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庶食 作者:暮朵(起点vip2013-01-31完结,种田、美食、家斗)
“我知道你和三哥哥都是要强的人,凡是喜欢靠自己,我没打算也没能力在钱银上给你们任何帮助,但大家一起坐下来想想办法总行吧?”姚织锦道。
红鲤顿了顿,叹息道:“你别怨他,哥哥小时候是个极活泼的人,满嘴俏皮话,自从爹妈出了事,心里就只有报仇二字,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如今怕是连如何与人相处都忘记了。他心里藏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就算对一个人再关心,见了面,脸上却仍旧是木呆呆的。”
姚织锦垂下眼睛:“我何尝不知?你和三哥哥这些年受了那么多罪……对了红鲤姐姐,你们找到事做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红鲤摇摇头,“若是依旧去大户人家做丫头,自然工钱高,但一来我年龄大了些,二来,哥哥也不许。前儿他找了个护院的差事,主人家原本对他很满意,后来听说他一条胳臂废了,立时便反了口。我也是心急,可再着急也没用不是?”
说话间,谢天涯从外头走了进来。
“姚家妹子,我刚从你玉馔斋回来,今儿晚上是不做生意了,我让程掌柜在门口贴了张说明,把店门关了,他们眼下已各自回了家。要是依我的意思,这两天你干脆也都别开门,你头上有伤不能久站,再说,这一副血咕令当的模样倘若给客人看到了也是不好。程掌柜说你们正打算招厨子,明儿个会开门继续征募,你先安心歇着吧,我看他是个实诚人,出不了错的。”
姚织锦心里直发愁。
玉馔斋好容易在陶善品的大力推荐下博了个好彩头,原本应当乘胜追击,借着这股子气势多挣点钱,偏生她又受了伤,歇业几日是在所难免。还没打出名头来就连遇波折,这条路,当真不好走。
“甭想那么多,你这也是撞上了,是祸躲不过,我听哥哥说那陶善品对你还不错,你放心,若玉馔斋真个遇上困难,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红鲤见她低头沉思不语,便开口劝道。一面说,一面回头看着谢天涯:“谢大夫,我来了这么久也没瞧见小牛,这小孩儿聪明机灵,我倒挺喜欢,他人呢?”
她不问还好,这话一出口,谢天涯差点没蹦到天花板上去:“别跟我提他!那个死伢子不知道又混到哪里撒尿和泥去了,别说你,老子这一整天也没见着他人!清心药庐最近忙得要命,他从来不说帮帮我,每日价在城里四处闲逛,好个没见识的东西!要依靠他,老子这儿早晚得关门,我看还是得招个细心勤快的帮工才是。对了姚家妹子,反正你们玉馔斋也正在招人,要不我去让程清泉替我一块儿招了?”
姚织锦一听这话,心中一动。
谢天涯想招帮工,红鲤又正在找事做,这不是正好吗?
她抬手在红鲤腰间推了一把,将她送到谢天涯面前,笑着道:“谢大哥,何必那么费事,你若真个想招帮工,眼下可有一个现成的哪!”
“你是说……红鲤姑娘?”谢天涯愣了一下。
“怎么了,不行啊?”姚织锦笑嘻嘻地瞟了瞟红鲤,“我这位姐姐心细如发,人也特别能干,哪点入不得你的法眼了?除非……你嫌弃她是个姑娘!”
“咄,瞧你说的,我当初能容得下你,难道还能容不下红鲤姑娘?”谢天涯抬手想敲她脑袋,忽然想起她有伤,慌忙缩手不迭,“只是我这药庐成天跟各种病人打交道,寻常人难免觉得晦气,红鲤姑娘你……”
红鲤闻言,心中也小小地雀跃了一阵儿。谢天涯是个粗犷豪气的汉子,又是知根知底的,在他这儿做工,总比去大户人家当丫头要来得踏实放心。再者说,她和凌十三此刻的生活紧巴巴的,也根本没资格挑挑拣拣,能养家糊口,已是很好了。
想到这里,她便笑了笑:“谢大夫,你要是不怕我手脚笨动辄打烂东西,那么,我真愿意来药庐跟你学着做点事。”
“哈哈,这可好了!”姚织锦手舞足蹈,“兜兜转转,红鲤姐姐终于还是来了竹林巷,往后咱们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你慢点,慢点!”红鲤慌忙按住她,“被人砸得满头包还这么得意,你也算是奇葩了!”说完,自己撑不住也笑了出来,心中总算是放下一块大石。
☆、第八十七话 新厨子
因为谢天涯执意不准她四处胡乱走动,当晚,姚织锦就在清心药庐里歇下了。
桐安城的夜晚比润州来得要喧闹些,许是因为白天睡得太久的缘故,到了夜里,竟一点困意也无。她趴在临街的窗户上往下瞧,看见三三两两的行人从街上走过,手里提着灯笼,星星点点的,远远望去倒还好看。
谢天涯的呼噜声透过墙板传了过来。
直到今天,姚织锦也不知道,这个来自黑凉村的“神医”技艺究竟有多么精湛。反正当初在拂云庄,他就没能医好谷家太太何氏突发的疯症,对于凌十三被刀砍伤的左臂,也同样是无计可施。该怎么说呢?这谢大夫该不会是个徒有虚名的江湖骗子吧?
她被自己的这种想法逗得弯了弯眼角,随即,却愁绪更甚。
眼下,红鲤算是有了着落,在谢天涯的清心药庐帮工,总能挣几个钱,生活不至于还像之前那般窘迫。但凌十三怎么办?无论他怎样冷淡,在姚织锦心中,一直将他当成最特别的朋友,她实在不愿看着他拖着一条废臂就这样过完一辈子呀!
赶明儿个,得问问陶善品有没有相熟的大夫才好。
她这么想着,再次低头往街上看了看,合上窗户,钻回被窝里。
第二天一早,谢天涯又煎了一剂药送过来。姚织锦歇了一晚,觉得精神头好了许多,便提出要回玉馔斋里看看。
谢天涯闻言一瞪眼:“我说姚家妹子,你这是在挣命哪?!脑袋上砸出碗大个疤来。还不知道小心照顾自己的身体,一天半天不做生意有什么要紧,我看你是钻进钱眼里出不来了!”
姚织锦皱着眉沉痛地道:“咳,谢大哥,你这么说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碗大个疤?脑袋掉了。才是碗大个疤呢!”
“去去去。别瞎说,满嘴晦气!”
“哈,原来你还知道忌讳啊?我也没打算做生意,不过一天一夜没回玉馔斋。我起码得回去瞧瞧情况吧?再者说,我这衫子上面都是血渍,看着好不怕人。趁现在天色尚早,我也该回去换换不是?”
谢天涯沉吟了片刻:“那也使得,反正你在哪里歇着都是一样。既如此。你就先把药吃了,回头我叫小牛送你过去。”
姚织锦脆脆地答应了一声,冲他咧嘴一笑。
在清心药庐吃过早饭,她便回到了玉馔斋。
小牛将她护送到门口,赌气似的掉头就走,姚织锦原想喊他,回头却发现小饭馆的门已经打开了。程清泉站在柜台后拨弄算盘,小蝶则正在扫地。唯独不见方立的踪影。
姚织锦含笑走进去招呼道:“呀,程掌柜,我还琢磨着今天你们八成不会这么早过来呢!”
程清泉一抬头,朝她额头上用布包扎的伤口望了望,也笑着道:“姚姑娘,真是抱歉,本来打算去谢大夫那儿瞧瞧你,一直也没能腾出空来。你可大好了?”
“没大碍,已经不那么疼了。”姚织锦晃晃脑袋,“那位大爷似的神医嘱咐了,这两天不让我下厨干重活,咱们的玉馔斋恐怕暂时没法子做生意了。”
“这也急不得,你的身子要紧,旁的事,等你好些再说也不迟。”程清泉说着从柜台后头拿出两盒东西来,“这是昨晚上陶爷打发人送来的,我瞧了瞧,是上好的野山参,陶爷说给你补身子用的。”
姚织锦心里暖了暖。不管陶善品和那个田芸香之间究竟孰是孰非,至少,他对自己这个连“师父”都不肯叫的小徒弟,的确很是关怀。
这当口,方立从后厨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身材瘦小,相貌也普通,唯独那双眼睛却是圆碌碌亮闪闪的,活灵活现。
“这位是……”姚织锦迟疑地看向程清泉。好嘛,这几个家伙也当真不靠谱,趁着她受伤的功夫,把什么人都带来了啊!
“老板,你是老板吧?”那青年根本不等程清泉答话,早像个兔子似的蹦了过来,眉开眼笑道,“我就听说咱们这儿老板是个特好看的姑娘嘛!我是程掌柜新招的厨子啊,他应承了一个月给我六百钱呢!”
“唔?”姚织锦皱了皱眉头。
“嗬,是这么回事。”程清泉忙笑着道,“我今天早上一来,就瞧见这位兄弟坐在玉馔斋门口打盹,把他叫醒一问才知道,他昨夜在咱们店门外看见了招聘的告示,生怕被人占了先,索性候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夜。我问了他两句,觉得他这人挺活泛的,以前也做过这一行,算是有点经验吧,于是就做主把他留下了。这几天姚姑娘你不能做事,有他在,至少还能顶着点儿。咱刚刚有了点名头,可不能懈怠,得趁着这股子劲儿往前冲啊!”
姚织锦抬眼仔细瞧了瞧那青年。
他总有十六、七岁了,身上的衣裳灰扑扑的,还打着好些补丁。一张脸上堆满了笑,那笑容看起来既不是讨好也不是敷衍,只像是打从心眼里散发出来的一样。
这家伙看起来虽不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聪明人谁都喜欢不是吗?
她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嘿,回老板,我叫卢盛,前天才从外地赶到京城。本来打算在城中随便寻个养活自己的活计,没成想,昨儿竟看见你这间饭馆正在招厨子,真是造化啊!”青年嘴里爆豆子似的道,“不瞒你说,我以前在我们那个地界儿就是个厨子,厨艺嘛说不上好,但也吃不死人。我听程掌柜说,你们这儿招厨子并不要求有多少经验,我虽然本事粗浅。你让我慢慢跟你学,行不?”
姚织锦听他口齿清晰,好像一下子被他浑身的欢实劲儿感染了,也笑了起来:“你还挺实诚的,没错,经验并不重要。在我看来。做厨子若经验太丰厚,有时候反而往往会忘记食之本味。不过,话虽这样说,我还是得考考你才行。这样罢。你现在就去厨房,做一道你生平最得意的菜色端出来给我尝尝,若是过得去。你就留下来帮忙,如何?”
“得嘞,您就请好吧!”卢盛痛快地答应下来。转身一溜烟跑进厨房里。不多时,从里面传来一阵切切剁剁之声。
姚织锦一转眼,看见小蝶在旁边偷笑,眉头一皱,故作严厉地道:“哟哟,昨儿我被田芸香丢过来的石头砸个正着,你也不说替我挡着点。这会子还有脸笑呢,你来跟我说说。什么事那么好笑?”
小蝶明知她是开玩笑,也不害怕,捂着嘴笑道:“姑娘可怨不着我,昨儿我是想替你挡灾来着,可那块大石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别说我了,就连那位凌公子,飞身扑过去也没能替你挡下来。我瞅着他一举手一投足,分明是有功夫在身的人。他都无计可施,我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
“他替我挡来着?”姚织锦一阵诧异。当时环境混乱,她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被砸了个晕头转向,根本没来得及注意周遭的情况。这个凌十三,既然打算救她,又何必事后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死样子?
“嗯,是真的呀!”小蝶使劲点头,“唉,就差一丝丝呢!”
姚织锦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温软,仿佛心头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拂过。她暗骂自己没出息,人家给这么点恩惠,就迫不及待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她揉了揉鼻子,回头若无其事地问道:“卢盛在干什么呢,这么半天还不出来?”
”要不我去瞅瞅吧,省得他在后头祸害东西。“方立说着,转头钻进厨房。
又过了片刻,两人一同从里间走了出来,卢盛手中捧着个装菜的陶碗,笑着道:“哎哟我娘,老板,为了做这道菜,我可费老劲了!”
姚织锦伸长脖子朝碗里觑了觑,见里面装着的是用红烧手法烹煮的鳝鱼,便问道:“哦,怎么说?”
“我方才见老板你额头受了伤,心想,这可咋整?牛肉啊、鸡肉啊啥的都是发物,你吃了对伤口不好的。转头瞥见地上有一水盆的鳝鱼,个个儿肥嘟嘟,听我们村里人说,这鳝鱼能补气养血,还能消肿止疼,我寻摸着你现在吃挺合适,所以就自作主张拿它来做了个红烧鳝筒。后来我在柜子里看见有一堆好药材,就从里面拣了一条人参切了两片,也搁进去一起煮。嘿嘿,那啥,我手艺一般,老板你勉强试试,对你伤有好处。”卢盛明显带着两分忐忑之色,笑呵呵地道。
姚织锦听他这样说,心里先有两分喜欢了,用筷子拈起一条鳝鱼送进嘴里,只觉鲜香满口。这红烧鳝筒中除了花椒、老姜、大蒜等物,还特别加入了白酒、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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