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庶食 作者:暮朵(起点vip2013-01-31完结,种田、美食、家斗)
“哎呀韶言!”徐淑宁跺了跺脚,因为说话声音大了些,惊得奶妈手中的虎子哇一声哭了出来。她也顾不得,一叠声地道,“咱们先不说娘,就单论锦儿吧。她如今怀了你的孩子,年龄又那么小,还得张罗饭馆儿酒楼的事。你这宅子里拢共不过三两个丫头,就算再细心的,那也照顾不过来,是不是?回了府,不说别的,饮食起居能有更多的人帮着照顾,这才不容易出纰漏哇!”
“大嫂你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谷韶言皱着眉头道,“人手不够用,大不了我再去买两个丫头回来,锦儿她原本也不是那种娇惯的性子,我……”
“别说了!”姚织锦心里实在不落忍,走过去按住谷韶言的手,虽是不情愿,却依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若是不肯跟你回去,你会不会就恼了我,往后再不对我这样好?”
谷韶言眉角一跳:“你说什么呢?你我之间的感情,又岂是这一点子小事就能动摇的?无论在何处,我对你总是一样的。”
“那好,那咱们便搬回府里住吧。”姚织锦点点头,“从来都是你事事替我着想,这一回,让我也替你考虑考虑。我知你想陪在你娘身边,可我又离不得你,那便唯有你去哪,我都跟着。待咱们搬回去了,你可得护着我,知道吗?”
“你说真的?”谷韶言的眼睛明显亮了亮。
姚织锦在心中暗叹一口气:“你看我的样子可是在同你开玩笑?这话我说出口了,那就做得准的,不反悔,不耍赖。”
谷韶言心内一阵软,定定望住她,隔了半晌,抬手用拇指蹭了蹭她的眼睛,轻声道:“我又何尝就离得了你了?”
徐淑宁这边厢搁下心中一块大石,抚掌笑道:“哎哟哟,你俩浓情蜜意的,也别当着我的面儿呀!我早说过,你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好姻缘,瞧瞧这如胶似漆的模样,真真儿叫人羡慕呢!我说,你俩若定下了,就让下人们赶紧帮忙收拾,明儿个就搬回来吧。我听韶谦说,锦妹妹还在忙活着开新店,这件事趁早定下来,也省得你再分神,对不对?有府里的人贴心照料着,你便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晚徐淑宁告辞之后,城南的宅子里立刻就忙活起来。由柳叶指挥着众人将家里要紧的一应物事通通打包好,剩下不常用的,再慢慢收拾也使得。姚织锦心里琢磨着,往后她和谷韶言迟早要再回来这里住,因此,便也没打算将这宅子卖了,留下关大强平日里在这边守着就行。
隔天下午,收拾停当,姚织锦和谷韶言便上了马车,大包袱小包裹地回了谷府。
许是徐淑宁和何氏预先说过了他们要回来的话,二人甫一下车,便见那何氏已经早早守在大门边上,身上穿着簇新的衫子,一头花白的发挽得整整齐齐。一见谷韶言,她立刻就跌跌撞撞地扑上来,一把将他抱了个满怀,大声道:“我的儿,你跑到哪去了?你还小,成天在外头瞎逛,要是被拐子拐了去,那我可怎么办呀!”话里话外,只将谷韶言还当成几岁大的幼童。
“娘——”徐淑宁便赶过来扶住她,笑呵呵地道,“韶言都成了亲了,哪有拐子会拐他?您想多了!”
何氏一愣,登时抬头嘀咕道:“成亲了?和谁?”
她一边问一边就看向姚织锦,眼睛一眯,暴跳起来道:“儿子哟,你怎地就偏生要跟这样的野狐媚子凑在一处?我早早告诉你了,她就是个妖精啊,吃人肉,喝人血,你跟她在一起,迟早得把命都给丢了哇,你怎么就不听话!”
虽然知道她这不过是疯话,姚织锦听在耳朵里,却依旧是觉得刺心,脸色不自觉地就有些发沉。一旁的赵广易向来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她面色难看,连忙迎上来道:“三少奶奶,您和少爷的住处,小的一早就让他们收拾出来了,还是从前那个小院儿,只是重新布置了一番。您这会子跟小的去瞧瞧,倘或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尽管告诉小的,保准给您弄得妥妥当当。”说着,便要搀扶她。
姚织锦稍微朝旁边让了让,令得赵广易扑了个空,淡淡地道:“我行动利索,找管家不用扶我,在前面引路便是。我对住的地方要求也并不多,你有心了。”
赵广易愣了一愣,随即便打着哈哈,领她进了院子,穿过九曲回廊和一汪水潭,来到谷韶言从前住的小院。
姚织锦一步跨进去,朝周围打量一番,忽觉得有些恍惚。这间小院,她从前拢共也没进过几次,某次来给谷韶言送莲子羹,因为胳臂上有伤,还差一点昏阙。那时候她和谷韶言互相不对盘,见面就要冷嘲热讽地吵闹一通。而如今,她不仅成了他的妻子,两人感情更是一日好过一日。只是,这趟随他搬回来,要想过去的日子再那么悠游自在,只怕是难了。
她看着赵广易十分殷勤地着人将大小箱笼搬进屋里,站了半日,身上有些乏,正打算做下歇歇,忽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回过头,便见一个身量高壮的丫头垂着脑袋从外头走了进来。
“少奶奶……”那丫头一脸的惶恐,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几许不情愿,“奴婢给少奶奶请安。”(
☆、第一百九十九话 不得安宁
姚织锦抬了抬眼,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很好,这就是她回到谷府的第一个“礼物”?眼前的这丫头从前在她面前不止一次地耀武扬威,究其原因,也不过因为是个“家生子”罢了。这丫头是谷府郑婆子的女儿,从前,她们曾住在同一间下人房中,也因此闹过不少矛盾。那时候小昙尽管胆小,却鼓足了勇气,站出来帮她说话,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两人变成了朋友,并感情愈深。
谁又能想到,今天却是如此一番景象?
当初那些个事情,如今看来,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闹出来的,可谁又能保证,对方也和她一样,将所有的旧恨新仇都抛在了脑袋后头呢?
“双莲。”她抿了抿嘴唇,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道,“起来吧。”
双莲站直了身体,依旧垂着眼睛,低低地道:“少奶奶,您有了身子,知道您要回来,周管事特意炖了燕窝给您补身。您现在若有胃口的话,奴婢就去端来给您可好?”
“赵管家把你拨来我这边做事了?”姚织锦看着她道。
“是,从前少爷房中的丫头,在拂云庄时跑掉两个,人手不够用,赵管家便打发奴婢来伺候少奶奶。少奶奶,从前那些个事情……”双莲欲言又止,怯怯地看了姚织锦一眼。
“从前?从前哪有什么事。”姚织锦冲她微笑了一下,“那时候你我都年纪小,十二三岁,正是气盛的时候,斗斗嘴吵吵架。过了就过了,难不成你还记到今天?”
双莲似乎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情也自然了些:“少奶奶大人大量,奴婢纵是拍马也赶不上,往后自当尽心竭力地照顾您。这会子,奴婢还是先去把那盅燕窝端来。您吃了也好歇歇。虽说有柳叶姐姐他们帮忙。这搬家却依旧是个劳心劳力的事儿,您现在可是累不得的。”
说罢,便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赵广易他们已将房间收拾得七七八八,姚织锦料定谷韶言这会子必定要在前厅陪何氏说两句话。于是干脆进了屋,真个打算歇息一阵儿。
这间屋子,从前她和小昙进来过一回。那时候,她们还不过是被周管家打发来给谷韶言送东西的,而从今天开始。这里却就是她的家了,她腹中的孩儿,也将会在这里出生吧?她不喜欢这大门大户中的不自由,然而有谷韶言在身旁,至少,日子不会憋屈得过不下去,不是吗?
鸢儿在前厅看着人们把箱笼一一搬下车。便急匆匆地赶到后院,替姚织锦打了一盆水。伺候她洗了脸。
“睡会儿吧,那么早就起了床,我听赵管家说,晚上安排了一顿特别丰盛的筵席,来给您和姑爷接风洗尘。你们搬回家,那大太太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她说着就要去铺床。
姚织锦看着她手脚麻利地抖搂被褥枕头,思忖了片刻,问道:“鸢儿,我估摸着,这趟回谷府,你也是不大高兴的吧?咱们在城南那小宅子里自由自在地住着,谷韶言又向来不讲究,对你和柳叶姐姐,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何其逍遥。忽然跑进这深宅大院里,做什么都得讲规矩,你肯定会不习惯的。”
鸢儿回头淡淡地笑了一下:“小姐说这种话做什么?奴婢跟了你这么些年,早就下定决心,你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回到谷府,小姐您心里恐怕是最不愿意的,既然您都能为了姑爷稍微牺牲一下自己的自由,我做丫头的,又怎能挑三拣四?您在我心里,是我最亲的人,跟着您,我心里头踏实。”
“这话的意思,便是仍旧有所怨怼了?”姚织锦在鸢儿面前向来不避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当下便单刀直入道,“我也知道你心中八成有点不高兴,所以,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说,如果我放你出去,你可愿意?”
“小姐你要赶奴婢走?”鸢儿登时大惊失色,“奴婢做错什么了?可是因为方才又‘你你我我’不分尊卑?我知……奴婢知这谷府处处都是讲规矩的,您容奴婢慢慢学啊,我能改过来的,做什么就不要我了?”
“嗐,我哪有那个意思?”姚织锦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如今年龄也不小了,难不成还在人家家里一辈子伺候人,给人端茶递水?你若能过上自己的小日子,这不是一桩好事吗?咱俩打小便什么话都说得,在我面前你用不着隐瞒,你只说,你想不想出去?”
鸢儿瞪着眼睛愣了一会儿,倏然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真要赶我走?”
“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姚织锦又是气又是笑,有些发急地跺了跺脚,“我真是心心念念希望你能找一个可靠的人,从今往后,自己做自己的主,再不用看人脸色。你照顾了我这些年,我不在润州城那阵儿,姚家大宅里那两位太太恐怕没少欺负你,如今好容易跟我出来了,我也希望你能过两天舒坦日子不是?我只要你一句真心话,至于这人选,我自会帮你筹谋的。”
鸢儿见她不像是说违心话,犹疑了一下,道:“在小姐面前,奴婢也不敢隐瞒什么,说实话,奴婢的确曾经也想过,若能摆脱这丫头的名儿,哪怕出去过苦日子,我也甘愿。只是,这哪是那么容易的?说起来,在润州城住了十几年,除了主子们,奴婢竟是一个人也不认识,要……离了这里,我又靠什么生活?”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姚织锦诡秘地一笑,“我有心要替你觅个踏实的人,这人选嘛,我还在替你慢慢地考察着。你也不用着急,好歹再陪我些日子,等我在这边的生活安定下来,咱们慢慢再说这事儿,好吗?”
“谁……谁着急了?”鸢儿有点不好意思地一扭身子,躲到一边儿去了。
双莲将周管事炖的燕窝送了来,姚织锦一边吃着,一边和鸢儿又说了两句闲话,正打算缩到被窝里解解乏,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鸢儿走过去开了门,一个藕色的身影便从外面挤了进来,带来一阵浓郁的香风。
“哎呀呀,三少奶奶回来了?你同三少爷成亲那阵儿,我就打算去城南宅子瞧瞧你们,总也没能拨出空来。如今你有了身孕,早就该回家养着,往后咱们天天在一处,聊天逗闷子,这多有趣?”
姚织锦抬头一看,就见那邓姨娘摇摇曳曳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银红色半旧对襟裙袄的年轻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邓姨娘一进门便大喇喇在桌边坐了,她身后那女子,却有些怯生生地立在一旁,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
这邓姨娘从前颇受谷元亨宠爱,如今那位老爷虽然已经故去,她却仍然留在了府中,反正何氏疯疯癫癫地管不着她,她便越发地没轻没重。这会子满脸堆笑地指了指身旁女人:“这是顾姨娘,名叫佩环,我俩如今时常凑在一起作伴呢!”
姚织锦恍惚记得这两个人素有不睦,对她们忽然一起前来,还真是有些诧异,便笑了一下道:“顾姨娘坐吧,不必拘礼。我今儿方才回来,因为走得匆忙,也没备下什么礼物,二位可别挑我的理儿!”
“哎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邓姨娘十分夸张地睨她一眼,“什么礼不礼的,咱都是自家人嘛!说起来,咱们也是有缘的,当初你在府里时,我见你在厨房着实辛苦,还差点让你过来伺候我呢!那时候,府里人人都以为你总有一天会跟了老爷,谁成想,这一年多不见,你竟成了韶言的妻子!你说,人这一辈子,真是太奇妙了!”
她一进来便说这种话,将过去那些惹人心烦的事翻出来唠叨一遍,也不知是不是有故意要拿捏姚织锦的意思,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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