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庶食 作者:暮朵(起点vip2013-01-31完结,种田、美食、家斗)
“行了,别埋怨了。”姚织锦瞪他一眼,一边往厨房里走一边道,“等会儿汤掌柜要去单记酒铺结账,我们珍味楼用的酒都是从他们那儿拿,每个月结一次账。你也跟着去跑一趟,以后能还能帮上一点忙。”
“没问题,你交代的事我一定踏踏实实办好喽!”丁伟强痛快地答应一声,立刻去找汤文瑞,姚织锦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也兀自做事去了。
临近中午,珍味楼渐渐忙碌起来。
汤文瑞生怕耽误了店里的生意,离开单记酒铺,便领着丁伟强一溜小跑,刚进门,就闻到一阵扑鼻而来的花椒味。
“嗯,咱姚姑娘又在做那道花椒鸡了,闻着味儿可真香,只是她自己可受苦了,唉!”他叹了一声,转进柜台后头。
“为什么?”丁伟强不解地问道。
“你个笨蛋,这还用我说吗?”汤文瑞白他一眼,“那花椒被油一炸,闻着是特别辛辣过瘾,可做菜的人往往会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又是打喷嚏,又是流眼泪,还得小心躲开点儿,别喷到锅里,甭提多难受了!做了厨子,这些事情就是难免的,就是姚姑娘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看着真不落忍啊!”
他说完这句话,自顾自去忙他的事了,丁伟强在心里合计了一番,顺着脚走进厨房,正巧看见姚织锦像被狗撵一样从厨房跑出来,双手撑在膝盖上使劲打喷嚏,一抬头,果然满脸都是眼泪。
丁伟强给唬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想替她拍拍后背却又不敢动手,只得问道:“姚姑娘,你还好吧?这道菜要是做得这么痛苦。干脆就不要做,把它从菜单上剔下来不就得了?你看你弄的……”
姚织锦费了好大功夫终于喘匀气,直起身子来笑道:“这菜我都做了好几回了,突然从菜单上撤下来也是不好。再说,其实平常问题也不大,只是今天刚巧是倒刮风。一阵风吹过来。油烟全往我脸上扑,确实有点呛得慌。”
丁伟强往四周看了看,忽见院子里堆着的一叠木板子,灵机一动便问道:“姚姑娘。那些木板还有用没?”
“嗯?哦,那是早些日子珍味楼重新装潢,换下来的。我早就让罗阿保他们给清出去,想必他们最近忙,没顾得上。你若是想要。就只管拿去。”姚织锦眼珠儿一转,笑道,“怎么,你是嫌我珍味楼给你安排的住处太简陋,想自己造几样家具不成?”
“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丁伟强也笑了,“我是听你说,厨房里油烟多。在里面做事很难受,所以。想着帮你做一样东西,你放心,只要有了这个,甭管你是做花椒鸡还是别的什么菜,保准再呛不着你!”
“有这种东西?”姚织锦惊奇道。
丁伟强志得意满地拍拍胸脯:“嘿,那当然了!你别忘了,我早说过我可是技术宅,把ATM机刷成安卓系统那种事对我来说是难了点,但做这么个小东西,那可是易如反掌!你等着吧,不出几天,保准让你大吃一惊!”
姚织锦困惑地摇摇头:“你又开始说我听不懂的话了,不管你要干嘛,反正那堆木板你喜欢的就只管拿去用,我做菜去了。”说罢转身回了厨房。
接下来几天,丁伟强只要一有空,就在后院里拿着各样工具敲敲打打,将那些木板切磨得像一片片半尺来宽的树叶,又将它们全部固定在一个木头圆盒里,风一吹,还会滴溜溜地转,底下接上一条长长的细麻绳。
珍味楼里的伙计和掌柜们对此都觉得非常新鲜,站在旁边能看上大半天,每天来送柴火的小哥因为对此有兴趣,还蹲在旁边心甘情愿地帮他打下手。姚织锦看在眼里又纳闷又好笑,也便随他们去了。
五六天之后,那样玩意总算是做好了。趁着下午休息的空档,丁伟强爬上爬下,卸下厨房的一扇窗户,将那东西装上去,神秘兮兮地从灶台上跳下来,笑呵呵地道:“姚姑娘,现在你随便炒一道什么菜吧,我让你见识见识这东西的威力。”
姚织锦嘴里嘟嘟囔囔仿佛很不情愿,实际上心中却好奇得很,依言从菜筐里挑了一棵圆白菜,摘洗干净切成细丝扔进油锅里,随着“嗤啦”一声响,一股子油烟立刻窜了起来。她还特意往里又撒了一大把花椒,这天风势很大,厨房里霎时间浓烟滚滚,连人影都快要瞧不见了。
丁伟强抓住从那“玩意”上垂下来的细麻绳,像个猴儿般飞速窜出厨房,那些树叶一样的木板立刻旋转起来,屋里的油烟被它一卷,有一大半立刻顺着缝隙飘散出去,厨房里顿时清爽了不少。
他拉着麻绳在院子里跑了个来回,再回到厨房时,见姚织锦正站在灶台边冲他笑,便得意洋洋道:“怎么样,还行吧?这样一来,再多的油烟也不怕!”
姚织锦也十分欣喜,道:“果然挺好使,没想到你还挺有两下子,这玩意叫个啥?”
“这个嘛,就叫抽油烟机!”丁伟强乐的颠颠的,“在我们那儿,家家户户都有它,炒菜做饭特方便!”
“抽油烟机?”姚织锦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倒是还挺贴切,只是,它必须要有人拉着那根绳子在外头跑上一圈才能把油烟都排出去吗?这样太累了!”
“没关系,不用怕!反正我事情也不多,往后你和洪大叔每天做饭的时候,我就帮你们拉抽油烟机,为你们营造舒适的工作环境。你恐怕不知道吧?吸多了油烟,人会生病的!”
丁伟强说着,拉起绳子又跑进院子里,一边跑一边大声吆喝道:“我再跑两圈,让你见识见识这东西的厉害!谁说技术宅……”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格拉”一声,挂在墙壁上的“抽油烟机”突然一歪,掉了下来,整个砸在菜锅里,里面的圆白菜丝被溅得到处都是。
姚织锦吓得差点昏死过去,赶忙往后一跳稳住心神,握住拳头就是一声崩天裂地的大吼:“丁!伟!强!”
后者闻声立刻冲进来,见厨房中一片大乱,那些个木板做成的叶片还兀自转个不休,在锅里面直搅和,慌忙连声道:“没事,不要怕,有的救,只是没固定好罢了。姚姑娘你千万冷静,不要发飙,我马上处理,马上处理!”
姚织锦擦了擦吓出来的一头冷汗,憋不出“噗”声笑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六话 两不相见
转眼珍味楼重新开张已有月余,按照当初的约定,每个月的月初,汤文瑞得将上个月的净赚利润算出来,写清楚明细,再将钱按照三七之比分成两份,等着姚家大宅里的人来取走属于他们的那一份。
不知道三朝回门那天,在听了谷韶言的那番话之后,姚家如今是怎样一种情形,但既然他们悄声没息的没闹出一点动静,想必对这个分配方案已经算是默认,但心中肯定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姚江烈现在不过是个摆设,她爹爹又向来是个没主意的,姚家的大权现在八成握在那两位太太手中,一想起避无可避地要和她们见面,姚织锦心中就是一阵发烦——碰到一起就是勾心斗角唇枪舌剑的,她又不愿意落下风,实在是太累了!
从几天之前,她想起这件事就开始发愁,这天早晨起床之后,便磨磨蹭蹭地不愿意出门,连去个前厅吃早饭都跟要她的命一样,死活就要赖在房间里。柳叶久等她吃饭不来,便去取了一件缀着翠珠儿和金线的樱草色软缎披风,一路走到后院,推门进去,笑呵呵地道:“这两日天气有些转凉了,少奶奶还穿着单衣裳,要是着凉了可是大事。先将就着用这件披风挡挡凉气,奴婢今儿把夹袄子取出来。”
说着,将披风披在姚织锦肩上,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怨不得少奶奶喜欢黄黄绿绿的颜色,这披风一上身,果然整个人都活泛鲜亮起来,要奴婢说,比前两日穿那桃红的还好看呢!”
姚织锦勉强冲她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那件披风,嘴角一咧,愁眉苦脸地道:“我也觉得外头怪冷的,要不我今儿不去珍味楼得了。”
“那怎么行?”谷韶言应声推门走了进来,一见她,眼睛也亮了亮。唇边勾出一抹笑。道,“我大略知道你为何不愿意去,但你也该清楚,这事不是汤文瑞或是老洪能处理得了的。万事开头难。熬过了今天这一遭,往后也就轻省了。你不是一向自夸天上地下无可畏惧吗?这么点小事就推三阻四,今后还想立威?”
“谁告诉你我要立什么威了?”姚织锦白他一眼。“我就只想好好地开饭馆,认认真真钻磨厨艺,别的事。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那两位太太,大的城府极深,二的那个嘛……还真的很二,想起来就觉得头疼。”
“行了别抱怨了,这点事难不倒你,赶紧去吃早点,厨子做了你喜欢的鸡汤小馄饨。好歹给个面子吃两口,不然往后他该寒心了。”谷韶言说着一把将她拽出门口。一路走到前厅门口,朝她身上的披风又看了看,道,“你我初次见面时,你就穿着一身半旧的绿衫子,袖口都磨破了,不过……”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只敦促姚织锦快点进去吃饭,自己却往大门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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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姚织锦在关大强的陪伴下回到珍味楼。
在车上时,她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若要吵架打架,她自然奉陪,反正说白了,那两位太太不过常年好吃好喝的养着,浑身富贵气,手上连一点力气也没有;而她这两年走南闯北,身子骨比从前结实多了,个头比大太太还高,真要打起来,她们俩还未必她的对手。若然她们带了小厮,那……纵是洪老头不方便出手,汤文瑞他们总不会坐视不理吧?
等进了门,她才发现自己实在是想得太多了——姚家的人的的确确已经到了,不过来人,却是她爹姚江寒,以及亲娘冯姨娘。
她心中松了一口气之外又是一喜,随随便便叫了声“爹”,便快步走到冯姨娘跟前儿,攥住她的手道:“娘怎么也跑出来了?这两日天气转凉,别在外头胡乱走动,好生在床上养着才是。最近身子可好吗?”
冯姨娘刚要说话,姚江寒抢先接过话头道:“锦儿,我带你娘来也不为别的,这两日她的病又重了些,我每日去瞧她时,见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老这么病病歪歪的不是办法,前儿韶言那孩子不是说给她请了大夫吗?我想趁着今天过来的功夫,顺便也将她送过来,你晚上回家时将你娘也带过去,让她赶紧治病要紧哪!”
姚织锦抬起头,淡淡一笑,道:“这些日子我忙得头都发昏了,竟把这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想必谷韶言也是一样,都是我们的不对,既然娘来了,今晚就和我一起回去住一段日子,我在旁伺候着,自己也觉安心些。我只是不明白,爹爹在润州城住了也有好几十年了,怎么那些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您竟一个也不认识?”
姚江寒被这话噎得哑口无言,过了好半天,才嗫嚅着道:“锦儿,爹爹知道你怪我没照顾好你娘,宛贞嘴上不说,心里恐怕也是怨我的。只是……这姚家大宅里,从前就不是由我做主,如今又出了贩私盐这档子事,不瞒你说,我现在轻易都不愿出门去,总觉得路上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里都透着异样,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哇!”
说到底,还不是面子上过不去?呵,这会子觉得满城人都在看笑话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规规矩矩的,若不搀和那贩私盐的买卖,她姚织锦这会子说不定还在桐安城里安安心心地经营着玉馔斋,又怎会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给谷韶言为妻?
姚织锦懒得和他多说,回头对汤文瑞道:“汤掌柜,给‘那边’的银子准备好了没有?”
汤文瑞答应一声,立刻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封用红纸包好的银子,一溜烟地跑过来往桌上一搁,道:“姚姑娘,我办事你放心嘛!喏,这是五十二两,正好是咱们上月利润中的三份。二老爷要是有所怀疑,我这就去拿账簿给你瞅瞅?”
“不必了,不必了!”姚江寒连忙摇手,“锦儿是我亲生闺女,她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一点怀疑的意思都没有。你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她说。”
汤文瑞诺诺而去,姚江寒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一个月能净赚一百多两银子,这还是刚开张。锦儿,你果然是个能干的姑娘,用不着我操一点心。反而是爹爹常给你添麻烦,还连累你也脱身不得。你若还在京城,日子不知过得怎样平安喜乐。如今却嫁给了自己不如意之人,我每每想起,心中实在是……”说着就要擦眼泪。
姚织锦着实不耐烦起来,先叫过二顺子,吩咐他趁着现在清闲,去城南谷韶言的酒坊跟他说一声,让他立刻安排请大夫的事。又在一张自己平常坐的灰鼠软椅里搁了个厚实垫子,将冯姨娘扶过去安顿好。这才回身对双眼濡湿的姚江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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