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 作者:荆柯守(起点vip2013.6.24完结)
这群人是三十甲士,将一个少年护卫在中间,这少年剑眉刺鬓,一看就有一种锋锐的感觉,相貌堂堂,只是略带了点酒色过度的苍白,面相又略嫌单薄。
大舟上,衙差虽平时见过时面,在这时都个个战战兢兢。
迎宾乐中,搭上了桥板,王存业率先而出,一踏上岸,众人都是一赞,只见王存业一身云纹玄色长袍,呆着银冠,从容走出,大风吹过,大袖飘飘,果有着出尘之气。
这时葛克说着:“这是世子亲迎。”
王存业看了一眼,连忙上前行礼,这世子却忙上一步,伸手暗扶:“不必多礼,你这次杀尽水军,大涨魏城气势啊!”
说着,还要请王存业并行,王存业连忙推却:“不敢!”
世子又见了后面二人,赞着:“二位也是英雄,今次伐得水军能成功,二位也是功不可没,缺了二位英雄,怕亦不能成事,让我们回去共饮一杯。”
这话说的客气,大宝和尚和胡魁都是心花怒放,显的非常高兴,连连称谢,王存业见了,心中暗暗想着,这些自小培养当主上的人,的确不一样。
这时,后面的范小姐也下了船,和早知道消息的世子不一样,范世荣见得了妹妹下船,这才一颗心落下,连忙迎接上去:“妹妹可受惊了?”
“有点,不过并没有大碍,这全靠前面三位英雄了。”范小姐说着,并且亲自上前,对着三人行礼。
世子见了,说了几句,笑着:“一夜惊心动魄,父侯知道三位都筋疲力尽,就不摆宴了,今天休息一天,明日父侯亲自设宴款待。”
众人听了,都说着:“这是侯爷和世子体惜。”
当下,上轿的上轿,上马车的上马车,一行人引着进了城,却不再去原本魏侯府的迎宾楼,三百人死的只剩三人,去那里总不太合适,因此引着去了一家酒店。
这家酒店面积很大,里面很是雅致,店主早就得了消息,提前在门口等候,见来了人,顿时上前伺候。
这时,酒店四周得了消息,人人挤了过来看着热闹,一片议论之声,只是被士兵拦截着,不能上前。
世子安排了三间雅房,呵斥着店主:“这是杀退水军的英雄,你们好生伺候!”
店主连连应声,说着和祖宗一样伺候,世子才退了出去。
送完了世子,就是中午饭宴,这不是筵席,每人面前八个碟子,虽不是大荤,但味道相当不错,三人吃得心满意足。
店主又引着医师过来上了药,伺候着淋浴,这些都不多说。
一切办完了,回到自己房子,这是一间布置清雅的房间,墙上裱了桑皮纸,一张榻上叠着薄被,里面还放有一个书架,对面还有桌子,放着砚纸笔,王存业舒了一口气,抽出了一本,却是古文小说。
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略看了看就停了,半躺着坐着,才感觉疲倦袭了上来,抬手拔剑,细细观摩剑身,感觉到了这剑有些异色,带着点淡淡的青气,不由手指轻弹,剑身顿时嗡嗡作响,音色深沉。
想想也是,昨天一日一夜,杀得水族和人,只怕有二百,抵得上它十年的杀戮,自己都感觉到经过这搏杀,剑术已经大有进益,何况是法剑?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瞧门,起身淡淡说着:“谁?”
外面伙计说着:“道长,有范府管事求见。”
这是应有之题,不过想不到这样快速,王存业开了门,说着:“请进!”
这管家上前拱手为礼,这人看上去四十左右,面庞宽大,双唇厚实,浓须及胸,朗声说着:“我家老爷知道小姐安全回城,大是欢喜,特派小人过来感谢,本想请着贵宾去府里设宴,不过道长昨夜搏杀,想必疲倦,不敢劳累,只得奉上薄礼几分,还请道长笑纳。”
说着,就令人摆上,不过是一些丝绸、美酒、果品,虽不算便宜,却不合这时的情况,王存业正纳闷着,就见管家又奉上单子,说着:“道长请看。”
一看,首先就是一张五百两银票,再一看,却是一张地契,割了一处桑田,桑林三十亩,田七十亩,总计是一顷,顿时连王存业都心中一动,这礼可重了。
比方说,这个身体记忆,小河村任丰,有田十亩,精于课农,不分昼夜耕田,他的妻子章氏从事纺织,恒夜半不休——不过辛苦了十年,才增了田十亩,但是在这个时代人看来,算是家业日隆了。
又有着同村的人李家兄弟二人,父亲在时有田六亩,两人各得田三亩,后来弟弟病死了,兄长觊觎弟媳沈氏的田产,逼她改嫁,沈氏不屈,撞死在树下。
而小河村不远处有杨家,是地主,有两个儿子,六个孙子,一百亩,一家“衣食嫁娶,宾客应酬”,可见这一顷田的分量。
王存业想了想,也不推辞,就施施然收了,说着:“甚好,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我多谢了。”
要是世俗的人,也许会觉得受了,就了却这人情,因此想着办法婉转拒收,以求保留这人情——这往往使贵人心里厌倦。
话说贵人就是这样,既想用小钱打发了,如果不成,又觉得你贪婪而不喜,这就是上位者的想法了。
不过王存业身为道官,虽只是从九品了,却也不是白身了,更重要的是,这道官不过是阶梯,力量还在身内。
运元开脉、凝元筑基,甚至鬼仙阴神阶育养真灵,到时神通法力纵横于世,哪会汲汲以求这点人情?
当下就爽快收了,也不推辞半分,这管家见着收了,心中一松,又有几分鄙视,面上却笑着打拱,说着:“那小人不敢打搅,这就退了。”
第三十三章 画卷
山崖县
当天晚上,张玉泽刚刚用过夜饭,去了书房,就有一个公差急急赶到,一进门就说着:“我要见张大人!”
府里的人见他这样冒失,都是一怔,但只听了几句,顿时脸色大变,一个管家就急急进去了。
“什么事?”这时书房中,不但有着张玉泽,还有着长子张钟时,而这时张玉泽正拿着一本《六朝通鉴》在灯下浏览,并且和长子说着话,见得管家匆匆进来,不由眉一皱,放下书问:“有什么事这样急?”
这管家脸色惨白,行礼说着:“老爷,不好了,府城来人了,说是这次河伯法会,我方杀尽了水军,把范小姐救回来了。”
这本是好事,管家却带着哭腔说着。
张玉泽身上一震,手上的书就“啪”的掉了下去,问着:“涛儿呢?”
这次张龙涛去,自是他自己主意,但也有着张玉泽的默许,因此听到这喜事,不但不喜,反而大惊。
“……公子去了,据说是被水族袭击了。”
张玉泽听了,只觉得“嗡”的一声,顿时天旋地转,咬着牙想支持着,不想踉跄一下,就要摔下,管家和长子张钟时惊呼一声,连忙扶住,扶到了椅子上。
张玉泽勉力支持着,嘶声说着:“我不要紧,快把那个公差唤进来。”
管家连忙应声,只是片刻,就见得这公差进来,这是一个三十刚出头的人,进了门看了看,就向张玉泽行礼。
张玉泽摆了摆手,说着:“快说,怎么回事。”
“是,沈捕长和三公子一起去船上,临行前说了,如果一旦有事,就叫小人快来禀告,说必是被王存业所害……今天上午接了船,小人得了消息,知道沈捕长和三公子都被害了,就急急过来禀告。”这公差半跪着,把消息一一说了!
张玉泽还没有把话听完,就再也抑制不住,掩面而泣,泪水涌了出来,全身抽搐,半晌,这人抹泪说着:“我知道了……哎,亏得你急急赶来告诉我,来人,赏五两银子,留着一宿明天再走!”
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忙又拭了,身体颤抖着。
这公差见县丞到了这时,心里还有一线清明,心里佩服,连忙磕头谢了,退了出去。
等着这公差出去,张玉泽才失声痛哭,捶胸顿足:“……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怎么这样惨啊,呜呜呜……”
痛苦和潮水一样,在哭号中倾泻出来,张钟时听着父亲哭叫,心中一颤,又露出一丝喜色。
自己父亲有三个儿子,但是大家都知道,独宠爱着这个三子,张钟时身为嫡长子,都比不上,心中早就腻透了,这时听着三弟去世,心里是有点悲痛,但更多的,却是窃喜。
张钟时只是不敢把这心情露出,连忙也跟着哭嚎,又劝着父亲,张玉泽痛哭一阵,渐渐精神平息,只是抽咽着。
张钟时赔着脸,说着:“父亲,这小子这样悖逆不道,丧心病狂,杀了一个捕长不算,还第二次杀了弟弟和沈捕长,是不是可以上告给魏侯?”
“你这个没用的混帐,三十年来第一次杀尽水族,给魏侯争了天大脸面,这时上报这个又有啥用?而且这小子现在已经是道官,从九品了,魏侯也不好随意处置……上报上去,只怕反落得霉头!”
张玉泽泪流满面,对着长子就是一顿大骂,张钟时连连应是,恭谨受着,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怨恨。
第二日,侯府
魏侯处理完一些文件,略休息了一下,看了看时间,说着:“时日不早了吧,差不多要是摆宴了?”
一人躬身说着:“是,还有一刻时间,不过葛副都指挥使,有事禀告。”
葛克是魏侯的侄子,当下魏侯就笑着:“唤他进来,一起在殿里说话。”
葛克进了殿,这殿很大,可供上百人一起用宴,地上青砖打磨光滑,透着风,甚至有些寒意,葛克见了魏侯,就行了礼。
“不必多礼,有什么话就说吧!”魏侯笑了笑,就说着。
“是,末将查看了回船和岛上,这沈正直和全船八个衙兵之死,实是可疑,姑且不说有着法印,水族安敢上来,就是上来袭击了,何时水族还出了用剑高手……”葛克一点点把疑问说了,矛头直指向王存业。
魏侯听得很仔细,不时点点头,实际上对这些根本没有落到心上。
站在了魏侯现在的高度,死几个公差,死一个二个捕长,根本不放在心上,听完后,当下就沉吟说着:“你的意见有可取处,可以写出来存档,但不能随意捕风捉影,王存业现在是道官,不能以草民的规格对待……你下去吧,好好带兵,孤对你期待很深啊!”
正说着,一人进来,禀着:“侯爷,时间到了!”
“孤这就过去!”魏侯起身说着,就有一群人护卫,一切齐整,顿时细乐声起,魏侯由八个甲士左右保护,到了一个侧殿。
这时几个官员都在了,魏侯含笑点了点头,见得已经摆了四案,就说:“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弹唱丝竹声声,王存业三人引着进去,对魏侯行了礼,魏侯勉励了几句,就吩咐开宴。
魏侯举杯说着:“水伯十年取一新妇,使城中惊恐,今次能杀尽水族,大长我城中气概,让我向三位敬一杯!”
三人都是痛饮一杯,魏侯又请三人坐下,两掌相击,顿时,一群姿容俏丽,穿着半透明裙衣的舞姬,翩翩舞进殿内,教人神为之夺。
两人都是目瞪口呆,只有王存业看着舞姬面不改色,这并不关系着定力,只是地球上见多了这些,并不足以为奇,而在这个世界,这种舞蹈已经非常破格,二人都看得面红耳赤,连大宝和尚都合十默念佛号。
一曲完毕,舞姬舞罢退了出去,殿中静至落针可闻。
魏侯据着上席,目光落到三人身上,说着:“当初孤在城中命人设宴,聚集豪杰,许诺封赏,现在孤却不会食言。”
说着,令左右将物品抬了上来。
四个亲兵,两人抬着一个铁皮箱子,进来打开,只见里面都是元宝,密齐排列着,都闪烁着银光,耀人眼目,这是十两一个,每箱二百五十个,两箱共五千两。
魏侯一指两箱白银,说着:“孤言出必行,自不会失信,这是五千两白银,孤听闻更章吏在其中锐不可挡,占了首功,孤给你一箱,余下两位对半分成,不知三位可有异意?”
三人都没有意见,行礼谢了,只有王存业暗里诽谤想着:“二千五百两,给一叠百两银票就可,弄的这样沉重的现银,是夸耀?”
魏侯却不知这小子心里这样诽谤,很满意看见三人眼神,又令着三个侍女各捧着一个盘子上来,盘子上用红布遮盖。
魏侯首先对王存业说着:“孤本想封你官职,不想你已经有了道官,故孤只能赏你别处了——这是地契,孤将云崖山和山下二百亩田地赏给你,并且照例免了赋税。”
说着,侍女快步上前,把盘子放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