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庶食 作者:暮朵(起点vip2013-01-31完结,种田、美食、家斗)
那谷韶言虽然表面上玩世不恭。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然而对于她在意的东西,却从不肯视为等闲,事事想在她前头。二人当初这桩婚事似乎是阴差阳错,但如今想来,却是十分美满合心意的。姚织锦嘴角一弯,不自觉地露出个笑容来,回头轻轻在鸢儿肩上拍了一下,同她一起从屋里走出来,一抬眼便瞥见一个小小的青色身影从院子外一闪而过,恍惚倒有些像小昙。
她皱了皱眉头,也没多说什么,径自领着鸢儿去了珍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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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鲤和谢天涯真个早早就来了,被汤文瑞引到楼上的雅间入座。姚织锦没急着上楼,去厨房做了两样小菜,谢天涯喜欢的软炸里脊、樱桃肉,红鲤爱吃的清焖莲子、什锦豆腐,最后炖的那锅药膳百合鸡汤,却是给自己准备的。然后,她又吩咐二顺子再温一壶酒,跟饭菜一起端上来,这才上了楼,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珍味楼的雅间布置得十分古朴,半开的窗外有新发芽的柳枝探进来,散发出隐隐的清香。红鲤坐在窗边,半垂着头,看那双眼睛似乎还是有些发红,但精神头,却比前几日好得多了。
见姚织锦和鸢儿进门,谢天涯立刻站了起来,打着哈哈道:“妹子,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该在家好好歇着才是,跑出来瞎逛个啥?你这番情谊,我和红鲤心中都是有数的,咱相交多年,这门面功夫能省就省吧,都在心里呢,你说是不?”
他说着从随身一个布包里取出几副包的很扎实的中药来:“喏,前儿我不是说要开几副药给你补补身吗?后来我想着,你和韶言你俩都忙,索性把药都给抓好了。你要是觉得气短乏力的,每天就让下人给你熬上一副,吃个几日,也就罢了。老子旁的本事没有,保胎什么的,倒还有点心得,从前在黑凉村,还有人送了个‘妇科圣手’的名头哪!”
姚织锦闻言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冲鸢儿偏了偏头,示意她赶紧把药接过来,自己则走到二人面前,戏谑道:“谢大哥,你还真是走到哪儿都不忘了给自己做宣传啊!我知道你可厉害了,当初若不是你医治得及时,只怕现在我脑袋上还留着疤哪!我只盼着你这‘妇科圣手’,什么时候也能在你自己个儿的媳妇儿身上施展一回,那才算是没白担了这个名儿!”
谢天涯哈哈笑了两声,又叮嘱了她两句药的服用方法,姚织锦便绕到一言不发的红鲤身前,碰了碰她的肩膀,撒娇似的小声道:“姐姐,你该不会是还在跟我置气吧?我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更别提打招呼了。锦儿什么地方又得罪你了?”
红鲤抬头来看了她一眼,眼里竟是泪光闪烁:“昨日我哥哥已经出发去了北方,我今后想要见他,恐怕是难上加难,但我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锦儿,若不是你帮忙,我哥哥只怕是早已人头落地,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当初咱们在谷家当丫头的时候,充其量只算是共患过难。我哥哥虽救过你一两回,说白了,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自打你离开了谷家,一直靠着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有多辛苦,我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那些事情还说他干什么?”姚织锦见她这样。慌忙打岔道。“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吗?”
“你听我说完!”红鲤死死按住了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你一个小小的人儿,在桐安城开着一间玉馔斋。还得应对各方各面的麻烦,着实是不容易。后来,你又回到润州。自己撑起了这间珍味楼。在这期间,我没能帮上一点忙,反而还动不动就给你找事儿。你从来没怪过我,还几次三番地为我筹谋。之前若不是你,我和谢天涯说不定现在还没能成亲,如今你又在京城开了鲜味馆,交给我打理……这些事,我虽未曾言谢,却始终记在脑袋里。从没有忘记过。然而这次,我却因为哥哥的事。对你大呼小叫的,将你我过去的情谊全部抛在脑后,我这心里……”
“你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大好不好?”姚织锦笑着耸了耸肩,“我可没有那么好心,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对她好得贴心贴肝。我只是认准了一件事,谁真心待我,我也就真心待他。你和谢大哥,向来都把我当成妹子一般的看待,这份情,我是永远都放在心里的。不过……你若是想问我要天上的月亮,我可摘不下来哪!”
红鲤抬头冲她翻了个白眼:“眼看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没正形,你明知道人家心里头愧疚,说两句好听的也就罢了,这么唠唠叨叨说些没用的做什么?明天我和谢天涯就打算回桐安了,清心药庐离不了人,那鲜味馆也不能一直歇业。如今哥哥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往后,我俩也能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这些个事,再怎么说,也不能糟蹋了你这一番苦心。只是……”
她迟疑地朝姚织锦脸上张了张,又回头看了一眼谢天涯:“那天在监牢外头,你那位夫君凶神恶煞地说,不准我以后再在你面前出现,我知道自己给你捅了很多娄子,你要是记恨我,也是该当的。但那鲜味馆每年赚的银子,我总得给你送过来吧?你往后,就真的要跟我两不相见了?”
姚织锦知道,她这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心里也就踏踏实实地松了一口气,嘿嘿一笑道:“你别理他,那人是个什么性子,你不了解,难道谢大哥也不清楚?他嘴上不饶人,那颗心却是最软的,当时他是被你说我那两句气得急了,难免口不择言,现在多半早就抛到了脑袋后头。咱俩从前是怎样,今后还是怎样,我说,那鲜味馆赚的钱,你可不能赖着不给我啊!”
红鲤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想推她,忽想起她有了身孕,又赶忙将手缩了回去,叹了口气道:“谷韶言那人平常是有点放浪形骸的,坦白说,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但再怎样,他对你是却是真的很好。你从前吃了那么多苦,现在有他一心一意地对你,这都是你该得的。”
二人正说着,房间门被推开了,二顺子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将手中的碗碟一一在桌上摆好,抬头有点迟疑地道:“老板,按说你在这儿和朋友相聚,我是不该打扰的,但是,有个事儿,我实在是……”
“怎么了?”姚织锦不以为意地回过头看向他,“有话就直说,我谢大哥和红鲤姐姐,也都不是外人。”
“那个……鲜味馆那边出了一点事,据说和隔壁的春艳居有关。小丁被人打破了头,身上也挂了彩。这会子汤掌柜已经带人过去了,你看,你要不要也过去瞅瞅?”
姚织锦闻言立刻急了。丁伟强那人他是知道的,那家伙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先前聂子奇带着人来讹钱,他都立刻没了抓拿,以他的性子,绝不会故意跟人为难的。此事屠艳娘也裹了进来——莫不是那边的吃食又出了什么问题?
“我这就过去看看。”她立刻站起身,领着鸢儿就往外走。谢天涯和红鲤对视一眼,道:“妹子你别急,我俩跟着你去看看。听说那位丁兄弟受了伤,我是大夫,好歹我也能帮着止血上个药啥的。”
姚织锦没工夫跟他们细说,只点了个头,迅速跑下楼,朝着鲜味馆奔了去。(
☆、第一百八十七话 一箭双雕
鲜味馆门前,如今已是一片喧嚷,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屠艳娘那尖锐刺耳的叫骂声从里面不断地传出来,春艳居门上的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掉下来。
谢天涯仗着身量高大,在前面挡住了姚织锦和红鲤,一层层拨开人群,护着二人挤了进去。姚织锦抬头往鲜味馆门口一瞧,眼角不由自主地就是一跳,心顿时往下沉了沉。
丁伟强坐在门前的石板地上,脑袋不知被什么东西砸破了,血流不止,一身簇新的直缀被扯得乱七八糟,胳膊和肩膀处都撕烂了,隐隐还能看见里头露出来带血的皮肉。他整个人都像是肿大了一圈,脸上又青又紫,屠艳娘在他身旁,一边用帕子按住他额头上汩汩冒出来的鲜血,一边冲着旁边站着的三五个人大声斥骂,表情狰狞得仿佛要吃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春艳居的招牌被拆,遭殃的,怎么会是丁伟强?
姚织锦心里一着急,立刻就要扑到里头去问个清楚,冷不丁从旁边伸出一只手,将她拽开了。她回头一看,那人却是汤文瑞。
“姚姑娘,你可小心点,就别再搀和了!”他眉头皱紧成一个“川”字,声音既无奈又疲乏,“你可是有身子的人,这里头人多手杂的,万一再磕着你,叫我跟你家相公咋交代?他早就知道依着你的性子,即使有了身孕,也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养息,肯定会到珍味楼里忙活,前儿特别来嘱咐我要好心照应你。你说你要是在这出了岔子,那可……”
姚织锦现在哪有心情听他唠叨这些,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大声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小丁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这……我也不太清楚哇!”汤文瑞顿着脚道。“还是这鲜味馆的伙计跑来通知我,说这边儿出了事,我又怕惊动你,这才忙不迭地赶来。一到鲜味馆门口,就见那位屠艳娘在跟几个人吵架,小丁已经是挂了彩了。这时候乱哄哄的。我也没法子细问,不比你知道的多啊!”
“你去把那个伙计给我叫出来!”姚织锦着急上火地吩咐道,又转头对谢天涯道,“谢大哥。你先替小丁看看他身上的伤要不要紧,别再给耽误了。”
谢天涯答应一声就要往里走,这时候。忽然从两边闪出来三个彪形大汉,也不说话,抱着膀子似有意无意地拦在了他面前。
“干啥。你们这是想杀人?”谢天涯可不是那起轻易便受人威胁的主儿,牛眼一瞪,一嗓子就吼了过去,“青天白日的,还没有王法了?老子是大夫,给人看病治伤那是天经地义,我看谁敢拦着!”
那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了共识,朝旁边退了两步。让出一条道来。谢天涯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斜睨他们两眼,立即走到丁伟强面前将他扶起,使他背靠在门框上,动作十分麻利地上下检查起来。
直到这一刻,姚织锦才有空打量正在和屠艳娘拌嘴的那几人。那是三个妇人各领着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为首的那个不过二十三四岁,长得尖脸凤目,一身的绫罗绸缎,气势颇盛;她后头跟着的两个,年龄看起来比她稍大一点,衣着也没那么富贵,却也是齐齐整整的,只是那气势就稍显弱了点。
看来这女人就是这次来闹事的主谋了,姚织锦暗暗点点头,但不知他们所为何事?
正思索间,汤文瑞领着鲜味馆里一个叫李达的伙计走了过来,道:“方才就是他跑去通知我鲜味馆出了事,想必他对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最清楚的。姚姑娘我多嘴再说一句,今儿这事不论闹得多大,你可一定得沉住气,否则,你这身子可受不住啊!”
“不用你叨叨了,我那位谢大哥是京城有名的神医,有他在,我是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姚织锦不耐地道,回转过身,对李达言简意赅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拣紧要的说,别废话。”
那李达便缩了缩脖子,心有余悸地朝丁伟强的方向看了一眼,颤巍巍道:“今儿个中午,我跟着丁掌柜去春艳居送涮羊肉,一进门就看见那三个女人领着小厮在那儿大呼小叫的,指着屠……屠老板的鼻子一个劲儿地叫骂,说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丁掌柜知道这位屠老板是老板您的师父,看不过眼,就在旁劝了两句。谁想,那三个女人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他,凶神恶煞地直冲他叫嚷。然后,又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三个壮汉,不由分说,摁住丁掌柜就是一顿暴揍,我想拦来着,却被他们拎住脖领子扔了出来。我心想着鲜味馆里只有两三个伙计,那是不顶事的,于是就跑到珍味楼和汤掌柜说了这事儿,再和他一起回来的时候,就……就这样了。事到如今,连我也不知道他们闹着一出,究竟是为什么呀!”
姚织锦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犯嘀咕。这润州城算是个民风淳朴的地界儿,虽打架闹事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但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人万万不会拿着一个劝架的人开刀,最多不搭理他,或是把他赶出门外也就罢了。然而听李达这一番话,这些人倒好像是有备而来,专门找春艳居和鲜味馆的晦气一般。屠艳娘是块爆炭,倒很有可能跟人起争执,但丁伟强那么老实,向来连句重话也不敢说,两家虽然门靠着门,生意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又怎么会得罪同一批人?
她在这边暗自思忖着,身后的红鲤听了李达的话却是有些按捺不住,凶巴巴地挤到前头来,大声道:“欺负到我妹子头上来了,也不出去问问,这是他们能动手的地方吗?平白无故就把人打一顿,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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