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穿入聊斋 作者:南朝陈(起点vip2012.10.28完结)
难道是自己痛得过了头,以致使产生了幻觉?
聂志远大惊失色,本来难以动弹的双手也有了力气,赶紧抬起来揉揉双眼,再一看,哪里
有什么白狐,分明是一个面目如画的少女正站在面前,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这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年纪和女儿差不多,娇媚无双,笑起来鼻子就微微一皱,好像吹皱一池春水,俏皮中带着可爱,简直灵气钟秀于一身。
“你,你是……”
聂志远心头疑云大起,惊愕地问道。
“小女子叫婴宁。”
“婴宁?”
聂志远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却半点都想不起来从哪里听说过。或者,根本就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婴宁忽而俯身,从地上抽出两根比较完好的稻禾,纤长的十指飞快地活动着,很快就用稻
禾编扎成一个小人的模样,有头有脸,四肢俱全,看上去甚是趣致。然后暗暗念一句法咒,伸出右手食指,往稻草小人的头上一点,递过来:“聂大人,这是傀儡,你戴在身上,可帮你避免刑罚疼痛。”
聂志远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声音徒然提高:“你到底是什么人?”
婴宁道:“我就是婴宁呀……嗯,聂大人,你不必慌张,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对。”
聂志远忽然哈哈一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安排而来的,但请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聂志远忠于天地,忠于皇上,忠于天下百姓,要用此卑鄙手段来试探我,要我认罪,那是痴心妄想。”
婴宁一怔,不及分说,那边聂志远已双手抓起地上的稻禾没头没脑地扔过来:“你这女子快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年纪轻轻,有国色,奈何从贼?”
婴宁小嘴一撅,觉得自己一番好心无端被曲解了,有些委屈,为什么聂大人就是不信自己呢?
她为狐狸精,虽然知书识礼,但毕竟欠缺许多人情历练,在思想上可以说还单纯得很。又或者说,她下意识就不想那么复杂,更不愿意把自己变得复杂:
“聂大人,我真是来帮你的。嗯,只要你告诉我小倩姐姐在哪里就好了。”
此言不发犹自可,一说出口,聂志远双目顿时圆睁,呼的竟站立而起,戟指怒目,骂道:
“你这女贼,还想加害倩儿?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又怎么会上当告诉你们?你们这群逆臣贼子,包藏祸心,蛊惑皇上,我跟你拼了!”
说着,状若癫狂地扑过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根本不是婴宁所能想象得到的,方寸便有些慌乱,赶紧念句法咒,凌空一点,点向聂志远额头处。
聂志远顿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脑袋里,随即像喝醉了酒似的,天旋地转,双眼一黑,
扑地沉睡了过去。
“聂大人,我真是来帮你的呀……”
婴宁嘟嚷了一句。
只是这时候还想打听到聂小倩的下落却已难,因为刚才的动静已警醒了看守的狱卒,甬道那边脚步声大作,骂声一片,正往这边走来。
“哎。”
婴宁一叹,伸指一弹,将手中的稻禾傀儡从聂志远上衣襟处弹了进去,贴身黏住了,随后她施展穿墙术,逾墙而去。
“聂志远,三更半夜你不睡觉,在这里鬼哭狼嚎什么?吵得大爷不得好睡!”
很快,两名狱卒奔到牢房前,破口大骂:“莫非嫌白天时还没有打够吗?”
此时扑倒在地的聂志远悠悠醒转,抬目顾盼,没有见到那名奇怪的美丽少女,倒是见到两名凶神恶煞的狱卒。
“哼,既然你皮肉还痒,那本大爷就再伺候你一顿!”
两名狱卒用钥匙打开牢房门,抢进来,不顾三七二十一,拳打脚踢,就往聂志远身上招呼。
聂志远虽然曾经为一州知州,大权在握,风光无比,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阶段乌纱被摘,沦为可怜的阶下囚,在任何一名狱卒心中,都是可以肆意欺辱的对象。甚至因为他以前的官身,狱卒们打起来更有快感些,出去外面,一句“老子打过前任知州”,倍感威风四射。
这种心理,实在为人之劣性。
拳拳到肉,脚脚中身,而聂志远本人也是清醒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狱卒的拳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其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痛。
那感觉很是玄妙,就像对方的拳脚踢打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子,而悉数打在了空气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聂志远大感惊奇,难道说己身已完全痛得麻木,失去知觉了吗?
“好了好了,三哥,就打到这里吧,免得错手将他打死了不好交差。”
打了一会之后,两名狱卒终于罢手,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出去再锁住门,其中一个对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聂志远喝道:“聂志远,你再敢嚷嚷,本大爷棍棒伺候。”
大踏步离去了。
聂志远躺在地上,依然惊愕不已:不痛,真得一点都不痛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大事
(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最后一点月牙终于完全沉坠下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从第一声鸡鸣开始,此起彼伏,城乡相闻,仿佛闹钟一般,响成一片。
婴宁的身形刚刚穿入房间,就见到陈剑臣正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提着笔,笔尖未动,他就这般在灯下坐着,似乎正在等待婴宁回来一样。
事实上,这本来就是一种等待。
“公子……”
犹如做错事的小女孩子,婴宁微微低下头去,一只手儿搓着一角衣衫。
“回来了。”
陈剑臣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婴宁不是冒险去监狱,而是刚出去串门儿了。
“嗯。”
婴宁见陈剑臣毫无怪责之意,悄悄一吐香舌,走过来,问:“公子在写什么字?”走过来一看,却见到纸上空白一片,什么字都没有。
而摆在一边的砚台,墨都还没有磨呢。
陈剑臣放下笔:“书童不在,求字不得。”
婴宁心里顿时甜丝丝的,便道:“公子,我帮你磨墨吧。”橹高袖子,拿起墨块,均匀地磨动起来。
一边磨,一边把前往浙州监狱探望聂志远的过程说了出来。
听完,陈剑臣陷入沉思:到如今,他心中已肯定聂志远从官身沦为阶下囚,肯定是被他人陷害的。
自古以来,党同伐异,庙堂之上的斗争从来都不见刀剑,不见血光,有的,只是口蜜腹剑;有的,只是构陷倾轧。三寸不烂之舌,半尺笔杆,却往往比神兵利器还要厉害几分,杀人,何须见血?
陈剑臣自想通了其中关节,拔掉了心中的那根刺,转而学时文八股,本就存心仕途,要驾驭“权力”这一个最好最有力的工具,但事实上,很多东西本就不能一蹴而就——乡野、江湖、市井,庙堂,四者之中,当属庙堂里的学问最大,最为深奥,最为难以捉摸。
“官”字两个口,一顶帽。然而头上的帽子其实并不好戴。怎么能戴得稳,怎么能戴得久,怎么才能戴得越来越大,都是学问。
陈剑臣为穿越众无疑,但穿越不是万能的,无论前世今生,他都不曾涉足过官场,哪怕拥有无以伦比的知识面,但涉及到官场领域的核心时,仍然是个门外汉,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从点滴学起。
他的性格,有书生意气,讲任侠之风,其实并不合适仕途。那时候庆云道长就看破了他这一点,就先种下一粒种子,心想等陈剑臣在红尘闯荡,饱经坎坷,受尽沧桑之后,到了那时就会头角磨钝,心性抹平,很容易就看破红尘,遁入道门……”
但如今,陈剑臣还只是一个秀才而已,还没有中举成为老爷,更没有参加会试殿试的资格,仕途对他而言,始终隔着一层不透明的纸,看不清,摸不透,对于其中各种翻云覆雨的手腕,仅仅只能猜想……
聂志远在倾轧中失势,沦为阶下囚,关于里面的内幕过程,陈剑臣并不一定要详细了解,因为就算了解,那也于事无补。对他而言,无法用权力解决的问题,就是用超能力。倒是通过聂志远的遭遇,可以猜测出一些朝廷的大势趋向谗害忠良,奸臣当道,一系列有害民生的律令出台,再以后,就是乱世境况了。
难道说乱世真得不可避免地会出现?
提及乱世,陈剑臣油然想起荧幕上的那些极其恶劣的世界环境:府衙内,高高在上坐得是“嗜钱如命没钱不升堂的官老爷……”……、……城府中,来来往往都是手执大刀长龘枪龘,到处乱抓人、滥杀无辜的所谓“执法者”……而乡野之外,鬼哭狼嚎,阴风四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鬼仙……
这,就是乱世。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陈剑臣身在其中,容不得他不心生警惕,早作准备。
“公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婴宁又问道。
陈剑臣左手五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声道:“按照聂大人所言,可能他也不知道女儿的下落行踪。”
“这怎么可能?”
婴宁睁大了眼睛。
陈剑臣叹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聂大人属于朝圌廷重犯,聂小债能否进去探监都不一定,既然如此,他们父女俩自然就会失去了联圌系。设身置地,如果我是聂小债的话,最开始肯定到处找圌人找关系,花银子打点,看有没有希望救出父亲。但据我所知,就算聂家有人脉关系,也不会在浙州,另外聂大人为宫清廉,哪里又有银子打点?所以说这些门路都行不通,以聂小债的性格,她最有可能的,反而是劫狱!”
“劫狱?”
婴宁有点想不明白。
陈剑臣缓缓道:“聂小债自幼受异人传授,会武功。”
婴宁哦了声:“但但只凭小倩姐姐一个人,她也根本劫不了狱呀?”
“她心思聪慧,有才智,粹想不会莽撞而行。但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聂大人会被解押进圌京,从而聂小债半路劫人!”
说到这里,陈剑臣一拍大圌腿:“对,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依照朝圌廷惯别,聂志远并非普通的犯人,他被解押到京圌城去进行三司会审的机会很大。
这个机会,同样是聂小债的机会。
其中道道,婴宁却不了解的,只能静静地听着。
陈剑臣闭上眼睛,平息住内心的动圌荡,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敲着,许久,这才睁开了眼睛。此时婴宁已磨好墨,他便提起笔,醺了墨,刷刷刷在纸上写着。
婴宁仔细观看,就见到公子写得是一首诗: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相思愁华年;对月影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一个个字地读着,读完,一手托着下巴,秀眉微微皱起:“公子,你这一首诗好深奥呀。”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陈剑臣会在这个时候写这么一首“情诗,”完全不合景,也不搭调嘛。
陈剑臣呵呵一笑:“这是我以前送给一个人的一首诗。”
送给人的?
婴宁脑海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什么,已有七八分肯定,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更没有问为什么。
倒是陈剑臣慢慢道:“其实,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这么一首诗送给她,其实也不怎么适合,但我还是写了。”
婴宁嘟起红圌唇,觉得公子的这番话有些怪,有些自相矛盾的样子。这一首,尤其是后面一句,分明就是表白的情诗嘛。莫非当时的情形是“落花有圌意,流水无情?”
小狐狸迅速开动脑筋,不断地幻想补充着当时的情况,到了最后,竟脑补出一个以“穷书生追求富家小龘姐……”为主要核心的、曲折缠圌绵、荡气回肠的故事来。
“嘻嘻,公子贼所不小……”
这时候,天终于夫亮,日出东方,朝霞万朵。院子内其他人都纷纷起来了,开始洗漱。
接下来两天功夫,陈剑臣和婴宁分头行动,几乎把浙州城府找了个遍,但都没有找到聂小债的踪影,只在城府中的一间名叫白云庵的尼姑庵里找到一些线索,说前些日子聂小债曾在庵里借宿过三天,不过此后就再没有回来过了。
计算时日,似乎聂小传离开浙州已有十天之久了。
与此同时,通圌过打听,陈剑臣证实了聂志远要被解押上圌京进行三司会审的消息。这消息,官方并没有封圌锁,反而张榜了出来。不过榜单之上,语焉不详,同样没有公布出聂志远究竟犯了什么事,只定聂志远“贪圌赃枉法”一条罪名。
看到这个罪名,陈剑臣就想笑:官字两个口,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聂志远要被解押京圌城受审,这就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