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 作者:荆柯守(起点vip2013.6.24完结)
这时连虚云真人都是哑然一笑。
道门不可能有着明文规定,规定道人必须无条件把研究的道法交给道门,更不能明目张胆规定道人不能接受天帝恩典。
因为连道君都是天帝之臣,这理由就算是潜规则,却说不出口。
要是普通道人也就罢了,打杀就打杀了,可是如果是所猜想的应运的那一位,又有着道论,这样打杀了,必恶了天意。
“……道门基业来之不易,不能不谨慎,唉,天意……天意真难知啊!”上颜子叹息着,下了结论:“待得这玄尚回来,就立刻用天舟回去,不要露出形迹,怎么样处置,还要道君和连云道道主裁决,你我听命就是。”
这结论一出,无论是心里暗喜,还是心里不爽,都只得稽首,应着:“是!”
浓云阴沉沉压在皇城上,天子信步走着,听着道宗正汇报,王存业的消息,却是传了过来。
“是蒙了天眷?”天子的脸色有些阴沉,半晌才问着。
“是,皇上!”道宗正回答。
天子没有说话,转身就走,脸色越发阴沉,道宗正只是遥遥随着,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明白。
天帝实际上不面对臣民,只面对天子,祭天之权,一向在天子手中,别说臣民,就是太子私下祭天,就是谋反!
现在这道人却受了天眷。这使天子心里极是不快,不过瞥了道宗正一眼,气色又变得平和,说着:“召见王存业吧。朕再会会这个真人!”
“皇上,这时天晚了,快下钱粮了。”
下钱粮意思就是“下锁”,宫中忌讳“锁”字,故以代替,一旦封闭宫门,就算是皇帝想出去。也要花费一些手续。
“不是还没有下钱粮嘛,召见罢,今夜特旨,等此人出去再下钱粮。”
道宗正怔了一下,说着:“是,臣遵旨!”
天子回到殿里,换了一身,把有些湿漉的衣服换了。顿觉得浑身干爽,惬意就坐着,取来了卷子再看。
雨下得很大。殿里静得能听到打着屋檐沙沙声,风吹打着玻璃,天子沉吟着,心里也若有所思。
外人看他是天子,至尊之位,实际上却也高处不胜寒。
现在道法显圣,天子也知道了许多奥妙,官爵职缺系于国运民命,以前随意封赏的事就少了许多。
天子之运虽大,但这是社稷所有。太祖与龙气合一,主持龙运,自己虽是天子,真正能调遣的不多。
而且现在诸侯林立,道门分润,更显的少了。
现在自己是天子。要是只当了平庸皇帝,对社稷无所功绩,怕死后能得的果位和气运也是稀薄。
天子想到这里,咀嚼着这篇道论,想起天眷的事,目光一凝,更是下了决心。
“中兴之主!”天子牙齿咬着,细细想着:“要是能中兴,自己就可拥有大量气运,成就膜烈丰碑,死后也能主持部分龙运。”
“要是平庸,我先祖先父就是前车之鉴。”道法显圣后,皇帝的下场,天子也有所知,平庸皇帝的下场甚至未必能超过功业甚伟的贤臣贤将!
对皇帝来说,自己的考终命,以及社稷延续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儒家只是臣子,若是在三百年前,皇帝也不敢随意改换,但在这个道法显圣的世界,儒家早就被打击不成气候,这时罢黜并不为难。
而这时王存业受到天眷,更是使他下了决心,天帝都中意了,显是这条路能走的通,能走下去。
正想着,突听着太监禀告:“皇上,玄尚真人来了。”
“请着进来罢!”天子说着。
片刻,就见着王存业进来稽首:“见过天子,不知入夜召见,有何差使?”
天子笑着看了一眼,说着:“赐座,上茶!”
待太监上过茶,见得王存业坐了,这才说着:“真人在殿前演法,说的很清楚了,只是具体的入手,朕还有些难解。”
“众国称藩纳贡,却有王权,自主治理,奢侈换取粮食,看是极妙,但未必顺利,对方也未必没有人才,能识得此计,怎么才能吸取国家气运呢?”
王存业一听,就笑了,定了定神,就说着:“本朝总有十一番国,高丽、扶桑、安南、苏禄、缅甸、南掌、暹罗、龟兹、楼兰、于阗、车师。”
“的确,这些藩国虽向本朝称藩纳贡,岁岁上朝,但自成王统,不能随意干涉。”说到这里,王存业冷冷一笑,说:“外邦虽是臣藩,实不过名义罢了,皇上要是以宗主国之权威强行掠夺,臣可以说,不出三十年,必有邦乱,甚至可以勾结朝内诸侯,讨伐无道暴秦。”
“自祖龙以来,窥探神器者斩不尽杀不绝,唯天下之位无可代替,皇上要是作了此举,却授人于柄。”
“而且本朝现在,也不宜战争。”
如果大统一,战争并不难,但现在诸侯林立,天子军队威慑天下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更谈不上远征诸国。
天子听着悚然动容,默思良久,点头叹着:“的确是这样,卿可有良计?”
王存业笑着:“皇上,对邦国一般士绅贵族来说,仓库里有的是粮食,这些粮食在仓库里不能食,徒是变霉化粉,能换取丝绸瓷器茶器又有何妨呢?谁不想着享受富贵呢?”
“不过这种趋势,的确会引起邦国有识之士的反对,久久积累,怕是引起邦乱,臣有一计,不敢说釜底抽薪,却也有些效果。”
“天下之道,在于礼,有道伐无道,无不胜,与邦国交往,更要站住正理,才能呵斥不臣。”
“天下之法,在于公正和对等,虽是君臣,实是兄弟之邦也!皇上,要是天朝以君长之邦,却谦和与藩国签下公正对等之约,请问天下谁能说不是呢?”
“公正和对等,兄弟之邦?”皇上却不解其意,看向了王存业。
王存业笑着:“臣比喻,两汉在码头挑砖,约定不欺不压,跳一担砖,算十文钱,这公平否?”
天子说着:“甚善!”
“这法公平,但假使我是壮汉,彼是幼儿呢?生计一日只有百担,臣一天挑九十担得九百文,彼幼儿一天挑十担只得一百文,这有谁能说不是呢?”
“故公平之道,就是法理公正,而力不同,所以臣越来越强,不消几日,就可垄断此生计,而彼幼儿就得饿死!”
“国朝和外邦,实是壮汉和幼儿之别,军士能胜过本朝?人口有本朝繁多?货品有本朝精美?”
“只要约定彼此关税相当,谁也不许私下提高,并且二国商人不得扣押拦截,不消三十年,外邦粮食、金银、矿产,尽入本朝矣!”
“威逼进贡有失大义,或可讨伐无道暴秦,而本朝谦和公正,礼贤下邦,约定贸易自由,就算对外邦商人,也没有压迫欺凌,此王道之风,必久传邦国,要是有人还敢撕毁条约,不但皇上可讨不臣,就是外邦内部也必响应王师。”
对藩国上层阶级来说,用多余的粮食换去精美产品,为什么不呢?
贵族和商人跑到天朝如浴春风,国王却要贸易保护闭关锁国,这就断了大家的财路,下场会怎么样,就很明白了。
天子眼睛一亮,站起身,徘徊着,久久叹着:“真上策也!”
顿了一顿,又说着:“卿此计是何名?”
“皇上,臣曾持明珠而思得此计,故此计叫明珠之策。”王存业恭谨的回答说。
这样实际上是光明正大的掠夺,大义凛然,说实际这样搞下去,邦国还有什么活路呢?
公平自由吸引人心,资源矿石粮食却被掠夺,长期下去,邦国就不得不变成了天朝的电池,这大杀器使出来,五十年内必摆平邦国。
“明珠之策。”天子虽觉得这名字有些不伦不类,起身来脚步踱着,倏然回身说着:“朕明日就下旨议定与外藩十一国,定兄弟之约,持公平之理,行自由之策,以夺其国运!”
“真人此计大益社稷,单是玄尚真人之号不足表彰,朕这就册封你正三品玄尚辅国真人!”
能给这封号,也是因天眷的原因,不然不可能这样爽快。
王存业顿时行礼,说着:“谢皇上!”
顿了一顿,又说着:“不过此计虽是阳谋,却能保密的就保密,内阁大臣……”
天子冷冷一笑:“朕登极以来不酒色,就期社稷中兴,这是朕之愿,谁逆朕此志,朕岂吝杀戮?”
“真人放心,没有哪个大臣,能泄得一字半句!”
“真人放心,没有哪个大臣,能泄得一字半句!”
“真人放心,没有哪个大臣,能泄得一字半句!”
“真人放心,没有哪个大臣,能泄得一字半句!”
“真人放心,没有哪个大臣,能泄得一字半句!”
第二百三十五章 知我罪我,其唯春秋
虚空之中。
一个连绵上千里,淡青色的气流在虚空中运转着,在这道气息中,显出了一片片宫殿,一层层神秘的符咒流动着,一处宫殿,氤氲紫气升腾变化着,里面有一道眼光,投射过虚空,注观到了下面。
“明珠之策,就是打开屏障,相互交流,但弱者又有什么可以撼动强者呢?故法理公平,力却不同,弱者天生会被强者威慑,公平交流只有强者获利,而弱者越是贫贱,还可以有道伐无道,占尽了天数!”
“嘿,这实是强者越强之道,原来强者到这步,要把大私化为大公,才能更进一步,却补完了朕的道基。”
“朕细细思之,朕之天庭,却还没有到大公无私的地步,故才有残缺,使这道君崛起,才使藩部不清,现在朕得矣!”
“朕却要清理神道,上下有秩,公正无私,其完成后,就与道门、扶桑等别处藩神,打开神道接口进行交流,世界之内,凡是神道,有益天地,有功天庭者,不论出身,都可有晋升之阶。”
这思一定,紫气更是氤氲,隐隐有些变化,更是浓郁。
天帝之道,本是管理阴阳运行,世界平衡,有此一念,自是道业精进,当下突望向一处,只见那处赤色洪流,中心隐见青紫,不由一笑:“朕得矣,汝能得几分,此子汝如何处置,朕真的很期待。”
赤色洪流中,现出一座宫府。门前有一石碑,上面书有“上清府”
上清府内别有世界,山川河流都有,但最多的是众多山脉,一丝丝淡青色的灵气弥漫其中,虽很微弱,却依稀可见。
中央处有一座道宫。一个道人到了宫前稽首,而道童点头,进得里面。过了半个时辰,道童出来对这道人说着:“道君法旨,汝且进来。”
这道人进了宫中。不敢张望,一路而去,到了天台上,只见道君坐在了天台上,闭目垂眉,青光盈盈,氤氲弥漫,隐隐有着紫气。
这道人并不喧哗,站着静侯道君醒来,同样丝丝青气氤氲。却不见紫气。
片刻,道君睁了眼,这道人就上前稽首,说了:“我门下弟子颁布道论,私受天眷。我自有罪,还请道君一起处置发落。”
道君微微笑着说着:“成平道友不必如此,道业艰难,谁没有磨难过失呢?”
说罢,又对道童吩咐:“给成平道友坐。”
道童就取了凳子,让成平道人坐了。原来这道人,就是成平道的开派祖师,虽还不是太乙果位,但实是积蓄已厚,若不是一些天数,早就证得太乙,下面还有五位天仙弟子,就连道君也礼遇之。
待得成平道人坐定,道君才叹的说着:“知我罪我,其唯春秋,儒家这句话,却说的不错,道门如此,我罪责不轻啊!”
“道君何出此言,小辈无知,我们难道不知?当年天显窟窿,外道邪神入侵,若不是道君立下大誓言,誓于外道邪神死战,哪还有我道门气运?”
“八位太乙,只有五位归于道门,三位游离其外,而要不是赐下真种和赤阳迎劫丹,我道门哪能与邪神作战呢?”
“道君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道门,天数严酷,无非是争夺一线生机,只有道君能更上一步,才能使得道门天数扩大,容纳更多太乙天仙晋升,小辈无知,却疑道君之心,此小人也!”成平道人见道君伤感,却是稽首说着,言辞恳切,并没有丝毫作伪。
顿了一顿,又叹着:“不过连我也没有想到,在此之时,却出现此子,此子真是惊才绝艳,可惜桀骜不训,私心过重。”
“天窟显露,邪神入侵,道法显圣,自有应运之人而崛起,这是天数,凭心而论,此子道论,弥补了道门治政之缺,却有大功,只是却早了三百年。”道君叹的说着:“只怕我道门用的不多,却给朝廷和天庭用了。”
“道君说的是,那怎么样处置此子呢?”成平道人稽首说着。
“本只想阻得此子三百年,以应天数,不想反使此子离心,罢了,现在能多一份气运和力量,就多一份生机,事已到此,权且薄加惩戒就是了。”道君沉吟片刻,叹着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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