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培师 作者:宅在家里的猫(起点vip2014-01-12完结)






    巴诺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根本没打算理会本杰明。

    本杰明就算是自说自话,却也很自在,摸了摸下巴,略抬首,作思考状,他语带喟叹地说道:“没想到西维亚说的‘攻心为上’果然是好用啊,竟然是分毫力气也不花费就把人吓成这样——大哥,她可实在是一个宝藏啊,每一次都能给人无限惊喜。”

    这下,巴诺总算是有回应,只是,他并没有赞同本杰明的话:“这样的结果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关键在于鲍恩恶事做得太多,太过心虚,所以,稍加暗示就变成了如今模样——这件事的结果就不用和她说了。”

    “我懂,我懂,”本杰明嘻笑两声,然后突然拉下脸来,一副正经模样道,“幻象魔植的威力远超想象,有了这一个利器在手,以后就算进入‘乐园’中,也不用太担心她的安危——大哥,你什么时候要把人带过去?爷爷之前就已经警告过你,你的时间不多了。”

    “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就过去。”

    ……

    西维亚是在坐骑的摇晃之中恍然醒来的,刚刚睡醒时的迷糊再加上下左右的无序晃动,让她产生了一种近似于晕车的不适感,本能地捂住嘴,坐直身体,瞪圆眼——

    “巴诺,你这又在搞什么鬼?”

    巴诺拢了拢西维亚身上的斗篷,说道:“库里埃的形势不太好——你还记得之前在月牙泉逮着的那个伪植培师吗?库里埃正打算批量生产这样的家伙。”

    “生产伪植培师有什么用?”西维亚一副懵懂模样,“而且,使用禁术制造伪植培师,他们哪来的能量,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多植培师可供他们吞噬。”

    “有人修正了禁术,”巴诺话止于此,便没有再往下说,可是,西维亚是什么人哪,本就是植培师出身,又兼且得了萨门的传承,拥有一个完整文明的记忆,只要稍加联想,立马就知道修正后的禁术究竟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禁术本就是逆伦理而为,而修正后的禁术只有可能更残酷,不可能更仁慈,所以,最可能的结果只有一个,以生命为代价!

    “一帮畜生!”西维亚咬牙恨道,“他们制造这些伪植培师又有什么用?”

    “献祭——虽然目前还不了解他们献祭的对象是谁。”

    “以这样残忍的方式进行献祭,召唤出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正经的东西,”西维亚蹙着眉,认真思索着——由于萨门传承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她根本无法完全吸收,只能暂时存储在大脑中,当需要的时候,再利用“搜索引擎”进行“检索”。

    “我想不到具体的对象,不过,脱不离那些深渊恶魔,亡灵领地一类的家伙——这些人实在是太乱来了,连禁术都敢随便乱改,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吗?”

    “利益趋使自然是无所畏惧,”巴诺倒是见惯了这类因为欲望而无知无畏的人,所以,他拍抚着西维亚的背,权作安抚。

    西维亚却是越想越深,越想越坐不作,她咬着手指头纠结了半 晌,才突然道:“不行,不能放任他们这样做,会惹出无法收拾的大乱子的——菲尔斯,你们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有想解决方法的,对不对?”

    巴诺警惕地望了她一眼,警告道:“这件事情我已有安排,你就别掺和。”

    “我才不信你能在这个短的时间内调来一个比我还合适的植培师!”西维亚挺直身子,无比自信地说道,“论对整体形势的了解,我从一开始便参与其中,各方面都清楚;论知识了解程序,我有萨门传承,这世上没人比我对这个禁术了解得更通透;论及自我保护,我既有小绿,又有小Q,就算是战斗力有限,但绝对足够自保,你们无须另派人手保护植培师——我就不信了,你们能找个4级或者5级的植培师来处理这事,顶多就是找个和我差不多的3级植培师,这样的话,相比于其他3级植培师,我的优势不是非常明显的吗?”

    巴诺望着如此坚定的西维亚,蹙眉沉思数秒后,才道:“这些不过是借口,还是说说你的真正目的吧——不坦白清楚,我是绝对不会考虑你的建议。”

    “哪里有什么真正目的、假假目的的,反正最后都能同时实现的嘛……”西维亚嘟囔了两声,还是坦白道,“我看了修道院里的古地图,发现库里埃一带曾经是有名的沙漠名珠,也许那里有萨门家乡的线索。”

    “就算如此,也不用急于一时。”巴诺依旧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西维亚见说理说不通,干脆地耍赖撒娇,各种痴缠,各种无赖,最后赖得巴诺实在是不得不妥协了,她这才搂着他的脖子,贼溜溜地笑开眼……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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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225行动

    夜半时分,某个小巷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吵嚷、推搡、哭闹,最后是一行骑兽快速奔过土石路面发出的震动声——直到一切声响都停止之后,又过了有十来分钟,小巷中才有人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查看情况。

    由于先前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此时,就算再大胆的人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前往出事现场,只能借着朦胧的月光,踩着发虚的影子前进,还没走到出事地点,便已经看到地面上一滩的血迹,月色之下虽然不再是刺眼的红,但是,血腥味却是更加浓郁,久久不散。

    再往里,家具已经倾倒在地,四下是打斗的痕迹,整间小屋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散落一地的家具残骸说明了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混乱。

    塔莎没敢点亮油灯,只敢将门窗稍开一条细隙,借由这么一点的距离,小心地向外窥探,好一会儿,她才合上窗,架上木栓,将一切门和窗都关得严丝合缝了,她才走进朱丽叶的房间,轻敲两下,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道:“殿下,又是巡逻队在捉人,这次被捉的是木布老爹和他的小孙子。”

    朱丽叶盘坐在软榻上,闻言蹙眉:“这已经是近十天来第七起捉人事件了,木布老爹都已经七十多岁,他家的小孙子也才三岁不到,把他们捉走了又有什么用处?”

    “我听说,木布老爹的儿子是幽沙部族头领最看好的勇士,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塔莎平日里可没少下功夫与邻里交好关系,自然了解附近人家的家庭情况。

    “由此看来,幽沙部族恐怕已经与灰烬沙盗宣战了……”朱丽叶沉吟一声,嚯然起身,叮嘱塔莎守紧门户,披上大斗篷。转身就要出去。

    塔莎忙拦住她,低声急切劝道:“殿下,刚刚才捉过人,你这个时候出去很危险的,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明天天亮了再说?现在出门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你在做一些秘密事务吗?”

    朱丽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微笑道:“塔莎阿姨,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在附近转一圈而已,不会有事的,他们才刚刚捉过人。不会再对这里保持警惕的。”

    说着,脱开塔莎的手,朱丽叶闪出门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塔莎哪里可能放心,站在门前,双手交握,一时在腹前摩挲,一时在胸前祈祷。在不大的厅堂间走来走去,满心不安宁。偶尔想到什么不吉利的场面,她忙暗骂自己两声,然后继续虔诚祈祷,恨不得将今生所有的信仰之力都在这一刻发挥效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塔莎听到门窗声出现轻轻的“嗑答”一声响,像是小石子敲击木板,又像是鸟喙在琢弄。她一下子站住脚,全身的神经全部竖立起来,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状态,听觉被无限放大,努力捕捉着安静的深夜中的每一分动静。

    “嗑答”。又是一声短促的声响,而后一切便归于宁静——如果有人的耳朵足够尖利。依稀还能听到有如细布滑过木器一般的细碎声响……在这样的宁静中又等待了数分钟,塔莎猛地一下跃起,以着与微胖体型完全不相符的矫健身姿扑到一扇窗前,也不开木栓,肉乎乎的白皙指腹就在木窗的最下方细细摸索一般,也不知她是怎么弄的,竟是摸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

    纵然夜色朦胧,塔莎依旧能看清那纸上的每一个蝇头小字,直到所有的内容都被铭记在心,她将纸片团成一团,想也不想地就往口中一塞,连嚼也没嚼,就这般吞咽下来。

    大约又等了半小时的功夫,一身黑色斗篷的朱丽叶总算回来了,只是,这时,她的脚下竟沾了水渍,裤脚与斗篷下部也沾上了古怪的泥渍。

    塔莎对此没有丝毫惊讶,好似这些污迹毫不存在一般,上前为她脱下斗篷,换下衣物,然后贴上朱丽叶的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话。

    朱丽叶脱衣服的动作顿时停住,瞪圆眼极尽惊讶道:“真的有人绕过防线偷偷进来了?人在哪?怎么联系?是神殿 的人吗?本杰明有进来吗?”

    塔莎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微微一笑,而后正色道:“传递过来的消息只有这些,更具体的情况可能要等下次通知,不过,他们既然能这么无声无息地进到城里来,并且找到我们,可见还是很有些能耐的,殿下不妨耐心等等,与他们合作,也许将更有把握。”

    “我倒是可以等,但是亚当他们恐怕是等不住了,黑牢那边昨天又丢出十来具尸体,其中就有亚当的小表弟——他们实在是等不及,都说就算是他们的作为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也好过什么也不做。”朱丽叶蹙眉说着刚刚得知的情况,忧心忡忡。

    “最近城里戒严得这么厉害,他们这时候行动简直是找死,”塔莎极不赞同地摇摇头,“殿下,为防暴露行踪,您以后绝对不能再与他们联系了——除非他们改变主意,或者有更为完备的行动方案。”

    朱丽叶苦笑一声,只是摇头却不知道怎么评论塔莎的意见——理智告诉她,塔莎的意见中肯而重要,但是,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完全理智而冷静,对于亚当等年轻人的做法,她虽不赞同,却也无法阻止,毕竟,当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身为一个有血性的人,总应该要作些什么的……

    ……

    虽然夜时发生了诸多这样、那样的事情,可是,时间永远不会为某些人某些事而停留,它总是这般无情而坚定地前进前进再前进,所以,太阳依旧按照旧日的节奏升起,只是这座小城却早已不复已往的热闹土石路上尘土飞扬,只要一点点风便能卷起一片又一片的沙尘,遮天蔽地。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偶尔可见全副武装的沙盗骑着坐骑横行无忌地在路上狂奔而过,唯有在小城西北方向,一座黑色大门前的路口处挤了十来人。他们大多衣衫陈旧,神色悲凉。

    太阳还未爬到中天,黑色的大门提前开启,一辆摇摇晃晃的三轮小车从黑色大门中被推了出来,车上用黑色的粗布盖着,突然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揭起粗布一角,露出一面青白的死人面孔,人群中陡然响起一声抽噎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向前扑去。一下扑倒在三轮小车的车边。

    推车的是一名瘸腿老汉,一张老迈的脸上满是各种陈旧的疤痕,有刀剑伤。有烫伤,一层叠着一层,密密地将他的五官完全遮掩,乍一看上去,竟有如恶鬼一般的狰狞。

    疤脸老汉无视这些人。径自将三轮小车推到黑色大门的左侧一角,然后倾倒——车上的十来具尸体“咕咚咚”地便滚将下来,你压我,我压你地叠成一座小山。

    此时,那些等待在街口的人再也等不住了,一下子全涌了过来。刹时间,压抑着的哭声、呼唤声、捶打声混成一气——找到亲人尸体的人哭得肝肠寸断,而那些没有发现亲人尸体的人心中更是纠结。他们不知道该庆幸自己的亲人还没有死亡,还是该替那些依旧在遭受各种非人折磨的亲友感到痛心和悲哀……

    亚当也在这些人群里,他抱着小表弟破碎的身躯,紧紧地,好似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可是,他没有哭。甚至连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只是瞪着地面,双拳攥紧,沉默中,有一股可怕的能量在酝酿——他的小表弟才十二岁,那么地天真可爱,那么地活泼善良,怎么能就这么凄惨地死去呢,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无法存留地凄惨死去?

    这一切的罪恶必然要有人来承担,就算是赌上他的命,他也要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亚当抱着小小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向临时的住处走去,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但每一步又都是如此坚定……

    当他最终走到住处的时候,伙伴们早已准备好了棺木和柴火,当那具小小的棺木被烧成灰烬后,一个伙伴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