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霸血





  “太原一战,若是程家得胜,自然无需再提。但是。若程家落败,老夫则即刻退隐,族中之事,全数赋予小孙,从此不再插手。”老将军的话竟然有了一丝铿锵之音,可见他此时心中颇为激动。 
  “好……”许海风看着他,缓缓地道:“您老的意思,许某明白了,若是能得路兄鼎力相助,许某日后决不敢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能得将军一诺。老夫感激不尽。”路鼎盛如释重负地一笑,就在车内向他深深一揖。 
  ※※※※ 
  看着马车逐渐远去,蒋孔明突地冷笑道:“这个老头打得倒是如意算盘。他这么做好了二手准备,无论事态怎么变化,都留有一条退路。嘿嘿……其心可诛啊。” 
  “哦?” 
  “这个老狐狸,早就看出刘家地气数已尽,汉人中。有希望问鼎中原的,唯有二家,不是程家。就是我们。他选择此时说这番话,正是二面示好,哼……不愧是活了八十多年的老怪物啊。” 
  许海风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一个好消息。路家的这二万雄兵,可是真正的精锐之师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仿佛这二万人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嗯,主公,这一次。可是非得您亲自出马不可了。”蒋孔明点头道。 
  微微的一笑,许海风虽未曾说话,但是从他的身上骤然间爆发出了强大地战意,那股凝厚的有如实质的战意就连不通武功地蒋孔明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 
  过了片刻,蒋孔明突然深深一叹,摇了摇羽扇,几缕热风吹过他的衣襟,带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但却带不走他心中的烦躁。 
  “怎么了?”许海风讶然地回首望着他,与他相识数年,很少看到他这般唉声叹气的模样。 
  蒋孔明摇了摇头,缓缓地,从他地嘴中吐出了一个人名:“古道髯。” 
  “古大帅?他又怎么了?”许海风愈发不解。 
  蒋孔明的脸上豁然闪过一丝杀机:“此人留不得。” 
  听了路鼎盛对古道髯的评价之后,蒋孔明地心中莫名的起了一丝寒意。 
  若以博学而论,天下之间确实无人能出蒋孔明之右。若是面对面的交谈,具有读心术奇功的蒋孔明自然也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但在战场之上,他这个新丁确实无法与古道髯这位从低级将领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沙场老手相比。 
  正如昨夜一战,如果他不是预先掌握了班克罗夫特的一举一动,也不可能设下火攻陷阱,更不可能巧取敌军大营,缴获了无数辎重。 
  那一战,其实也是他指挥大军,初出茅庐的第一战。 
  无论是战前布局,还是应变能力,他都与古道髯相去颇远。 
  这与智慧无关,纯粹是经验上的差距,就算是他蒋孔明也无法在短期内迎头赶上。 
  如果日后黑旗军与程家战场相遇,那么此人必定是最大的威胁所在。 
  蒋孔明抬首望天,他并未失去信心,因为人都是会进步地,纵然他此时不如古道髯,但并不代表以后就无法超越他。 
  何况……蒋孔明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落在许海风的眼中,顿知他又想通了什么事情。 
  “古道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蒋孔明脸上的笑容逐渐变为不屑之色:“我们最大的凭仗就是黑旗军,这——可是超出了人类极限的恐怖军队啊。” 
  这一刻,他充满了信心,只要是黑旗军纵马平川,天下则再无可以抗手之辈,就算是他古道髯也一样不行。 
 
 
 
  
第十一卷 逐鹿中原 第二百九十九章 俘虏(上)
 
  “许将军……”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高声叫唤着。 
  许海风微微一笑,也不见他加快速度,但就是三二步间就将蒋孔明远远的拉下,来到了刘俊书的面前。 
  “许将军,末将已经把章杰送至贵府,只要回去便能见到。”刘俊书不温不火地道。 
  “如此多谢刘兄了。”对于这位尚未完全归附于己的大汉将领,许海风一直保持者客客气气的态度。 
  “许将军客气了,末将告辞。”看了眼正向这里行来的蒋孔明,刘俊书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蒋孔明轻叹一声,道:“刘俊书此人虽然尚未能收心,但这样的态度却是恰到好处,就让苏春伟他们去疑神疑鬼吧。” 
  许海风哑然失笑。 
  确实,对于刘俊书突然之间一改往日绝不配合的态度,不但出任了城卫军统领之职,而且其中大小事务,无不尽心尽力,简直比在黄龙军团之时,还要努力三分。 
  这样的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所有别有用心的人都为之目瞪口呆。 
  他们纷纷猜测许海风到底给刘俊书灌了什么迷药,或者施展了什么特殊的手段,才使得这位历经九死一生的英勇汉子为之屈服。 
  不过,任由他们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刘俊书留下来竟然是因为小公主刘婷。 
  “此人言而有信,他决不会背叛小公主,嘿嘿……只怕此时在他心中,纵然是刘政启也远远不如小公主的份量了。女色啊。唉……” 
  蒋孔明摇头晃脑地说着,突然发觉许海风脸色有异,顿时知道自己一时口快,不由地尴尬起来。 
  他无意识地嘿嘿笑了几声。连忙岔开话题:“主公,刘俊书找你何事?” 
  许海风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蒋孔明的身份毕竟与众不同,他自然不可能为了区区小事而对他有所见责。 
  况且在他心中,也是深深明白,若非刘婷的玄天姹女功已达不着皮相地内魅之境,也不可能让刘俊书在一面之下立即改变主意。 
  而且,无论是他还是蒋孔明都知道,每隔半月,刘婷势必换个法子召见刘俊书一面。名义上是见见同族的落难人,但实际上怕也是借此笼络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却证明。这种感情上的投资对于刘俊书来说,远远比起那些金银珠宝来的有效。 
  许海风地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刘婷这么做固然是经过了自己的授意,但只怕她的心中一样也有着类似的想法吧。 
  毕竟,在自己的那几个妻子中。刘婷是唯一的一个无所依仗的弱女子。这位出生于帝王之家的娇娇女,也在不知不觉中为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而略作打算着。 
  “主公……”蒋孔明久久不见许海风的回到,诧异地轻喝了一声。 
  许海风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这个问题自己心中有数就成,可是不能与人商讨的,哪怕他是蒋孔明也一样不行。 
  微微一笑,许海风说道:“这次夜袭,刘俊书在凯撒大营中捉到一名汉人,他对于知情者下了禁口令,偷偷摸摸地将此人送到了我的府中。” 
  “汉人?”蒋孔明大讶,他尚是首次得闻这个消息,许、刘二人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之好。 
  “不错。是一个二十年前,就因过失逃亡恺撒的汉人。”许海风解释道。 
  随后,他立即看到了双眼发光地蒋孔明,显然,他对于此人的兴趣之大,远远超过了任何事情。 
  在蒋某人的一连串催促声中,许海风回到了皇宫。 
  他这么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原吐番皇宫,没有丝毫避嫌的举动和措施。按照蒋孔明的话,就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皇宫之中,守卫森严,城卫军中亦不乏高手,大都被抽调于此。何况,在宫中还有夏雅君这位宗师高手,以及魔门的部分人员充当守卫。虽不能说固若金汤,但是自保那是绰绰有余了。 
  在御书房中,许海风和颜悦色的问道:“章杰么?” 
  章杰恭敬的应了一声,他在班克罗夫特的第四军团中服役了整整十多年,随着军团东征西讨,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知道第四军团的战斗力在这片大陆之上,绝对是首屈一指地。 
  然而,那天夜里,突如其来地,第四军团就遭遇到了组建以来的最大惨败,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败的莫明其妙,毫无征兆。 
  他也是在战后听城卫军们议论之时才知道其中过程。 
  前去袭营的骑兵几乎全军覆没,步兵队伍更是遭到了近乎于毁灭性的打击,大营就更不用提了,早就落入敌手。 
  如果敌人是凭借强大的优势兵力那也罢了,但他们所动用的人数明显不如第四军团。 
  而且,班克罗夫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黑旗军的每一步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的陷阱,就等着班克罗夫特去踩了。 
  这般神机妙算的本事,才是让他真正为之折服的。 
  章杰的目光偷偷瞥向许海风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羽扇的蒋孔明。 
  就是这个人么?将声名显赫的班克罗夫特玩弈于股掌之间。 
  “你的遭遇自己说一遍吧。”他的举动自然瞒不过面前的二名上位者,许海风好笑地说道。 
  “是……”章杰再度恭敬地分别向他们二人行了一礼,表示在自己的心中,他们二人是处于一个青等的地位:“冬人……小人名叫章杰,十……十八年前。因为一时……一时命背,被人通……通缉。小人眼看无幸,只好远走他乡。” 
  他开始说话之时,尚且有些迟缓。到了后来,却是渐渐流利起来。 
  许海风转头相望,蒋孔明略略点头,此人分明是多年未曾使用汉语,致使生疏之极。 
  “你犯了什么事?” 
  按照许海风的本意,只要他能详尽地提供恺撒国内的情报,那么不管他得罪了什么人,犯了什么过失,哪怕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一笔勾销。 
  这一点。蒋孔明也是深深赞同。战争时期,一切行为,都要为战争服务。什么国法、律法。都比不上前线统兵大将的一个命令。 
  这就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既然决定了要这样做,那么他们首先要做的,并非询问自己想要知道地答案。而是安其之心。 
  章杰迟疑了一下,他飘萍多年,见多识广。自然知道面前二人所图何事,本以为他们一上来就会询问正事,而自己早有准备,想要借此博得他们的欢心,最终托庇于他们羽翼之下。 
  只是没想到,他们首先问起的,竟是自己的私事。此时对于自己来说,那是性命攸关,但是在这二位的眼中。只怕就是一件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了。就连自己的这条性命,在他们这二位统兵大将的眼中怕也是贱如草芥,不值一提。 
  他们这番做为,若不是真心想为自己开脱,就是存下了敷衍了事之心,这个秋后算帐,卸磨杀驴的事情他见过的也不少了。 
  见他始终不说话,蒋孔明突然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无需再顾忌那么多了,我家主公既然问了你,天塌下来,也自有人会去担当。何况……你记住,这已是你唯一的活路了。” 
  章杰的心一阵哆嗦,他立即相通了这个道理,许海风已经是他唯一地依靠,自己的生死也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小人不敢隐瞒,十八年前,小人行脚起家,累积多年,家境颇为富庶。只是一次出门办货之时,无意中发现一事,不想就此惹来滔天大祸。” 
  “什么事?” 
  章杰一咬牙,道:“走私……军队走私。西北王路家借助军队的名义,大肆走私,也是小的运气太背,竟然无意中撞破了此事。从此,路家下了追杀令,小地无奈,只好逃亡凯撒了。” 
  “路鼎盛?” 
  “正是。”章杰低下了头,不敢抬头张望,虽然他心中万分想要知道这二位脸上的表情,但他就是无胆抬头看上哪怕是一眼。 
  他祖居西北多年,自然知道路家在西北的势力之大,足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这二位惹不起,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许海风微微摇头,路鼎盛这般做为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有权有势地家族借助军队的名义走私,那是一件十分普遍的陋习。朝廷也是心知肚明,虽然屡次颁布律令禁止,但却是罕有成效。 
  “来人……”略一沉吟,许海风高声喝道。 
  一名随侍立即匆匆奔来,许海风吩咐道:“去请路通州副统领来。” 
  那么随侍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章杰心中一紧,旋即面露喜色。他离开大汉之时,正是路通州在西北崭露头角之时,他的大名自然也听说过。回到大汉的这几天,更是在城卫军的闲聊中知道他已经成为路家实际上的主事人。 
  此时,听许海风的口气,似乎只是将路通州做为一名属下来看待,那么自己的这条性命怕是保住了。 
  “你家中还有何人?” 
  “回大人,没有了,小人当年并未成婚,所以才能孤身一人潜逃。” 
  许海风嗯了一声,与蒋孔明对望一眼,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