出来,不该,带你到蘅芜山里,不该辜负了你……”
渊离缓缓将她推开,手搭在她肩上,笑得让人撕心裂肺地疼:“或许,我走错了第一步,以后,步步错,步步错,最终……落到了这样的结局……”
渊离顺着她的手臂下滑,拉住她的手说:“我的罗衣,天生就是不该被人小觑的女子,又怎能,在你身上留下那一个污点,惹后人诟病……”
所有的罪责,由我来承担,所有的过错,由我来担待。这世间之人,我就只求你一个,可以睡得安心宁静,可以笑得灿烂夺目,可以哭得尽情尽兴,也可以……爱得干脆洒脱。
我爱你,所以,对不起。
渊离搭着她的肩,慢慢跨下了石龛路。
与那一年相同的布局,相同的布景,她却长高了些,步子迈得不需要像以往那样大。
暗河仍旧给人一种神秘的气息,牙宗怪仍旧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然而所有的观感,全部都赋予她一种名为“恐慌”的感情。
恐慌。
她恐慌的不是这深沉阴暗的帝陵,也不是那不知来源不知去处的尽头,更不是那呜呜的风声,亦不是那獠牙伸展壁头的牙宗怪。
是她身边的那个,越走,行动越缓慢的男子。
他一直固执地指着前方。
罗衣扶着他,她想蹲下身去背着他往前,可是她记得,他说想要跟她一起再走这一段路,他想弥补当年没有走完的遗憾。
他想牵着她的手走到他所说的尽头。
她忍着泪,步子迈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身上压来的重量越来越让她承受不住,更加让她承受不住的,是她心里一波一波蔓延开来的恐慌。半年的日子显然太短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仅仅半年的日子里,将他在她生命中存在过的痕迹一一镌刻。
仍旧留在她身边的人还有谁呢?
她身边的人,要么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弃她而去;要么却是与她渐行渐远,再也寻不回当初相处的坦诚。唯独一个他,倾尽心力爱上,眷念上的男子,却也要跟她说再见了。
而且是在她的面前。
“我曾经,有过一个很美的梦。”
他忽然开口说道,声音绵延悠长,带着一分唏嘘,一分喟叹,一分无奈和一分感伤。他说:“我梦到,你穿着大红色的嫁衣,笑颜如花地向我走来。我穿着新郎袍,周边喜庆装点,鞭炮奏鸣,人群欢呼,祝福无限,我牵住你的手,许下百年好合的誓言。罗衣,你好美,眉如远山,黛笔轻勾,可风华万千,也可清秀婉和。是我没有那个福气,这一生终究不能牵了你的手,和你幸福快乐地过一生……”
“渊离……”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条路那么难走,每走一步便是万箭穿心的疼痛。她却也奇怪,为何这样也那么轻易地走到了尽头。
尽头处,是一间较大的石室,地陷下沉,中间一张散发着寒气的玉床,周围遍是鲜花,灯火明亮,璀璨绚丽,不似在地底之下。
然而才走到这石室,渊离便说出这一段话,随即吐出一口血来。
罗衣忙惊呼:“渊离!”
他却朝她一笑,道:“无碍,被担心。”
他伸手一抹嘴角,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拉住她的手走到了花丛之中。
他坐在了上面,也让罗衣坐在了上面,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轻轻笑说:“罗衣,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渊离……”她泪如泉涌,不住点头:“我原谅你,我原谅你,我什么都原谅你……”
“原谅我……就好……”
他粗喘了两口气,又从嘴角溢出了鲜血。
刺眼的颜色像是潮水一样冲击着她的眼睛。
渊离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定定地看着她说:“带你从战云城走,是我自私,想要利用你,为大楚所用。我身体羸弱,不堪重负,终究抵不过楚战护你之心,所以才让他将你带走。楚战不杀我,不是因为,他不想杀,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摆在那里,我是父皇,最后的底线,不到万不得已,楚战不敢动我……父皇看似对我不起,对母亲不起,却是真心……想让我成为他的继任者,然而,终究是世事无常……”
渊
离猛咳了两声,震惊中的罗衣再也顾不得,伸手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心中似浪潮拍击海岸,一刻也不得安宁。
渊离说:“这是我的报应,利用你,却……情不自禁爱上你。罗衣,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我不恨,我不恨!”看着从他嘴角溢出的鲜血,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紧紧搂住他说:“渊离你不要有事,我不恨,我一点都不恨,你要好好的,你好好的……”
“罗衣……”
他靠在她胸前,用尽力气仰头看她。
“忘记我……”他说:“下一辈子,也不要,记得我……你要,好好的活……”
他的手才聚到一半,却再也举不起来了。
眼看就要落下,却被罗衣一下子握住手腕,贴上自己的脸。
她仰天大哭:“渊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21章留
不知不觉之间,寒冬就已经来了。
罗衣坐在草屋之中,对着手掌哈了哈气,然后合上双手使劲搓了搓。
她面前摆着平平整整的宣纸,她正在日复一日地抄写着这半年来渊离写的那些文字。
一笔一划,一勾一挑,都是他留下的印记。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月了,伏案抄写也已有两个月了。
四宛站在草屋外头的秋千架边上,望着窗口那儿透露出来的淡雅宁婉的人影,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敲了下门,听到罗衣传来声音道:“请进。”
四宛深吸一口气,这才推开门去。
罗衣从桌案上抬起头来,对四宛笑笑,说:“今日天气不错,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四宛没去带着马儿遛遛?”
四宛却是笑不出来。
他轻声开口说:“孟小姐,不,楚夫人,你该出山了。”
罗衣脸上笑意一顿,良久才别开脸,淡淡地说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公子临终前有交代过我,尘归尘,土归土,他走后,孟小姐应该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
四宛顿了下,道:“楚夫人,我送你出山。”
“我说了,我不走。”罗衣慢慢站起来,走到窗边,静静地看了会儿窗外已然显了萧瑟之景的蘅芜山道,半晌才道:“他不是离世,而是离开,或许有一日,他还会回来。”
“楚夫人,他回不来了。”
四宛沉痛地看着她说道:“潜叔说过,公子就只得半载光阴好活。帝陵处晕厥,是他离世的前兆。公子不愿楚夫人看到他身死之景,潜叔带走公子,也不过是全公子临终夙愿。”
“好坏都由你们说。”罗衣轻笑一声:“一日未见他,我就一日不离开。他生也好。死也好,不见到他。我决计不走。”
罗衣眼角潮湿,她转过身来,认真对四宛说道:“他还没有死,我能感觉得到。”
四宛不忍直视,别开眼说:“楚夫人能等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四年?”
四宛转了身看向院中。低哑开口说道:“即使知道是错误,从一开始楚夫人就不该和公子有深交。如今公子已去,夫人也下山返回战字营中去吧。楚将军势如破竹直捣帝京,天下的悠悠之口他怕是要堵不住了。”
罗衣身形一顿。四宛轻声说道:“这片江山,归属于谁,从来都不得我们的控制。尽力去争。去抢,去夺,也终究会有个结果。夫人,楚将军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身为其夫人。你不要留在蘅芜山中寂寂无依。半载的时间,终究就够了。”
罗衣缓缓退桌案前,顺着那把藤椅坐了下去。
四宛低声说道:“夫人收拾收拾吧,明日我来接夫人下山。山下一切都打点好了,夫人不必忧心。”
四宛话毕。原地站着等了许久,终不见罗衣回应。便也低叹一声,转身离开。
罗衣怔怔地看着窗外本明亮的光线渐渐暗淡。
夜晚即将来临,四周灰暗,草木鸣音。寒风呼啸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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