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阮瞻在一旁看着,知道她怕冷,也心疼她受冻,但他没有其它方法可以选择。
不是他非要住在山庄旅店,本来镇上也有旅店的,但那地方是个很热闹的所在,年青人很多,阳气过旺,鬼是不会潜伏在那里的。而这座山就不同了,广袤博大,能够隐藏住一切美好或丑恶的东西。在说,他们是以旅行者的身份来了,虽然在这个时节来有点古怪,但总比他们大刺刺的没有借口的东游西逛更容易隐蔽,不那么太惹眼。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在暗中窥伺,不得不小心一点!
“我怎么觉得象寻宝活动。”万里引着小夏说话,“这样想好像比较兴奋。”
“你当然了,没见过你那么超级乐观的人。”小夏立刻回答万里,“就算天塌下来,你也是笑咪咪的。”
“他那是吓傻了,你当他是勇敢吗?!”
阮瞻话才一出口,万里立即回击,一时两人又开始互相攻击。
小夏实在不理解他们这种感情交流方式,微笑着转头看着窗外。
他们来的时候还是下午,当时阳光明媚得很。那时候看这依山而建的山庄旅店,觉得非常美丽,尽管是冬季,但碧瓦红墙掩映在山体的雄浑深色之间,仍然不同凡俗。
可山里的夜好像来得特别快,才一会儿功夫就黑了下来,而且还阴天了,刮起了大风,象是要下雪一样。这时候就显出人少山旷,太过寂静了,除了山间呜呜鸣叫的风声,就是不知名的动物在号叫,在黑暗中里得特别的诡异。
晚饭的时候,三人就跑去和留守的服务人员闲聊去了,实际上是要打听一些闲话。小夏刚开始时因为怕冷不肯去,后来还是被两个男人硬拉了去。先不要说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并不会更暖和,就冲这种空寂的状态也不宜单独让她呆着。
“不要小看这些闲话,好多最重要的线索都是从闲话中得来,而且烧暖气的大爷是个十里作乡有名的百事通,当然就更有闲聊的价值。”万里这样评价他们拿了一大堆吃的,又跑去锅炉房的举动。
烧暖气的锅炉房比其它的地方都更暖和!这是小夏第一认知,然后又遇到那位和蔼健谈的老人,就更觉得和这两个男人出来是对的。
老人姓严,快七十岁了,但硬朗得像五十岁一样。
“这个时候来山里,你们还真是奇怪。”老人喝了几口他们孝敬的酒,谈兴旺了起来。
“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但总是凑不到一块。”撒谎的事万里很在行,说得和真的一样,“这不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想出来玩玩,而这死丫头非要看山间雪景。”
“啊,你们来得还真巧,这天就要下大雪了。看到没,天都是红的。”老人指指窗外。
小夏望出去,见天阴得更厉害了,黑暗中隐隐透着红色,想起那天遇鬼时那种比黑还黑的感觉,瑟缩了一下。
“朋友啊。”老人呵呵地笑,打趣道,“我还以为她是你们其中一个人的小媳妇呢!”
“我想啊,可是她好像喜欢那个象哑巴一样的坏家伙。”万里半真半假的说。
阮瞻垂着眼睛仿佛没听见一样,小夏则气得差点上去咬他一口,但又有被人揭穿心事的尴尬,没有动弹,只脸红了一下。
“哈哈,丫头坐在这边来吧,看你很冷啊。”老人见小夏不好意思,扯开话题,“不是我不好好烧,是领导只给那么多煤,我只好这样。过来啊,丫头,不要冻到。”
看到小夏坐到更温暖安全的角落,阮瞻外表平静下的紧张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听说这里以前出产一种非常有名的白酒。”他把话题往自己想问的方向凑。
“是啊。不过现在出不了了。”老人惋惜的说,又喝了一口他们带来的酒,摇摇头,“酒好是因为山泉好。二十年前,不知为什么山泉断流了,就再也出不了好酒,慢慢地这行就做不成了。”
“不是说各家都有祖传的盖房手艺吗?”万里接着问,“现在到处在盖房子,这儿的年青人大概都去包工盖楼了吗?”
“你说这个事是有,我们这乡家家户户都有盖房的好手,这个山庄就是我们村自己盖出来的。包工队嘛,到是有一个,不过因为这里成了个什么名胜地,所以村里的人都靠这个吃饭了,谁还去下死力。怎么?你们想盖房?”
“不是。”万里连忙摆手,“我们从A市过来,看到好多西洋建筑,听说是出身这里的一个设计师建的。”
“哦,这个!”老人骄傲地笑了起来,“这个你问我就对了,那可是我的祖上。虽然我们是出了五服的亲戚,但说来也带点亲故啊!我们这百来年就出了这么一个留洋的大才子,我听我爹说当时可轰动了。”
“那他回国后可没少帮乡里乡亲的吧?”阮瞻赶紧插嘴。
“唉,人家是大地主家的大少爷,和我们这样的穷亲戚和其它穷苦人家有什么关照。”
“可是我听说当年他盖那些洋房的时候,用得是家乡的工匠师傅啊。”万里硬往话题上加码。
“嗯,这个倒是,你们知道的还不少。”
“这个讨厌的男人在图书馆工作。”万里又攻击了阮瞻一下。这让小夏差点笑出来,她终于知道男人有多么幼稚了。
“那难怪了,知道这么多事。”老人有点佩服地看着阮瞻,“因为当年严家还出了一个青帮的头子,是专管泥瓦工匠的把头。听说盖那些房子的是个大财主,这会让青帮和那个把头赚一大笔,又能在自己乡里扬名,所以确实是让乡里的人去做的这个工。虽然拿的是小钱,可是因为活计大,所以让不少人小赚了一点,家里活得不那么紧巴巴的了。”
“是不是还能娶上媳妇啊?”万里不忘开玩笑。
没想到老人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是啊,当年有十几个家的壮劳力在外面呆了一年,回来后确实带了点钱回来,他们的后人就住在山脚下的村里,当年可是羡慕死其它的人家啊!”
“是哪些人家呢?”阮瞻问,“我对那房子特别喜欢,想研究一下怎么盖的,他们的后人总有还保留了手艺的吧?”
“手艺吗?那些老人总还是有的,你有眼光。不过――你们最好现在别去。”老人沉吟了一下。
“怎么?”三个人立即来了精神,果然出现了什么异常吗?
“我孙子头天给我送衣服来时,说村里最近不那么太平!”
“不太平?”三个人几乎齐声问。
但未等老人回答,窗子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地敲击声。
第四部 鬼影 第十四章 狐狸精是男的?
下意识的,几个人向窗子那边望去,阮瞻甚至把手伸向身后。
他的后腰上挂着一个两寸大的皮套子,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手机或者工艺品,实际上里面放着的是那柄血木剑。因为被封印能力逐渐释放,现在血木剑已经可以随他的心意变大变小了,不用象以前那么费力地封在蜡中。
“呵呵,没事的。”老人叫回紧张的三个人,“冬天的山里风大,这窗户的密封条早就掉了,风一吹就会打玻璃,和有人敲窗一样。”
“刚才并没有。”阮瞻习惯性皱眉。
“风向转了啊。”老人说,“城里是不会这样的吧!可是山里的风哪有定势,一时一变的。”
“是啊,不要大惊小怪。”万里扯回话题,“老爷子,跟我们说说村里有什么不太平的?我们本来想在旅行期间去村里找个老手艺人,研究一下传统的建筑艺术。这个人――”他指了一下阮瞻,“对盖房子的事可是着迷,我都怀疑他是老鼠转世。所以你可要和我们说说,别回头我们到村里去在冒犯了什么就不好了。”
“这样的话,是要和你们说说的,不然你们人生地不熟,再撞客儿了,不是造孽嘛!”老人严肃起来,“我是不怕什么妖魔鬼怪的,年纪大了,死了也就和他们一样,没什么好怕!本来如果没人来旅游的话,我是要下山看看的,现在你们来了,又没人替我,我只好等明天我孙子来替我才能过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祸害人!”
老人说着说着有点气愤起来。
“到底是怎么了?”万里忙追问。
“还不是男狐狸!”老人说着啐了一口。
“狐狸?男――的?”小夏还以为听错了。
她只听过骂女人是狐狸精,还以为是女人的专利,哪想到狐狸精还有男的?!
“当然啊,狐狸也有公的,不然怎么会繁衍下这种物种。”万里回答小夏,然后又向老人凑了凑,“狐狸精是勾引男人的,那么这个男狐狸是不是要勾引女人?”
“要是勾搭女人倒好了!”老人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显得愤慨莫名,“这个男狐狸总是半夜三更猫进别人家里,然后也不管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就――”
“不是――行奸吧?”万里硬着头皮问下去。
“我孙子说啊――这还――”老人瞄了小夏一眼,“同着这位大姑娘的面,不要说这个了。”
“哦,那我出去。”小夏懂事地站起来。
她虽然很好奇,但是知道这事关系重大,必须要从这位严大爷这里打听到一些事情,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碍事而耽误了他们的计划。
“我和你一起。”阮瞻也站了起来,几不可闻地向万里使了个眼色。
他不放心小夏一个人单独行动,到了这里要步步小心。杨幕友在伺机报复,日本人来历不明,他不能有任何闪失,尤其对于小夏而言。
他拉过小夏的手,带她走出温暖的房间,站到这山庄式旅店的回廊上。虽然回廊是封闭的,但山风依然从整排窗子的缝隙中挤涌进来,让这里有一种空旷的冷。
阮瞻一直握着小夏的手,柔软和冰冷的触感让他把两只握紧的手一起放入自己的皮夹克口袋里取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的亲昵。
小夏当然巴不得如此,就算他没意识到也好,就算他并没有把她当个女人也好,只要这一刻,她也很甜蜜。所以,她也不说话,见阮瞻一直凝视窗外的景色。
窗外,白天看来峰峦锦绣的山此刻黑黝黝的,不再让人有被群山环抱之感,反而觉得那山象一层层地黑色波浪,在阴暗微红的天空下叠在一起,只等着时机成熟就会扑涌过来,把山庄里的人完全吞噬压倒在下面。
不过,阮瞻就站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她什么也不怕!
“小夏,我教你个简单的法术好不好?”阮瞻突然说,但眼睛还是看着窗外。
“好呀,什么法术,难学吗?我怕我学不会。”
“很简单。”阮瞻松开小夏的手,让她一瞬间有点失落感。
但这只手还挂在他的口袋里,另一只手却又被阮瞻握住,“这样,你不会结手印,而且那个也需要修炼灵力,所以我给你画一个。”
阮瞻说着闭上眼睛,用右手食指在自己的眉心轻按了一会儿,然后在小夏的左手心画着什么。小夏见自己的手心上并没有什么,只感觉他的指尖在手心中温暖的划过。
“这个符咒是民间广为流传的,就在山里最为有用。”阮瞻温言道,“你该知道在民间传说里,山里是有山神的。在山神中有一位叫石敢当,是很有名气的。这个咒语就是借他的神力。”
“要怎么做?”小夏由于好奇来了精神。
“不熟悉地形的人最好不要在山里走夜路,如果迫不得已非走不可,只要捡几块鸡蛋大小的圆石,放在左边的口袋里,当发觉身后有异样时,由左手取一块出来,向身后扔去。记得不要回头,同时口中念咒语。咒语很简单,就是――借力泰山,石将军,打!”
“这么简单?”
“这是民间传说,加上我给画的隐形符,多少会有用的。不地这威力只有阻挡的功用,并不能退敌,你最好的方式还是不要慌,选择正确的道路跑。”
“为什么要教我这个?你看出什么了吗?”小夏问,有点奇怪阮瞻的行为。
阮瞻温柔地微笑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只是这是山里,讨你个安心,这符咒会保持三天的。”
“那是不是不能洗手了?”小夏看看自己的左手,感觉阮瞻指尖的温热仍然在。
“不是这样,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可以――”
话还没说完,门‘吱呀’一声开了。
因为比较突然,小夏吓了一跳,立即抱住阮瞻的胳膊,结果一看之下,竟然是万里走出门来。
“男狐狸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他冲口而出。
“怎么?”
“严大爷说,这件事是最近三、四天才发生的,具体受害细节无从得知,因为遭到侵害的女人重者被吓疯,轻者失语。但是村里的婆婆和奶奶们检查她们身体时发现,并没有遭到强奸,但是――有伤,而且身上都青一块些紫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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