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仙侠传
周楠听着他这“大逆不道”的话,看着他宽阔厚实的背影,她只觉得伤感中带着一丝甜蜜。可嘴里,她还是劝道:“这是我的‘劫数’,你……你还是走……”
“住嘴!”刘晖扭头过来,瞪着她怒喝了一声,“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再不许你说出要我走的话来!”
被他这么一喝,周楠心里忽然放松了下来。她靠近了他一些,微闭上眼睛,把头缓缓搁到他的背上,嘴角噙着微笑,喃喃自语道:“那好吧,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再不理会身外之事。
刘晖深吸了一口气,催动起全身的功力。顿时,紫气从他体内源源而出,瞬时就把他们包裹其中。在他全力施为之下,这紫气围绕着他们急速的流转着,越来越稠,颜色也越来越深,直到象胶质一样裹着他们,从外面看,这紫气好象停止了流转。
刘晖在运功时,觉得自己的修为好象又有长进,而且体内丹田处似乎多了一个真气的源泉。可他此刻正全力催发功力,准备对抗天雷,根本无暇顾及到这个。
“轰!”一声震耳的雷声在他们头顶炸响,地面好象都为之晃动了起来。
刘晖不再说话,他瞪视着天上的乌云,提足了全身劲力,凝神以待。
那雷声好象是在警告他,催促他离开一样,一声声离他越来越近……
“来呀,你们来呀!我是不会走的……”刘晖的眼里满是坚定的神情,喃喃自语着。
“轰!”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在刘晖脚前不到三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坑,泥土和雪粉被一股极大的劲力击起,四处飞溅。
而这些飞起的泥土和雪粉遇到那一团如“茧”一般的紫气时,却都无法穿过,象撞上了一堵墙一样,纷纷落回到地上。它们是如此之多,以至于刘晖的两脚都被它们掩盖了起来。
“轰!”刘晖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深坑,这一次比上次离他要更加近了一些。
“来呀,你们来呀!”刘晖被眼前的危险激起了怒火,他仰天高叫了一声,然后一拳望空击去。一道紫气应拳而出,直冲向仿佛就在他们头顶的云层。
乌云一阵翻滚,刘晖的劲力随即消失于无形。那雷声似乎被他吓住了,好半晌都没有下一声传来。
“哈哈哈……”刘晖一阵狂笑,“你们也知道怕了吧!来呀,有种就冲我来!”
那乌云里似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接着,伴随着比先前更加巨大的霹雳声,一道闪电破开乌云,直扑向刘晖的胸前……
天威到底是天威!
在这天威面前,刘晖这时的力量还十分的弱小——他拼尽全力所布下的气罩,顷刻间就消融殆尽……
当耳朵里听到那声炸响的同时,刘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击中了自己的胸口,使他浑身麻木,胸前的羊皮袄被它带起了无数碎片。他再也不能站立在原处,“腾腾腾……”连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同时也把他后面的周楠撞倒。
刘晖见自己挡过了一次雷击,尽管他此刻无法站起来,但还是挥舞着双手,近乎癫狂的叫道:“来呀,你们来呀,我不怕你们!……”
乌云里隐隐又是一声叹息,接着,一道比刚才弱了许多的闪电,击在了他前胸。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先听到鬼狐的那声惨呼,胡厉当即脸色一变。他来回看着洞室内的众人,和漆黑的洞外,心里一阵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同样听到鬼狐的那声饱含着痛苦、不甘和恐惧的声音,云阳暗暗欣喜的与马逸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待见到胡厉魂不守舍的样子,云阳心里一动,微笑着开口说道:“你的兄长都已经吃亏跑了,你还是把解药拿出来,为我们把毒都解了吧!”
“我……我没有解药!”胡厉的脚步慢慢移到门边,一面探头往外望去,嘴里一面答道。
马逸到底与云阳相交多年,知道云阳担心胡厉见势不好而下毒手,才故意与他说话,以分去他的心神,于是马逸随之嗤笑了一声,接口说道:“怎么可能?你还是那鬼狐的兄弟呢!怎么会没有解药呢,他是否真把你当兄弟?”
胡厉的眼睛还在来回扫视着空荡荡的山谷,过了半晌,他才回头反问道:“谁……谁说老鬼不把我当兄弟?”
马逸做出对他嗤之以鼻的表情,“他要真的把你当兄弟,怎么会不把解药给你呢,要是你万一中毒了怎么办呢?何况,你在这屋里已经有这么长时间了!”
被他提醒,胡厉猛的一惊,忽然觉得头有一些昏沉,于是心里一慌,“我……我去找老鬼!说不定,他受了伤需要我帮忙呢……”话音还没有落下,他就撂下众人,一溜烟消失在洞室门口。
洞内的所有人见他离去了,都感觉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后,又各自闭目用起功来……
这一道闪电落在刘晖身上的时候,忽然,在他胸前出现了一道光彩夺目的金光。那闪电击到这金光上,顷刻间就融化到其中,再也不能伤去刘晖分毫。
刘晖被这耀眼的金光刺得眼睛微一疼,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同时,他觉得胸前一热,然后一股力道丰沛的热流瞬时流遍他的全身,把刚才的麻木感驱除殆尽,让他浑身都是暖洋洋的,舒服无比。
见到了这道金光,那乌云似乎犹豫了起来。过了半晌,忽然一股狂风吹来,那一大团乌云随着狂风,片刻间就消逝得无影无踪,就如同它们来时一样突然。
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刘晖奇怪的张开双眼,看到的却是显得格外美丽的璀璨夜空,“咦?奇怪!刚才的乌云跑那里去了?”他迷惑不解的摇了摇头,然后视线落到了胸前,只见前襟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了里头那两面在“玉柱别府”得到的小钟,上面隐隐还有字迹显现。他难以置信的伸手摸了摸它们,感到它们仍然微微发热。他挠着头皮,自言自语道:“难道……难道是因为它们,所以……所以那乌云才走了的?……乌云走了,那不就是雷劫过去了吗?……小楠,小……”这一下提醒了他,可是当满心欣喜的他回过身来,要告诉周楠这个大喜讯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全然不觉那两面刚刚立下大功的小钟悄然落在了雪地上。
原先婀娜多姿的周楠已经从他的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无力的伏在雪地的小白狐。
尽管早已知道周楠是狐灵的事实,但此刻看到了她的原形,刘晖还是感到惊诧万分。他呆楞了一阵,才移过身子,用颤抖的双手,把这只娇小可爱、尾巴是九个珠环组成,但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白狐抱到了怀里。
一时间,他心里百感交集,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一滴滴的滴落到光泽黯淡的小白狐身上,“我……我……小……小楠,我……我没有保护好你啊……”
忽然间,他觉得小白狐在自己的手上搔动着,他忙转眼看去。只见那小白狐双眼依然紧闭着,却试探着伸出战抖的右前腿,象是在寻找着什么。
刘晖顿时心里大痛,他轻轻握住它伸过来的爪子,更是泪如雨下,“小……小楠,是我的错……我不该……我不该……”
可是小白狐似乎并不同意他的话,它被刘晖握着的爪子在他手里更用力气的挠动着。刘晖微微一楞,摊开了手掌,接着他惊奇的发现,它在他的手上一笔一划的写起字来。
“我……不……后……悔……我……与……你……在……一……起……很……开……心……”刘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后,心头大恸,“小……小楠,你快告诉我,要怎么救你啊……”
“公子,公子!”正当刘晖不知如何是好时,他的背后忽然传来两声轻唤。他回过头来,只见一位身着淡绿色衣裙,梳云髻,手里提一只盛满四时鲜花的美貌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现身到此。随着她的出现,空气中浮动起令人闻之一爽的淡淡花香。
“你是谁呀,叫我做什么?”刘晖把怀里的小白狐紧了紧,回身站了起来,含着戒备问道。
那美女对他不礼貌的态度毫不在意,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这只小白狐与我有缘,公子就让它随我去吧!”
刘晖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她,把小白狐抱得更紧了一些,“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让它随你去?”
那美貌女子的温柔笑容丝毫不改,同时身形慢慢升起,浮在空中说道:“我乃是增城何泰之女。”
听她说出了自己的来历,刘晖虽然知道了她是谁,但不想把怀里的小白狐交给她,可是又希望她可以救回周楠。正在他犹豫间,一道青色的“闪电”掠过,毕方出现在了他的肩头。
毕方看了看情势,大致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它对着这何姓美貌女子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仙姑一向可好,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呢?”
何仙姑微笑着望向它,“原来是神鸟毕方啊!看你神俊如昔,可喜可贺啊!我是得果老提点,知道这与我有缘的白狐有难,所以特地赶来。却不曾想……”话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
“你……仙姑你可以救回小楠吗?”听她这么说,刘晖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赶忙问了一声。
何仙姑轻轻一笑,安慰他道:“这个请公子放心!此次劫难是它命中注定,公子也不必过于在意。它与我有缘,我就是来接引它的!”
“那……那好吧!”刘晖的目光不由的又落在怀里的小白狐身上,见它写完那句话后,一直都没有动静,于是他沉吟了一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也不见何仙姑如何作势,那小白狐就凭空到了她的怀里。她轻轻抚摩着它,对他们说道:“这白狐将千年修行的内丹付与了公子,公子可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啊!神鸟毕方,我们待有缘再见!”话音一落,她美好的身影就消失在他们眼前,就象她来时一样,毫无征兆。
“仙姑,仙姑!我以后还可以见到小楠吗?”刘晖突然想到这个重大的事情,忙对着空中大声问道。
“公子往后修为精进,你们自然会有相见的一日!”从还残存着花香的夜空中传来她的柔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刘晖嘴里喃喃说着,脸上露出坚决的神情,一直凝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过了好半晌,毕方见他还是呆呆的,小心的问道:“刘……刘晖,你……你没有事吧?”
“我没有事,我没有事……”刘晖的眼睛还是直直的,嘴里敷衍似的回答道“你真的没有事吗?”看他这样,毕方不放心的接着追问道。
刘晖沉默了半晌后,似乎为了尽泄心中的烦恼一般,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毕方,那化蛇呢?”长啸过后,刘晖好象放下了心头的重负,神色如常的问道。
“听到雷声一响,他就再无心与我打下去,招架了几下就跑了。”毕方嘴里这么说着,心里暗暗为他高兴。
“哦,我们去看看洞府里的云老伯他们吧!”刘晖也不追问,应了一声,拾起地上的两面小钟,然后举步行去。
刘晖到了洞府,为云阳他们解去身上的毒后,文海安然无恙的从秘室里启关而出。看到了他,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鬼狐的劣迹。知道了大致原委,文海觉得自己识人不明,颇不好意思,于是他再在这里待不下去,不顾天色未明,就要告辞。
大家见挽留不住,只好送他一程,随着他到了谷口。
就在谷口外,他们发现了两只虎鹰的尸体,它们的前胸和后背都有被利器穿过的破孔,它们的头也都破开了一个大洞。头顶被抓裂的胡厉则倒卧在一旁。正当他们检视的时候,又看到一边的石上用血写的一段话:“虎鹰内丹,我已得去。断腿之仇,定当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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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冬去春来,莺飞草长。转眼就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松江,号称“衣被天下”,是著名的织染之都。同时,它靠近长江口,又是联系内陆和海外的一个大港口。由于占住了这两项来钱的地利,这里的街市异常的繁华,毫不逊色于苏杭等出名的富庶之地。
而此刻,在街上巡查的公人衙役异乎寻常的多,使得行人们都脚步匆匆,再没有心思徜徉于路旁林林总总的商家店铺。一干店家老板看生意清淡,都苦着个脸,却只敢在心里暗自抱怨。
望海楼是松江最大的酒楼。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本来应该人满为患的楼内,却只有楼上稀稀拉拉坐了七八桌客人,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和喧哗。
“喂,我说张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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