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镜+番外 作者:胭脂醉红妆1(潇湘vip2014.4.14完结)






    “也不知道那个流桑公主是个怎么样的狐媚绝色,竟然迷得宇文昊天差点失去了江山,如果有机会,我也想要见见这样的美人。”

    美人眼前可不就是有一个,比之流桑雪芙不知道又如何?在场的人里面,恐怕都闪过这样的心思,偷偷地地打量着不远处九爷身边的钱大小姐。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最后直把宇文昊天贬得一文不值。

    说完书,九爷意犹未尽,又让丫头唱了一段,丫头一想,唱了百葛国不知哪里流传出来的一首歌曲,叫做《倾尽天下》,有了爷爷的那段说书给她争取时间,她的心情平缓了不少,开口唱了起来:“刀戟声共丝竹沙哑,谁带你看城外厮杀……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众人仔细听着,钱半城却突然站了起来,吓了九爷一跳:“半城妹妹,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还有事,就先走了。”钱半城走到丫头的身边,牵起她的手,“这个姑娘我很喜欢,就先带走了。”

    “诶诶……别走啊……”九爷正在兴头上,又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遇见了钱小姐,哪能这么简单就把人放走了,敞开双臂就拦住了钱小姐的去路,似乎破罐子破摔,不维持什么形象了,看样子今天是要纠缠到底。

    钱小姐虽然在江南土生土长,长得也灵秀婉约,水灵灵的一朵鲜花,性子却是直来直往的,看着九爷挡路,挥开了九爷,就带着丫头向楼下跑去,还把九爷撞得磕在了身后的桌子上,茶水更是撒了他名贵的料子一身。

    阿三观察着九爷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上前正要去扶,九爷却自己阴着脸起来了,赶紧道:“爷,我们现在是?难道就这样放了钱小姐和那妞回去?那钱小姐也真是的,太不给爷你面子了,不就是全城的首富吗?拽什么拽,爷您还是皇亲国戚呢?她钱家能有今天,还不是靠侯爷和您照拂着,您又何必热脸贴她冷屁股?”

    “恩?”九爷一个眼刀甩了过去。热脸贴冷屁股?他有那么贱吗?他爹给他请先生教课那会,他虽然时常打盹,也没有学到什么真知卓学,却也知道这话不是一句好话,想他这么俊逸,风流倜傥的豪门公子,怎么会和这么粗俗的一个字眼联系上呢?

    阿三看到九爷杀过来的眼神,知道自己说错,呵呵笑着打着马虎眼道:“这……这小人不是没有念过书,粗俗么?也就知道屁啊屎尿什么的,呵呵呵……”

    看着啊三谄媚的嘴脸,九爷狠狠地赏了阿三一个脑瓜子,也不和他一般计较,摇着扇子道:“爷还就喜欢钱半城这样的调调,望眼整个江南,还就属她配得上我这张脸,做我夏家的夫人。这叫龙配龙,虎配虎,老鼠儿子会打洞,你懂什么?嫁给我夏家,也不算辱没了她钱家,来人啊,还等什么,爷我要去追自己的女人!”

    得了,好皮相也是空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果然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指望着不学无术、自甘堕落的九爷说出什么有涵养的话来,恐怕还真的是白搭。

    “小的们,快,追上前面的那两个妞!”得了主子的命令,身后的十三太保们赶紧一窝蜂一样地涌了出去。

    虽然下着小雨,但是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非常的热闹。要知道这种程度的雨,在江南可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的就要下一场,若是每逢下雨就关门歇业,能有几家商铺能够维持生计,百姓又如何过活?

    一时间,众人只看到两个姑娘手挽着手,首先从茶楼里急奔走下来,紧接着,十三太保们也如鱼贯出地紧随其后,不依不饶,众人心下就已经了然。眼看着身后追的人快要赶上自己,钱半城一边飞奔,一边将路旁摊贩架子上摆放的蔬菜瓜果、簸箕竹篮向后投掷,身后是一路的鸡飞狗跳。

    诗意飘渺的细雨一下子变了味道,瓜果被踩烂,七零八落地丢了一地,大街上人声嘈杂,满地狼藉。不远处的凉棚处,有一个青色衣衫、背着竹篓的身影,渐渐的清晰,他正伏在桌案上作画,简易的凉棚四周,挂了几幅水墨山水画,瞧着样子,应该是个书生。

    “快,她们跑不远了,快给我抓住她们!”身后传来阿三的喊声,有几个跑得快的,已经近到了两个姑娘十几步路的距离。

    钱半城伸手一抓,扯过桌子上面的几幅画砸向紧追不舍的无赖。桌上的画都已经裱上了,卷成了轴,看样子已经是成品了。因为画轴都是檀木的,砸过去虽不致于伤人,被当面砸到头或者脸,却也生疼。

    被砸的人用双手档着,或者用手挥开画轴的间隙,就能给逃跑的人争取点时间。钱半城这么想着,出手也是毫不留情,一手一个画轴,砸了一个痛快,转眼间,无论是挂着的,还是桌上摆着的,甚至连书生手上正画着的,都被钱半城丢了出去。

    身边的丫头用手托着膝盖,弯折腰喘着粗气,她虽然小,却也知道拉着自己跑的这位小姐是为了救她。因为这位小姐的到来,她的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了,但是难保她走后,九爷的人不会给他为难。所以,在钱半城过来拉住她一起跑的时候,她就没有反抗,顺从地跟着一起跑了。

    书生傻眼的看着,惊讶地合不拢嘴,一脸不敢置信,自己和这姑娘无冤无仇的,怎么就遭受了这样的对待。

    

四 布衣书生

    那书生一席墨青色布衣长衫,是墨竹竹叶的颜色,衣料的成色看着有点老旧,却收拾地极其干净,若有若无得散发着书卷味。书生的身材单薄清瘦,以至于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略微宽大了些,倒让广袖像是笼着两袖清风似得。他虽然瘦,身量却是挺拔的,更显傲骨铮铮。

    可以预料到,若是此人再有点才情,有点家底,定是媒婆首选的说媒对象,姑娘们更是芳心暗许,趋之若鹜地想要嫁给他吧?不过,他在江南却是一副生面孔,恐怕也是外乡来的。

    书生的容貌极好,他寒酸的着装丝毫不能折了他的丰神俊朗、貌比潘安,袅袅如纱幔的烟雨下,更像是卷帘中入画的神仙。

    如此好的一副皮相,比常拿容貌沾沾自喜的九爷更要俊朗,他的行为却丝毫没有沿袭神仙的淡薄和无争,反而有点偏执,在外人看来更像是守财,这一点倒是和首富钱富贵有点相似。

    书生眼见着钱半城几乎砸完了他所有的画,终于从愣怔中反映过来,睨了半城姑娘一眼:“姑娘,小生和姑娘无冤无仇,何苦为难小生呢?”说完,忙心疼地挨个把画拾起来,像是丢了什么宝贝似得,用衣衫的下摆兜着,也不嫌字画浸了泥水脏。

    他竟然没有看出后面那群人的作为吗?还是怕惹麻烦,所以愣是撇清关系才这么说的?或者当真迂腐地以为如今的状况,是一个大小姐当街发脾气,而后面不过是一群劝阻任性小姐的家丁?

    书生弯腰拣了临近的几幅画,用袖子细细地擦着卷轴上的雨滴和脏污,一脸惋惜地怀揣着画,一边看向元凶钱小姐,抬头正好看见钱小姐丢了他作画的毛笔,又要伸手去要他木桌上的镇纸,神色一变,慌慌张张地飞扑过去,用双手严严实实地守护住了:“姑娘,使不得!”神色间,像是护犊的母亲。

    钱半城捞了一个空,再接再厉地把魔抓伸向了桌子旁边倚靠着的一把油纸伞,还没有勾到伞柄,又被书生慌慌张张地制止住了:“姑娘,使不得啊,这是小生的伞。”

    看着书生的不舍,钱半城倒是仔细地看了眼那伞。也没有什么特别,甚至有点老旧的一把伞,不过是在伞架子上糊了一张白纸而已,他也能当做宝贝。钱小姐一顿,心里当即有了想法:“这书生也真实迂腐的可以,比她家的老头还要做作吝啬。”却没有看到纸伞的宣纸上提了一行小字,苍劲的笔法,是难得的一副好字。

    凉棚下挂着的画,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已经被大小姐扔得差不多了,身后追赶的人也已经近到了眼前,半城姑娘因为着急,一下子上来了大小姐脾气:“这也是宝贝,那也是宝贝,这也不能扔,那也不能砸,那你告诉我什么可以砸!”他家老头虽然抠门,给她这个亲闺女花钱却还是舍得的,想要什么给她买什么。

    一通吼下来,有种大气磅礴、气韵山河的味道,在场的人都有些傻眼。就连紧随其后的十三太保也是愣在了原地,这真的是钱家小姐,九爷预备娶回去的夏夫人?很有母老虎的潜质么!

    当下看来,钱小姐在茶楼上还算是给了九爷他面子,没有当着他的面发作。

    “头,怎么办,我们是现在就上去抓人,还是先等等?”

    “废话!不去抓人怎么和九爷交差?”

    “那咱们是一拥而上把人制住,五花大绑的送到九爷的床上,还是,请钱小姐主动跟我们走。”手下的人问道。大概是被钱半城的一通吼给吓愣住了。

    江南的姑娘大多文气,贤惠有余,活泼不足。像是钱家这样的豪门大户,调教出来的必然是大门不迈、娇娇滴滴的闺中小姐,照理说也是知书达理,文静雅致才对,这样才能让人把钱小姐和方才听到的高雅箫声联系在一起不是。

    却没有想到,钱姑娘居然是这么个性情中人,由着自己的脾气秉性做事的。他们自然不知道,钱小姐年幼失母,是作为首富的阿爹养大的,那钱富贵是个商贾,没念过什么书,说白了就是个粗人,对钱半城又溺爱的很,又怎么会管束她呢。

    钱小姐那一声呵斥,怕是在市井上不得已抛头露面的姑娘家,都要欠些火候,难怪紧迫追人的十三太保也一下子被唬住了。

    眼见十三太保又要上来,钱小姐对着一旁失措地丫头道:“你先跑,快!”说着,踢了书生放在一边的竹篓,看着竹篓迎面向十三太保等人飞去,然后,赶紧撒腿就跑,急急地追上前面疲于奔命的丫头。

    十三太保闪身躲过袭击,任凭竹篓被踢着“咕噜噜”滚了几滚,直直飞出去五六米才停下来。背篓的盖子敞了开来,里面的东西沿途撒了一地。

    被砸扁的竹篓里掉出来两副精心收好的画来。系着带子的画轴一寸寸散了开来,画上的内容渐渐进入了众人的视线,竟然是一副江南山水的名画,无论是墨色还是纸张都是上等,是名家收藏的首选。

    书生眼中的惋惜和心痛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凭借着细竹竿一般的长腿一路朝着钱半城追去:“姑娘,姑娘,怎么可以无缘无故砸了小生的摊子,就落荒而逃呢?”他追赶人前,还不忘把竹篓里的东西重新收拾,放回了原处。

    他在奔跑间,背篓更是一晃一晃的。不知道是不是利益的驱使,让看着文弱的书生,竟然跑得飞快,甚至比阿三等人专业打家劫舍的,都要来的迅速。

    书生跑得急了 ,左右摇摆的背篓撞上了与他并驾齐驱的混混,横冲直撞地撞开了紧追两个姑娘身后的众人,竹篓的棱角磕磕碰碰地撞得混混们生疼,他竟然硬生生地从人群中挤了过去。他一边跑,一边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给小生借个道。小生要问那姑娘要说法。”嘴上道着歉,动作却丝毫未停。直把几个混混恨得牙痒痒。

    纤阿和大神隐去了身影,一直在暗中看着。看到了书生的那一刻 ,纤阿就知道,他就是宇文昊天的转世,顿时惊恐莫名。

    要知道,如今距宇文昊天投胎还不足三月,却又出现了一个和他灵魂相似的人,纤阿只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会有这样的错觉。

    一个正常人要轮回转世,至少要经历百年,即便被宿命或者天罚左右着的人,至少也要几十年也才能再世为人。瞧着书生的年纪,与宇文昊天所差也不过两三年,一个人的灵魂,段不可能同时分给两个人的吧?何况他们还一同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至少有个十几年!

    但是,又如何解释书生身上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呢?她的心告诉她,方才看到的书生,确确实实是宇文昊天的转世。她看着他经历了六世,知道他的朝朝暮暮,生生死死,已经记住了他。

    她真的是病了吗?为什么从宇文昊天的故事一结束,什么就都开始变了呢?她的心口时常会有异样的感觉,像是什么快要呼之欲出。仔细想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没有。更要命的是,锁魂镜也在来人间不久就丢了,害得她现在连天庭都不敢回去。

    如果,此时此刻手中有锁魂镜在,事情就明了多了,也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个给他熟悉感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个人?

    “大神,你说我们是不是撞鬼了?”纤阿看了眼身旁,她的旁边始终站着一个月白衣衫的公子,正是她上回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