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庶食 作者:暮朵(起点vip2013-01-31完结,种田、美食、家斗)
姚织锦心知他多半是有话想说,又无法推脱,只得点点头,回头又和徐淑宁说了两句话,站起身随着他走出来。
刚刚出院子,谷韶谦脸色就是一边,眉头拧得死紧,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竟全是怒气:“弟妹,我一向待你不薄,这么大的事,你怎能直到今天还隐瞒我?!”
☆、第一百七十六话 挽回
与谷韶谦相识这么久,在姚织锦眼里,他一直是“温文尔雅”四个字的最佳诠释,不要说现在,哪怕是姚织锦在谷府做丫头的那段时候,他也照样是彬彬有礼,从未说过一句重话。而此刻,他面上竟有两丝声色俱厉的意味,就连那双凉润的眼睛,也沾染上几点凶光。
性格温顺的人发起脾气来,可能是因为反差太大的缘故,看上去尤其吓人。姚织锦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退,道:“大哥,我知道,很多事情是瞒不过你的,我并没有……”
“韶言那人性子狂放,从小就如此,要改也难,可你一向是伶俐懂事的,怎么也跟着他胡闹起来?”谷韶谦根本不让她把话说完,怒冲冲地道,“你是他的妻子,我从旁看着,这些日子你二人的感情也是日渐深笃。你们成亲才不过半年,就闹出这样的事,你心里就没有一点觉得不好受?”
“我何尝愿意与他闹到这般境地,只是……”姚织锦说着,忽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她和谷韶谦,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吧?
那边厢,谷韶谦却只管一叠声地说下去:“昨儿个他来探淑宁,居然跟我说,要纳小昙为妾,我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与他从小到大,眼睁睁看着父亲将一个又一个女人纳进府中,也十分清楚,母亲为了给自己争得利益,使出了多少手段,花费了多少心里。韶言和我一样,对纳妾这种事,说深恶痛绝严重了些,但至少也是非常不喜的。我敢肯定。他要纳小昙为妾,若不是一时兴起,那就是脑子抽风了,你身为他的妻子,难道很想看见这种事情发生?就算他不听你劝谏,你至少可以来告知与我吧?你倒好。一声不吭地帮着他瞒我。连一丝形迹都没透出来,你还真是沉得住气!”
原来这谷韶谦发怒,竟然是为了他弟弟要纳妾的事?!她还以为……
姚织锦小心翼翼地看了谷韶谦一眼,低声道:“大哥。这事,他也是昨天才跟我说的。纳妾在大门大户,原本就极平常。我纵是不愿,又哪里能有什么办法?”
谷韶谦叹了口气:“韶言是我弟弟,他所思所想。我最清楚不过。我敢笃定,他要将小昙收入房中只是一时脑子转不过弯,用不了多久,他就一定会后悔。到那时,岂不白白误了一个女孩儿的终身?收房纳妾,这种事原算不得错,但韶言心心念念便只有你一人。这一点,你也应该是明白的。于情于理,你都该拦着他才是啊!”
姚织锦便低了头。她当然明白谷韶言的心思,对于他来说,小昙只是一样工具,压根儿便没有一星半点感情,若不是如此,昨夜他也不会又跑回房里。但事到如今,她又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想了想,道:“他在和我怄气,昨日已经搬去书房歇息,我……”
“弟妹,我们一向是分开住的,不过,你也不要以为,我就什么事都不知道。”谷韶谦引着姚织锦在院中石桌旁坐了,语调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软,“他与你生出嫌隙来,是因为我父亲的死,对不对?此事,韶言在我面前倒是一个字也没提,但叔父却都告诉了我。那个姓凌的,是你的朋友吧?”
他话题稍稍一转弯,竟还是绕到了这上头,姚织锦心里登时就有些发慌,连忙抬头看他,却发现,那谷韶谦依旧是一脸平和。
“弟妹,我父亲的死,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韶言嘴上不说,但却一直将此事装在心里,冷不丁知道了所谓的真相,于短时间内想不通透,那也是很正常的。你不必这样害怕,当初若不是我爹爹,你家不会一夜之间落魄到如斯地步,你也不至于过上苦日子。我爹欠你和你们姚家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心里恨他,我能理解。我爹的死,从头到尾根本就与你无关,你在我爹和你的朋友之间选择了后者,继而有所隐瞒,这也是情理之中。此事原就该交给我叔父去彻查,再说,真相已经几近浮出水面,韶言原不该如此逼你。”
姚织锦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谷韶谦竟能通情达理到这种地步。再怎么说,死的那个,也是他爹啊!
“我爹从前也是欠了命债的,当时我虽然年幼,对这些过往,却也不是完全懵然无知。自己种下了因,就必然会有果。逝者已去,他千不好万不好,对自己的孩儿却是万般疼爱的,此刻他若在天有灵,应当也是不愿看见你和韶言闹得不可开交。对于那个杀人凶手,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但我也不会把罪责都施加在你身上。如果有可能,还望你和韶言好生谈谈,明明是互相倾心,就该好好过日子,何必成天鸡犬不宁?”
姚织锦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谷韶言是她的夫君,尚且不能理解她,谷韶谦却如此宽容。没错,如今凌十三的事已经到了这个局面,她也已经写了信去京城,还有什么能做的吗?能为了他,就葬送掉一段本该美好的姻缘,真的值得吗?
谷韶谦朝她脸上看了看,许是见她表情有所松动,便叹息一声道:“你是个伶俐的姑娘,我说这么多,也不过为了让你和韶言能够前嫌尽释,若是再把其他人牵扯进来,那实在是太无辜了。这会子你便再陪你嫂子说说话,回到家,你俩可不能再闹小孩子脾气了,知道吗?”
姚织锦点点头:“大哥,我就不进去了,这就想回家去,过两日再和他一起来探嫂子。”
“去吧。”谷韶谦一脸了然,冲她微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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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南宅子,姚织锦才知道谷韶言今日又没去酒坊。她想了想,并没急着去找他,而是径直去了厨房。
此时已近午时,她想着要做顿好菜,两人能坐下来细叙一番,这便是最好。
刘大厨照例被赶了出来,姚织锦在厨房里忙活了半晌,做了当归姜鸡汤、豆腐炖鱼、樱桃肉,又用自制的仙酱拌了个香椿芽,收拾停当,吩咐柳叶等一会儿再端出来,自己便洗了洗手,直奔后院而去。
书房前的跨院中摆了一张躺椅,谷韶言倚在上头,手里握着一本酿酒的古籍,眼睛却是眯着,看样子好像是盹着了。春日凉风从他面颊上拂过,掀起几丝头发,软软地在风中飘散,斑驳的树影在他脸上留下或明或暗的光点。
姚织锦站在离他五步之遥的地方,忽然有些发怔。
从前她在谷府厨房里当粗使丫头,某天给谷韶言送甜点,他也是这样,躺在房门外的院子里,手里握着一本书。那时候她简直恨死了这个惯爱捉弄人的纨绔子弟,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二人竟然会成为夫妻,住在同一所宅子里。
谷韶言那双妖眸闭着的时候,眼尾有些微微上挑,唇线看上去柔和温润,表情无辜得像个小孩子一般。她曾经对凌十三钟情,但那个人如今却只是一场虚幻,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男子,他手心的那一点暖意,才是真真正正存在,并属于她的。
她不想把自己原本所拥有的拱手让给别人,谁都不行。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刚想伸手推醒他,小昙却忽然满脸堆笑地从斜刺里杀出,自院子外跳进来,只当姚织锦并不存在,冲着谷韶言就直扑了过去。
昨晚她没能如愿,心里恐怕很恼恨吧?姚织锦冷冷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在她的必经之路上伸出一只脚。
小昙满心满眼里都是谷韶言,哪里有功夫注意脚下?抽冷子被她一绊,“噗”地摔在地上,大叫了一声“哎哟”,继而便抬起头,一脸怒气地盯住了面前的姚织锦。
姚织锦遗憾地冲她摇了摇头。这个女孩儿,原本被她视作姐妹,然而就是这所谓的“姐妹”,暗自在背后捅了她一刀。两人的情谊,从今天起,就只能是过眼云烟了。
她回头看了看谷韶言。方才小昙那一声叫得颇为响亮,他却仿佛一无所知,仍旧沉沉睡着,只是,她恍惚觉得,他嘴角好像有一丝笑意。
“少奶奶,你干嘛故意绊我?”小昙见谷韶言并不搭理她,索性嚷嚷了起来。
这就是恶人先告状吧?姚织锦冷笑一声道:“我何曾绊你?是你自己太心急,没顾着脚下吧?何必这样着急忙慌的呢?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若不是你的,就算你机关算尽,也是白搭。”
小昙娇弱地撅了撅嘴,站起身掸掉身上的浮尘,走到谷韶言所在的躺椅边,软声道:“少爷,您怎么还睡呀!今天厨房做了好多菜,都是您喜欢吃的,该去用饭了!”
谷韶言这时才悠悠醒转,睁开眼睛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小昙:“我现在没胃口,你先下去吧,我要吃饭的时候,自己会过去的。”
小昙心不甘情不愿,狠狠剜了姚织锦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谷韶言这时候才回过头看向姚织锦,见她那双明眸之中烁烁生光,心里便是一动,抬眼问道:“你精神头倒挺好,昨夜……你不觉得累?”
姚织锦脸上红了一红,在他身边蹲下了,轻声道:“我已经去探过大少奶奶了,你今日,怎地没去酒坊?”
“我想去就去,不想去,我就在家歇着,又怎样?”谷韶言眉尖一挑。
“不怎样……”姚织锦微微嘟了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午饭是我做的呢,你起来吃一点好不好,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
“我错了……”(
☆、第一百七十七话 坦白
谷韶言听她这么说,便弯了弯眼睛,好整以暇道:“哦?你错哪了?”
姚织锦抬起眼皮溜他一眼,难得老老实实地道:“我不应该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知道关于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大年夜,你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扎着一根刺。咱们成亲这么久,好像都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我从来也没有考虑到,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十分迫切的,这是我的不对,我认。但是……但是你也有不好啊!”
她一边说,一边仰起脸来,孩子气地嘟了嘴。
“怎么,这里头还有我的不是?”谷韶言想伸手揪她的脸,最终还是忍住了,板着面孔道。
“你不要着急,我们心平气和地说清楚不好吗?”姚织锦见他脸色不善,就皱了皱眉头道,“你仔细想想,从前我被逼着在你家当丫头,你爹存的是什么心思,你比我更明白。那时候,我每天都干各种脏活,累,我不怨,但是,除了累之外,还得应付那么多事,你还一天到晚的拿话挤兑我,欺负我,我对你们谷家,怎可能有一星半点好感?一头是整天欺压我的富家大户,另一头,却是屡次三番救我帮我,还给了我难得温暖的好朋友,换做是你,你又怎么选?”
谷韶言眉角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瞅着她。
“我好容易从你家离开,总算给自己张罗了一间饭馆,能够养活自己了。这时候,我爹又被你叔父抓了起来。虽然这件事本就是他自己头发昏弄出来的,但联系前因后果。终归和你家脱不了干系吧?我为了救他,还把自己搭进去,嫁给了你……”
“你跟了我觉得很受委屈是吧?”谷韶言睨她一眼。
“哎呀,你就不能听我说完?人家在这儿跟你一五一十地解释自己的心思,你好好听着不行吗?”姚织锦半真半假地捶了他一下,接着道。“你我成亲之初。原本就没什么感情,我不可能把什么事情都说与你听;到得后来……后来我们关系好了些,一方面这事已经过去了一年,我也不会时时记着。另一方面,多一事,终究不如少一事。若是闹将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我也就刻意地想将这件事抛到一边。能避则避。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从头到尾也再没有任何隐瞒,你若还是跟我生气,那我也没办法了。”
谷韶言薄唇一抿,暗自思忖了一番。他大概能了解姚织锦心中所思所想,然而说穿了,他们不过是一样。为了自己的目的,便置其他与不顾。他明知道姚织锦与凌十三从前关系甚好。与红鲤更是亲如姐妹,非要她将事情的真相亲口说出来,也实在是有些为难。其实他早就知道真相了不是吗?只不过胸中憋着那口气,怎样也咽不下去。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在他面前,姚织锦选择了回护凌十三。
他娶她回来,不是为了为难她的,如今她肯这样剖明心事,已经算是不易了吧?
他心中这样想,表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淡淡道:“你跟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姚织锦抬头看他,咬了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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