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庶食 作者:暮朵(起点vip2013-01-31完结,种田、美食、家斗)
身,那鱼肉便像重生了一般。在刀锋上弹了一弹,接着。一片薄如细纸的鱼片便从刀侧身软塌塌地滑了下来。
“我的个老天,锦丫头,你这把刀是被鬼附身了吧!”洪老头在旁看得倒抽一口凉气,“这也太利了!”
姚织锦心中也是无比震惊,表面上却还极力装作若无其事,淡淡地道:“不然怎么能叫做‘人间至宝’呢?洪大叔,你也忒大惊小怪了!”
“你装,你再给我装大尾巴狼!”洪老头笑骂道,“你甭以为嫁了咱家三少爷我就怕了你了,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成天在我面前卖巧装乖的小臭丫头!”
姚织锦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手下却不敢停,利落地将胭脂鱼切成薄片,整齐地排列在白瓷盘中,片片呈淡红色,仿佛透着光,莹莹点点,喜爱煞人。
接着,她又取了一个小碟子,在里面放入葱姜末、白梅、陈皮粉和一点豆酱油,最后,从灶台角落的坛子里舀了两勺自制的芥辣,与所有酱料调和在一起。
这芥辣,也是姚织锦在桐安时,从陶善品那里学回来的,因为辛辣异常,总也没找到适合使用它的菜式,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和切好的鱼片搭配在一起,除了解腥去味,更能将鱼肉的鲜美体现得淋漓尽致,胭脂鱼是难得一见的上品,值得用最好的料来搭配,这,才是屠艳娘所说的“食之本味”。
鱼脍是很难保鲜的东西,切好之后若不能及时食用,过不了多久,鱼肉便会发黑,肉质变得绵软,失去了细嫩的口感。姚织锦动作利落地将所有功夫做全,也不打算再另准备其他菜式,将胭脂鱼片和蘸碟交由汪平端着搁在聂子奇面前,自己也跟了出来,旁边的丁伟强等得脖子都长了,好容易盼得这一刻,忙不迭凑上前,道:“我真想看看这条胭脂鱼烹煮出来是什么模样,姑娘要再迟些,我就得回鲜味馆啦。让我瞧瞧啊,咦,这是……这是生鱼片?”
“嚯,你倒什么都见过!”姚织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丁伟强哼哼了一声,心道:废话,老子活的时代比你们先进多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什么没见过?只是他一直以为生鱼片是从日本传来,却不知这种吃法,恰恰源自中国,古已有之。
聂子奇此时也是一片惊诧之色,瞪大了眼睛往白瓷盘里看了看,又抬头盯着姚织锦,道:“嫂夫人,这便是鱼脍吧?我几年前曾有幸尝过一回,一直思念到如今,却没想到,今日在你这珍味楼里能再次得见。人总说你小小年纪便厨艺了得,我还不以为然,今日,才算真的信了!”
“聂公子先尝尝味道,再说夸赞的话也使得。”姚织锦笑着示意罗阿保递上筷子。
这时候,珍味楼已经开始上客了,鱼脍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毕竟没有过火烹饪,大多数人并未亲自尝试过,如今看见了,便都将注意力投了过来,想要看看这生吃的鱼片滋味究竟如何。
聂子奇拈起一片胭脂鱼,在芥辣碟子里蘸了蘸,动作十分优雅地松嘴口中。不过咀嚼了两下,顿时七情上面,那神色瞧上去既像痛苦,仿佛又饱含愉悦,额角瞬间冒出来一头细汗。旁边的人看了不明就里,又不好发问,只好眼巴巴地瞅着。
“这真是……”聂子奇好容易将口中的鱼片咽下去,端起茶杯来猛灌一通,本想开口说话,低头思忖了一番。却干脆缄口不言。伸筷又加了一片鱼肉,这次,多蘸了一点酱料,一股脑儿地塞进嘴里。
这动作神情。无疑是给这道胭脂鱼脍做了最好的诠释,邻桌的客人开始七嘴八舌地打听。
“诶,这道菜从前没在你们这儿见过。叫什么?”这是还抱着迟疑的态度。
“那道菜,就是那位公子正吃着的,我也要一份!”这便是已经迫不及待要尝一尝了。
姚织锦见诸人十分踊跃。连忙回头对汤文瑞道:“这道菜价钱你定,无论如何,给我留下一条来,我要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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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关大强来接姚织锦回家时,手里便多了一条三斤来重的胭脂鱼和一个装刀的木盒子。
那五六条胭脂鱼看着肥大,却在一中午的时间就被珍味楼的客人瓜分干净。这种鱼本就不易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今天吃过,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尝试,那些没能赶得上的人,也只能扼腕叹息。
姚织锦一进了门便直扑厨房,将里头做饭的刘大厨赶了出去,自己捣鼓起来。
谷韶言归家之后,在宅子里习惯性地寻了一圈,没发现姚织锦的踪影,信步来到门外,见刘大厨一脸委屈地在门边候着,便忍不住笑道:“你少奶奶又把你赶出来啦?”
刘大厨摊手道:“少爷,论理我不该说主子的坏话,可您瞧瞧这叫什么事儿?少奶奶成天在珍味楼里掌着大勺还不过瘾,回家还抢我的……我心里憋屈呀!”
“憋屈你也得忍着!”谷韶言半真半假地斥了他一句,抬头便见姚织锦手里端着一个盘子走出来,于是冲她笑道:“你瞧把老刘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你今儿又倒腾什么哪?!”
姚织锦嗔他一眼:“我巴巴儿地得了好东西给你留出来一份,到你这儿还落不得个好字了?你赶紧尝尝,今天聂子奇到珍味楼跟我道歉,我从他那儿偷偷学来的。”
“这小子,总算还有点眼力见儿。”谷韶言不疑有他,扶起筷子来就在她手中拈起一块鱼片,“鱼脍?子奇向来最喜欢这种东西,我是没什么兴趣,唔……”
他将鱼片塞进嘴里,表情立时变幻莫测起来,脸颊不自觉地开始抽搐,嘴巴里一阵剧烈的辛辣感,由舌尖一直窜到头顶,似乎要从百会穴中冲出来。他强撑着将嘴里的东西生吞下去,一张口,舌头不听使唤,声音也分叉了:“姚织锦,你阴我!”
姚织锦在旁边笑得已经站不住脚,直接蹲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断断续续道:“哎呀我的妈,笑死我了,你那表情……太精彩了!你不是富家少爷吗,不是自诩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吗?平常摆出一副了不得的样子给谁看?你脸都歪了,哈哈哈!”
初时,她本是好心,想着像胭脂鱼这样的稀罕物,就连谷韶言恐怕也没吃过几回,想让他也尝一回鲜。但在厨房烹制时,突然便起了坏心眼,在蘸碟里多舀了一勺芥辣。这芥辣可是用两年的陈芥子制成,中午聂子奇吃了搁了两勺芥辣的蘸料尚且被辣得满头大汗,估计谷韶言这会儿,已经可以去表演喷火了。
“你还有脸笑!”谷韶言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大口,好容易缓过劲来,指着姚织锦的脸,又气又笑道,“我可是你最亲爱的夫君,你至于这么坑我吗?我说你坑我也就算了,胭脂鱼这么好的东西,哪能被你这么糟蹋,你再被雷劈一次都实属活该!”说完,便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作势要打,手抬到一半忽然转了个弯,将她拦腰搂过来,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我……我去重新给你做个酱碟子就好了,你别浪费,一定得吃完,这可是我从客人嘴边生生抢下来的。”姚织锦脸上一阵发烫,连忙又端着鱼片走回厨房,谷韶言口中嚷嚷着“我不盯着你不放心”,也顺脚跟了进去。
刘大厨抬头看了看天,无助地哭丧着脸,嘴里低声叨叨着:“我啥时候才能进去,锅上炖着肉呢……”
☆、第一百五十三话 要钱
润州城虽无法和桐安相比,却也是一处十分繁华之地,平素里街上便是熙来攘往的,一进腊月,那种热闹,更非寻常可比,简直每天都是集市。为了采办年货,周围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仿佛都一股脑地挤进了城里,道路两旁卖各式各样食品杂货和炮仗的小贩挤得满满当当,吆喝声不绝于耳,从清晨一直喧哗到下晌方休。
姚织锦在珍味楼忙活了一个中午,在内堂小憩片刻后走出来,但见大堂中央放了两个硕大的布口袋,汤文瑞嘴里叼着一杆毛笔,正与前来送货的贩子算账。一打眼瞧见她走进来,便神秘地一笑,冲她招了招手,道:“姚姑娘,你来得正好,快来瞅瞅这东西我买的咋样?”
姚织锦从布口袋里捞出来一把野菌子,凑到鼻尖一闻,直觉干香沁脾,便点头笑道:“唔,着实不错。汤掌柜,这些菌子是准备拿来分发给大家做年货的?”
“可不是?”汤文瑞也笑呵呵地道,“这两天咱润州城来了不少外地的商贩,手里有不少好货,价钱也实在,我上午出去转了一圈,见这野菌子是难得的,便多买了些,咱店里留一点,其余的都分给大家,等过两日我再去咱城里的好点心铺子买些糕点,再置办几坛子好酒,咱珍味楼忙活了小半年,让大家拿着这些个东西,也踏踏实实过个富余节日。”
“使得。”姚织锦点点头,“咱们之前做了好些仙酱和梅卤,到时候也分一点子给大家,让他们拿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鲜。”
旁边的小贩闻言插嘴道:“老板,你可真是个厚道人啊。对店里的伙计没的说!”
“不是我夸口,这珍味楼里上上下下,从汤掌柜算起,都是个顶个的好帮手,干起活儿来都实诚。既如此,我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否则万一惹恼了他们。撇下我不理,我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伙计?”姚织锦半开玩笑地说着,一边回头看了汤文瑞一眼。
送走了那小贩,她走到柜台前。轻声道:“眼看要过年了,那边儿的钱银可都准备好了?”
所谓的“那边儿”,指的自然是姚家。
汤文瑞踌躇了一下:“上个月的分利我已经备好了。只是……姚姑娘你看要不要再多加一点,这大过年的……”
“我也正是想跟你商量这事儿。”姚织锦咬了咬嘴唇道,“姚家打从老太爷那辈儿起。每到过年,都是大操大办,怎么铺张便怎么来。我当时不懂也从未放在心上,如今自己挣钱,知道每一文都得来不易,每每想起过去的情状,只觉得心疼。我知道那边现在恐怕手紧得很。过年若太凄凉了,也实在不像样。要不这么着。等那边派人来取银子的时候,你多给添上二十两,说明了是格外多给的过年钱,也别让他们养成习惯了,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二十两在他们看来或许不值一提,好歹算是个心意吧。”
“行,我到时候一准儿给添上。”汤文瑞应承下来,“姚姑娘,要我说,这些钱可不算少了,咱寻常老百姓家里,二三两银子,就能一家大小乐乐呵呵过个好年啦!”
姚织锦笑了一下,垂下眼睛没有答言,转身去了厨房。
傍晚,关大强照常来了珍味楼,姚织锦收拾了一下正待随他回城南,罗阿保从后院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老板,你这是要走?稍等一下行不?后门闯进一个女人,刚扑进来就哭天抢地的,问她话她也不说,满嘴只嚷着要见你,要不……你赶紧去瞧瞧吧!”
姚织锦一听这话,眉头立时皱了起来。珍味楼的后门通向一条冗长的小巷,离姚家大宅很近,平日里除了自家伙计和送新鲜肉菜上门的小贩,甚少有人出入。这女人……该不是从姚家来的吧?
她来不及细想,赶忙让关大强先等她一会儿,自己跟着罗阿保走到后院,就见院子中央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身上穿着黛紫色的半旧锦袄,立在墙根边上耷拉着脑袋暗自垂泪。
“舒姨娘?!”她一个没忍住,叫出声来。
来人正是姚家大老爷姚江烈的妾室海棠。姚江烈与施氏成亲十几年,只得姚志宣一个儿子,此后便再无所出。几年前,姚江烈忽生了要壮大子嗣的心,便托人从乡下将这海棠买了回来收进房中。然而没过多久,姚家连番出事,姚江烈忙得什么也不顾上,这海棠备受冷落,每日价在宅子里四处闲晃,惯爱敞着一张大嘴胡说闲话,惹得上上下下对其神憎鬼厌,她却还浑然不知一般,施氏看不上她,也懒怠多管,干脆听之任之。别说姚织锦,就连姚志宣和姚织月几个小的,见到她也都往往是绕路而行。
见到姚织锦来了,那舒姨娘立即像见到救星似的扑了上来,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喉咙里倒抽一口气,呜呜咽咽道:“二姑娘,二姑娘你帮帮忙,我真是走投无路了呀!”
姚织锦被她拽了个趔趄,见她身旁一个跟着的丫头小厮都没有,又朝她身上的衣裳望了望,心中便大概明白了她的来意。半年前姚江烈一病不起,前儿又被陈氏气了个倒仰,那副身子骨眼看着是不中用了,生活百事全需要人从旁照顾,连话都说不利索,如今他们那一房,里里外外都是施氏说了算,想必这舒姨娘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她虽对舒姨娘向来不喜,表面上却还得敷衍着,赶紧一把扶住她站稳了身子,唇边带着一点笑意道:“许久不见,姨娘可好吗?自我从桐安回来,与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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