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霸血
在长官们的催促下,整只队伍开始了又一轮的高速前进。虽然所有的士卒都对此抱有深深的不满,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表露出来,只是默默的跟上了大部队,因为他们都是大汉帝国的骄傲,是大汉帝国的真正精锐。
二位副统领互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担忧,他们的选择真的对了么?
第七卷 西北惊变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回城
卧龙城,城门依旧大开,只是无论城头城下,守卫的官兵十倍增加。往日商旅繁多,欣欣向荣的景象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和压抑,还真的颇有几分大战将至的味道。
一队快马从南方疾驰而来,城头之上的瞭望兵看得清楚,立时吹响了戒严的号角。
城下一阵忙乱,好在来人不多,大门亦未曾关闭,只是百余人出城,严阵以待。
经过了一年多的调教,卧龙城的兵丁已今非昔比,他们的训练强度已然丝毫不逊色于方向鸣麾下的五千铁骑,唯一欠缺的就是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血和火的考验。
但若是用来吓人,充做门面,却是再也合适不过的了。
城内,二百余名红色海洋的骑兵们拿起了兵器,一旦城外发生冲突,他们这些真正的主力会立即携以雷霆之势平息骚乱。
三十余匹快马迅捷异常,不许片刻,便已奔近。城外的百人长从望远镜中看去,虽然他们人人蒙面,无法看清面貌,但是为首之人的胯下骏马却是再也熟悉不过的了。
他脸色一变,反应极快,放下望远镜,大声呵斥,顿时那一百名士卒同时举起手中长枪,枪尖朝天,这是枪兵们面对长官所行的最高礼节。
来者奔行到他们面前,将面纱一掀,露出一张朝气蓬勃的脸庞,虽不英俊,但却似乎有着无比的魅力,眼光一扫,霸气横生,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仰,不敢与之相争。
他正是卧龙城二位城主大人之一的许海风。
每一个宗师都有着自己的独特气质,这一点与每个人的机遇,心性有关,决不相同。
号称天下第一的太乙真人平和淡恬,是以他才能完全掩饰自己的宗师身份数十年而不为人知。
南方第一人程玄风在盛怒之下领悟精神力量,是以他老而弥坚,杀气不减当年。
而许海风能够成为宗师,除了本身的机遇之外,体内的蛇血才是至关重要。是以他的心境相较于其他的同级高手,就显得格外特别。按理来说,武功修养到了他们这个级数,已经能够看透因果,虽然还做不到放下一切,但也不应该再有世俗之间的野心了。
在所有的宗师级高手之中,唯独许海风尚有争霸天下,逐鹿中原之私欲,若是换做他人,其武功修养将大幅退步,甚至于跌出宗师之境。但许海风非但毫无弊端,反而愈显霸气。
“拜见城主大人。”百余人同时大声喝道。
许海风微微点头,突觉身后略感异样,他仿若不经意间回首张望,方向鸣神色奇异的看着自己,他的眼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似羡慕又似妒忌,似敬仰又似压抑,矛盾的让人难受之极。
许海风毫不在意的向他展露了自己最为开朗的一面,对于方向鸣的心态他心知肚明,只是他却爱莫能助。
他们相交之初,许海风不过是一个仰人鼻息的小小新丁,如今区区数年功夫,已是隐隐反超一头。这段历程,如梦如幻,让人犹在梦中。
方向鸣是人中龙凤,四大家族年轻一代中公认的第一人。但正因为他的杰出,所以他自傲和自信。
看到了一个远远不如自己的人如同彗星般崛起,最后越次超伦,将自己抛至身后,并有着逐渐拉大的趋势,他又岂能做到继续保持心平气和而无动于衷呢?归根结底,他方向鸣也仅是一个凡人啊。
这是段心结,如果不能顺利解开,那么或许有朝一日,这一对可以生死与共的兄弟就将成为誓不两立的冤家对头。
许海风知道的很清楚,但他却唯有静观其变。因为他知道,这段心结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够代替他打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维护这段难得的友谊。
自从他让猴孩转交给蒋孔明那封书信之后,他就再也不是以往的许海风。从那一日起,他就是一个光明磊落,言出必诺的大宗师。
至于其它的一切,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一切都托付于蒋孔明,这个对他忠心耿耿,绝无反叛可能并拥有指点江山能力的蒋大军师。
“大哥,我们进城吧。”许海风笑问道。
他随口而言,却自然而然的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赤诚相待的坦荡。
方向鸣微微一怔,如梦初醒,下意识的点头不语。
一行人飞一般的驰入城中。
方向鸣并未注意到,他的那番表情尽数落入葛豪剑和吕阳名眼中。这二人的眼光相触,立即分开。只是葛豪剑眼中精光闪烁,若有所断,而吕阳名却是不动声色,仿若未觉。
进了内城,蒋孔明早已得到消息,在议政厅等候多时。
许海风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俏丽的倩影,看到他们的到来,竟然比蒋孔明还要快了一线的迎了上来。
许海风伸手一揽,将那具火热生香的娇躯拥入怀中。
“小妹,你怎么了?”方向鸣本来是与他并肩而行,自然看得清清楚楚,那人正是他最为疼爱的妹子方盈英,只是她一改往日的欢快,此时二眼红肿,神情哀悼,与平时判若二人。
方盈英抬起了螓首,咬紧了牙关,似乎在忍耐什么,片刻之后,她终于问道:“大哥,爹爹……爹爹他是否……”
她虽然没有说下去,但其中意思已是众人皆知。
方向鸣眼圈一红,别过头去,不去看她。
方盈英的脸色更是苍白无比,她的目光从兄长的身上移到夫君的脸庞之上,只见许海风神情黯淡,却是长叹一声,默默点头。
隐藏在心底的那最后一点侥幸已然破灭,方盈英再也忍耐不住,将头埋入许海风胸前,无声的哭泣着。
许海风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眼睛却看向前方的蒋孔明。
蒋孔明朝他们二人微微一礼,说道:“恺撒人盘桓在百里之外,迄今已有十数日,学生摸不透他们的意图何在,不敢越俎代庖,轻举妄动,只好等二位回来做主了。”
方、许二人都是一怔,什么时候,蒋大军师也会变得如此客气了。
此时,方向智越众而出,他看也不看蒋孔明一眼,径自走到许、方二人身前,说道:“大哥,妹夫,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他们二人心中更是诧异,方向智的语气中有着一股忿忿不平的忧郁之气,看见他们之后,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绝对作假不来,难道在这卧龙城中竟然还有人敢给他气受不成。
他们的眼光飞快的在方盈英的身上飘过。
“二弟,家中一切可好。”方向鸣随口答道。
“哼,一切都好,在蒋大军师的英明领导之下,还有什么不好的呢?”方向智冷讽道。
方向鸣心中一动,看向许海风,正好与他的眼光相触,二人这才知道原来得罪他的人并非方盈英,而是蒋孔明。
他们的眼光顺着众人的脸庞一一飘过,明显的发现了气氛的凝重与不适。心中都是极度诧异,蒋孔明又是何人,以他的才智见识怎会变成如此局面。无怪乎刚一见面就说出那番话来。
许海风正要说话,突觉胸前衣襟一紧,竟是方盈英在暗中扯动,他顿时双唇紧闭,不发一言。
方向智转过身来,对着蒋孔明道:“蒋大军师,我家老祖宗吩咐,大哥和妹夫一旦回来,就要立即见他们,你意下如何?”
蒋孔明对于他的挑衅视而不见,笑容可掬的道:“方老太太的话自然是要遵循的,现在也无甚要事,就请主公和方将军见过她老人家,再来商讨好了。”
方向智双眉一扬,似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他的声音立时开朗:“大哥,妹夫,我们走吧。”
他们二人同时对蒋孔明点头为礼,许海风趁这机会把葛豪剑和吕阳名二人向蒋孔明引见之后,随方向智离去。隐约间许海风发觉了蒋孔明眼中的那一丝笑意,顿时心中明了,他这么做必有深意,只是自己猜之不透而已。
远离了议政厅,方向智看到四下并无外人在场,对着许海风抱怨道:“妹夫啊,你这个狗……狗头军师还真是个专横跋扈的人物呐。”
许海风惊奇万分,询问道:“蒋大军师向来对人彬彬有礼,又怎会突然变得如此了?”
方向智耸了耸肩头,说道:“自从妹夫你来信,让他代为行使你的权力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言语之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客套,常常让人难堪之极,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吧。”
许海风转头一看,方向鸣正在缓缓摇头,脸上尽是一片狐疑和不信之色。
方向智正要解释,却听方盈英嗔道:“都什么时候了,智哥你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不是向你保证过了么,蒋军师绝对不是坏人。”
方向智苦着一张脸,唯唯称喏,只是看他那表情神态,就知道对于乃妹的这番话打从心眼里不信。
第七卷 西北惊变 第一百九十八章 密辛
卧龙城内,三大世家的居所是仅次于原吐番皇宫的一处庞大建筑。
庭院深深,吐番国原来就是大汉帝国的属国之一。他们模仿大汉的园林和建筑,在庭院之上颇为花费了一番心思。
自从方老太太因为思念盈英,不远千里,迁移到卧龙城之后,更是按照她老人家的意思重新修葺了一番,更加显得美仑美奂。
她老人家性喜山水,是以这个庭院之中同时有凝缩的山峦丘壑,有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处处透露着一种神秘而美观的气息。
走进内厅,方盈英一个箭步率先进入大厅,抱着一位老夫人的手臂,尚未说话,眼中就已湿润了起来。
那位老太太头发花白,虽然年事已高,但容颜间依稀可见与方盈英有几分相似,正是她的外婆兼姑婆方家的老祖宗方钰芯。
“姑婆。”许海风等三人同时躬身行礼道。
方钰芯长叹了一口气,那紧锁的眉心仿佛有着化不开的忧郁:“盈儿,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无法挽回,方家的儿女,是不会哭的。”
方盈英轻轻的嗯了一声,别过头去,只是她的眼角更加红了。
“说吧,京师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方钰芯在孙女的搀扶下在太师椅上坐好,问道。
方向鸣不敢隐瞒,将上京,面圣,破城,脱身等事一一道来,
就连方向智和方盈英二人亦是首次得闻,当听到方令天等三人毅然决定以身殉国之时,无不泫然若泣。
方向鸣沉重的声音由高至低,渐渐消失。久久,屋中的气氛极是凝重,夹杂着一缕伤感,一缕悲壮,令人缅怀。
“向鸣,盈儿,你们的父亲,老身当以他为荣。”老太太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顿,发出咣的一声脆响,地面之上的石砖承受不了这股巨力,顿时碎为四块。
这位老人家的一身武功,竟然不在其孙方向鸣之下。世家大阀果然家底深厚,不容小觑。
“是……”二兄妹同时大声应道。
“程家,好一个程家。”方向智双眼微红,恨恨不已。
“姑婆,孙儿有一事相询。”方向鸣对老太太躬身一礼,说道。
老太太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注视着这个方家后辈中首屈一指的孙儿,她道:“你是要问程玄风所言的究竟是真仰或是假吧。”
方向鸣深深低下头去,道:“以程玄风的身份地位,断然不会欺瞒我们小辈,孩儿从未怀疑。”
老太太闭上眼睛,她的话中有着浓浓的倦意和疲惫:“那么你想问什么?”
“孩儿想问,为何要尽诛董氏满门。”方向鸣的声音中有着一种痛彻心腑的悲哀:“如果没有当日之因,又何来今日之果,父亲……他老人家去的不值啊……”
室中沉默了,没有人再说话,就连那无所不在的空气似乎也因为方向鸣的话而逐渐丧失了流动的力量,一股压抑的味道在这浓稠粘滞的空气中蛞蝓般游动,刹那间,竟厚重的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老太太的目光逐渐迷离,仿佛陷入了深层的梦境。
没有人打扰她,良久之后,她说道:“那一年,老身还年轻,所以记忆力很好。迄今尚能清楚的记得,在得到匈奴人退兵的消息之后,那种举城欢庆的场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高兴和喜悦。”
她顿了一顿,这番话仿佛给几已凝固了的空气中加了一点润滑剂,方向智至此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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