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霸血
时至今日无论是王宏汉,还是刘正闽。
他们在新帝刘政廷的任命下,已经由副转正,担任了二大军团的大统领之位。
这十万联军都是大汉军中数一数二的精兵强将,他们迎风而立,气势高昂。
西侧,绣着金色雄鹰正展翅翱翔的旗帜在风中翩翩起舞,八万的天鹰军团在张晋中的统帅下早已是严阵以待。
中央,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固守在中央的竟然是程家的十万私军。
无论是名气、士气、还是战斗力,他们应该都是古道髯手中最为薄弱的一环。但是,古道髯偏偏选择了他们担任中央守备的最为艰巨的任务。
这个选择,别说是敌人,就连他们自己人都为之百思而不得其解。
在汉人中军的后方,耸立着一个高达数丈的高塔。
高塔之上,长宽各十丈,古道髯等一众高级将领尽在此地,他们遥望战场,指点江山。
与他们遥遥相对的,则是集结了全部金狼军。飞马军团和鲜卑、氐、羯、羌四族的数十万战士。
十万金狼军雄赳赳,气昂昂地占据了中央的地位。他们是大陆上最厉害地军队,他们名扬天下,威震宇内。是以,他们无可争议地成为了匈奴人的中军。
东侧,与黄龙和苍狼这十万联军遥遥相对的,正是草原各族联军,除了四大民族之外,尚有一万匈奴的后备役。
北疆一战,红色海洋固然是折损过半,遭到了有史以来地最严重打击。但是,北方四族也并不好受。除了老奸巨猾的氐族南宜僚保存了实力之外,其余三族亦是损伤严重。十万大军至此也仅余七万。
只是。平原之上,正是能够发挥骑兵最大优势的地方。以八万对十万,虽然人数略逊。但他们并不见得就落于下风。
西首,与天鹰军团的八万雄兵对峙的,正是飞马军团的五万精兵和一万匈奴后备军。
以六万对八万,同样在人数上趋于弱势。
除了中军,二大势力的人数相若之外。左右二军,大汉军队的人数都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匈奴的人数一直以来就是历代单于心中最大地痛。
就算是在巅峰时刻,他们的常规军队也从来没有超过三十万。
北疆一战。金狼军和飞马军团一样折损了近二万的精兵。他们从族中地后备役中抽调健壮者,补充了先前的损失。
再调集二万后备役军队随军而行。
这——已经是匈奴人所能调动的最大兵力了。
北方,占领的地方越多,他们的人手就越是捉襟见肘。虽然启用了一些投降地汉人官员,但是他们的忠贞程度却是有待考察,一定数量的军队留守还是必要地。
在他们的老家,也必须留下一只守卫的军队,来应付任何有可能发生的突变。
匈奴人能够在一个战场之上汇聚了超过十五万的军队,实在已经可以用倾巢而出来形容了。
也幸好是如此广阔无边的平原。才能容纳如此众多的,前所未有的人数。
这也是双方不约而同一起选择这里为决战地点的最大原因。
一声声地号角,一阵阵的擂鼓。
部队进行的行列像无数条披着各种颜色的巨龙,蜿蜒曲折地在翠绿色的原野上蠕动
金狼军中,哈密刺遥遥相望,神色凝重。
“国师,古道髯他疯了么?”
问话的人正是匈奴人的单于冒顿,对于古道髯竟然将程家那默默无闻的十万私兵布局于正中央的举动,显得是大惑不解。
谁都知道,私兵的战斗力远不能与正规军团相比。他们就算是再厉害,难道还能比帝国的三大军团还要强悍么?
哈密刺森然地冷笑一声:“古道髯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不知道。”他深吸了一口凉气,声音中竟然带了点钦佩的味道:
“不过,二十年前,我曾与他在北疆交过手,他为人既是谨慎小心,又是胆大包天。嘿嘿……除了一个人,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将领。所以我也无法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我甚至于不敢确定他是否在故弄玄虚。”
二十年前,匈奴大举南下,寇边犯境。
红色海洋和苍狼军团固守待援,渐有不支,古道髯奉命带兵支援,天鹰军团北上抗敌,与哈密刺所统帅的五万金狼军交战数仗,竟以小胜而返。
这是哈密刺一生之中唯一的败绩,他又岂能忘怀。
“还有一人?是谁?”
冒顿似乎好奇心大起,询问道。
“蒋孔明……”
从哈密刺的口中缓缓地吐出了这个让他担心不已的人名。
太原之战,是决定中原命运的一战,此人却是困守卧龙城,无法亲临其境,也不知道是一种幸运,仰或是一种深深的遗憾。
※※※※
距离主战场十里之外,一群衣着花哨,脸上更是涂满了五颜六色油彩的汉子们正无所事事的盘坐在地面之上。
耕阳忿忿不平的道:“我们来帮他们打仗,他们却像个防贼似地防着我们。哼……”
许海风的笑容略略一顿。虽然他并没有对耕阳明说,但只要看他如此这般改头换面,不肯光明正大的显露名号,就知道其中必有缘故。
耕阳原也猜中了几成。是以一路上极为配合,就算是在面对古道髯派遣而来的使者之时,亦是装聋作哑,一切都有许海风出面打理。
只是,遥看前方驻扎地三千名步弈,他的心中却是有着按捺不住的一丝怒火。
在他们的前方,南方世家所组成的三千私军联兵正严阵以待。
虽然与他们处于同一水平线上,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针对匈奴人的布防。但是,耕阳一眼之下就已看出,这些人所防备的正是自己这群假冒的蛮族兵。
在他的心中。无论许海风存着什么样的算盘,所帮地都是汉人。
但是古道髯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大失所望。
他在蛮族之中一言九鼎。威望之隆,罕有人及,又何曾受到过这般对待,心中自然是郁郁不欢。
“咳……”
轻轻地咳嗽一声,不知道为何。许海风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在说话之前,先行咳嗽一声。以表示自己有话要讲。
耕阳地脑袋果然扭了过来,注视着许海风。
“耕阳兄,大战要开始了。”仿佛漫无目的地,许海风淡淡地说道。
“正是。”
许海风的声音骤然间严厉起来:“好,那么耕阳听令。”
耕阳微微一怔,想不到战事一起,许海风立即像是变了一个人,就连称呼也立即变了。他也是一代人杰,立即明白过来。
战争之时。哪里来得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上下之分更是规森严明,又怎能再行称兄道弟。
他不但不以为恼,反而在心中有了一丝欣慰,这才是做大事之人。
耕阳神情严肃,高声道:“在……”
“稍后战事一起,黑旗军一动,你就带着族人和辎重撤出战场,不得有误。”
“嗯?是……”
对于这道命令,耕阳是莫明其妙,大惑不解,但他只是略一失神,便立即做出了服从命令的决定。
这一战,他不是主将,自己地这三百族人也不是战斗的主力。
区区三百人在这种动辄十数万的大军交锋中,只怕连一点水花也无法溅起,与其这样,倒不如服从命令,暂时做一个缩头乌龟好了。
何况,在他地心中,尚有着一点疑虑,不知道许海风能够在这场战争中走多远,那才是他决定日后行止的最大依据。
若是一战之下,黑旗军全军覆没,那么许海风所有的允诺都将是空口白话,再也没有了兑现的机会。
许海风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耕阳心中的迟疑。只是,今日之后,他可以肯定,蛮族将会成为自己军中最为忠心耿耿的部队之一。
因为他们会见到一只崭新的黑旗军,一只真正的,天下无敌的黑旗军。
“林家徽……”
“在……”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许海风问道:
“记住你地任务了么?”
“主公放心,末将誓死不负主公所望。”
皱起了眉头,许海风不满地道:
“我要的是活着的林家徽,能够完成我布下命令的林家徽,而不是要一个死人。”
林家徽的面上一阵红晕,他朗声道:“是,主公,一定不负所望。”
拍了拍他的肩膀,许海风转头对凝立在一旁的李冠英道:“李将军,你也一样啊……”
“是……”李冠英深深地一躬到底:“末将定当尽力。”
许海风的目光注视着这张英俊的脸庞,缓缓地道:“今日之战,若是能够一战功成,就由你负责扫荡北方之敌——如何?”
李冠英豁然抬头,他与许海风对视片刻,眼中的惊诧变为犹豫,最后渐渐地涌起无穷斗志,他轻轻地说了句:“多谢主公。”
许海风的嘴角含着一丝微笑,他的目光移到刘俊书的身上。
后者对他微微一躬,虽不说话,但那双坚定的眼神已经给了许海风最好的答案。
“战争,就要到了。”
许海风缓缓地说着,他举手一挥,三百余人立即随着他向后撤去,在后方,是一处矮山,是太原少有的高地之一。
第十一卷 逐鹿中原 第三百二十二章 战前(三)
或许是入秋了的关系,虽然天上的太阳依旧火热,但是已经有了一丝阴薄的感觉。
微微的云彩在天际之上不停的流淌,平原上的草丛还是从润湿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
距离大战场三十里之外,一座典雅幽静的凉亭孤零零的竖立在大道之旁。
似乎是刻意的,也或许是无意的,双方都约束了自己的部队,这座凉亭周遭数里之内,再无人迹。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提着一壶浊酒,来到了凉亭之内。
他坐了下来,自斟自饮,好不逍遥自在。
他的动作缓慢却给人一种极为悦目的诗情画意般的感觉,就仿佛已然彻底地融入了这个世界。纵有旁人在此,也会以为这仅是一副完美无瑕的图画而已。
然而,只是片刻工夫,一位外来者的脚步,就打破了这片和谐至极点的画面。
高大的身影在日光之下迈步而来,仿佛自出生以来,就不曾弯曲过的挺拔身躯,给人一种千钧之力。
“晚辈拜见前辈。”
来者深深一揖,恭敬地道。
“托何蒂老弟,请喝一杯吧。”
老人抬起了头,眼中不见丝毫凌厉之色,在嘴角甚至于还挂着一副和睦的笑容。
“长者赐,不敢辞,程前辈相赠,托何蒂恭敬不如从命。”
上前举起酒杯,托何蒂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就像他的为人似的,一般无二。
这就是大草原上最为直率爽快地匈奴汉子。
“唉……看到了你。老夫突然想到了自家的独门功夫,长江三叠浪。”
程玄风叹了口气,唏嘘不已。
虽然无法理解程玄风的话中之意,但是托何蒂却明显地感受到了老人心中的那股浓浓感慨。
他微微一笑。问道:“您老……”
“哈,长江三叠浪,一浪更比一浪高。看见了你们这些后生晚辈,老夫又怎能不为之欣慰。”程玄风高声笑道。
“您老过奖了,若论新一代最杰出者,当属许海风和小徒利智了。”
“令徒年纪轻轻就步入宗师之境,真是可喜可贺。匈奴果然代有人才出啊……”
“汉人中地英雄又何尝少了,若论宗师人数,我族历代最高仅有三人,可是从来未曾超过贵族啊。”
他们二人神色平静。娓娓而谈,口中所夸赞的,又是对方族人。
若是不知情者听来。尚且以为他们是一对知交好友。又怎会想到,就在三十里之外,二族大军正是针锋相对,情势之险,唯有千钧一发方能形容。
“利智如今何在?”程玄风突然问道。
“小徒另有要事。是以不能随同晋见前辈,还请见谅。”
程玄风打量着他,老人的眼中有着一丝怪异:“老夫本来以为。今日之战的对手,会是利智那小家伙,不想却遇到了你,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托何蒂亦是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晚辈也是没有想到,黎彦波黎老兄竟然没有前来太原。”
他的语气颇为复杂,既有几分遗憾,又有一些欣慰。
今日之战,关系重大,虽然他不能如愿以偿的与黎彦波一绝生死。但是。少了一位那种级数的高手,对于匈奴人来说,却是一件喜不自胜之事。
“你们之间数十年的恩恩怨怨,却也是一言难尽。只是,错过了今日,怕是再也没有清算的时候了。”
老人地话有着无比的自信,他言下之意竟是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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