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祖坟 作者:斋子88(晋江vip2013-05-31完结,盗墓)
奶,意思是我奶奶不喜欢听人家说我很倒霉的这种话,孰不知她这些个小动作悉数落入了奶奶的眼里,因为她忘记了这个世上还有一样东西叫反光镜,还好奶奶没有发作,不然可有她好受。
大约过了三分之一路程,总算在途中遇上了那辆泥车——救护车,只是那么窄的马路他们看到我们迎面开来,竟然连车速都不带减一下地直冲过来。吓得我们全车人都扯着个喉咙冲他们大喊,最终近在咫尺才让其刹车停了下来,看他们的这样子一定以为我们不肯让道给他们,打算强行超车而过,这乡村医生还真是称职得可爱。
随后,急急忙忙地从那辆泥车里下来个青年男医生,问了原由后抓着我就上了他们的车,接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来着,什么火上浇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冒了出来,骂得我是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明白,原来都是香灰惹的祸,洗净香灰后他对着我的伤口看了半天,硬是没看出个子丑丙乙来,可能是因为二伯把红蛇留下的伤口给咬变了样,让他一下子没看出来,只是说等到了镇医院去抽血化验才知道结果。奶奶也跟着我上了救护车,其它人则都在后边叶刚车里跟着,她老人家这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用毛巾擦汗,看得我很是十分心疼。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镇医院,然后七七八八楼上楼下地弄了半天,结果医生竟然跟我说没事。我没有中毒,这个答案让我们是既惊喜又很不解,叶刚告诉那名医生,我与今天早上被送到他们这里来抢救的那个人是被同一种蛇——红蛇给咬伤,而那个人却中毒很深。医生听罢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说:“这只能说明咬你的跟咬那位同学的不是同一种蛇,只是类似,这种是没毒的,那种是有毒的。”这让大家都放心了不少,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那位同样被咬的仁兄说一句,“兄台,这只是你运气不好,别怪我!”
一路嘻嘻哈哈地回来之后原以为万事大吉,大家终于可以开开心心地去吃晚饭了,没想到奶奶一反之前态度,严肃要求让我立马去祠堂里跪着,还不许我吃饭。这让我跟大伙都傻眼了,可是又没人敢劝阻,奶奶的话那就是圣旨,违令者会遭群起而攻之。
无奈,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三五成群地向祠堂后屋的厨房走去,我的那个心啊,在滴血啊,这奶奶也太多变了吧!刚去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就变了个样,我极度不满,我要吃饭。
“遇遇,这都是命啊,不是奶奶不想护你,实在是没办法,孩子,你只能自求多福了,切记以后多做善事,做个好人。”奶奶留下这么句高深莫测的话后就回了里屋,留下我一个人跪对着这列祖列宗的牌位发呆。隐约间我听到里屋传来了木鱼声,心想奶奶罚我其实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吧!她还是爱我多一些的,只是我还是不知道她惩罚我的理由是什么?
天没过多久就黑了下来,入夜后的祠堂安静得可怕,还好奶奶的木鱼声还在,我就也不是很害怕,只是太阳落山后这里的温度陡然下降得猛了一些。慢慢地四周冷得越来越厉害了,让人全身上下一片冰凉,鸡皮浪子起了一批又一批,现在我连手脚都开始有些发抖了。真是奇怪,我虽然怕冷但还不至于中秋节没到就冷成这样,难道是被红蛇咬的时候已经中毒只是现在才发作?不会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还不想死呢!
“奶奶,奶奶……”我一个激灵赶紧从蒲团上爬了起来跑到祠堂侧门前,一边轻轻敲打着门板一边叫喊着,刚刚还听到木鱼声说明奶奶还没有睡,可是喊了半天奶奶在里面丝毫反应也没有;怎么会这样?现在那只受伤的手已开始不只是冷还有些隐隐泛痛并且渐渐地越来越红,尤以大拇指虎口伤处最红也最痛,这让我更加不知所措了。奶奶她下了禁闭令,现在的祠堂是不会有其他人敢进来搭救我。
“奶奶,开门啊,奶奶,你在里面吗?奶奶我好冷,你开门啊……”我一边喊一边加大了拍门的力度,可是沉重的木门除了回应我拍打的“噼啪”声之外没有给予一点别的反应。这么大的动静奶奶她不可能听不到,她为什么不给我开门?我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可惜眼泪并不能舒解我内心的恐惧感。
手臂上的隐痛开始一阵一阵地转为巨痛,我的心充满着犹如掉在山崖边上爬不上来的那种绝望和害怕,我真的不想死。所以我只能拖着红红的胳膊,手脚并用身体力行地继续拍打着木门,喉咙里的声音渐渐由最初的抽噎转为嚎啕大哭,一分一分加剧的痛让我思想都快要麻痹,我不管不顾地拼命地喊,我拼命地拍,可是奶奶还是没有出来为我开门。此时我感到一种透心凉的寒冷,那种现实生活中前所未有过的冰冷惧意控制着我,就像是楚里你被鬼怪追杀,你拼命寻求别人的保护,可是她们就是看不到听不到也救不了你的那种极度的害怕。
带着油枯灯灭那样的绝望和飘渺的一丝丝希望,我转过身跌跌撞撞在爬至紧闭的祠堂大门口继续大力拍打着,希望外面有人能够听见,能开门来救我,可是越来越厉害的巨痛让我没有多少力气再像之前那样去拍打这高高的厚重大门了。
喊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就是此刻我的真实写照,我的喉咙喊哑了,我的手拍麻木了,可还是没有人来。精疲力竭的我趴倒在紧闭的大门下,咬紧下唇死死地盯着我的那条胳膊,它已经开始腐烂了,由虎口处一点一点向上蔓延,此时,我那布满汗水与恐惧的脸彻底转为了绝望的死灰,眼看着手上一块一块的肉转眼间就不见了,就像腐尸水一样悄无声息地化了开来。我想一定是钻心的痛和恐惧让我的神经哪根开始错乱了,我竟然看到我的五根手指头被化得融合在一起,长成了一个光秃秃的肉团,这是什么恶心的东西。濒临崩溃边缘的我操起手里胡乱捞到的东西,拼命地砸着那只手,只是希望那只手不是我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这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
化蛇
一下一下狠狠地砸下去,鲜血四溅的后果却只是让多一分的痛苦掩盖少一分的痛苦,直痛得我全身都在痉挛抽搐,我只能死死得咬住嘴唇做着无谓的抵抗,希望能够减轻一些些的痛苦。盈满全嘴的血腥味唤回了我一丝的理智,看着那血肉模糊形同一根废柴的手,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紧接着,“啊……吼……”一波又一波赶集上场的疼痛如澎湃的江水铺天盖地将我淹没,让我口不能言,只能从喉咙深处干嚎地发泄着我的疯狂,一遍一遍在地上翻来滚去,撞翻下来的东西和燃烧着的蜡烛都悉数砸在我身上,痛至累极的我趴倒在神龛下的时候,无比希望眼下能发现一把刀,我情愿一刀将它砍下来。
此时,整条手臂现在已经彻底软化好似骨头都变成一滩水蒸发了,看起来就像一堆煮了十年零八个月的烂肉从我的短衣袖口里伸出来,丝毫分辨不出它原来竟是我的手。我已经痛得麻木,痛得虚脱,痛得绝望,痛得完全分清什么是痛什么不是痛,看着被我擦得血迹斑斑的地面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一直对我如此不公,为什么我要活生生地承受着这种痛的折磨,为什么还不结束,是还有比这更痛的还没来吗?又或者说我这个人的痛神经竟然发达到如此地步,怎么痛也痛不昏?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痛的惯性?没想到我的适应性也这么的好,只是更没想到的是一条红蛇竟让我尝到如此刻骨铭心的痛苦。想到白天我还曾为没能看到它的真面目而惋惜呢,我还对那位同样被咬的男同志表示我的同情呢,此刻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从我记事以来哪有什么人会比我更倒霉,我永远是最倒霉的那一个。我现在是不是该要庆幸没有人过来呢,就此时我这副尊容让人瞧见了保不定会把人吓得心脏病发作呢!我自嘲地笑笑,目之所及的只有一片暗红。
“咚……咚……”一下一下的木鱼声由远至近地传入我的耳膜,是奶奶,奶奶她在,奶奶她一定听得到的,我咽了口血水拼尽全力地大吼:“奶奶,奶奶,您开门,你救救我啊,奶奶,奶奶,我痛,我痛啊……奶奶奶奶……奶……”可回答我的还是只有一声一声的木鱼“咚咚”。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扇门它不打开,哪怕只是用一双眼睛默默地看着我,只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牵挂,也好比放任我一个在这里苦苦地痛要来的好。
没空让我胡思乱想,更可怕的一阵痛楚果真袭来,“啊……啊啊……”我止不住地扯着刚粘合的破烂喉咙再次尖叫出声,这次不只是手痛连心脏都跟着一阵一阵地痛起来了,就好像有人用刀在割我的心一样,痛得我几度停止呼吸。低头看时,只见一小片一小片黑黑的东西正从那堆烂肉里面拼命地挣扎着,疯狂地往外长,在火红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妖异,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这还是我的手吗?
“奶奶,奶奶,救我,奶奶,奶……”揪心的痛和恐惧终于占据了我的身体和思想,只感觉全身血液开始沸腾,好似将我放在水里活活煮着一样的痛,像那水煮活鱼一样。我再次陷入疯狂,大脑也完全死机好像跟身体已经脱节,我不知道我嘴里流着什么液体,我将眼睛瞪得极大,可是视线里的东西却越来越模糊,我知道我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原来这才是最后的终结,之前的那些都只是预告片而已。
不消片刻视野里完全一片白茫茫,什么都入不了我的大脑,我想我的生命应该快走到尽到了,多少次跟死亡的零距离接触,这次应该是最接近了吧!“咚……咚咚……咚……”只是我没想到这个时候我的耳朵竟然还能听到木鱼声,这是奶奶在为我送行吗?原来她老人家早就知道我的结局了,只是她无能为力而已,我不怪她,难道这真是命?
大脑里唯一清醒的意识也变得一阵一阵飘浮开来,全身轻松得就像在睡觉,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这一下一下的“咚咚”声,它铿锵有力持续不断地传来。我很好奇为什么我的五官里只有耳朵还没挂机,仍然能保持着听得这么真切的声音,然而我更没想到的是那模糊的视野不久后竟又奇迹般再次光亮起来。经由那绵绵不绝的巨痛提醒着我,原来我还没有死,也并没有摆脱这非人的折磨,慢慢地视线重新聚拢,我看清了映入眼帘的东西,“啊……”此刻,我比之前更想这只手不是我的。
只见,一排一排的小黑片覆盖了我整个手臂,黑晶晶的闪闪发光,五指早已经不见,慢慢长出的竟是一个巨大蛇头,像新生儿一样双眼闭合着还没有长开,“怪物,怪物,怪物……”我恍惚着目光,只知嘴在不断地呢喃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想,火辣的肺里面一阵一阵地翻滚着什么,接着一股液体好像从里面喷涌而出顺着我的嘴角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掉在它那黑鳞上,红得灿烂。
天呐,它动了,它竟然动了,我没有动,是它动了。它长开双眼,黑黑的大眼珠子直直地盯着我,证明它不是一堆烂肉,而是一个活物,一个长在我身上的怪物。我能感觉它的一丝一毫动作,可是我控制不了它。
我平生最怕的就是蛇,它让我觉得害怕的不光是因为它有毒,还有它那软若无骨带着冰冰冷冷触感的身体。我不知道我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我就好像亲手摸过般深有体会的明白。
突然,可能是在极致的打击下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曾听妈妈讲过的我第一次与蛇打交道的事,她说那个时候我才三、四岁,所以长大后自己什么也不记得。可是现在我想起来了,原来是红蛇,长长的一条红蛇盘在我睡觉的小床上,我一睡醒就看到了它,还拿手指捏了捏它的尾巴,软软的冰冰的让人很不舒服。原来对蛇的印象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原来我跟它打交道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我三、四岁的时候,原来它们已经放过我一马了,那我还奢求什么呢?
以前看恐怖片的时候,说人在极度紧张与恐惧的情况下会肾上腺素急剧增长而导致猝死,那个时候觉得这种死法很可笑,是最懦弱最不敢面对现实的一种死法。可是现在,我想我能够接受这种死法,起码选择它能让我轻松一点。
吞食
可是我没有猝死,我很清楚地看到那只怪物它慢慢张开了它的嘴巴,也就是我原先的手掌部分向我靠过来,一股奇特的带着浓郁香味的气体从里面发出,喷了我一脸。霎时我的体内刮起一阵强烈的电流并且瞬间走遍全身,所过之处肌肉完全僵硬宛若石头。我看着它那没有舌头也没有牙齿的嘴里腥红的息肉在一团一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