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当时钢针只没入头顶一半吗?”阮瞻打断万里。
“是一半,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制服她。幸亏当时没人看见,我趴在女尸的身上嘿啾嘿啾,看起来很变态的。”
阮瞻不说话。他内心有种感觉,隐隐觉得整件事情的背后有人操控一样,而且这个人总是计划性,有针对性,对他们的活动内容又了如指掌,真正十分难对付。
“怎么样?”急性子的小夏忍不住问。
“其它的要看看再说,但是僵尸事件和昨晚的梦杀术肯定是一个人做的。”
“能看出门派吗?”小夏很好奇,“武侠小说不都有门派吗?”
“你当他真是大师吗?”万里插嘴,“他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神棍,哪有那么正宗。”
阮瞻对他的挖苦不以为意,他对小夏点点头,“不是每个人画的符咒都能有用,有法力的人才能让符咒上的灵力生效,法力越高,符咒的灵力也就越大。而且每个有道术的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外行人看不出来,但内行人就有所感觉,就象人的字体一样。”
“如果是一个人做的,那么会和花会有关吗?”
“从昨晚的那个幻界和画符咒的手法上看,这是一个人做的,很可能与花会有关,但还要再调查看看。”
“这个花会很邪,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密室杀人案是怎么做的、顾与方的内脏器官为什么有衰竭的情况,为什么当天那个所谓的祭品会变成粉末状,这不符合科学规律。那三个叫朔什么的兄弟是什么人?那个不曾露面的投资老板是不是幕后黑手?”万里说。
“还有――引顾与方对花会深信不疑的那些事情,我是说她的那些梦境,是否也是你说的那个梦杀术?”小夏问。
“你是说她的春梦和她的梦中情人?”万里搭腔,“这次是真的‘梦中’情人。”
“我不认为那是梦杀术。”阮瞻说:“我想他们这样引诱顾与方,大概对其它人也是如此,而这种术法是很耗废精力的,不可能常用。”
“就是说另有‘神奇’喽?”万里问。
“可能,不过我们还是先去娱乐城看看,所有的事不都是从那里起的吗?”他没说他感觉到那个幕后的人并不是要杀小夏,否则以他能够发动梦杀术的实力,根本就不会出现钢针没有完全没入僵尸头顶的低能错误,那个人是想让人救走小夏的。
他是谁?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有什么目的?
“也好,现在正是夜游神出没的时机,我们正好可以去那里看看。”万里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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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去,女人花娱乐城在一片霓虹中也显得格外惹眼,不过在阮瞻看来,灯火中隐隐中透着妖邪之气,难怪小夏会说进入其中就有被吞噬的感觉。
因为以前有闹鬼和风水一说,所以他先去外面看了看那个传说中的石头八卦,很漂亮地做成指路碑的形状,不过不知怎么被磕坏了一块。
很无意的感觉,仿佛是自然的损坏,没人会注意到,可阮瞻在那里流连了好久,才走近娱乐城里去。
里面,依然是平凡的喧嚣、拥挤的人群、豪华但无特色的装饰,没有任何与众不同之处。
他们坐了一会儿,阮瞻突然说:“走吧。”
“走?可是我们才刚来呀!”万里反对,“我知道你最怕吵,可是既然来了,就多呆一会儿吧,我要看看小夏说的那个美人歌手。”
“就知道看美人!”小夏白了万里一眼,“既然没什么好调查的,我同意回去。”
“你是怕那个美少年又要为你提供服务吧?”万里努努嘴。小夏顺势望去,见以前的那个招待在向她招手,吓得躲到阮瞻的后面。
“那么那个美人什么时候唱,你不是说她只唱一首吗?”阮瞻重新又坐了下来。
“你也要看?”
“他当然要看。来,我教你一个魔鬼原则――只要是男人就喜欢漂亮女人,无论他是八岁和八十岁都一样。”万里把小夏从阮瞻背后扯出来,“只要有美人在男人的视线范围内出现,每个人都会意识的到。现在告诉我,美人什么时候出场?”
小夏看看表,“马上就会出场了,还忘了告诉你们,这个人我认识。”
“哦,真的?”万里来了兴致。
“假如你真的如你所吹嘘的那样目光如矩的话,你也该认识。”小夏说:“就是上一次我白天遇到劫匪时,那个曾经帮我止过血的好心路人。”
“真的,我为什么没印象?一定是太关心你的伤势了,所以错失了机会,可惜!不过今天一定要弥补一下。”
“那倒要看看了。”这次是阮瞻感兴趣了,“什么人和小夏这么有缘。”
“看吧,已经出场了。”见他们一副渴望的急切模样,小夏撅了撅嘴,有点不高兴,可那边的歌手已经上场,照旧是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阮瞻默默地盯着歌手看,但目光并不象别人一样充满欣赏,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玩味和探究,一曲歌毕,连眼珠也没动一动。
“能问一下那位小姐的芳名吗?”他拉住一位侍应,把小费塞在他手里,指了指台上的人。
“洪好好,洪小姐。”
“可以约她见一面吗?”
“恐怕不行,先生。洪小姐什么客人也不见的。”
阮瞻点点头,毫不纠缠,转过头来对万里说:“那我们也走吧!”
“好啊,走吧,反正见识过美人了嘛!不虚此行。”万里笑着掩饰心里的疑惑,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要安安静静地想一想,“如果把女人比作衣服,那一件是彩貂皮大衣,我们的小夏也就是纯绵白衬衣。”
小夏气得差点踢他一脚。
“咦?为什么发脾气?”
“你是学心理学的,还用我告诉你?”她气鼓鼓地率先离开。
看着小夏径自离去的背景,万里笑,“果然在一个女人面前永远也不要夸奖另一个女人。”
“你知道还逗她生气?”
“没见到她自从一来到这里就很紧张吗?恐惧没有任何好处,可愤怒有时可以激发勇气。”
第三部 落花洞女 第十六章 不眠夜
“我们来讨论一下案情。”小夏一回到家,就忙着问问题。
对于阮瞻在娱乐城对洪好好表现出来的兴趣,她心里酸溜溜的,所以这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可是后来她想,自己和阮瞻之间的定位是很模糊的,比朋友亲近,也比朋友疏远,也许她不该吃干醋。再说,她还不能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是怎样的,心里非常混乱,是爱?还是仅仅是依赖而已。既然这样,不如还是先合作把工作做好。
至于这到底算是什么工作,她也说不清,只觉得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然后看看能不能为民除害。
“用得着这么正式嘛,小白衬衣。”万里开玩笑,但在收到小夏飞递过来的一对卫生球眼后,连忙看向阮瞻。
“我们之前可以从他施法的手段上,确定控制僵尸和用梦杀术袭击小夏的是同一个人。”阮瞻直入主题,“但那个娱乐城在表面看来非常非常正常。”
“表面?”万里也严肃起来。
“欲盖弥彰,懂吗?”
“你发现了什么?”小夏问。
“就是什么也没发现。” 阮瞻微扯了扯嘴角,“不过,里面的气场很乱。怎么说呢,就象新搬过的家一样,隐约有生涩感,看着不通顺。还有,门口的石头八卦好似无意崩坏了一点,碴口是新的,不影响整体,实际上是破坏了整个格局。”
“就是说娱乐城又要闹――好兄弟了?”小夏白了脸。
“恰恰相反。”
“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外表是个八卦,实际上并不是。大家都知道八卦的样子,但很少有人仔细研究过八卦图案中的细小差别,而立石碑的人利用了这一点。那石碑乍看上去是八卦的样子,实际上是暗藏了阴祈文,所以不但不能辟邪,反而会逼得过路魂魄不得不进入房子里面。”
“这种商业竞争我倒是第一次看到。”万里轻斥一声,“听说那里以前非常红火,你看会不会是有人眼热金钱的利益。”
“动机不重要,可疑的是他为什么要改动那里的设置,如果说他就是昨晚动用梦杀术的人就可以解释了。”阮瞻说。
“你刚才说有新搬家的感觉,意思是他可能猜到我们会去追查,所以改动了其中的风水。可是,我没见里面有什么变动呀!”小夏纳闷。
“他能控制新死的人成为僵尸,能启动梦杀术,这样高段位的人做起事来当然可以不被注意到。”阮瞻说,“其实风水阵法一说,只要随意发动一两件关键的小物件就可以改动全局,非常不容易发觉,要不是我们先前就有预感和目标,我也发现不了什么。”
“这么说说娱乐城可能是花会的前台。”万里看看阮瞻。
阮瞻点点头。但他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那疑惑就在心里飘浮着一丝不安,却抓不住。
“断定花会和娱乐城有关联并没有什么难的,相信警方综合各种信息后也会注意到这一点,问题是其中的细节。”阮瞻皱紧了眉头,“第一,花会是借娱乐城的壳还是本身就是后台人物;第二,花会只是为了敛财聚色,还是有什么其它目的?第三,那三个神秘的兄弟是谁?第四,为什么那个祭品新娘会化成灰烬,完全背离物理规律;第五,他们为什么盯住小夏不放,即使她完全与这个案子无关了?”
“别忘了顾与方的密室谋杀案,还有她告诉小夏的那些神迹是怎么回事?”万里补充。
“那很简单。”阮瞻说:“实际上有隐身符就可以办到。你不是也隐身过吗?”
“隐了身就可以瞒过高科技的监视设备,而顾与方家的大门口是监视器的死角,根本什么也照不到。啊,这么说倒是很方便的,就象那个混帐的鬼打墙。”万里又想起在公安医院停尸房的事,有点无奈,“不过她家的门没有损坏的痕迹,难道是和她熟悉的人作的案,骗她自己开的门。”
“那就没办法解释朔月和她的浪漫夜了。”阮瞻说:“一定有其它方法进门,比如穿墙术。”
“那个――”
“我不会。”阮瞻知道万里要问什么,干脆直接回答他,“其余的部分就是谋杀细节了,与我们无关。小夏,你能复印一份娱乐城在工商局的注册资料吗?”
“为什么要那个?你看到那个――毛驴了?”小夏想起那个噩梦仍然有点后怕。
阮瞻点头。
没错,他看到了那个人面毛驴,可惜还没等他进一步探那个人的底,幻界就破碎了,那个人一定是不想让他猜测到梦境所反应出来的内心世界。
“可是,如果娱乐城的幕后老板就是花会的主使,他也不一定亲自露面对付小夏,就象血腥玛丽中的张群大富翁,他不就雇佣了许多法师吗?”万里说。
“还是看看吧,启动梦杀术的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不象是被雇佣的。”阮瞻又仔细回忆那个梦,努力揣测梦境显示出各种的信号,期望可以了解那个人的动机,但却一时想不出。
“算了,今天晚了,先去睡吧。”
“你要睡哪里?你的房间被小夏占了,你的仓库被我占了,看来我只好委曲一下,和你一起睡了。”万里说。
“我宁愿睡街上。”
“我管你去死!”万里站起来,“走吧,小夏,就让他去看着星星睡觉,冻死他!”
小夏看了阮瞻一眼,站起来走向楼梯,但走了一半又转了回来,“你给看看这个。”她把发黑的护身符拿出来,“上次遇到僵尸的时候变成这样了。”
“好,我会尽快让它回到以前的样子。而且你放心,就算这里的阵法被破坏后还没有重新布好,有我在,也不会有事的,安心睡吧。”他看着小夏略嫌不安的神情保证着。
小夏和万里走后,阮瞻就把灯全部关掉,独自坐在黑暗中,他总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对针对小夏的,但小夏又会有极大的危险,这让让他迷惑不解也不能安心。
那个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黑楼、女人、石磨、稻草人、血肉――
他还摸不清事件事情的脉胳,觉得胸中有一团乱麻,抓不住头绪。万里说那天遇到僵尸时完全不能思考,明显的关心则乱,他现在不也是这样吗?
他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就悄悄走上楼去,潜入了小夏的房间。
也许是太累了,小夏睡得很沉,抱着棉被团成一团,就象婴儿在母体中一样。阮瞻在月光中望着她的睡相,想起她每回看书,总是要先看看结尾,有大团圆结局的书她才会看。这从心理学角度上,明显证明她是个最缺乏安全感的人,却偏偏总是介入这些古怪的事,还总是要打抱不平。
真是个矛盾又混乱的女人啊!
阮瞻想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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