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庶食 作者:暮朵(起点vip2013-01-31完结,种田、美食、家斗)
“好,说话算数!”姚织锦使劲点点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站着,却谁也不往前迈一步。
对看了半晌,终是屠艳娘忍不住了,气哼哼道:“愣着干啥,你倒是买呀,没食材你做个鬼!”
姚织锦一副混不吝的模样,翻了翻自己的袖笼,理直气壮道:“我可没钱,今儿出来时我们奶奶就给了我几个钱,让我给她买糖人儿的,我要是多花了,回去没法交代!”
“哟?依着你的意思,是让老娘出钱给你买?你还真不要脸!这是老娘给你的试炼你懂吗?你做菜让老娘花钱,做梦!”屠艳娘眼睛都快飞进鬓角里了,怒气冲冲地吼道。
姚织锦是在集市混惯了的,这点小事她还能圆不过去?当即就嘴巴一扁,眼泪汪汪地道:“姐姐你就是不诚心收我为徒,看我年龄小,欺负我呢!禾花雀可是你点名要吃的!
屠艳娘终此一生还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一时气结,另一方面,她也真想看看这小丫头能弄出什么花儿来。站在原地考虑了一下,一甩手,道:“罢了罢了,老娘给你买!他奶奶的,我是不是上辈子跟你抢过男人来着,这辈子倒霉,居然被你缠上了!”
说完,大踏步走到那个被二人争吵吓得面容失色的老汉面前,买下两串共十五、六只禾花雀,扔进姚织锦怀中。
“这总行了吧?还要什么,该不会油盐酱醋也要老娘给你出吧?”她瞪着面前的小女娃道。
姚织锦乖巧一笑:“嘿嘿,那倒不用,我家里有现成的,不过……”她朝左右看了看,咬着嘴唇道,“姐姐你能再给我买块肉吗?”
“还要买肉?”屠艳娘跳着脚咆哮起来,“老娘鎚死你!我说死毛丫头,你该不会是家里穷,编个谎话上我这儿来打抽丰的吧?敢情指望着老娘买好了菜给你过年呢?我今天把食材交给了你,明天你死活再不现身,我连你住哪都不知道,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姚织锦也气呼呼地一偏头:“你不相信就算了,不想收我为徒就直说,何必扯这些杂七杂八的?我虽然年纪小,但我也是有自尊和人格的!”
“你!”屠艳娘又吃了个瘪,费了好大功夫才忍住了没一巴掌扇过去,道:“你这死丫头不去要饭简直白瞎了!”
“你个抠门姐姐不去放账坐收利钱也很可惜!”姚织锦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
两人骂骂咧咧地一路走到卖肉的摊档前,割了一小块肉,用油纸包了,屠艳娘悻悻地将铜钱摔在桌上,转头指着姚织锦道:“死毛丫头你给我听好了,明天这个时候,我在村口我儿子的坟头上等着你,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把禾花雀做成啥样!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你要是敢糊弄我,或是做出来的菜像狗屎一样,我把你嘴给撕了!到时候,让我儿子也瞧瞧你这丫头有多不靠谱!”
姚织锦冲她做了个鬼脸,嘻嘻笑着道:“抠门姐姐你就省省口水吧,见天儿地骂人,也不嫌累?总之明天,我一定准时来,我做出来的菜你若不喜欢,我没啥可说的,但你若喜欢,就非收我为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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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吃过饭,谷韶谦照例去田间了,徐淑宁回了房午睡,姚织锦在门口踮着脚看了半天,估摸着她睡得熟了,便悄悄晃进厨房里。
那时候,苏婆子正在灶上煨一锅牛肉,味道大得很,姚织锦正担心自己做菜的味道会传出去被旁人闻见,见此情景正和心意,赶上去笑呵呵地对她道:“苏大娘,你现在没忙着吧?能不能把厨房借我用一用?”
那苏婆子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婆娘,见姚织锦粉妆玉琢,又颇得大奶奶器重,心里先就添了几分敬畏,便弓着腰道:“哟,锦姑娘,你要厨房做啥使?”
姚织锦故作神秘地朝左右看看,道:“大娘,我不瞒你。这两天,我正琢磨着想给大奶奶做一两道新菜尝尝,因为自己也没试过,不知道滋味如何,所以,想先试着多做几次,待心中有数了,再端出去给奶奶吃。”
苏婆子早被那天她所做的萝卜紫苏鱼头汤给镇住了,此刻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来了精神:“你要做啥?”
“嘿嘿,保密!”姚织锦摇头晃脑地道,“现在要是说出来,回头我做砸了多不好意思呀,苏大娘,求求你嘛,就把厨房借我用用好不好?”
“行,那有啥不行?”苏婆子点头不迭,“那我就先出去,我那儿煨着牛肉,劳烦锦姑娘你替我瞧着火,有你在,我放心!”
姚织锦答应下来,见苏婆子走出去带上了门,这才将事先藏在柜子深处的禾花雀和肉拿了出来(幸而天气越来越冷,食材不容易坏),见那些禾花雀虽奄奄一息,却还有口气在,心中放松了点,仔细回想老孙头做过那道“红烧禾花雀”的滋味,一边将雀鸟拔洗干净,抹上一层黄酒和姜汁,又从灶下找出几片陈皮,把禾花雀通身抹了一遍,祛除泥腥味。
这道“红烧禾花雀”,说起来,是老孙头家乡特有的做法。先将禾花雀腌制片刻,再将生肉剁成肉糜,用黄酒和蛋清拌匀了,填进禾花雀被剖开的肚子里,然后用酱汁红烧,盖上盖子用文火焖煮一会儿,再大火收汤,用不了多少工夫,禾花雀和肚子里的肉糜尽皆软烂,连骨头都酥了,这时便可以盛出来装盘。
姚织锦隔着锅就闻到一阵阵扑鼻的香气,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生怕这味道传了出去。待得汤汁收得差不多,便迅速找到一个食盒,将菜装进去,把盖子盖得严严实实。
然后,她又将苏婆子叫了回来,自己跑去跟徐淑宁说了一声,轻易便得她允许出门,抱着食盒一溜小跑,又一次来到了村外的树丛里。
屠艳娘已经早早在那儿等候了,见姚织锦珍而重之地抱着食盒赶来,嘴角一歪,露出个不屑地笑容:“怎么着,我还以为你今儿不来了呢,要真那样,老娘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做得如何?”
姚织锦一脸的志得意满,将食盒献宝似的递了过去,一打开盖子,一股浓浓的肉香就飘了出来。
屠艳娘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嗯,闻起来倒是不错,是你自己做的吧?你可别想着假手于他人来唬我。”
“嘁,要吃就快吃,说那么多干什么?”姚织锦这几次和她相处,已经瞧出她虽是个粗鄙的女人,实际上却十分心软,因此说起话来,也就有些没遮没拦的。
“死毛丫头,你敢跟我耍嘴皮,活得不耐烦了!”屠艳娘嘴里骂着,却依旧快速拿起筷子,夹起一只禾花雀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立时变了。
“你……你这是跟谁学的?”
☆、第四十八话 收你为徒
看她的表情,姚织锦就知道自己这道菜正好敲中了屠艳娘的小心肝,洋洋自得地一歪脖子,脆生生地道:“问那么多干嘛,你就说好吃不好吃,你满意不满意?”
屠艳娘喉咙里发出几声怪响,眼睛眨了又眨,明明一脸感动,却依旧嘴硬:“好?能有多好,你个死毛丫头误打误撞罢了,还真当自己是绝世大厨?瞎猫逮着死耗子,有什么可得意?!我问你话呢,别跟我在这儿鬼扯,快说,这道红烧禾花雀,你到底是跟谁学的?”
“我说出来你也不知道呀!”姚织锦俏皮地耸耸肩,“再说,其实也根本没有人教我,我只不过是吃过一次,就将它的味道记住了,再凭着自己的记忆调配作料,如此而已,怎么样,抠门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
屠艳娘嘁了一声,却忍不住低了低头。
她原不是本地人,这道红烧禾花雀,是她家乡特有的做法。当初她娘将她卖去大户人家换救命钱时,她爹屠孝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给她做了最后一顿饭,其中就有这道菜,是以,她对这种做法的禾花雀,拥有非常特别的记忆,刻在脑子里,怎样也消磨不去。如今,姚织锦仅凭着记忆,就将红烧禾花雀重现在她眼前,并不见得是怎样举世无双的美味,却令她在惊诧之余,心中升起些许唏嘘感慨,竟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她的这番心理活动,姚织锦哪里晓得?见她许久不说话,便往前踏了一步,推推她的胳膊,嘴里嘟囔:“你倒是说啊,这道菜我做得怎么样?喂,该不会是好吃的连舌头也吞下去了吧?”
屠艳娘这才回过神来,罕见地没有发火,只微微笑了笑,低声道:“禾花雀烧得软烂,肉嫩、骨脆,入口即化,味道在舌尖上直打转,徘徊不去;肚子里的肉糜充分吸收了汤汁,又依旧保留了少许弹性,充斥得满嘴留香;汤汁浓稠鲜美甘甜……毛丫头,若真如你所说,这道菜是你靠味觉记忆做出来的,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些天分。不瞒你说,我也确实从我爹那里偷偷学了一身本领,如果你真想拜我为师……”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姚织锦倏然睁大双眼。
“嚷嚷个屁,信不信老娘一巴掌扇得你分不出东南西北?”屠艳娘趁她不注意,抹了一把眼睛,骂骂咧咧道,“就当是老娘上辈子欠你的,吃了你这道红烧禾花雀,总也得做点事情才行,你把脑袋伸过来,吃我一掌再说。”
“干嘛,还要打我?”姚织锦吓得一个机灵,朝后蹦开两步。
“谁他娘的有兴趣打你?老娘是春艳居的老板,黑凉村老鸨界头把交椅,不是正经厨师,受不得你的跪拜。你既然要拜我为师,那么所有的规矩,自然该依着我而来。老老实实挨我一巴掌,你就算是我徒弟了!”
姚织锦心中立时敲起了小鼓。哎哟老天爷,用不用这样啊?遥想与屠艳娘初遇那天,她一个女人徒手将村间小酒肆的掌柜白阿顺打得唉唉直叫,对自己,算是客气的了!只是,这一巴掌若是打在自己身上,会不会立毙当场啊?
她十分不情愿地凑过去,低着头,只用眼梢偷瞟面前即将成为她师父的老鸨,可怜巴巴道:“可……可不可以轻点啊?”
“少他娘的废话,连这点苦都吃不起?”屠艳娘骂骂咧咧斥了一句,小蒲扇似的巴掌立刻带着风声挥了起来。
来势不妙!姚织锦心中一凉,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认命地等待那致命一击。
谁料想,等了半晌,那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来,又过了好久,她只觉得一只柔软的手从头顶轻轻拂过,像微风一样和煦,随即,便轻轻地一声叹息。
她赶紧睁开一只眼睛,壮着胆子朝屠艳娘看过去,见她已经将手收了回去,面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双眼盯着地面,幽幽地道:“你这死毛丫头,是我命中的克星吗?装出那副受气小媳妇模样,我竟真下不去手了!罢了罢了,咱们认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你也挨了我一巴掌,我便收了你。不过……”
她忽然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小妮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娘出了名的坑害良家妇女儿童,要是有一天我那春艳居里缺少红牌姑娘,说不定我就把你拉了进去接客,你作为我的徒弟,可不能诸多推诿啊!”
姚织锦哪会受她恐吓,大眼睛一翻,咧开那双红艳艳的嘴唇笑嘻嘻道:“得了吧抠门姐姐……哦不,应该是抠门师父,我算瞧出来了,你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凶巴巴的,心里不知对我这样伶俐的小姑娘怎样疼爱呢!对了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艺,在哪里学好呢?”
屠艳娘高昂起头,只用鼻孔看她,气咻咻道:“老娘收了你个倒霉徒弟,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事!你说能在哪学,春艳居你敢来吗?蠢货!我家住在黑凉村东最后一幢小院,你走过来,看见门口栽着一棵大槐树的就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跟你家主子请假,总之从明天起,我每日晌午过后只能教你一个时辰,你要是有一天不来,咱们的师徒关系就此解除,你听明白了吗?”
姚织锦盘算了一下,心中还真是有点没底,却又不能不答应,点了点头,将带来的食盒收拾好,对屠艳娘笑道:“那道禾花雀,就当徒儿孝敬抠门师父的见面礼,您带回去慢慢吃,明天晌午我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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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拂云庄,已过申时,她远远地便瞧见厨房炊烟已经冒了起来,慌慌张张闯了进去,趁着苏婆子不在,将食盒洗干净收好,脚下不停地飞奔进堂屋里。
一进门,她就看见徐淑宁正坐在一把紫竹椅上,梨花和红鲤皆侍立在侧,谷韶谦也回来了,立在她身边,两人喁喁低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但从两人脸上的笑容来看,多半是些暖心的体己话。
真好啊……她在心里叹了一声。这两夫妻的感情当真令人艳羡,如果自己的娘不是出身低微,和爹爹也该是如此和美才对,那么,她的生活也一定会很好,不至于落到看人眼色活着的境地。
听见脚步声,那二人同时回头,徐淑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眼带促狭地望着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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