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兵器
他们指出,当时IGSM拥有绝对压倒性的力量。如果胡姓老人真的率领C国进行反抗,以IGSM之前的作为,毁灭C国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而这对IGSM来说,似乎是很轻松的事情。其他国家看到C国被毁灭,只可能选择两种道路,或是投降,或是和C国一样反抗,无论哪一种,都不会带来很好的结局,反抗只会带来同样的毁灭,而投降……那C国的毁灭只能是白白牺牲……
胡姓老人的选择虽然放弃了尊严,但无疑保留了C国的大部分实力,相信R联盟的普尔斯基总统也是从这一点考虑,而选择了和C国同样的道路。
事实证明,正是因为大多数国家跟随C国和R联盟的步伐选择了投降,人类的实力才得以最大限度地保存下来,这么后来同IGSM的全面战争,创造了绝对有利的条件,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胡姓老人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最后的胜利才会属于人类。
这一观点的提出,在历史学界引发了轩然大波,无数历史学家群起攻之,然而在新观点出现带来的震撼之后,更多经过深入思考的人,支持这一观点……
一年后,人类所有的历史课本都进行了修改,这段曾被人唾为污点的历史,改成了人类胜利的转捩点,而对胡姓老人所做出的选择,泽比特.胡安的一段话也许就是最好的注释:“面对个人荣誉和国家存亡,这位睿智的老人选择了‘弃车保帅’的作法,而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是多么精采的一步妙棋……”
我坐在机舱里,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机身因为高空气流产生的微微震动,心情却远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
我又怎么能平静下来呢?就算我的实力得到了脱胎换骨般的加强,就算我的身边拥有无数值得信赖的同伴,我所面对的敌人还是强大到让我感到窒息,因为他不是默默无闻的对手,而是拥有众神之王盛名的宙斯。
与哈迪斯融合之后,我拥有了属于哈迪斯的绝大部分记忆,其中关于宙斯的记忆少得可怜,让我不由得怀疑起他们两个到底是不是亲兄弟。也许是这方面的记忆属于哈迪斯的隐私,所以才在融合的时候,没有把这一部分的记忆过渡给我吧……
然而,那个拥有宙斯灵魂的男人的强大,并不需要哈迪斯的记忆来告诉我,那场把J国秘密基地夷为平地的风暴,已经把他的实力展露无遗:如此效果惊人的一击,既是他内心愤怒的宣泄,也是对我的示威,我似乎可以听到那隐藏在呼啸狂风中的声音:“如果没有这样的实力,还是不要来挑战我了!”
我有这样的实力吗?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如果在我没有去恶魔岛之前,听到这个男人的挑战,我会恐惧得发抖,而现在我也在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即将面对强敌的兴奋。
我真的变强了啊!我变强的不仅仅是与过去天差地别的能力,还有那颗曾经缺乏勇气的心。
肩上传来轻轻的压力,我扭头望去,是身边的苏妮抵不过长途飞行的疲惫,倒在我肩头沉沉睡去。
我不敢再动,生怕吵醒熟睡的她。这也刚好是一个难得能让我静静地、仔仔细细地近距离看她的好机会。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求。
其实这次A国之行实在前途凶险,我本来是不该把苏妮带来的,可是她轻轻一句“
我不想再和你分开”让我的心不禁揪痛了一下,那种刻骨的思念我也曾体验过,又怎能让她再次陷入无望的等待中呢?
相信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我轻轻握紧掌心里的小手,苏妮在睡梦中似乎也感受到我的决心,不知嘟囔句什么,头在我肩头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甜甜睡去。
一种叫做“幸福”的气泡充满我的心中,我连忙调开视线,我怕我会因为心中的幸福无处宣泄而大喊出声。其实我真正想要的不是压倒一切的实力,也不是高人一等的存在感,而是……就像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幸福。
我转开的目光恰好落在了孙波身上,和上次搭飞机一样,他还是那副脸色煞白的样子,手也还是紧紧握住坐椅扶手不放。
脸上露出微笑的同时,我心中洋溢着淡淡的感动。要让一个知道自己有恐飞症的人,选择再次坐上飞机,那需要多巨大的勇气啊!就连他最爱的女人柳泽西,也是劝说他良久无效后,用分手相威胁、再加以暴力手段,才把他架上飞机的,现在他居然主动提出陪我一起飞往A国,也难怪柳泽西知道后会有些不高兴。
除了这两个对即将来临的战斗,并没有什么帮助的普通人外,所有曾经和我一起战斗过的同伴都选择了与我一起前往A国,虽然他们的理由各不相同……
糯糯静静坐在她靠窗的座位上,望着舷窗外的云层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向活泼的她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安静,让我颇有些不习惯。因为此行的危险和以往都不一样,即使拥有雅典娜的能力,面对宙斯这样的强敌也是很危险的事,所以在出发前,我特意通知了孙德林,本以为他会阻止糯糯想跟去A国的想法,没想到就连他也支持自己的女儿踏上这次危险的征程……
想到当孙德林夫妇一同赶到机场时,糯糯那惊讶的表情,也就不难理解她现在难得的安静了。当糯糯投入母亲的怀中时,我分明看见她眼角可疑的闪光,尽管当我问她那是不是眼泪的时候,她抵死不承认……
我知道让风一和山姆陪伴我去面对过去的老大,实在有些为难他们,可是当我问到他们的时候……山姆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在我肩上捶了一拳。
他那一拳可够狠的,我现在还疼着呢……
山姆那时说道:“我刚好想试试在恶魔岛上修炼的成果,你可不能阻止我的修行之旅啊!”
我揉着几乎肿起来的肩膀转向风一,得到的却是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该来的一切终将来临,不是渺小的个人所能阻止……”
好吧,看来我只得放弃劝说他们参与这件艰钜的任务,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我是因为不想让他们面临危险而希望他们留下,他们则是不想让我单独面对危险而想要跟来,不过,这些还是不说出口的好。
至于李孝姬,她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我劝她留下的话:“你觉得我应该放弃为我熟悉的家人和朋友复仇的机会吗?”
虽然是问句,可是她目光之犀利,让我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语句。
我终于看见这个美丽女子愤怒的一面,就好像寒冬雪地上燃烧的火焰,无声无息却让人难以忽略它的存在。
也许是看出我的担心,李孝姬柔声加上一段话:“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涉身到危险之中,我只是想要找到那个毁灭了K国、毁灭了我的家的凶手,向他复仇……”
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低,最后几乎听不到她的呢喃,可是看着她紧握的双拳,我不禁替那个本来不应该为其可怜的凶手祈祷起来,要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场是很悲惨的……
而坐在我另一边座位的黛尔,对我来说则是喜忧参半。喜的当然是又可以看到她美丽的身影,而且她居然还拥有了超凡的实力,甚至连风一和山姆他们都无法与她相比;忧的自然是在她拥有了不比我逊色多少的实力后,我又拿什么藉口,来阻止我喜爱的女人身涉险境呢?
罢了,罢了,我终于明白无论我如何阻止,也无法改变他们同我一起前往A国的事实,因为我们是相互关心的同伴,不是吗?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同伴的支持,一向懒散的我,才会这么渴望变强吧!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我都已经变得足够强大,就算即将面对的是拥有宙斯之力的男人又如何,我一定会保护他们的!我发誓!
也许是我在心中发誓时,咬牙切齿的表情实在太夸张,路过的空姐也不由得多看了我两眼,见我刚才还很凶恶的表情,转为尴尬后的手足无措,她不禁轻笑出声,摇头离去,留下我哀悼已经全毁的形象……
不过被她这么一打岔,我却发现一件更好笑的事。我本以为孙波的恐飞症已经很严重了,没想到坐在他后面座位上的人,居然比他表现得更夸张。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微微发黑的肤色和轮廓分明的长相,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C国人,反倒有些像中东地区的人种。虽然长相有所不同,可是他那头自然卷曲的头发,还是让头发总是根根直立的我很是羡慕,更不要说那浓眉大眼的样子,绝对是个世界公认的帅哥……
还好就算是帅哥,也不是没有缺点的,看他恨不得把全身压进坐椅,才觉得安全的坐法和脸上扭曲的表情,虽然知道嘲笑别人的弱点是不对的,我心里还是感到无比的安慰。
仔细想想,同是帅哥的孙波和他都有恐飞症,难道……难道害怕坐飞机的程度和人的长相美丑是成正比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天啊,地啊,我怕,我好害怕啊……
征服世界,是无数野心家曾经的渴望。试想一下,站在世界之巅将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所以自古以来,总会有人追逐这样的梦想,从未间断过。
可是真的站在了世界的顶峰,伊弥塞诺斯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荣耀,也许是宙斯的记忆让他已经习惯了屹立万人之上,也许是这成功来临得太快,当世界上所有国家或臣服或毁灭的此刻,他只觉得有一丝疲惫。
多久没有真正的快乐过了?伊弥塞诺斯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准确回答,好像从离开她的时候开始,就不会再有事情让他的心柔软。即使脸上出现类似“笑”的表情,温暖也从未到达过他心灵最深处的那个角落。
现在,他终于可以真心地笑上一次,不是因为他掌握了整个世界,而是为了他已经兑现自己的誓言,可以去见她:那个唯一让他心弦震动、即使为之失去全部,也不曾后悔的美丽女子……
“席琳……”面对着一室寂寞,伊弥塞诺斯喃喃着吐出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名字。
虽然表情仍然落寞,可是希望的光彩在他瞳孔深处跳跃着。就在一天前,他已经拜讬比尔去接心爱的她前来相见,有她最疼爱的弟弟出马,她一定不会拒绝吧?
想到即将来临的相会,一向沉静的伊弥塞诺斯也不由得有些慌乱。这种像青涩少年初次约会时,既期待又害怕的感觉,是他成人以来再也未有过的。
他并不担心两人之间的爱情会有变化,那种刻骨铭心的滋味,一旦尝过就绝对不会忘记。只是,那名性烈如火的女子会原谅他一手把她推入他大哥的怀里吗?她会理解他不想让她也成为自己失败的牺牲品的苦心吗?
想到这些,伊弥塞诺斯的心又怎能不慌乱呢?端起水晶酒杯,看着里面澄澈无色的液体──那不是酒,只是一杯纯净的白开水。
回想起过去,每次应酬归来时,席琳埋怨他一身酒气的表情,伊弥塞诺斯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好像从她抱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喝了酒出现在她面前,而他是每时每刻都渴望与她厮守在一起。换句话说,从那时开始,他就几乎滴酒不沾,直到失去她、失去一切为止……也许,这也是他无法像他大哥那样成功笼络人心的一个原因吧……
电话铃声响起,伊弥塞诺斯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酒杯,把手伸向话筒。
一定是比尔,伊弥塞诺斯的心里清楚地肯定这一点。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交代了这间曾经是总统专用办公室的执行秘书过滤所有电话──除了比尔打来的,能接进来外,在这一方面,W。P的秘书人员还是很尽责的。
“比尔……”伊弥塞诺斯控制着激动情绪,不想让话筒另一端的比尔听出自己的焦急,“事情还算顺利吗?”
“是的,一切顺利!”比尔的肯定回答让伊弥塞诺斯不自觉地狂喜起来,以至于忽略了比尔回答的生涩。“姐姐现在在黑色天鹅酒店的2103号房,她希望你过来见她……”
伊弥塞诺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比尔还说了些什么,因为就在他听到席琳想要见他之后,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电话前……
比尔皱着眉头放下话筒,伸手拭去额上的汗珠,感觉自己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欺骗本就是一件辛苦的事,当欺骗的对象是一个能力与神平齐的人时,这种辛苦已经足以形成令人崩溃的压力。比尔都已经开始佩服起自己,怎么会有勇气说出谎言来。
当然,即使是他也不敢毫无倚仗地信口说出谎言,比尔知道,伊弥塞诺斯之所以一直信任他,这次也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并不是因为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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