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龙传
在他上面的那个哥哥。
弟子的成果已经显现,可是,做师父的却陷入了苦战当中。终和续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小早川奈津子挥着的铁球所形成半径七公尺的无敌圈。
“哦呵呵呵!你们不来,我可要过去了!”
小早川奈津子跨着大步往前逼近,对着眼前的续丢出了铁球。铁球掀起了一股强风,扫过敏捷地避开这一击的续的脸颊。怪女人用力地踏着地面,改变了脚的位置,转过上半身,这次是对着终丢出了铁球。终往后一翻转,使对方致命的一击挥了个空。小早川奈津子发出了沉重的鼻息,再度挥起了铁球,呼呼的吼声罩住了四周的空间。她的体力似乎一点也没有消耗掉。一味地逃命并不能使事态有所改善,于是,老二和老三便试着联手对付这个怪女人。终抓起了一把土丢过去,趁着一瞬间的空隙,终突然用力地扫向怪女人的脚。
这一次总算有效果了。小早川奈津子摇晃着巨大的身躯,那两条树干般粗的腿在半空中踢着,重得地滚倒在地上。大地发出了抗议的吼声。
“哦呵呵呵!你们是来真的啦!”小早川奈津子一边游刃有余地哄笑着,一边奋力地站起身来。趁她还没有起身的时候再发动攻击应该会有加倍的效果,可是,续和终都有着把讨厌的工作让给他人料理的打算,所以最后还是让良机给逃了。
可是,再这样下去,到天亮也分不出胜负。始看不过去了,对续和终说“闪开,让我来!”这时候,续快速地采取了行动。这是因为他一直完美地在算计着时机。他低下了身子往前一跳,一瞬间就穿过了小早川奈津子大大敞开着的胯间。当她把铁球往下一挥的时候,续已经绕到她后方去了。铁球撞击在地上,粗重的锁链咕噜噜地绕上了小早川奈津子的脚边。
“啊!啊呀!啊哟!”当她发出动词活用形般的叫声时,锁链已经在她脚上缠了三、四圈,把她的下半身封住了。续伸出了脚,往怪女人的粗腰上一踢,小早川奈津子的巨躯便浮在半空中。
接着,怪女人便拖着“哦呵呵呵呵!我们再见了!”的怪异笑声,深深地滚斜坡下。不久之后,笑声也消失了,土崩的声音也停止了,山崖上回归到一阵可怕的寂静。始轻轻地拍了拍续的肩膀,站在山崖边缘往下探视。晨光还没有射到谷底,什么都看不到。
“现在怎么办?谁到底下去看看?”
三个弟弟的头不约而同地化成了不停转动的风扇,长兄的提案于是被驳回了。始自己也无心前去一探究竟,所以他也不能勉强弟弟们做这种事。在迟疑了一秒半钟之后,始很难得地下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保守结论。
“好,我们就把这件事忘了吧!现在就陪黄老到西宁去。刚刚的那十五分钟就当没有过好了,好吗?”
“是!”弟弟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黄老呵呵地笑着。
“面对大事之前要先保持心境的平和。”
第七章 热波
香港正迎接着紫色黄昏的到来。数百栋摩天大楼闪着数万盏灯火,面对着南中国海的自由港仿佛沉落在自己创造出来的宝石湖底一般。淹没整个世界的混乱和灾厄波涛还没有波及这个大都会。可是,还是有人卷进了感情的波澜中。
蓝伯·克拉克无聊地笑着。对这个青年而言,艾格·梅休的愤怒也只不过是无聊的刺激剂罢了。从亚南饭店回到玛丽关·远东企业大楼的他从一个落伍的嬉皮变身成老练的美国东部刑青年绅士,他坐在冷气房里,手上拿着马丁尼酒杯。私底下要求和他会面的梅休面对就要成为四姊妹大君的青年,滔滔不绝地数落着华尔特·S·汤生的不是。
“那个汤生啊……”梅休不客气地直呼着他的上司,“汤生是个官僚,他把秩序和惯例看得比什么都重。他以为可以在不弄脏绢帕的状况下成就大事。”
“不管你怎么想,他毕竟是成功了。所以,他才会站在你上头,不是吗?梅休先生。”
“目前是这样。”这是一个满含露骨恶意的答覆。
蓝伯·克拉克天真似地问道:“那么,如果是你,你想怎么做,梅休先生?把香港弄成市街战的战场吗?就像旧金山一样?”
就在上个月,人类和龙在旧金山湾掀起了一场大海战,美国海军失去了一半的战力。可是,梅休到现在还是不相信那则报导。他相信“是那个叫昆仑什么的秘密结社破坏工作人员所为”。他坚信不疑的最高权威是支配着白宫的四姊妹,对他来说,龙啦不死鸟之类的东西只是古老的神话罢了。
“如果你有了计划,不妨就做做看吧!当你能证明你的力量凌驾汤生先生的时候,自然就可以确保高于他的地位了。”蓝伯·克拉克笑着说。那是一种魔鬼般的笑容。他劝梅休喝冷饮,梅休喝下了不像咖啡也不像可可的茶色饮料。
“可是,我只能今天待在香港,如果今天晚上你不能把鸟羽小姐带到这里来的话,我可能会因为时差的关系而忘了你的功绩哟!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梅休急忙地采取了行动。他退出房间之后,便从部下当中选出了王牌恐怖份子,决定立刻袭击亚南饭店。本来这都需要时间和准备工作的,可是,如果再这样袖手旁观的话,他永远都只能屈居汤生之下而出不了头。就算要冒再大的危险,他也得搏得大君的欢心才行。梅休把“作业”全部委交给一个被称为“老鼠”的部下。
“了解顺序了吗?”
“完全了解了。”
老鼠舔了舔舌头。首先用刀子挑断对方两脚的阿基里斯腱,使其动弹不得。接着再切断两只手腕下方的肌腱,使其两手废掉。在完全断绝其逃亡的可能性之后,再把那个叫茉理的日本女性抓起来监禁。就以这个行动为开端,深入分布在全世界各地的华侨连络网。
“梅休先生,可以砍下那个女人的耳朵吗?没有耳朵既不会影响听觉,二来只要用头发就可以遮住了。我不要求两边的耳朵,只要一边就够了。”
“不行!只要杜绝其逃亡之路就好了。”梅休看着老鼠的脸,感觉到露骨的失望沉积在他黑黝黝的皮肤下。对这个男人来说,禁止他做什么事只是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在这一瞬间,梅休为自己的人选感到微微的不安,可是,他还是装出了迎合的微笑安抚着老鼠。
“唉,不用急。如果一次都做完,就没什么好玩了。今天就暂且节制一点。”
不管哪个国家、哪个民族都有施虐者。老鼠原本是智利军人,当极右派的军部发动非法武装政变的时候,他曾拷问、杀害了六十个以上的女性政治犯,砍下了她们的耳朵装饰自己的房间。智利的民主恢复之后,他逃出了祖国,进了四姊妹的组织。原本四姊妹就策划着不让非法武装政变、智利的铜矿山国有化,所以,应该说打一开始他们就有缘。
梅休于是就以老鼠这个不是易与之辈的男人为前锋,策划对亚南饭店展开直接的行动。而汤生是在蓝伯·克拉克和梅休分手后的三十分钟后知道这件事的。汤生大吃一惊,在电话中质问未来的大君。
“你答应让他做那种傻事!?”
“我没有禁止。呀,汤生先生,你不用这么义愤填膺啊!难道你认为鸟羽小姐是梅休那种货色动得了的女性吗?”
汤生皱着眉头沉默了,蓝伯·克拉克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倒宁愿和你保持某种程度的友好关系而不是和梅休先生。因为毕竟我们是用同一种语言说话的。”
“这倒是很令人感动。”好一句嘲讽至极的话。汤生的秩序感不容许他再说出比这个更大胆的话了。蓝伯毕竟是一个就要坐上大君宝座的人,是汤生的主君之一。苏黎世的宝座是为这个奇怪的青年准备的。对汤生而言,那种地位就像夜空中的月亮一般。虽然看得见,却遥不可及。
“我们就好整以暇地看着吧!把电视开着,东京今天晚上也会有好玩的事发生。”汤生表面上必恭必敬地回答蓝伯,可是,他也不得不勉强压抑住瞬间涌上来的不快感。
“总之,明天我就要出发前往伦敦了,我可不想被其他的大君们责备。”
“我明白。青春啊!自由啊!再见了!汤生先生,你有没有过等待婚礼的心情?”
“忘记了。”决而言之,汤生是无能制止梅休一行人的行动了。
同一个时刻,在亚南饭店中,鸟羽茉理心情的低落不亚于汤生。
“不要去想它了,茉理小姐。那个克拉克是一个专会用言语来蛊惑他人的高手。相信他就会着了他恶质的催眠术。”
茉理闻言点了点头,可是,她仍然难以释怀。结果,她仍然没能从蓝伯·克拉克身上得到重要的情报而眼睁睁地看着他回去。问他出现在香港之前都在哪里做些什么也得不到令人满意的答案。他只是一直强调举行政略婚礼的日子不多,自己想趁这几天充分地享受自由。唯有对茉理问起龙泉乡这个名称的问题给了正经的答覆。
“啊,龙泉乡就是昆仑的别名,这是我所听到的。就如同把华盛顿DC称为哥伦比亚特区一样。”
西王母统治的仙界,同时也是位于地上的天界总督府所在地——昆仑。
蓝伯·克拉克告诉茉理,不妨把仙界和昆仑、龙泉乡想成同一个地方。之外,他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了。是不说呢?还是不能说?如果是后者,那么,他是因为不知道而说不出口,或者是被禁止说出来?他的话究竟能不能信?片断的知识碎片只会增加更多的疑问罢了。当提到“西王母”这个中国神话中的女神名字时,蓝伯·克拉克用奇妙的眼神凝视着茉理。
这么说来,到达龙泉乡时,竜堂兄弟就可以和西王母面对面了吗?而当他们会面时,四姊妹所发射的核子飞弹就会落在龙泉乡吗?不,核子飞弹是不可能摧毁竜堂兄弟的。应该是这样的……
“看来我们好像渐渐被带人中国古代的神话世界中了。不过,那绝对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世界啊!”
现在茉理甚至有一种战栗的想法。她是一个出生在“和平而自由繁荣的国家”,在具有社会地位和资产的家庭中长大,在可算得上是名门的女子大学中念书的女孩子。应该有一个超乎水准之上,丰裕而平稳的生活等着她的。她的人生应该是什么都不想,什么疑问都没有,舒适地安于现状的。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些东西似乎都从她的手中掉落,再也回不来了。
尽管如此,茉理却一点也不后悔,一点也不觉得无聊。目前她虽然因为人在香港,不能直接帮竜堂兄弟而感到遗憾,可是,一想到今后的事情,她就不能再在这边浪费时间。她从虹川、蜃海、水池三人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水池到九龙去买回十字弓和小刀,把使用方法教给了茉理。虹川则教她防身术和警察的搜查法,蜃海就负责传授她世界情势和电脑的知识。
现在,蜃海扫瞄着传真文件,叹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黄河的中游到下游都被吃食吞尽了。”
蝗虫在中国大陆的北部暴乱了一阵之后,似乎朝着黄海而去了。它们很可能渡海袭击韩国,因此韩国现在发布全国警报,动员了大批的军队等待。日本首相也发出了“严重警戒”,可是,并没有出现具体的反应。或许是大家判断蝗虫不可能远渡到日本吧?
终他们看到蝗虫群时或许会大叫“哇!甜烹海味群”——茉理这么想。或许这就如蜃海他们所怀疑的,也是四姊妹策划的“染血之梦”的一部分吧?
“可是,日本和韩国真的被列入残存下来的国家吗?”茉理提出了疑问,蜃海回答她。
“或许吧,不过,如果日本和韩国的稻米都毁了的话,粮食就必须完全仰赖进口了。不管多高的价钱,什么样的条件,他们都必须从国外买进来才行。这么一来的话……”
“就可以借着控制粮食的供给而完全支配日本了。”
茉理对自己归纳出来的答案感到恐惧。猎物简直就像陷进了多重的陷阱中,被紧紧地套住了。她感到不安,到底能在不窒息的状态下支撑到何时呢?
尽管科学并没有证明动物有预知危险的能力,可是,能够全面加以否定的人也不多。事实上,包括人类在内,动物的脑机能潜藏着比太阳系以外的宇宙更多的谜题。松永似乎也有这样的本能,它竖起了耳朵,从地上起了身。
不久之前蓝伯·克拉克来时,松永的反应与其说是警戒,不如说是厌恶。克拉克在物理上并不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可是,这一次就不同了。松永依在茉理身旁,发出了一反常态的吼声。水池见状拿起了话筒,想要跟旅馆的警卫连络,可是,一瞬间,他不动了。他的视线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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