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你扶他坐一会儿,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要。」包大同抓住小夏的手,「我不去医院。」
「这时候你不要耍孩子脾气好不好。」小夏试图掰开包大同的手指,但他就是紧握着她的手腕。
「你这样会挂的!」看着他越来越差的脸色,万里也有点急了,「要死也要等整治完这些邪灵再死!」
「不是--你们不明白,我没有生病。」包大同喘了一口气。
「那麽是昨晚你受了袭击了?」万里问,「说出来听听,这没什麽好丢人的。这回遇到的邪灵那麽厉害,就算是阿瞻,单打独斗的话恐怕也要吃亏。」
「不是。」包大同咬着牙摇头,「好吧,看来我自己解决不了。先扶我上楼,我说给你们--听!」
他坚决不肯上医院,万里只好把他背到楼上。
「你们也知道,这妖邪那麽厉害,输给她,甚至让她拿来塞牙缝,我也没什麽丢人的。」包大同上楼后似乎好了一点,「可是,真的和那个没关系,因为昨晚之前我就觉得身体不对劲了,而且我敢肯定这不是生理上的疾病。」
「那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小夏焦急地问,「不是生理上的疾病,难道是中邪?你又说不是吕妍母子的事,那有什麽东西能让你中邪啊?」
包大同苦笑一下。
他本想自己搞定这件事的,所以一直试图平息身体内不顺畅的地方。他以为他可以,哪想到那种不适感突然来势凶猛了起来,让他明白这一次他必须要依靠别人了。
「你们回来前,我检查过自己周身的气息,并没有外邪入侵,这就说明--是自损。」
「什麽是自损?这是什麽怪病?」小夏问。
「就是我自己不小心做了什麽,结果损害了自己的三魂七魄。奇怪的是,自从身体开始不对劲,我就开始回忆,但还是想不出我这几天做了什麽不该做的!」
小夏和万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面面相觑。
「要怎麽做才能医好?」万里比较冷静,「你说,我们照着做,无论多难,一定帮你办到。」
「找到我自损的原因就可以弥补。可是--」包大同话说了一半,就起身去拿他的小木箱,然后走去了小夏的房间,在小夏和万里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脱光了上衣,颤抖着手分别在印堂,胸口檀中穴、双手手背和双脚脚心画上了几个不同形状的符咒,最后掀开床单,坐在床上,好像打算上床睡觉。
「长话短说,我可能坚持不住了。」他咧嘴笑笑,露出那两颗超级正太,又超级可爱的虎牙,「从早上我就在试图抗衡,可是伤情显然比我想像的要严重。」
「你你你--是什麽意思?」小夏六神无主地说,「你不是说你要--死吧?」
「那倒不会。」包大同还是一脸平静,好像在说别人,「可是和死了差不多,你们不要怕。」他喘了口气,因为出汗,符咒有些融了,像血一样淋漓下来,「这就要看我的朋友得不得力,还要看阿瞻是不是和你们说的一样聪明了!」
「什麽意思?」
「告诉他,我是自损。」包大同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很费力了。
「这就行了吗?我是说--喂喂,包大同!」
在她的惊叫声中,包大同突然软倒在床上,彷佛一座小山突然崩塌。
「包大同!包大同!」小夏吓坏了,大声叫着包大同的名字,使劲摇晃着他的肩膀,想让他醒来。在她心中,包大同一像都是精力过剩的,此刻突然见到他这副模样,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万里上前拉住小夏,「他昏了,这样是叫不醒的。」他皱紧眉头,「他一定心里有所觉悟,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你没看见吗?他告诉了我们解救他的唯一方法、画好了护住自己魂魄的符咒,甚至选好了晕倒的地方。他知道你一定会守护他,所以乾脆晕在你的房间里。因为这里有阮瞻的防护阵,他也弥补过各种可能被邪灵利用的漏洞,世界上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那我们怎麽办?就是等吗?」小夏焦虑的看了一眼包大同。
无论主动也好,被动也罢,他们和那孩子外形的妖邪交手了很多次,虽然每一次都落在下风,至少还可以保证自身不受伤害。可是包大同突然来了这麽一场怪病,形势突然变得严峻起来。
现在不是他们会不会消灭那妖邪的问题了,而是你死我活的形势!
「小夏,别慌,我们一定不要自乱阵脚。」万里边说边挪动着包大同的身体,让他躺得舒服些,「我们要等阿瞻回来,他一定有办法解除包大同的自损怪病。」
第七部 阴童 第二十二章 校园异事(上)
经过一番商议,两人决定由万里留下照顾包大同,小夏则照常上班。一来,白天里酒吧没人,万里不放心让小夏守着人事不知的包大同;二来,现在大学放假,预约的病人也不多,万里的时间比较自由,相反小夏刚销了病假,又接了新案子,所以是比较忙的。
「那我走了啊。」小夏梳洗完毕后对万里说,「中午我帮你定餐,你就不要出去了。」
「放心,我绝不离开一步。」万里瞄了小夏一眼,见她最近清瘦了些,又剪了短,此刻身着一件白色的简单裙装,看来分外清新可爱,心中蓦地涌出一缕柔情。
他的工作是读懂人的心,并且理智地选择正确的方向,可是他的心却没有一个人能读懂,包括他自己在内。就像他明知道小夏爱的是阮瞻,也曾经『聪明的』期望时间会解决这一切纷繁的感情牵扯,可他却仍然控制不住心的陷落!或者他太自信於自己的控制力了,以为会和她保持着隔绝於爱情外的感情,可是当这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变质时,她却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千万不要过於相信某种力量,因为力量是这世界上最变化多端的东西,只要一个小小的意外,就会变得无法掌控,甚至成为你的敌人!
你深深爱着的人,却深深爱着别人,你又有什麽法子?每一个人都是别人的债!
他曾经嘲笑过这句话有多麽酸,可此刻这感觉却涨满他的胸臆,让他的心皱成一团,无法舒畅。
「你也小心。」他微笑着,眼神轻浅温柔地在小夏身上流连,好像稍一热烈,她就会被溶化似的,但一转眼却看到她左手腕上有一道已经癒合的深深伤口,他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的手,「这是什麽时候弄的?」
小夏试图把手抽回来,但没有成功,於是故意责怪他道,「你可真是,不会装做看不到嘛,害我受伤又丢脸。哎呀,这是我学习用血咒时弄的,不是说符咒上加上施咒人的血会力量加倍吗?不然以我这样的肉体凡胎,哪有能力打出小火球啊?」
原来这是她施展五行禁法时自己割出的血,怪不得她好像突然功力加深似的,她一向怕疼,可是关键时刻却那麽勇敢,让他怎麽能不动心呢!
「我藏了一早上了,结果还是被你发现。」小夏粗心的没有发现万里的异样,「你那是什麽表情,看来好心疼哦。」她开了句玩笑,可一看到包大同像个雕塑一样躺着不动,又蹙起了秀气的细眉,话锋一转,「我真怕他会--」
「他不会!」万里打断她,「别想美事了,他就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会一直烦死人为止。相信我,有一句千古不破的名言: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他啊,你我都死了,他还要活上好久呢!」
虽然知道万里是在安慰她,可小夏还是感觉轻松了些,又唠叨着嘱咐了几句,然后带着程度减轻的忧虑上班去了。
这一天,她分外忙碌。除了要重新做昨天毁在电脑里的工作,还要找朋友帮她恢复硬盘数据。因为忙碌,所以时间彷佛过的很快,她并没有觉得太过煎熬,就又回到了包大同的床边。
「楼下怎麽样?」万里果然寸步不离包大同。
「那两个小子很不错,老板不在,自己也会开店、应酬客人。」小夏小心翼翼的摸摸包大同的额头,但手指还是不小心触到了包大同额头上的符咒,那上面传来的热力吓得她立即收手。
「怎麽了?」万里问。
小夏摇摇头,再度伸手过去,分别抚摸了一下包大同额头上乾净的皮肤和印上红色符咒的皮肤,接着又去摸他赤裸的胸肌和胸前的符咒。
「色女,藉机揩油啊,找个卖相好点的嘛!」万里不知道小夏要干什麽,但却想让她放松些。
「你注意没有?」小夏看着万里,「他身上的皮肤很凉很凉,可是这些符咒却很烫手,好像身上所有的热力都被吸到符咒上似的。」
「是吗?」万里有些意外,他这一天都守着包大同,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恐他有什麽意外,却没测试过他的体温,此刻摸了一下,感觉确实不太正常。
「不会有事吗?」小夏问。
「应该是法术造成的,我想我们只要保持这种状态,不让邪物再靠近他,等阿瞻回来一定会有办法。」
小夏想了想,觉得万里说得对,「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守着他。」
「还是你去歇一会儿吧,我守着他就等於休息了。」万里笑笑,「这一整天,我躺在沙发上,他躺在床上,我静静地读书、想事情,他还是躺在床上。自从认识他那天开始,他很少这麽不聒噪的。」
他的语气有种烦恼后的轻松,又有些友情成分在其中,不禁让小夏想起,万里这麽好的一个人,为什麽就是和包大同合不来?他们每天不停的斗嘴,一定有原因的。
「这样吧。我今天效率高,没有带工作回家,所以我先去洗澡换衣服,再给咱们弄点好吃的。」
「然后呢?你要干什麽,怎麽听起来好像你有什麽好奇心要满足?」
小夏笑了,「心理医生真是善解人意。」她没什麽诚意的夸奖,「我想知道你为什麽那麽讨厌包大同?」
「谁说我讨厌包大同?」
「我自己长眼睛了。」
「我不讨厌他。」
「少来!你不能否认,你一直看他不顺眼,想让他快点离开你的生活圈子。」
「没错。可是--我真的不讨厌他。」
「不相信!告诉我,我想知道,而且我也有权知道。作为你们的伙伴,我不能因为你们未知的不和而影响情绪和判断--」
「岳大律师,不用事事讲权利义务吧?」万里无可奈何地打断小夏的话,「就说你很八卦不就得了。」
「好吧,我很八卦。所以,讲给我听!」
「真的想知道?」
「真的真的!」
「那好吧。」万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反正他这样睡着,总守着他也无聊,就告诉你吧。可是不许外传啊,否则杀你灭口。」
「我发誓。」
「很好。」万里正经的点点头,「我真的真的不讨厌他。我只是--只是迁怒他罢了。」
小夏听他说话支支吾吾的,本想催促,但见他神色变了,有些忧伤和迷茫,彷佛陷入回忆中,连忙住口。
「迁怒是人的基本补偿心理,我保护不了我所爱的人,所以潜意识里要找个替罪羊罢了。」万里苦笑了一下,「说来包大同还真倒霉呢,在最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出现了,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和阿瞻共过两次半事件吗?我要说的就是那半次,只不过包大同也在这半个故事中。唉,不是说有好吃的吗?先吃,然后给你讲!」 这一切都是因为娜娜。
现在想来,我对娜娜的感情虽然并不成熟,可我却是爱过她的,她是我真正的初恋。
从那次的山林旅行后,娜娜离开了阿瞻,做了我的女朋友。对这件事,我对阿瞻是有些歉疚的,而阿瞻虽然并不爱娜娜,可是男性自尊有些受伤害。你知道他平时待人冷冰冰的,因而好多幸灾乐祸的人在背后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那之后,我们在动手打了一架后言归於好,感情并没有受到影响。可毕竟因为娜娜夹在我们之间,弄得阿瞻很尴尬,所以有一段日子我们不常在一起,阿瞻也变得更加孤僻。
而我和娜娜相处得很好,两个人甚至还说一毕业就结婚。我的前妻也是我们的同学,她后来之所以和我离婚就是因为我忘不了娜娜。其实她不明白,我不是忘不了娜娜,我是忘不了那段青春岁月,忘不了自己没能救得了她!
在大学毕业前最后的一个学期,大家忙着找工作,忙着度过最后的大学时光,而作为校园剧社,当然要排挤出话剧来自娱自乐一番。
娜娜是话剧社的主力,所以那阵子她非常忙,几乎每晚都跑到小礼堂去排练,她雄心勃勃的说,要在毕业前演一场不亚於专业表演类学生水平的戏剧。
那些日子我也很忙,可是还每天坚持送她去小礼堂,因为小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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