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庶食 作者:暮朵(起点vip2013-01-31完结,种田、美食、家斗)
一位叫做佩环的顾姨娘,因为她的到来失了宠,心里更是不知怎样恨她,故此,在偌大的谷府之中,她竟一个身边人也没有。
花无百日红,这个道理她很明白。谷元亨如今宠着她,可天知道这份宠爱能持续多长的时间?若有朝一日,谷元亨不再喜欢她,那么,她的处境,一定会非常艰难,是以,她必须寻一个可靠的人护住自己。
邓姨娘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女人,从谷元亨对姚织锦的态度,她就知道,这小丫头总有一天也会被收入房中为妾,而且会极受宠爱,自己要想到那时有所依靠,不得不早作打算。
将姚织锦从厨房里捞出来去伺候自己,无疑是笼络她的最好手段。姚织锦脱离了厨房那种污糟地,肯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有朝一日她飞上了枝头,便轻易就能成为自己手中的扯线木偶,让自己不至于在谷府之中处处受屈,所以,这步棋,是非走不可。
谷元亨听邓姨娘如此说,心中一万个愿意。他原本就担心姚织锦在厨房里熬坏了身子,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能去姨娘房里做些轻松的事,还能时时见到她,有什么不好?当下便摸了摸邓姨娘的脸,道:“还是巧玲你最懂我心思。锦丫头,邓姨娘想要你呢,你心里怎么想?”
方才邓姨娘的话才一出口,姚织锦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被父亲和大伯送进谷府,原本就是无奈,心里一直盘算着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想法子离开,怎可能伙同一个她根本就看不上的姨娘玩这种把戏?
想到这里,她便低头笑了笑,道:“蒙邓姨娘垂怜,真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不过……要说蠢笨,奴婢觉得自己才是谷府之中最笨的那一个,什么也做不好,今天还打烂了碗,被洪大叔好一阵呵斥。像奴婢这样的,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厨房中,做些打下手的事比较好。”
邓姨娘柳眉倒竖:“你不想来?”
真是奇了,天下竟有这种人,给她铺好了路,她竟还不愿意走!
“不是不想,是不敢。”说完这句话,姚织锦抬起头有意无意地看了看谷元亨。至于这话中到底有几层意思,任凭他们去猜度吧。
邓姨娘吃了个软钉子,很不受用,当着谷元亨的面也不好硬来,只得拍了一下桌子,道:“不来就算了,打量我真稀罕吗?老爷,人家现在不要她了!”
谷元亨心里也不太舒服,见心爱的侍妾发了火,知道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挥了挥手,道:“锦丫头,这可是你自己选的,既如此,赶紧回厨房去帮忙吧!”
姚织锦松了口气,冲两人施了一礼,转身快步走出凉亭。
她一路疾奔而行,刚刚从一棵桂树前转出,拐上通往厨房的碎石小路,忽见谷韶言坐在路旁石桌之上,听见脚步声,缓缓抬起了头。
这一家子真是阴魂不散!
姚织锦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对谷韶言施了一礼,叫了声“少爷”,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他从身后叫住了。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第二十九话 对峙
真是晦气,方才在那凉亭中,姚织锦拒绝了邓姨娘的“好意”,心里明白必然又会是一场灾祸,恐怕那女人得闲就会找她的麻烦。她还没想好以后该如何应对,现在偏生又跳出个难缠的谷韶言来!
她心里十分不爽,停住脚步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垂手道:“少爷还有何吩咐?”
谷韶言从石桌上站起来,慢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脸,道:“眼看午时将至,你不好好在厨房帮着周管事准备饭食,偷偷跑到哪里玩去了?”
关你屁事,我去桥底下扎小人了,扎的就是你!
姚织锦在肚子里一通乱骂,脸上的表情却是平淡如水:“回少爷的话,方才是老爷打发赵管家来唤奴婢有事,并不曾去玩。”
“哦?”谷韶言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嘴角,“老爷找你何事?”
“少爷想知道的,尽管自己去问老爷,奴婢不敢搬嘴。”姚织锦抬起眼来,清亮的眼睛闪闪发光,无畏无惧地盯着他。
谷韶言心里无来由地跳了一跳,眉毛一扬,道:“奇了,前儿我看你不是嘴皮子伶俐的很吗?现在摆这副谦恭的样子给谁看?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装可怜,当初你大伯既然带你来我家宴席之上抛头露面,明摆着就是想要在诸多宾客之中给你觅得一个如意郎君,如今我父亲看上了你,你心里不知怎样高兴呢!”
姚织锦冲他嘲讽地一笑:“少爷这些话说的蹊跷,奴婢一句也听不明白。”
“不明白?好哇,那我就跟你再说明白一点。初时我见你到我家来做了个粗使丫头,心里还着实有些不落忍,管你是嫡出也好,庶出也罢,再怎么说,也曾经是个大门大户的小姐,现在成天和油烟为伴,多少有些委屈。现在看来,我倒是想多了。你进了谷府,名义上是粗使丫头,却和我爹过从甚密,恐怕总有一天会攀上高枝儿,到那时,连我也得叫你一声姨娘,你说是不是?”
姚织锦简直要被他的话给气炸了。被伯父和爹爹送来谷家抵债,其中的委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如果她可以选择,巴不得离谷元亨越远越好!这谷家三少也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始终就是看她不顺眼,当初在姚家大宅戳穿了他的谎话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用不着记恨到今天吧?
既然一味地退让并不能换来片刻安宁,索性大家撕破脸!
想到这里,她便猛地昂起头,连珠炮似的大声道:“三少爷,你阴阳怪气的说这些蠢话有意思吗?堂堂一个少爷,要么去帮你爹打理生意,要么读读书写写字,成天跟我一个丫头较什么劲?是,现在你是少爷,而我只是个丫头,身份不知比你低了多少,但那也并不代表,我可以由着你任意欺负!你若要闹,我可以奉陪,只是万一事情闹大了,你最好保佑管事的只打我一顿,要是惹怒了他们把我撵出去,可正好称了我的愿!”
谷韶言脸色白了白,低头一想,复又笑了出来,意有所指地道:“我欺负你,我怎么欺负你了?我可是连你的一根手指头也没摸过啊!怎么,我爹不要你,转而就想赖上我了?”
“你!”姚织锦气得脸都红了,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柔软的呼喊:“三弟!”
回过头,就见一个端庄明丽的年轻女子款款走了过来,姚织锦抓了抓脑袋,猛然想起,她就是谷韶谦的正妻徐氏,连忙朝她施了一礼,口中道:“大奶奶。”
徐氏含笑看了她一眼,对谷韶言道:“母亲打发人到处找你,你怎么藏到这儿来了?还不快去,要不然啊,母亲发起火来,我和你哥哥可护不了你。”
谷韶言剜了姚织锦一眼,口中哼了一声,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徐氏这才回过身,柔声对姚织锦道:“你看着眼生,叫什么,在哪里做事的?”
“回大奶奶的话,奴婢叫锦儿,在厨房周管事手底下做些杂事。”姚织锦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低眉顺眼地答道。
“原来你就是锦儿。三少爷那人其实没坏心,只是嘴巴有点讨厌,你别放在心上。我想起来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徐氏的声音就像柳絮一样从她面前轻轻拂过,听在耳里说不出的舒服。
姚织锦顿时对她生出两分好感,也抬头微笑了一下,道:“大奶奶只管吩咐,不用和奴婢这么客气,奴婢受不起。”
“今天老爷请我父母来府中吃饭,我做了个荷包,心里原想着正好可以让我娘带回去给我妹妹。可是你看我这脑子,一出门就给忘了,直到此时才想起来,要不,你替我跑一趟?我在这儿等着你。”
“是,奴婢这就去。”姚织锦脆生生的答应了,转身就要跑。
“哎,你别着急呀!”徐氏笑着叫住了她,“你跟我房里的梨花姐姐说,那荷包就放在案上,她若还不知道,你只说是我要送给妹妹的生日礼物,她就明白了。”
“好!”姚织锦使劲点了点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片刻之后,将荷包取了回来。
“奶奶看是不是这个?若奴婢拿错了,就马上回去换。”她笑嘻嘻地将荷包递了过去。
“对对,就是这个,麻烦你了。”徐氏笑着接了过去。
“大奶奶别说‘麻烦’二字,我是奴婢,替主子跑腿,原本就是应分的。”
徐氏朝左右看了看,凑近她,道:“你的事,大少爷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你原本也是个小姐,要不是家中欠债,也不会……唉,我公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也是知道的,你平日里多留个心眼,好好保护自己,知道了吗?”
姚织锦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徐氏一句话说得她眼泪都要下来了,连忙吸了吸鼻子,低头笑道:“多谢大奶奶教诲,奴婢都记下了。”
徐氏微笑着看了她一眼,转身往远处去了。姚织锦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愣了半晌,这才缓缓地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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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厨房里的下人们吃过饭,照例已经是戌时了。姚织锦打水回来准备打扫院子时,却发现小昙还没有离开,站在院门口直勾勾地望着她,似乎有些话想说。
“怎么了?天晚了,还不回去睡觉,你不困?”姚织锦走过去将水桶搁在地上,笑呵呵地看着她。
小昙咬了咬嘴唇,怯怯地道:“我不想一个人回去,双莲老是对我冷嘲热讽的,我呆在那屋子里,身上就跟针扎似的,难受死了!”
“甭理她,她那种人,仗着有自己娘撑腰就满院子横行无忌,你越是理她,她就愈发得了意。她嘴巴坏,你就当她唱歌,反正她说了半天也只能自己口干舌燥,你又不会掉一块肉。”
“可是……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帮你吧,你一个天天收拾厨房,太累了!再怎么说,你以前也是个小姐呀。”
姚织锦盯了她一眼,板着脸道:“小昙,这些话以后别说了,一来从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二来,以往的身份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好处。你乖乖的,赶紧先回去,我收拾完了马上就回来,好吗?”
小昙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厨房。姚织锦快速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正要去关院门,忽然“倏”地一声,门外再一次有黑影掠过。
她心里一惊,壮着胆子一脚跨出去,朝左右看了看,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这是闹鬼,还是闹贼?她暗自思忖着,一回身,脑袋“梆”一声撞在一个高大的身体上。
她口中尖叫了一声,正要敞开喉咙大喊,嘴巴却一下子被捂住了。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别嚷,是我。”
☆、第三十话 珍味楼(上)
一听到这个声音,姚织锦的眼睛顿时就湿了,慌忙扳开那只温暖的大手,抬起头,声音抖索着道:“三哥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我吗?”
那高大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曾在润州城外与姚织锦一起吃过叫花鸡的凌十三。
听见这小女娃又这样称呼自己,他皱了皱眉头,将姚织锦拉到后门的暗角之中,压低声音道:“跟你说过了,是凌十三,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
“人家就是觉得叫三哥哥比较亲切嘛!”姚织锦憋闷了好些天,好容易见到了“故人”,便不自觉地露出些许小女儿情态,跺了跺脚,“三哥哥在这里做什么?”
凌十三不动声色地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道:“我自然有我的事,你不必打听。”
姚织锦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眼睛里瞅着他,忽然悲从中来,眼泪噼里啪啦直往下掉:“三哥哥,我爹把我送到谷家抵债了!”
“我知道。”凌十三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谷元亨那个死老头说,等过两年我长大了,还要把我纳入房中做妾。”
“我知道。”
“我想出去……”
“……我知道。”
“你光会说我知道我知道,也不说安慰一下我!”姚织锦气得半死,抬起头来泪眼蒙蒙地死盯着他。
凌十三摇头道:“你指望我说什么?个人顾着个人的事吧。”
“可是——”姚织锦使劲吸了吸鼻子,“你随便说点好听的也行呀!”
“我走了。”凌十三根本不接她的茬,转身就要走。
“你还会再来么?”姚织锦一下子慌了起来,连忙拽住他的袖子。
之前姚江烈和姚江寒的做法,让她早已彻底寒了心,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只见过两面的青年,却令她格外有一种亲切感,仿佛,他就是在这世上剩下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他离开,天地间就再没有一丁点亮光。
凌十三低头看了看她拽住自己袖子的手,顿了一顿,道:“不会,从今往后,你永不会再见到我。”一抬眼见她又是一副要哭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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