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游龙
李凡说:“许伯伯,你这身子看来也不太好,怎么不好好休息休息,还要出去啊?”
老头说:“我没什么大病,也就是肺上有点小病,都好几年了。”
老婆婆说:“他就这样一个人,从结婚到现在这二十多年,没见他休息过一天!就上个月他咳得昏过去,在家里才躺几十分钟,又起来了,说要去砖厂做事,还是去了,拦都拦不住!”
老头不好意思地说:“砖厂做工多划算,一天下来能得十几块,够家里七八天的开支了。”
老婆婆向他瞪眼:“以前去煤矿做事,一天还二、三十块呢,怎么样,还不是一身病回来?这样不要命地做,你在这家厂子早晚也得病!”
老头发怒了:“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病!病!我病了你好过啊?还不去做饭去!”
李凡连忙拦住:“阿姨也是为你好,你这身子也是不能过量地劳动,否则伤了肺就难治了。”
老头叹了口气:“医生,你不知道,静儿这病啊,上个月借了3000块,她上大学还有好几千的陈债,这哪年才是个头啊?”
在这黄土高原上,一千元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何况是近万元的债务,也难怪老人着急,李凡安慰他:“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等冷静大学毕业了,债务就好办了,现在外边一个月工资好几千,你这点债务也就是几个月工资的事!”
老头说:“这道理我懂,我也是冲着这才让丫头上大学的,可是,她的眼睛。。。”
张琳说:“伯伯,冷静的眼睛你不用担心,她明天回来,你就知道了。”
这姑娘对自己还挺有信心,李凡侧目而视,张琳正对着他微笑。
今夜有风,风吹去天边的云影,半边月亮露出笑脸,脚下的黄土高原在夜色中一片静寂。李凡站在夜风中,张琳在他身边。
李凡微微叹息:“看到这里的人们生活处境,我想到了我的童年。那时的我家和他家是何其相似?”
张琳说:“是啊,那时的你一身宽大的衣服,一幅少年老成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穷人家的孩子。”
李凡郑重地说:“那是我爸爸的旧衣服,我穿了四、五年,我妈妈也改了四、五年!家时条件就那样,也讲不了这么多!”
张琳说:“可你一直没有灰心过,当时最打动我的,就是你乐观向上的心态!”
李凡真诚地说:“那时候,全树的人都在帮我家,你也在帮我,你也许永远不知道你对我的帮助有多大。”
张琳微笑:“我不记得我帮过你什么。”
李凡说:“你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把我当朋友,把我当作一个平等的朋友,而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傲气,这让我不再自卑,而乐观地面对生活。”
张琳轻声说:“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并没有盛气凌人的资本!”
李凡笑了:“你当时是全校男生心中的小公主。”
张琳脸红了:“这应该不包话你在内!因为在我心目中,你总是有点。。。清高,好象有点不屑于和我做朋友。”
李凡微笑:“清高是一种表象,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自卑才是根本原因。”
张琳沉默良久才说:“事情都过去了,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因为我对你有信心,你不管做什么都是最优秀的。”
李凡平静地说:“其实我是到今天,也是因为你。”这句话是大实话,他功失的起源就是因为她的绝情而引发的痛苦,但这中间的过程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也就并不明说。
张琳会错了意:“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其实。。。我很后悔,我。。。”她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清冷的月光将她的泪痕反射向远方。
李凡摇头:“你错了,我并不恨你,真的!我还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因为你在我最需要帮助和理解的时候,站在我的身边,给了我最大的支持。现在,我已经有了爱情,我没有遗憾!”
张琳无语,你有了爱情,没有遗憾,可我呢?我有太多的遗憾!
李凡看着发出点点微光的窑洞说:“这里的人们到现在还生活困苦,他们是最典型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一生下来好象就只有一个使命,不停地做事,30岁之前为娶妻苦做,30岁之后又为子女苦做,没一刻空闲。”
张琳说:“是啊,这个老伯就是这样,20多年没有一天休息过,简直不可想象,看他的架势只怕要一直做到实在不能做,一直做到死!”
李凡沉重地说:“在这个地方,这样的情况是一种普遍现象,这里自然条件差,物质生活溃乏,想要创造财富非常艰难,但需要使用财富的地方一样有很多,比如生病、子女上大学都需要大量的金钱,用这个地方创造的财富去大都市上消费,结果可想而知。”
张琳说:“所以他们只有不停地做,尽管一天只有十几块也要不停地做。所得尽管微不足道,但这是他们无奈的选择!”
李凡点头:“相传海上有一种鸟,这种鸟没有脚,只能在风中不停地飞,在飞行中觅食、进食、繁衍生息,它一生中只有一次机会可以落地休息,那就是它死的时候!”
黄土高原上风声呜咽,似子在为这里的人民叹息。
上部第四篇:腾龙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改变
许秀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了。
她穿过两棵歪脖子枣树时,就看见两今年轻男女站在窑洞口,看着她们微笑。她回头看着姐姐:“姐姐!到家了!”
冷静刚拉起妹妹伸过来的手,耳边传来熟悉的叫声:“冷静!”
她的心狂跳:“张琳!是你吗?”
张琳微笑:“是我!想不到吧?”
冷静的眼泪流下:“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好了吗?”这一刻,她的心仿佛要跳出来,张琳和她是一样的病,如果她好了,就意味着她自己也有救了!
张琳激动地说:“我好了!你也有救了,我把医生给你带来了!”
冷静虽然依然看不见,但她的眼前好象突然一片光明。她听到一个柔和的男人声音传来:“进屋吧,我这就给你看眼睛!”
许秀和张琳惊讶地看着李凡为冷静在做面部按摩,这样就可以了?一粒小小的黄色药片,外加十几分钟的面部按摩就可以治好这种怪病?委实让人无法相信!张琳虽然经历过这种治疗过程,但她自己却是迷惑不解的,当时她好象连药片都没有吃,只记得他在自己脸上摸了几分钟,就睡着了,睡着时,他还做过什么一点也不知道,只知道醒来后眼前大放光明,一切都已改变。
冷静已经睡着,李凡收手站立。
许秀眼睛瞪得老大,看看姐姐,又看看李凡说:“这就行了?”
李凡微笑:“行了!我们别打扰她,让她睡一会!”三人相携出洞。
许秀仍然忍不住:“你说行了是什么意思?姐姐的病治好了吗?”
李凡说:“治疗过程已结束,具体效果要等会儿才知道!”
许秀满腹狐疑,这个什么医生,根本就没治嘛,一粒小小的药片能治好这么复杂的病?还装模作样地按摩,手法一点也不专业,还比不上她!是不是骗钱的呀?
张琳对他有信心,但一样是感到奇怪,悄悄地对李凡说:“真的可以吗?”
李凡点头:“是啊,对你也一样地治的呀!你不也好了?”
张琳说:“我好象没吃药啊!”
李凡暗笑,这个丫头还挺细心,一本正经地说:“后来你睡着了,我喂你吃了,你也不知道!”
张琳信了:“真的呀?”她睡着了之后,他会不会有其它的举动啊?不会搞些小动作吧?想到他可能的动作,她不禁满脸通红,心里泛起一种别样滋味。
一个多小时,洞里传来一声惊叫,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吃饭时,许秀还在频频打量着这个神奇的医生,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能这么神,好象比那个医院传说中的那个人还要神奇,还有,这个人长得真帅,比这里所有的年轻男人都帅!好象比电视里的一些大明星都帅!可惜他要是了,如果能再让他多呆几天该多好。
冷静心中充满了喜悦,平时没觉得什么,但在黑暗中痛苦挣扎了两个多月之后,才知道光明是何等宝贵,失而复得的感觉又是何等的美妙,她好象从寒冷的冬天一下子来到了四季如春的江南,眼前全是旖旎的风光,阳光从窑洞口斜射进来,连光束中的点点微尘也变得那么可爱!这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她心中充满了感激。
这个人是孙琴的那个传奇男友,她虽然不是孙琴一个寝室的,但一样对他有所了解,但时至今日,她产生了与张琳同样的感觉,她觉得她还是不了解这个人,这个人的慷慨大度是她所了解的,他对孙琴的深情厚意是她所了解的,他的风度翩翩是她所了解的,他的金钱她也是有所了解的,但他居然还有这样一手神奇到了极点的医术,这一点出子她意料之外,这个人还有多少让人出子意料之外的东西?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有一些探索,更有三分茫然!
李凡不太习惯别人的尊敬和感激,特别是许老伯那幅差点要下跪的神态,所以他一吃完饭就跑出了窑洞,身后跟来了一个大姑娘。黄土高原上的女孩子和大西北的汉子有一个地方是相通的,那就是性格!爱就爱、恨就恨!许秀喜欢这个帅气的男人,她不隐瞒自己的感觉,虽然她知道他不大可能喜欢她,但她依然愿意尽最大努力去接近他,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地和他说说话。
李凡并不反对这个大姑娘跟随着他,黄土高原上需要美丽的风景,这个大姑娘长得唇红齿白,身材》满动人,虽然比不上孙琴的风韵,却也是一等一的人材,在这个贫瘠的土地上,实在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许秀看着他说:“李。。。凡,你喜欢这个地方吗?”她不愿意称他为医生。
李凡微笑:“这个地方虽然还很贫穷落后,但有一种苍茫的感觉,我很喜欢!”
许秀眼睛亮了:“对啊!这里的山上虽然没有多少树,却离天很近;这里的土地虽然贫瘠,但很辽阔;这里的人虽然没读多少书,但他们一样有着火热的情怀!”
李凡打量着她:“你虽然没上大学,但你也有着不低的文化素养!”
许秀的眼神黯淡下去:“大学也是我的一个梦,但家里太穷,只能供一个人上大学,所以我高中毕业之后就。。。”
李凡叹息:“所以你就把上大学的机会给了你姐姐!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许秀低头:“机会不是我给她的,她先考上大学,自然就有优先权!”
李凡安慰她:“别难过,没上大学一样可以做一番大事业,我也和你一样,是一个难圆大学梦的失意者,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快快乐乐地生活。”
许秀抬头:“你也没上大学?不会吧?我以为你大学毕业了呢!”
李凡微笑:“失望了吧?”
许秀笑了:“怎么会?我觉得这样我们距离更近点,可以更放松地对话!”
李凡看看这四周的土地:“这个地方虽然有你说的这些优点,但客观地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居住环境。”
许秀苦笑:“我说的这些优点也只是苦中作乐而已!这里的人们生活太苦,日出而作、日没而息,没有人想到去改变,也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去改变,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祖祖辈辈的生活方式,也习惯了这里的贫穷。我想去改变它,而不是被动地去适应它!姐姐上大学的那天,我和她谈了一个晚上,她说过她毕业后会回来,回来改变这里的贫穷与落后!我也一样,这些年来,我到处去打工,每到一处我都在留意有不有改变家乡面貌的机会,所以,每个工作我都做不了多久,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共换了近20个工作,但遗憾的是,我还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她的声音中透出一种沧桑和伤感。
李凡有一点感动,一个人要想改变一个地方的生活方式且不说是否可行,就算能够成功恐怕其中的艰辛也是太大太大,他说:“你们这里最难的恐怕是没有什么资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有天大的本事、满腔热情都无济于事!”
许秀摇头:“不!最难的不是资源,而是观念!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贫穷,习惯这种田地里低效的耕作方式,根本不思改变,身至抵制改变,这里资源不是没有,而是人们看不见!”
李凡瞧着她:“哦?说说看!”
许秀眼睛中有一丝光影:“这里土地贫瘠,水分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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