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龙传
“龙真的是一种凶暴而且凶恶的动物哪。如果让它活着、人类的文明就会被毁灭了吧?最好是用火箭或什么武器杀了它。”
“我认为应该找到它,把它抓起来才对。杀了龙未免太可惜了,可以做一个很巨大的,通了高压电流的栅栏把它关起来。如果把它放进动物园里,所有其他各国的人一定都会争先恐后地来看个究竟的。”
“我想那一定和尼斯湖的怪物是一样的。必定是躲在海底的某个地方。”
“我认为唯有杀了它才是上策,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它不只那样破坏大楼、纵火,而且还吐火呢。人命可是比龙还重要唉”
“啊,我——不知道。我觉得还是由政府或者那些了不起的人来决定好了。”
“应该活捉才对。这样就可以做各种实验了。日本应该想办法在美国或苏联之前把龙抓到手。”
“那不可能是自然界的生物。我觉得那可能是利用遗传因子操作或者什么方法制造出来的人工生物。如果制造的幕后人是纳粹的余党的话就很有趣了。”
“是苏联的阴谋,一定是的吧。”
“说我没有什么兴趣,那是骗人的,可是,我认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老是因为龙的事情而喧闹不休。”
“明年的试题一定会出关于龙的考题吧?”
……
看着一个一个张开又闭上的嘴巴,续微微地耸了耸肩。
“真是胡言乱语。唉。不管他们怎么骂,我们也没有办法管。”
续知道了自己变化成红龙,使新宿新都心陷入一片火海中。要相信人变化成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目前“猎龙人”的手应该还搀会伸向龙堂家吧?可是,一旦确信了生的存在,以前异常的事情也就会被人们所接受了。人变化成龙,或者反过来由龙变成人。这么一来,相当于中世纪猎杀魔女的集体歇斯底里情形会使整个社会都为之疯狂。
在更换过所有的频道之后,终把遥控器丢到沙发上。他再度前往书房,开始跟长兄交涉。
“老哥,我们还是到哪里去透透气吧。老是在中野区内来来往往而结东整个人生的话未免太悲惨了吧!要培养丰富的见识和广阔的视野是先得扩展行动范围的。”
“想想你要在中野区的机关就职的事吧。”
“我才不要想这种事。我没有重要理由当个公务员吧!”
“那么,就乖乖地去做功课吧。”
说完这句话Μ始才想起来,共和学院在暑假和寒假中是不出作业的。就在老二和老王就要同时开口说话时,电话铃声响了。
瞬间,始的表情紧张了起来。以前已经有过几个例子,预期之外的电话是不祥事件的第一步。然而,续隔着墙壁应答的声音微微地传进了始的耳里,过了一会见,余打开了书房的门。
“是茉理姐姐打来的。她说今天晚上在哲学公园有夜市,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
在街角的告示板上是有夜市的公告。公告是说从八月开始,可是,由于最近接二连三发生了大大小小的事,这件事也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始没有立刻回答,终探出了身子。
“说起日本的夏天和夏夜就会让人想起萤火虫和夜市呀一既然在东京看不到萤火虫,至少也该去看看夜市吧!否则就太对不起夏天的情绪了。”
“我从来不知道在终的字典里还有情绪这个字眼。”
续从余的背后探头进来。余站在二哥形状极美的下巴底下热心地提议。
“我们去嘛,好不好?始哥哥。就在附近而已嘛。”
“棉花糖、捞金鱼、烤章鱼、玉米、烟火、射镖、刨冰、烧面……”终说出了一连串食物的名称,这就证明了胃口正好的年龄的关心重点在何处了。要尽情享受逛夜市的乐趣就必须要有支持者。而在目前的情况下,唯有拉长兄同去一途了。
很稀奇的,这一次老二竟然和老二站在同一阵线上。
“大哥,既然决定再就职Μ以后就会被上班时间绑得死死的了。现在先活动活动手脚也没什么不好。”
“再就职……”
始搔了搔头发。在姑丈的策动下,始同时失去了私立共和学院的理事和高等科教师的地位,现在正失业中。虽然不至于立刻就弹尽援绝,可是,他希望在今年内能找到新工作。学校或出版社是他的第一志愿,可是,事情并不一定就这么顺利。不管怎么说,当一个正在失业中的龙王实在会叫人笑掉大牙。始在心中苦笑着,答应了弟弟们的要求。
“既然是茉理特地相约、我们就去看看吧!”
听到长兄的回答,续微笑着点了点头,终大叫——万岁——一高兴地吹着口哨,余则兴奋地拍着手。
哲学公园宽广的棒球场中林立着二百家左右的夜市摊子,穿梭在其间的男女老幼暄闹地凹处游逛。
夏日的黄昏还在地平线上逗留,然而,哲学公园的上空已经笼罩上了一片夜色。棒球场的夜间照明将银白色的光投射在夜市摊子上,平日的热带夜凭添了几丝凉意。
龙堂兄弟和他们的表姐妹穿着大同小异的T恤混在人群当中。即使是注重装扮的续在逛夜市时也没有那么正式打扮了。或许应该说,逛盂兰盆会或夜市的正式服装就是和服。而很遗憾的,龙堂兄弟并没有现成的和服。
在人们悠闲地逛着夜市当中,实在根难令人相信东京正处于几近于戒严的状态中。在这一带,人们的情绪中并没有多少杀气。人们并没有想到,如果戒,严状态长期持绩下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我先量量你们的身材大小,明年夏天为你们做一件和服。今年是来不及了。”
茉理一手摇着团扇,这样答应龙堂兄弟们。
“谢谢你,不过这些人只会弄脏了你辛辛苦苦做好的衣服。”
始对着终和余抬了抬下巴。这两个人正处于两只手也不够用的状态下。他们买了烧面,冰淇淋,烤章鱼、棉花糖,一张嘴已也不够用了。
“终这家伙会变成伊索寓言中的主角的。最后会因为欲求过多而失去一切。”
长兄在五、六步的距离之后守护着弟弟们,同时嘲讽他说道。然而,终的脚步虽然危危颤颤的,身体伪平衡却仍然一如平常般正常,既没有掉落棉花糖,也没有把烤章鱼散落一地。
20世纪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尤其是在居于世界经济一大中心的东京,季节感和平民的生活都封闭在水泥和陶制品及半导体的无机质环境当中。尽管如此,偶尔置身于这种古老的情境当中也可以让人的精神稍微松弛一下。始对日本的国家及社会的存在方式虽然抱着强烈的批判态度,但是,他并不讨厌其风土和民俗。相对的,他讨厌那些用有害物质污染日本风土,使民俗衰败的做法。
在信步而行的这五个人身后,有一个女人专注地把砚线紧盯在他们身上。那就是自认为正义和良知化身的花井夫人。她不是刻意跟在龙堂兄弟后面的,而是在人山人海的夜市中看到了可爱(?)的邻人。
看到妻子紧张的神情,花并不禁浮起了一个厌烦的表情。
“喂。难道来逛夜市也是一种危险思想的表现吗?这么说来,我们也成了危险人物了。”
“他们买了相当多的烟火呢?”
“是吗!他们也买了棉花糖唉一定是打算用那些东西去爆破首相官邸吧!”
花井这样嘲讽道,然而,夫人也不反驳,只是摇晃着她那充满了肥肉和脂肪的身体,开始跟在龙堂兄弟的后面。她用浑厚的背部反弹了丈夫制止的声音,俨然一个追踪间谍的秘密搜查官一样,在人海中穿梭行走。穿着和服的丈夫虽然感到厌烦,可是他也不能放着不管,只好追上同样穿着和服的妻子。
龙堂兄弟除了理性之外,还有另一种系统——第六感的能力。对真正具有敌意和危险性的人事,他们都可以反应出来,可是,以花井夫人这种程度的恶意,他们却无从反应起。包括茉理在内的这些人都没有发现到那个肥胖跟踪者的存在。逛夜市的主要目的就在玩乐,所以他们也玩了捞金鱼的游戏,余捞到了三尾,然而,年长的三人却连一尾也没捞到,丢尽了做兄长的脸。他们对着手上拿着装鱼塑胶袋的老么说道“要好好照顾鱼哦!”这是他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挤出来的一句话Μ未免也大无聊了。
“啊,他们捞了金鱼。”
花井夫人恨恨地哺哺说道,可是,她并没有说捞金鱼就是危险思想的证明。
离开了捞角处,一行人又开始往前走,可是,终的脚步又在小吃店面前停下来了。
“真是罗嗦家伙啊!又想吃了。”
“阿终的胃通到异次元去了。不管他了。”
“快点跟上来哦,终哥哥。”
“荷包跟胃不同,可没有通到异次元哪。花钱要有个节制?”
四个人丢下了四种语,便继续往前走了。终则要店家把圆盘型的香喷喷的食物盛在纸盘上,一副幸福洋溢的样子,一边快速地动着嘴巴和手,脚,一边正要追上哥哥们,突然间,他停止了动作。地的神经网路被一股恶意的波动罩住了。当然不是因为花井夫人的存在之故。
终的视线慢慢地移动,固定在站在树荫下盯着他看的人影上。
那是一个戴着白狐面具的男人。正确他说来应该是戴着白狐的面具,穿着男人服装的人。虽然是在大热天里,这个男人却穿着长袖的衣服,可是又看不出酷热的样子。感觉就像血管里流着冰水一般的冷血动物一样。终带着一,种生理上的厌恶感,备好了架势。夜的喧闹就像潮水退潮一样远离了终。
突然,男人背过身逃走了。不,应该说是引诱终去追逐他。终知道他的用意,便追了上去。对龙堂家的老三而言,被挑战而有丝毫的犹豫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慎重而消极的终是不存在的。
很遣憾的是,终一边追着男人,他还得一边匆忙地把手上的东西吃完,所以他没有办法慢慢地享受食物的芳香和美味。丢掉吗!这种遭天谴的事情是做不得的。终像是要证明哥哥的教导有似地把纸盘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开始全力追着那个戴着狐面具的男人。他也知道哥哥们见状感到不可思议地呼叫他的声琶,可是,终仍然一心要追上那个男人,就在这个时候,他离开了哲学公园Μ越过了道路,来到了一个阴暗的场所。
那是野方给水塔的所在地。不知道是水色或灰色的圆顶型屋顶搭在巨大的水泥圆筒上。四周是一个小规模的公园Μ树木茂密,还设置有砂场和辙辏龙堂兄弟小时候就常常到这里来玩,虽然感觉上有些单调乏昧,可是,却让他们有一种亲切感。
野方给水塔是在一九二八年完成的。由于是在关东大地震之后开始建造的,所以,施工极为坚固,即使是大地震也没有安全上的顾虑。高刊公尺,直径M公尺,相当于八层楼的大楼。内部储存了二干吨非常时期供应的饮用水。和当于亿万人一天所需要的用水量。
圆顶型的屋顶外围有一个宽约一公尺的露台,从此处眺望,在晴朗的日子里还可以看到丹泽和富士山群。当然,一般的民是爬不上去的,然而,当夜里没有什么人迹的时候,龙堂家的兄弟们就会爬上没有什么着力点的水泥的外壁,登上露台,在夜风中享受着东京迷人的夜景。始和续现在是不再做这种事了,可是,到目前为止,有时候终和余还会瞒着罗嗦的哥哥们来这里享受快乐的人工攀岩乐趣。
终相信,这种冒险是老大赐给电堂兄弟们独一无二的特权。然而,现在,这个戴着狐面具的人却侵入了龙堂兄弟的圣域,像一只人类大小的蜘蛛一般开始攀爬起给水塔的外壁了。
和终、余比起来,他的攀登方式虽然显得不稳了些,可是,能攀登上没有任何着力点的水泥墙壁面是需要多人的臂力和平衡感啊?姑且不谈龙堂兄弟,对一般人而言,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终不禁打了个寒颤。看来这几天的无聊生活似乎就要结束了。既然被赋予了不同于一般人的能力,不是就该经历不同于一般人的经验吗?
终虽然晚了20秒左右才开始攀登外墙,可是,在登上露台时却也只不过慢了一秒钟。男人一边攀着墙,一边脱下了衣服和裤子。现在蝶身上穿着像紧身衣裤一样的衣服。少年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好个伟大时代的家伙唉”的感想。
“你是怪人二十面相的手下吗?”
终之所以没有说是二十面相本人而只说手下,是因为他觉得对方欠缺一种首领的风格。
对方没有回答。只有两只眼睛在黑色的面具申放射出充满恶意的光芒。感应到这股恶意的终一毫不犹豫地往前踏进一步。
终往前进,对方就往后退。圆顶的圆周大约有叫公尺宽。他们在露台上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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