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龙传





作品,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说难听点就是缺乏新意。
  “还有田纳西?威廉也在其中,即使他是这类活动不可或缺的要角,然而对于不熟悉戏剧界的一般观众而言,根本引不起他们的兴趣,看来最受瞩目的只有银月王了。”
  “据说在国际戏剧节活动期间,常盘学院的学生们将打扮成银月王举行义卖会。”
  “也就是化妆大会吗?这得花上不少经费。”
  总觉得在这个雾立镇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疑云重重──不管是表面上还是暗地里,这似乎全部系在同一条线上,而且常盘舞台艺术学院一定脱不了关系。
  “听说常盘学院的学生一直想演出大型舞台剧,曾经考虑过长与善郎(译注:1888~1961,日本小说家兼剧作家)的‘项羽与刘邦’,不过最后还是因故放弃了。”
  “因为舞台道具的费用过于庞大吗?”
  “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最主要的是找不到适合扮演项羽的人,不过在看到大哥之后,他们好象又蠢蠢欲动了。”
  “喂、喂!”
  始身高一八八公分,体格高硕,身材均匀,眉间英气焕发,具备远超乎他年龄的气质,如果光凭容貌的话,他有足够的资格演出项羽。
  “你是从哪里听来这种事情的?”
  “学校的女学生说的。”
  “什么时侯?我怎么不知道?”
  “刚才在饭店前等人的三分钟就能打听到不少消息。”
  始望着二弟的脸苦笑道:
  “早知道应该找你来应付忍佐保子小姐。”
  在一天结束后,龙堂家四兄弟早早上床休息,即使暖炉的热气飘上阁楼令人感觉温暖,只是热度无法持续到深夜,电毯就成了唯一取暖的依靠。
  始选了距离楼梯最近的床铺躺下,在他传统的想法里,身为一家之主必须亲自守在出入口以防御敌人入侵,这是中世纪欧洲骑士一贯承袭下来的观念。如此一来,次男便理所当然在另一侧负责防守,而么弟则由家长保护,最后一张床则留给三男。如此看似合理的安排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不过三男其实比较希望能够跟大哥换床位,这样不仅可以克尽保护小弟的义务,也能远离爱唠叨的兄长们,而且一旦发生状况他也可以立即进入备战状态。虽然他不只一次提出这个意见,冥顽不灵的兄长们每一次的回答都是:“不准!”
  ……在进入梦的国度之后,老么余的行动范围就远比三位兄长来得宽广。
  正当余推开通往梦乡的门扉,一脚踩进异世界的地板之际,在半圆月的映照下,可见到别墅的屋顶有某个物体在蠕动着。 
 
 
 
  
第三章 受邀的贵宾们
 
  龙堂余小跑步穿过初冬的街道,这里是东京都中野区的北部,距离自家不远,落叶在北风中飞舞,灰色的天际悬挂着白昼之月,路上行人化为飘摇不定的黑影,余感觉自己好象走进了超现实主义派的图画之中。
  他的左腋下夹着一个颇有重量的纸袋,里头是一本书,来到自家门前的玄关,推开厚实的大门,向门内喊了一声“我回来了”,但响应他的只是一片沉默。
  “没人在家吗?”
  摆在玄关间的老爷爷时钟的指针由左向右顺势走动着,走进客厅,余就脱下运动外套并打开煤油灯,厨房的水龙头一打开便有热可可流出,所以他直接以杯子接满然后回到客厅。
  余坐到地毯上接着打开纸袋,一本重如百科全书而且装帧精美的书籍出现在眼前,又厚又硬跟木板没两样的封皮上横标着书名。
  “银月王”
  书上没有作者与出版社的名称,是刚刚才买到的新书,价格多少呢?余实在想不起来。翻开厚封皮,第一页就是一张插书──夜空半月映照下的西式街道,背景有个人影飞跃而上,黑色大礼帽、燕尾服以及披肩与手杖,脸上戴着白色面具,图上搭配着一排文案:“流星雨之夜降临、银月王即将苏醒”。既然如此,背景就应该画成流星雨才对呀,余发挥批判的精神评论道。
  继续翻开,没有目次,而是一张空白页,余不解地往下翻,同样是空白页,一直翻下去,白色的页面逐渐转为淡灰然后是深灰,同时余的四周也随之变暗,突然间书不见了,余也不自觉地站起身来。
  他隔着肩头转过头,并非他自己想往后看,而是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促使他这么做。
  客厅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扩大的昏暗空间,里面充满了无数的黑影,近似海潮的喧哗声忽远忽近,余注意到一件事,昏暗的空间并非无限制扩张,尽头就在远处,这里是剧场的宽敞空间,阴暗的座位上全部客满,青与红的光点如星座般排列着,那是观众们的眼睛。尖长的耳朵,弯曲的头角与摇摆的尾巴在黑暗中浮现,可以得知观众全是非人的异形者。
  此时嘈囃声愈来愈大,因为等待许久仍然不见剧幕拉开,群众逐渐感到不耐烦。余站了起来,由于脚下的地毯消失了,余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舞台之上。
  他确认自己的服装,舞台上搭建着街头的布景,熄了灯的橱窗反射着月光与街灯的光亮,化为一面偌大的镜子。一身的黑色燕尾服,而且还搭配着黑色披肩、黑色大礼帽、黑色皮鞋,手上拿着手杖,跟在书本上所见到的银月王一模一样。
  “快开幕!快点!快!”
  观众席上的喧闹声转为叫嚣语言蜂拥而上,倏地余感觉到除了自己以外,舞台上还站着另一个人,于是他将整个身子转向左边。
  对方是个体形高大的彪形大汉,头部不是人类而是一只熊,两条宽吊带系着条纹裤。
  “住在这座城镇里的废物,全是至高的银月王大人的家畜。”
  熊男咆哮道,虽然它说着人类的语言,但声音却异常混浊,也许是声带构造有所不同。余正想反驳之际,熊男的身子被上下猛力拉扯,最后溶于黑暗之中,此时背后再度出现其它人影,余一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小礼服的男子。
  这名男子头部是一只雄鹿,尖锐的大角长出好几段分枝,晃动时影子也随之摇摆,令人毛骨悚然。
  “胆敢忤逆银月王大人之人,均要接受应得的惩罚,下场会比这镇里变成家畜的人们更惨,懂吗?”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银月王是谁?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余一反问,鹿男便做出夸张的动作表示指责之意。
  “大胆!竟敢直呼银月王大人的名讳,等于犯了大不敬之罪!即使是宽大为怀的银月王大人,也不可能饶恕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好吧,那你就把那个叫银月王的人带到这里来吧!”
  顿时观众席发出惊叫,语气充满了愤怒与畏惧。
  “大不敬!大不敬!大不敬!”
  叫骂声如同胡乱敲打的钟声,听得余很想捂住耳朵,但是他转而环顾情绪高涨到几近沸腾的观众席,并高声说道:“我才不怕什么银月王,他一定是个胆小鬼,不然为什么不敢现身?!”
  此时灰色壁面无声地冒出,那是一道分辨不出是云还是雾的气体之墙,没有风却卷起漩涡;接着余的眼前出现一栋房子,他不懂建筑样式,只知道是一个盖有尖塔的大型洋房,尖塔上装有风标,外形是一只黑色的乌鸦,而乌鸦以挖空的双眼俯视着余,并张开肥大的鸟喙。
  “忤逆银月王大人的小鬼就是你吗?”
  “吵死了!”
  余从床上一跃而起,灰色漩涡整个散开,只见大哥正表情无奈地盯着自己,左右分别是二哥与三哥,合计六只眼睛凝视着老么。
  “……咦……原来是梦……?”
  长兄面露苦笑。
  “真的是很吵,余,你做了什么梦?”
  于是余略带歉意地简短叙述自己的梦境,大致说明了九分之后,余不经意抬头望向天井,突然间他瞋大双眼高喊一声。
  “有人在天窗偷看……!”
  闻言,身穿睡衣的终立即往上一跃直接跳到倾斜的天花板,左手抓着天窗边框,右手灵巧地扳开两个小门闩。
  “小心点!”
  听到长兄的叮咛,终回了一句:“放一百个心吧!”然后右手推开天窗,以令人不敢置信的轻巧将左手当作支点跳上屋顶。
  “哇,好冷……!”
  屋外的低温直逼2度上下,终的脸上立即冒出一道白色气团形成的墙壁。
  冷不防地,终往后翻了一圈越过敞开的天窗,然后双手抵住屋顶翻过身来站稳脚步,因为刚才一个分不清是刀刃还是鞭子的细长物体,朝着终双肩所在的位置横扫过来,如果站着不动,恐怕终的脑袋瓜现在早已身首异处、飞向半空中了。
  还来不及思考对策,敌人又发动第二波攻势,这次从下方砍过终的双脚,终屈膝跳起才躲过死神的妗叮捎谧诺氐闶俏荻サ拇笮泵妫粘嘧沤呕撕眉赶潞貌蝗菀鬃ノ戎匦摹?br />   接下来他一直提防着敌人的第三波攻击,对方却毫无动静,只听见天窗传来声响,听声音不是开窗而是关窗。
  原来继三男之后,次男也以优美的动作来到屋顶并随手将天窗关紧。
  “终,窗户在打开后要记得随手关上。你刚才一开窗,屋内都变冷了,因为冷空气是由上往下降的。”
  次男一样穿着睡衣,口中教训着三弟。
  “天一亮就罚你去烧柴,听到没?”
  “喂,现在是非常情况,待会再说教行不行?”
  终扯开嗓子大喊,其实他很不愿意让兄长们发现自己正陷入苦战,但这种情况下想掩饰也来不及了。
  “哦,我比较重视一般情况。”
  此时续以轻蔑的目光瞟向阴暗的屋顶上方。
  “我身为兄长有责任引领胞弟走向正途,不过面对那种怪物就没有必要操心对方的下场。”
  “意思是,我可以大干一场啰?”
  “请便请便,不用客气,可是如果把屋顶弄坏了,你可要负责修理埃”
  态度始终保持冷静的续手上似乎握着某个东西。
  突然间终摆出防御姿势,因为刚才攻击触手的原主全貌已经完全曝露在屋顶上方。对方的外型看起来好象是一个穿得一身黑的人类,只不过头部戴着舞台用的白色面具,面具上有一对细眼,两端高高吊起的U字嘴殷红得有如人血,从筒型的黑色右袖伸出来的并不是手,而是如皮鞭般的黑色多节触手,在夜空中触手无声无息地如波浪起伏着,同时也在等待终露出破绽。
  “这家伙真恶心。”
  就在终喃喃自语之际,触手突然变换动作,波动一下子停止,接着画出一个弧形,弧形急遽膨胀,看似绕到了终的后方,冷不防又整个缩了回去。
  接下来的攻势形同长剑的斩击,长剑划破夜气水平砍过,目标是终的身体。少年的身体当场被斩成两半,鲜血仿佛朝着夜空的月亮直喷而出。
  然而,这只是不到一秒钟的极短时间内所产生的幻象罢了。
  一个尖锐清脆的声响传来,刃状的触手还未克尽其功就整个弹回,被扯碎的睡衣布料飞散在地,露出了部份光滑的皮肤,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银白色的鳞片有如数万颗宝石释放光芒。
  终所幸并未受伤,只是在强烈的一击之下,凭少年的体型实在很难保持纹风不动,终踉跄了几步,差点就要单膝跪在屋顶,触手的主人可没有遗漏这个大好良机,双眼的位置闪烁着骇人的血光,飞舞在半空中的触手如枪茅般尖长的前端,以远胜过子弹的速度即将刺穿终的左眼……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翻了个筋斗倒在屋顶的是触手的主人,猛烈的撞击声摇撼着整栋别墅,仰躺在地的敌人身体左右有两个物体喀拉作响地滚动着,一个是从敌人脸上松脱的白色面具,还有一个是刚刚给予敌人颜面飞旋的一击并将面具打落的木柴。
  “你欠我一次人情啰,终。”
  掷出木柴解除三弟危机的续宣布道,这时终已经站稳脚步,不仅如此,他还以惊人的冲刺速度接近敌人,揪住在屋顶上不断舞动的触手然后用力一扯,正要起身的触手主人整个往前倒下,不顾一切挣扎着,而左手一直遮着没有戴面具的脸,看来是很不愿意让人瞧见自己的真面具。
  “嘿咻!”
  终吆喝一声,使出更大的力气拉扯敌人,触手的主人在屋顶上跌跌撞撞,想不到事态突然间又急转直下,比钢索强韧许多的触手突然断了,终抓着触手,由于用力过猛,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险些从屋檐跌落,幸亏续在瞬间及时伸手抓住三弟才避免悲剧发生。趁着这一眨眼的间隙,触手的主人捞起面具冲向另一侧的屋檐,接着纵身一跳,黑影穿梭在夜色的树梢之间,很快与黑暗融为一体。
  此时长兄从天窗探头出来,向两位弟弟说道:“让敌人逃走了。”
  “至少逮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