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难道让自己的计画,还有先前搏命一样的努力全付诸东流吗?可是他又不能反抗,否则万里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就知道你不敢赌。」司马南的手还放在小布偶的脖子上,看阮瞻没有再动,冷笑道,「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战斗就是这样,尤其是势均力敌的较量,看的就是谁抓住对方的弱点,就好像太极的推手,对方一弱,马上就要抓住机会攻击。阮瞻的缺点就是太重情,他表面上看来很冷,但一旦与谁有了感情,就会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惜。他一直用这个方法钳制阮瞻,屡试不爽。
他向阮瞻抬了抬下巴,示意要他出塔,但阮瞻却突然皱起了眉,「这不是巫术,是飞袭道!」他不想放弃最后的一点希望,所以表面上看来很是无可奈何,但却一直暗中观察那个布偶上的钢针。仔细观察之下,他发现那钢针在微微的颤动,布偶身上还画着一种很冷僻的符咒,依稀中还有点印象,当司马南催促他离开时,他终於想起了记忆深处的东西。
这是很少见的一种术,和修道人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飞剑术差不多,父亲曾经告诉过他。他老人家说:道术中也有好有坏,当初创造出这些坏道术的人未必有心,可练成后,这些道术会被不怀好意的人作为他用,结果遗祸无穷。
「有意见吗?」司马南反问,对阮瞻居然知道这种术感觉有点意外,但转念一想,明白这必定是阮瞻的父亲告诉他的,鉴於他们之间特殊的关系,完全可以解释得通。
「我不奇怪你使用禁术。」阮瞻鄙视地看了司马南一眼,「你不用我才感到奇怪。」
「废话少说,现在给我滚出塔去!」
「可是据说这种术是有缺陷的,要有人配合才行,假如没有一个帮凶在被施术者身边,用你的血画在对方身上的某一部位,你的飞袭道就会起不了作用!铜针拔出来并不会直接杀了布偶所代表的人,而是钢针在拔起的一瞬间迅速飞走,袭入被指定人的心脏才会死人,不是吗?」
「没错,你是个好学生,你父亲该为你骄傲。可是--」司马南得意的笑,「你没发现洪好好不在这里吗?」
阮瞻没话说了,刚刚升起的希望在心中破灭。他一直没有把洪好好放在心上是他犯的最大的错误,既然他有人帮助,司马南当然也有。洪好好或许只是一只美丽的花瓶,但也可以是另一个凶手!
没等司马南再废话,阮瞻转身向塔外走。万里的命和他比起来,根本没必要犹豫和权衡,他只是放心不下小夏。他明白司马南绝不会杀了自己就了事,一定连他的魂魄也不放过,那样他将和小夏永别,一想到这个他就痛心不已。
不再看到她,不再听到她,不再感觉到她,不再能记起她,这让他如锥刺骨般的疼痛!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才行!他不能就这麽放弃、认输!父亲曾经告诉过他: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肯在绝境中寻找机会!
「站住!」司马南在阮瞻的身后发话。
「有什麽吩咐?」阮瞻冷冷的。
看着阮瞻的脸,司马南很气。他期望看到阮瞻的挫败感,希望看到他沮丧和懊恼,希望看到他怕,而不是他满不在乎的神情。毕竟阮瞻几乎赢了他,从历经千辛万苦,到眼看就要取得全面胜利,再到完全溃败,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打击。可阮瞻就是那麽平静,让他没有一点胜利的感觉!
一出塔,他就感觉到异能迅速的恢复,这是他的优势所在,所以他挥手就是一记火手印打出去。
阮瞻感觉到身后的灼热感,本能的一闪,并施术把那团火引到旁边。可他的法力毕竟比不上司马南,虽然他凭藉着智计和勇气,已经让司马南的法力大损,但他还是处於下风。所以火手印虽然推开了,他也被那余尾扫了一下,「砰」的撞在凉棚的柱子上,撞断了手腕粗细的木柱,嘴角也漏出一缕血迹。
看到阮瞻这个样子,司马南感到心中一阵痛快。这是他一直要除掉的人,也是他一直担心的人,他甚至还一度感觉到紧张,不相信自己的力量,现在看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在苦苦支撑,感觉真的很好!
「我谁也不为,只为自己高兴!」他笑了一声,来了一个掌心雷,并学着阮瞻曾经对付他的样子,一掌一掌的不断打出去。
他并不阻止阮瞻的反抗,束手待毙的猎物他没有兴趣,垂死挣扎才让他觉得快乐!
而对於阮瞻而言,已经没有丝毫的法术进攻能力,只是倔强的不肯低头并执着的寻找机会而已。他感觉到自身的力量越来越弱,司马南的一次重击穿透他的防护打在他身上,终於站立不住,单膝跪在地上,以手撑地。
后背火烧火燎的疼,他知道是被烧伤了,但他此刻已经打得眼红,於是咬紧牙关向旁边一滚,顺手捡起一块湖心回廊上烧掉的木条残骸,甩手向司马南的方向掷去。
他的异能快尽了,肉体上伤害严重,但身体的力量还在,所以他这奋力的一掷,让那烧焦的木条带着风声直射向司马南。
司马南没料到阮瞻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反击,眼见一块黑呼呼的东西袭飞过来,急忙向旁边一跃,虽然险险地躲了过去,但却差点掉到湖里,模样极其狼狈,而阮瞻趁这个机会一跃而起,跑到凉棚那边。
他明白司马南想看他做困兽之斗,可是他也是在耗费司马南的力量,太空旷的地方不好躲避,如果让司马南一下子打死了他,他就没有时间逆转形势了。
司马南也是很骄傲的,他一定期望亲手了结对手,而不是靠人质。但在他久攻不下的时候,他也必会用万里的命、全镇人的命相威胁。那个时候,他会看看有没有机会使用他最后的一招,如果成功,就万事大吉,如果不成功,他至少要保住他的魂魄,这样他就还可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那最后一招并不在他的计画之内,因为那对他而言太勉强了,他根本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你找死!」司马南意外被袭,分外愤怒,想要看猴戏的兴致也没了。
他盘膝坐地上,随手画了一个圈,地面上就立即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深痕把他围在其中。他就坐在里面,双掌同时比划,结着奇怪的手印,然后抬眼看看全神戒备的阮瞻。
「念在我和你的一点渊源,我还在犹豫是否留一条活路,可是你却自己找死!」
「不用假慈悲,我们两个必有一个出不了这座城,你我都明白!」阮瞻伸手向司马南一指,「有什麽你就使出来,我要怕了你,我阮字就倒着写!」
「嘴硬解决不了问题!」司马南冷哼一声,随即把那个结成的复杂手印对准阮瞻的胸口急挥了出去!
没有红光、没有蓝色电火花,只有一阵看不见的旋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当阮瞻还没有想好要怎麽应付时,就感觉风中有无数只手爬上了他的身体,东拉西扯的,让他蓦然绷紧的肌肉奇痒无比,浑身的力道尽失!
风吹一波,他的身上又多了许多只看不见的手,重重叠叠的,只几秒钟就困住了他的身体。他明白这是司马南的道术所致,这看不见的,柔软的攻击,让他无所适从!硬攻硬打,他不怕!他骨子里的血性让他可以面对多重打击,只是现在这种有劲使不出的情况倒真像是当初他对雪女的无可奈何!
他勉力提起精神挣扎,可是就感觉身体陷入了流沙里一样,越努力就越陷落!
「蠢材!」一边的司马南见阮瞻只防着自己的强力攻击,而没料到他会下软刀子,而一下子着了道,得意的说,「以柔克刚的道理是道家最高的境界,看来你并不懂!」
阮瞻想说什麽,但却忽然头一晕,感觉到自己的双腿离地,被那些无形的手托举了起来!
「你喜欢被撕成片状还是块状?」司马南继续轻蔑地说,「看在你我渊源颇深的面上,我让你选!」
「你来选好了!」
见阮瞻在这个时候还是面不改色,司马南也有半分不忍下手,但他的犹豫只是这一瞬,随后就双手合拢,好像辗着什麽东西一样揉搓了起来。
立刻,阮瞻感到有各种不同力量向不同的方向拉扯,整个人像被扔进了碎冰机一样被无形的手切割着,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而他不想束手就擒,仍然挣扎,但力量却完全提不起来,只任由着那痛楚加剧。
饶是如此,阮瞻还是不放弃,力图加长司马南杀死自己的时间,最大程度地消耗司马南的力量。因为他很明白,司马南施此术对付自己,耗损也是不小。
他一定要忍耐着撕心裂肺的痛苦煎熬,每多争取一秒,他保住自己魂魄的机率就大了一分!
冷汗,在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中冒出来,阮瞻忍着痛不叫出声,在被举到半空中时,他把头转向坐在塔门口的司马南,想判断一下形势,然而此时,他却看到了一幅想像不到的场景--
塔一层的那些小铜钟里,有一个最靠近门边的突然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升起来,露出铜钟下面的一双脚!
司马南背对着塔门坐着,而且因为施法而全神贯注,因此既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塔里的异动,但阮瞻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铜钟下面有一个人!
第六部 迷城 第四十七章 最后一招
左德!
他失踪时,阮瞻的眼睛还没有恢复,因此并不认识他,但当阮瞻看到那双穿着运动鞋的脚出现时,就已经直觉的认定,铜钟里面的人一定是失踪以久的左德!
没想到左德一直藏身在铜钟里,真是聪明的选择!这特制的铜钟上面有强烈的罡气,既可以阻隔住怨灵的搜寻,而且也可以拦截住其他实质的物理伤害。一定是当怨灵要占据幸存者的身体时,左德事先洞察了什麽,他无力保护其他人,只能先自保。
左德进镇时一直背着一个装有食水的背包,这几天他一定是靠着这个维持生命。这让阮瞻在钦佩他聪明才智的同时,对他顽强的坚忍力也分外折服。在铜钟之内那种幽闭的环境中分不清日与夜,也分辨不出铜钟外世界的真与伪,更不知道这件事何年何月才能结束,他一定是备受煎熬!
现在,他很可能是经过长时间的判断,确认了在斗法的两人不再是怨灵制造的幻象,所以才跑出来,意图帮助阮瞻。
只是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这让他搬动铜钟的动作显得分外艰难,而阮瞻在被困之下也无法帮他,只能更拼命的挣扎,吸引了司马南的全部注意力,给左德制造机会!
慢慢的,颤抖着的左德终於勉力把铜钟掀起,人也从下面爬了出来!而此时的阮瞻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像一片枯萎的树叶一样被看不见的手托举在空中。
他不能看向左德的方向,怕引起司马南的注意,但他眼角的余光还是看到左德偷偷蹭到门边,把自己那双大号运动鞋脱了下来,放入背包中,连同那些已经吃没了的食水包装盒裹在一起,对准司马南的方向,拼命掷了过去。
正把全副心神用来对付阮瞻的司马南根本没想到身后还有敌人偷袭,只感身后一阵风袭来,本能的伏身躲开,却还是被击中了头部!
司马南只感觉击中他的硬物很大块,大惊之下脑袋一阵晕眩。这样,他操纵隐形符咒的手印就结不成了,阮瞻登时摔到了地上!
落地的一瞬间,浑身说不清的疼痛让阮瞻恨不能躺在地上不动,但他明白这机会转瞬即逝,於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扑向司马南身边!
然而之前他受的伤太重了,这让他步履艰难,踉跄着几乎摔倒。而就在这短短的数十秒时间里,司马南意识到大事不妙,下意识地产生了鱼死网破的心态,一指弹起一阵劲风,砸向那代表全镇人性命的铜镜镜面。另一手伸手入怀,把小木偶脖子上的钢针拔了下来。
他一动,阮瞻就知道他要干什麽,焦急中也没有时间思考,伸手拿出衣袋中那个像钥匙链上装饰物一样的小东西,连咒语也来不及念出口,就凭着心中执着的意念和对咒语的熟悉,一下抛了出去。
这就是他的最后一招!
这东西只对铜镜有用,所以是抛向铜镜的,而他自己则疾速扭转向铜针要飞出的方向,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钢针的行进,企图以自身的伤害来保护万里。
可是,钢针的速度太快了,而阮瞻在受伤之下行动又稍缓了点。眼见着那个祭出的方方小东西突然变成方砖大小,一下把铜镜压在了下面,但钢针却从他肋下急穿而过,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阮瞻心里一凉,去挡纲针的身体「砰」地摔倒在司马南地身边。
司马南被左德用杂物狠狠地砸在了后脑上,眩晕感一直?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