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帝女 作者:阿迟(起点女生网vip2012-07-09完结)
被丁香木偶般安置了躺在塌上,绮罗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陷入沉睡了,她抬手抚了抚胸口,玉佩暖暖的贴身挂着。自从戴上了这玉佩,她的精神明显的好了很多,这里面又有什么玄机呢?绮罗想不明白,也没再多言,抚着胸口,闭眼假寐起来。
第二天天色未亮,他们又上路了,同样是左突右躲颠簸前行,水叔更是一路寡言,不再开口。当天傍晚,水叔只是随便找了家小馆吃了晚饭,要了干粮、带足清水,在暮色中又上路了。
如此奔了三天三夜,天色微明之际,终于到了云雾蒙蒙的青峰山,水叔停下马车,轻叩车壁,“下来吧。”
绮罗和丁香稍微活动了下麻木的双腿,相互搀扶着走下车来,抬眼望向天边,一线霞光如墨染,飞快晕红了浅青的天际,日头鲜艳如火,跳出远方的地平面,一点一点燃起,天光,越发的明亮起来。
晨曦中,眼前的大山,白雾弥漫,更添一份神秘,隐隐的只见刀削一般的峰尖直耸天际。脚下,却没有一条入山的道路。
正是绮罗疑惑之际,水叔放开缰绳,在怀中摸索一番,取出一个尺长之物,甩手,空中腾起五色烟花,尖锐地哨声蓦地想起。哨声刚歇,缭绕的白雾间竟显出一条笔直的路来。
水叔弃车步行,绮罗和丁香对望一样,绮罗轻轻点头,丁香上前扶住绮罗的左臂,默默地跟在水叔身后也进入山中。
绮罗一路无言的跟随着水叔,只见青峰山中处处透着古怪。脚下之路永远只有一条,每每山路尽头,再无去路之时,水叔甩出不同颜色的无声烟花,山间就又显出路来。间或路上遇到或打扫或持物穿行的仆从,对走在前面的水叔,匍匐行礼,看也不看绮罗主仆一眼,然后默然离去。仆从之间也多是目不斜视,偶有招呼也是手势哑语,不见喧哗。绮罗心中奇怪,在心中暗暗留意,面上却不带分毫。
水叔放出五色烟花入山之时,商家老族长商阙就已经知道他们来了,此刻他正负手站在一面巨大的石镜前,整个青峰山上尽在镜中。
“阿水回来了?事情可顺利?”商阙望着山口处缓缓而行的三个人影,并没有回头,淡淡的问道。
老族长身后站着的是商土,他是和商水一起赶去伍郡的,一明一暗,他一路隐形护送,直到完全进入青峰山势力范围,他才提前赶回山中,此时听到族长询问,恭声回答:“还算顺利,耀宫中传出消息,我和阿水先赶了过去,未免打草惊蛇、夜长梦多,只是悄悄地带出了那两个孩子,伍郡商家却被毁了。”说到后来,商土语气中带出了一丝惋惜。
老族长听出了商土语气中的变化,也有一点感慨的说:“你们做的对。成大事必有所牺牲,我族身负重任,岂能因为顾及几个族人生死而耽误了大事。子树一家老小和凤鸣郡子风的一家老小一样也记入商家中族谱,世代享受后人供奉。”
“谢族长体恤,子树地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了。”商土擦了擦眼角,替商子树拜谢族长。
商阙没有再搭腔,而是抚着长须,皱着眉头转了话题:“这次鸾家如此疯狂,恐怕这个孩子有些蹊跷,难道真的不是子树亲生?”
听到族长这么说,商土也从刚才悲伤的的情绪中转了过来,细细思量着一路上的经过,掂量着说:“难道是十五年前的柔妃……”
商阙缓缓点头,“十有八九啊。”
他想了一下,又继续问到:“你们一路有没有尾巴?”
商土本就是负责善后的,他犹豫了一下答到:“我们一路上很谨慎,布下八步移魂阵,甩开了尾巴。只是,后来我总感觉隐隐的有点不对头,回头细找又没发现人影。”商土说着脸上疑惑之色也越来越重。
商阙看了一眼不太确定的商土,温言说:“鸾家在耀国经营了数百年了,实力不容小觑,你们能平安把人带回来,也是很不容易了。即使有人跟了上来,到了我青峰山地盘上,也不怕他们撒野。”
接着他语气一转,对着虚空,严肃扬声地说:“吩咐下去,严守各个入山通道,任何人不得靠近山中,如有异动,速速禀报。”
商阙说完,转眼再看已经行至半山腰的绮罗,绿裙黄襦,腰间坠同色如意丝绦,打着一个简单却别致的结。外披纯白轻纱披风,下摆处手绣一枝绿梅,枝干倨傲色泽清冷。面上,眉间一点灿若宝石,自有一股贵气天成。随在水叔身后,既无唯唯诺诺,也不明显的东张西望,仿佛逛自己后花园般自若。
商阙看着,脸上浮起惋惜之色,口中喃喃有语:“可惜了,非我商家之嗣。今后祸福,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商土一路上也一直在观察着绮罗,越看越喜欢,看到族长这样说,忍不住接口提议说:“留下来加以培养,为我所用?”
商阙收起心底的惋惜,眯了眯眼睛,掩住满眼的精光,不置可否,“先看看鸾家出的价码吧。”
“是。”商土应着,不再追问。
“传下去吧,商子树嫡女序齿商家族谱第二十六代第十一女,安排在东九峰,饮食起居让阿水派人照应着。”
根本没见到族长的面,绮罗就这么被圈养在了青峰山。
至此传于神州,商家有女,名唤绮罗。
卷一 重生耀国 第六章 鸾妃病榻调精兵
商土的直觉没有错,他们确实是被人跟踪了。
那天带人围剿伍郡商家之人就是鸾家九卫中的老大、老三、老九。那夜老三被商夫人秋月杀死,老九在后门被商土暗算。被抢了了目标,又失了兄弟,一向披靡的鸾家九卫头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鸾大心中不甘,带人紧咬着马车不放,但是莫名其妙的他的人总是走入死胡同之中,然后莫名的死去。
追了一天一夜,鸾大身边的人已经几乎死伤殆尽,他才醒悟过来,这是着了别人的道了,他顿住身形想了想,看着不远处那辆不起眼的青蓬马车拐进了一家小小的客栈,他招过身边剩下的仅有的两个手下吩咐道:“跟过去看看,小心不要被发现了。”
“是。”两人领命去了。
鸾大这才找了个僻静之处,在怀中摸索一番,取出鸾家九卫传信用的专用信香,用特制的火褶子点燃,甩手扔向空中。
信香发出幽蓝的焰火直冲天际,不一会儿北方亮起一只桔红色的信烟,鸾大满意的笑了,老五果然还在绵州,而且正在赶来和他汇合,有了擅长奇门遁甲之数的老五协助,任你阵法再奇妙,也挡不住我拿了那个小孽种替娘娘出气。
天色将明之时,鸾五终于赶到了,他气喘吁吁的问:“大哥,这么急得招呼兄弟来,可是伍郡那边的差事出了差错?”
鸾大长叹一声,“这次咱们兄弟载了,人没抓到,族长和娘娘面前可怎么交待?”
鸾五揶揄的一笑,“你主要是怕在娘娘面前丢了面子吧?”
鸾大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但是他马上正色道:“不要胡闹,我们已经折了老三、老九。此事透着蹊跷,我们一路追踪那辆马车,明明看到它就在前面不远处,但是一跟上去,人就莫名的晕头转向,然后毫无知觉的死去,我带了好几百人追到现在只剩两个了。”
听到大哥这么说,鸾五也正经起来,定睛细看前面普普通通的客栈,然后又走近看那两个监视着的手下,发现他们已经气绝多时。鸾五翻过他们仔细验看,看着看着,他脸色越来越凝重起来,口中轻喃:“这恐怖是几百年前就已经失传的八步移魂阵。”
“你能不能破了它?”鸾大也轻轻的跟了过来,焦躁的问。
“我只是在师傅的珍集残卷中看过这个阵法,最多只能跟踪他们不被发现,想要破了怕是不能。”鸾五望着前面若隐若现的古老阵法,一脸凝重的说,“此事非比寻常,大哥最好立即回去禀报族长,我跟踪他们会一路留下记号。”
“好。”鸾大见鸾五如此郑重其事,再看看身边早已空无一个手下,也不再逞一时匹夫之勇,接受了鸾五的建议。
他们兄弟正在商量之际,小客栈中的青蓬马车又出动了,鸾五不敢怠慢,放缓了呼吸缀了上去。
鸾大看鸾五跟着马车去了,仔细辨认了下他留下的记号,满意地一笑,也起身向耀国都城安都飞奔而去。
鸾大一刻不肯停歇,一口气奔回安都已经第三天的后半夜了,无星无月的暗夜中,鸾大一身黑色的紧身夜行服,融入夜色中几乎辨识不出,他稍一停顿,躲过巡夜的城兵,大燕一般滑过城墙,看了看太傅府的方向,略一沉吟还是转身向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耀国**,紫鸾殿内,灯影摇曳,残灯如豆。
鸾妃娘娘鸾秋盈还没有入睡,她咬着牙忍痛翻了一下身,灰白的脸色更加惨白,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鸾妃倒吸了一口气,再次不甘心的问:“鸾大他们还没有消息传回?”
紫鸾宫的掌事姑姑春红,是和鸾妃一起长大的贴身丫环,这些天来一直贴身陪伴在娘娘身侧,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支着额头打了个盹,此时听到主子的声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她拿起锦帕替鸾妃擦了擦汗,柔声地哄着说:“娘娘莫要着急,左不过这几天他们就该回来了,现在您身子虚,要好好休息,保养好自己最重要。”
鸾妃喘息了一下,不放心的说:“可是本宫总觉得不踏实,但愿鸾家九卫不要让本宫失望。”
鸾妃话音未落,就听着窗棂微响,寝殿暖阁外传来鸾大压抑着的愧疚的声音:“鸾大让娘娘失望了。”
鸾妃听到鸾大的声音,挣扎着就要披衣下床,春红知道阻拦不住,干脆手脚麻利的扶她起来,替她穿上衣服,又披上一件裘氅,然后放低了声音说:“大统领进来回话吧。”
鸾大闻言,狸猫般轻盈的跃入暖阁内,规矩的跪好,垂下头去。
看着鸾大抽头丧气地的样子,鸾妃更急,但是刚刚穿衣下床几乎耗去了她所有的力气,此时只能有气无力的说:“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鸾大听着鸾妃恹恹的口气,心中一痛,他的二小姐向来是飞扬跋扈的,现在竟然变成了连大声说话都不能,怎么能让他不痛,而耀星芜竟然毫不珍惜,不但偏宠碧柔儿,还弄出小孽种来让她烦心。而现在,他没有抓住那个小孽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让她早日开怀,鸾大心中怀着异样的愧疚,没敢抬头,低声说:“我们屠了伍郡商家,但是有神秘人救走了小孽种。”
“在耀国还有什么人敢如此大胆的和我鸾家作对,为什么不派人去追?”鸾妃气的忘了疼痛,想大喝,但是一张嘴就牵动了伤口,她吸了一口气,爆喝变成了无力的哼哼。
鸾大把头垂的更低,愧疚的解释说:“我们折了老三、老九,带去的人都搭了进去,对方使用了几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的八步移魂阵,现在老五还在跟踪,他会一路留下记号。属下厚颜赶回来给娘娘和族长送信,请族里定夺。”
鸾妃听完想也没想就哼哼着说,“这有什么要定夺的,既然鸾五留下了记号,传信给藤绳边城的大哥发兵一万去全剿了去,在这耀国,我们鸾家怕了谁?!”
鸾大没有说话,垂着头看不到表情。
一直没有插话的春红,想了想阻拦说:“娘娘,奴婢看这个八步移魂阵出现的蹊跷,可能和那个神秘的商家有关,还是和老族长仔细计议下比较妥当。”
鸾妃本来盯着沉默的鸾大就想发火,听到春红也阻拦,她终于忍不住了,艰难的转过脸来,训斥到:“连你这个婢子也不肯让本宫顺心,好,本宫这就亲自给大哥传信,看他肯不肯帮本宫这个忙。”
鸾妃说着就要咬着牙自己站起来,她一动额头上又滴下了豆大的汗珠。一直低垂着头的鸾大从发稍的缝隙中偷偷瞥见,赶紧说到:“娘娘莫急,属下这就去办。”
春红也赶忙扶着鸾妃做好,又拿过一个靠枕让她靠好,“奴婢不敢忤逆娘娘,这就去准备。”说着她转身准备了笔墨,把一方锦帕也'铺平在暖阁内的小几之上,鸾妃颤巍巍的过来,提笔歪斜斜的写了几个字,歇了口气,又继续写,足足半炷香的功夫才勉强写完,豆大的汗珠滴在了锦帛之上,晕染了一片。她喘息着一扬下巴,春红会意,从鸾妃凤榻的玉枕头取出她专用的印章,端端正正的盖在锦帛密函之上。
鸾大见状也从地上站起来,从袖中取出一个细小精致的楠木盒子。他蒲扇般的大手灵巧的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三寸长的灰褐色之物。此物是一个活物,骨碌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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