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庶食 作者:暮朵(起点vip2013-01-31完结,种田、美食、家斗)
姚织锦细细一思忖。仿佛当真是这个道理。润州城内的食肆大都和珍味楼一样,各样菜肴混着吃,虽味道各异,终究没什么新意。这水煮鱼一锅红汤,用来煮蔬菜肉类,想必十分爽口,而涮羊肉的汤头鲜甜,更是无往而不利,两种汤底一红一白,正好能满足不同人的需求。这样做虽然短时间会分流珍味楼的生意,但从长期来看,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真是个赚钱的好法子啊!
她心头一喜,正要说话,那丁伟强却自顾自地一溜唠叨了下去:“这第一间只算是小小尝试,若生意做得好,咱们可以在城中多开几间,再创几样新品,等名声够了,再发展到临城去。这样一间便变间,两间变十间……哇塞,不出五年,你姚姑娘的招牌就会遍布全国各地每个角落,到那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
“你给我闭嘴!”汤文瑞在旁听他越说越不成话,连忙赶上来捂住他的嘴,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心有余悸地压低声音,“你这是作死呢!这种造反话也能说得?给人听到上报官府,是要杀头的!先听着还像人话,越到后头越不靠谱,难不成你还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丁伟强挣扎了好半天,才从汤文瑞铁钳一般的大手中脱离出来,有点莫名其妙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这发展规划太快了点?咳,在我们那儿,奉行的就是快节奏的生活,为了赚钱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啥事都能做!果然,在你们古代,这是不能被接受的啊!”
姚织锦见他冷静了下来,便嫌弃地瞪他一眼,道:“汤掌柜说你说得没错,你老老实实受教才对。依你所言开上一间这样的馆子没什么不可以,但重要的是,咱们得做好计划,每一步都要踏实走好,怎可好高骛远?”
“是是,姚姑娘你说得是,步子大了,的确是容易扯着那个啥。”丁伟强想了想道,“我今晚就先把proposal,呃……也就是计划书赶出来给你看看,然后咱们再定夺,你看这样行不?”
姚织锦懒洋洋地冲他挥了挥手:“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我也懒得计较,这件事交给你和汤掌柜,有什么事你们一同合计,只要最后给我个主意就行了。这会子你还是帮忙把客人招呼好才是正理,别上蹿下跳的,演猴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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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在珍味楼呆到申时,关大强前来接她回家,姚织锦便别了众人,上车返回城南。一路上不外乎问了两句冯姨娘这一日身子如何之类的话,得知一切如常,心里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时,饭菜已经上了桌,冯姨娘被鸢儿扶出来坐在桌边,谷韶言的位置却是空空荡荡的。姚织锦一见便立时有些不悦,扭头对柳叶道:“怎么你们少爷今晚是不打算吃饭了?”
才不过冯姨娘来的第二天他就不见人,这不明摆着是赶客吗?当初说要请冯姨娘来家里小住便于诊病的是他,如今避不见面的又是他,这叫什么?
柳叶见她表情不善,也便不敢怠慢,低了低头,道:“少奶奶先别生气。少爷一早去了酒坊,直到这时候还未归呢!头前儿奴婢已经打发了一个小厮去请,少爷吩咐了,叫少奶奶和姨娘不必等他,自在吃了饭歇着便是。”
这会子还没回?姚织锦顿时便觉得奇怪,自打二人成亲以来。只有她自己闹脾气不肯吃饭或者离家出走的时候。至于谷韶言,哪一天不是准点儿回家的?那酒坊又不像珍味楼,来去应算得上自如,莫非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脚?
这念头在她脑袋里打了个转。瞬间就溜出去了,只管夹了一块白切鸡给冯姨娘,道:“娘最近正在诊病。吃饭得准时准点,既然他不回来,咱们也用不着在这儿干等着。您赶紧吃,养好了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二人吃完了晚饭,那谷韶言依旧是不见踪影,姚织锦陪着冯姨娘在桌边喝了茶,便嘱咐鸢儿送她回东厢,自己也预备回房。谁知刚走了几步,那冯姨娘却又背转过身踱了过来。攥住姚织锦的手,道:“锦儿。都这时候了谷家三少爷还没回来,你做妻子的,好歹也该去瞧瞧,若是真个有要事耽搁了,你也好给他带点吃的去垫垫肚子,老这么饿着可不行。”
姚织锦哭笑不得:“娘,这大黑天的我上外头走去,不仅危险,恐怕也有点于理不合吧?再者说,那酒坊里也有厨子,饿不着他,您就不用操心啦,赶紧回房早点睡——还是说您一个人害怕,想要女儿陪着您?”
“扯臊,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冯姨娘嗔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酒坊离这宅子近得很,用不着你多走几步路。你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随便找两个小厮丫头陪着你一块儿去,能出什么纰漏?锦儿,你别怨娘唠叨,你这辈子比我出息,自己撑着一间酒楼成天价忙里忙外,嫁了个夫君又算是在润州城里叫得上名儿的,还有啥不知足?这人哪,都得懂得惜福,若是什么事都依着自己性子,老天爷要怪罪的!”
姚织锦刚想说话,却被她打断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瞅着那谷三少爷对你算是不错,相貌又好,若此时还没成亲,只怕润州城里的大户小家挤破了头都要把自己女儿送来呢!你说这么大晚上的,他一个人在那酒坊里,你就不担心来个小妖精勾走他的魂儿?”
“噗——”姚织锦笑了出来,“娘,你想得也太多了吧?”
冯姨娘虎着脸道:“你甭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我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宝贝,没别的指望,只要你能过得好,娘就算是明天立时死了,也……”
“好了好了,再胡说我可真不理你!”姚织锦慌忙掩住她的嘴,“不就是让我去酒坊看看吗?倒招来您这么大一通唠叨,我去,去还不行?”
说着,她便吩咐鸢儿扶冯姨娘回房,自己去厨房让下人包了几样平素谷韶言爱吃的小菜,又拣了一点酱菜,全都放进一个食盒里由小昙拎了,再叫上关大强,一同去了半里之外的“流香”。
这幢二层小楼,白天时古朴清雅颇有风韵,然而此时,却到处都是一团漆黑,毫无一星儿亮光。秋风阵阵,早黄的树叶从枝头带了下来,在空中飘舞盘旋,好半天才落到地上,竟无端添了几丝萧瑟之感。院子里的那几口大酒缸被黑夜笼罩,远远看去,就像是个挺着大肚子的无头人,着实有点怕人。
小昙素来是个胆小的,紧紧握着姚织锦的手臂朝里面张望了一下,怯生生道:“少奶奶,奴婢看这儿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会不会三少爷已经回去,正好在路上跟咱们错过了?要不……要不咱回去吧?”
姚织锦掐了她一把,斥道:“来都来了,岂有空手回去的道理?万一咱们这会子回到家,你少爷依旧不在,那是不是又得跑一趟?这不是白耽误工夫吗?有关大强在这儿,没什么好怕的,啊?”
“不是,奴婢想起昨晚跟您说的那些个话,身上一阵阵发寒。虽说今儿已不是望月,但俗话说的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那……”
姚织锦被她唠叨的身上也有点发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壮起胆子朝前走了两步,伸手试探性地在门上一推,谁料那门竟是虚掩的,吱呀怪响着,开了。(
☆、第一百三十一话 酒窖里
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关大强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摸索着抢先走到桌边,点燃了一盏灯,昏黄的光亮起来,将四周照得影影绰绰,各样家具器皿在地上留下奇形怪状的暗影。
借着这点光,姚织锦将自己所处的环境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这幢二层小楼的室内如它外观一样,看上去十分小巧,甚至可以用逼仄来形容。屋子中央摆了一套半旧桌椅,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名贵物,东面墙立着两排酒架,上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子,此外墙角里也还堆了不少,三个人在这里想转个身都觉得困难,稍一不小心就会撞在一起,简直寸步难行。
小昙自打一进屋,便一直牢牢地跟在姚织锦身后,一步也不敢多走,这时候更是生怕将她弄丢了一般,一面抓紧了她的袖子,一面不住地左顾右盼。
可这小小的房子,一眼便能望到底,有什么可看?
“少爷怕是不在此处,不如……”小昙又要打退堂鼓,话还没说完,姚织锦就一个眼刀甩过去,吓得她不敢则声。那关大强终究是男人,也胆大些,回身道:“少奶奶,楼上还有几个房间,都堆放着各样杂物,比楼下更加狭窄,您上去了要是一不留神磕着碰着可不好,不若您和小昙姑娘在楼下稍待片刻,小的上去看看?”
“也不用那么麻烦。”姚织锦想了想道,“咱们分头行事吧,你上楼,我和小昙去院子里瞧瞧,一盏茶之后在这里汇合。若是到时我和小昙没出现。你再到院子里来寻我们不迟。”
关大强答应了,将桌上的灯递给小昙,自己将火折子取出来吹亮,踩着吱嘎作响的木质楼梯,一步步攀上楼去。姚织锦领着鸢儿从侧边一扇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穿过去,来到院子里。
这里同样是黑魆魆的。但好歹有一点清冷的月光照过来。加上手中那盏火油灯,勉强能看清楚周围的境况。不大的院子里飘散着化不开的酒糟味,起风了,树叶和树枝碰撞在一起。发出干枯脆弱的响动,后面那片深郁的松树林中,隐约传来灰林鹄的锐叫声。无端便叫人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姚织锦从前对这种环境很害怕,有时候走在姚家的园子里,都能自己把自己给吓住。然而这二年她经历了许多。对这些个虚无的妄想早不当成一回事,几乎是拖着小昙往前走,踩着青石地面在院子里打了个来回,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脚边一只黑猫“啊呜”掠了过去,瞬间钻入草丛中。小昙顿时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呐呐喊,一边嚎一边断断续续道:“黑……黑猫哇,我老家的人说。看见黑猫是最不吉利的,会撞邪的!”
“敢情你今天是专门来吓唬我的是吗?这酒坊里天天都有人来来回回的走动。阳气重得很,哪会有什么怪东西?”姚织锦的忍耐力终于到达临界点,回头吼了她一句,然而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不远处一扇门里发出一阵十分轻微的响动。
听上去,那就好像是某种易碎的东西跌落到地面发出的动静,稍纵即逝,很快周围便又是一片死寂。姚织锦在心中将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遍,又在过去瞧瞧和去找关大强这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了老半天,终于决定铤而走险,朝那扇门走去。
小昙已经吓得腿都软了,姚织锦死拉着她的胳膊不准她逃跑,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必死的决心推开门——
屋里,竟是一片亮堂。
这应该是专门用来储藏酒的窖房,因为没有窗户,门也很严实,从外面看,竟然一点光也透不出来,四周不外乎放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刚封上的泥头散发出新鲜的湿土味,有不少已经被打破了,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微黄的酒液渗进土里,满屋子醺香。
谷韶言坐在桌子上,身旁还放着一个白瓷酒壶,右手的手指头微微向上举着,从指尖绽出一点点红色。他眯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将眸子里的光盖住了,满不在乎地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声音里已然带着酒意。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姚织锦松了一口气,顿时气急败坏道,“我以为你被绑架了!你……”
不等她把话说完,小昙这时候仿佛突然活过来一样,三两步冲到谷韶言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焦灼地连声道:“少爷你受伤了?这是怎么弄的,不严重吧,很疼吗?”说着就要从衣襟里取出手帕替他包扎伤口。
姚织锦看着她的动作,忽然觉得有一丝怪异——小昙对谷韶言,似乎太过上心了。虽说伺候主子周全是下人的本分,但她方才明明爬得连路都走不动,这会子却动若脱兔,那一脸担忧装可是装不出来的呀!如果说是柳叶这样做,还可以理解,但小昙自从进了谷府,一直都是个粗使丫头,跟这位三少爷拢共也打不上几次照面,何至于感情如此深厚起来?
“用不着。”谷韶言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不曾看小昙一眼,只管盯着姚织锦道,“唔,让我猜猜,莫非是你见夫君这么晚未归,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巴巴儿地来寻我?”
“做你的大头梦!”姚织锦啐了他一口,“是我娘见你久不回家,心里放不下,死活催着我来瞧瞧你可是出了什么事。让一个病人替你担惊受怕,你也好意思么?啧,别说废话,你还没说呢,这么晚了你到底在这儿干嘛来着?”
“也没什么,今天有一批新酒出窖,我尝了尝,之后便砸了大半。不过现在有点后悔了。”谷韶言轻描淡写道。
姚织锦也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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