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魔传
自卑……”恩托斯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神色变得很黯然。
“是我的错。”安飞一笑:“大哥。”
“好。”恩托斯也跟着展颜一笑,旋即又皱起眉头:“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我在问,圣城现在是不是有些乱?”
“乱倒是不至于的。”恩托斯笑着摇了摇头:“犹兰德陛下诈死,让艾黎森帝国和闪沙帝国上当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
“虽然陛下雄才大略、智勇双全、洞察秋毫、料敌机先……这个……不好意思,习惯、习惯了,我还是简单点说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恩托斯拍拍自己的额头:“虽然陛下的计划取得了圆满的成功,但也暴露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
安飞沉思片刻,隐隐明白了什么,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陛下没有明确地继承人,所以一旦出了什么事,整个国家就会乱成一团!”恩托斯叹道:“这些天来,左右宰相和军部纷纷上书,要求陛下马上设立王储,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不管哪一个国家,遇到这种情况……呵呵。这才只是开始,越到后来,跳出来的人就会越多,局势也会变得更加微妙。”
“那陛下是什么态度?”
“陛下始终在保持沉默,毕竟设立王储是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大事,不能轻易做出选择。”
“老师呢?是什么态度?”
“老师什么态度都没有,所以我才会告诉你。到了圣城之后少说话、少出头,遇到事情不要轻易表态,在很多人看来,我们说出的话很可能代表着老师的意思。如果我们帮不上老师,至少不能给老师带去麻烦!”
“明白了。”安飞又点了点头:“现在圣城那些大臣分为几个派系了?”
“还能有几个?大王子维斯特很会结交人,在陛下诈死之后,他全权接手了政事,广布恩惠,受到了以左右宰相为首的一系文官的好评。而二王子格兰登在军中很有人望。格兰登从十六岁开始,帝国每逢战事都是由他亲往前线督军,和很多将领们结下了交情。至于三王子罗德哈特……帝国遭受严重威胁的时候,他还在自己的封地里天天饮酒作乐。根本没有一点进取心,大臣们早就把他放弃了。”
安飞有些吃惊,但面上始终是不露声色:“这么说,维斯特和格兰登闹得很厉害?”
“没到那种程度,但是如果陛下始终保持沉默的话,那他们就会更加变本加厉了。”恩托斯轻叹了一声:“天知道陛下在想什么,聪明地人是不会选择这种时候跳出来的,可惜,世界上的聪明人一直不太多。”
“尼雅和格兰登……难道老师在这种问题上也不表态吗?”安飞虽然在模糊其词,但他的意思很明显。尼雅和格兰登是恋人的关系,为了尼雅未来的幸福考虑,索尔应该支持格兰登。王室中围绕着权杖的争斗。历来都是极其血腥而残酷地,绝没有化解的可能,失败者不是身死当场就是离奇失踪,如果不想让尼雅做寡妇,那么就要把格兰登推上去,这问题很简单。
恩托斯笑了笑:“安飞,在你心目中,老师是不是很傻?”
安飞被吓了一跳:“没有啊,你为什么这样说?”
恩托斯却没有继续说话,低头沉吟起来,脸上满是犹豫不决的神色,过了好半天,他才缓缓说道:“老师给我看过一些有关你的情报,安飞,我大致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如果想获得你的信任,我应该先表达我的诚意,不过……”恩托斯的目光落在了苏珊娜身上,随后又转向安飞。
“她是我的妻子。”安飞轻声说道。
“我希望
保守这个秘密,如果这个秘密被泄露出去,我地处境了。”恩托斯笑道。
安飞心中一阵迟疑,他感到有些承担不起这样的信任,但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他不但要接触这个世界、还要彻底融入进去,而能让恩托斯如此重视的秘密,肯定是非同小可地,也许能让他更清晰的把握到目前的局势,给他一个衡量进退的坐标。
—
没等安飞做出决定,恩托斯已经开口说了下去:“格兰登的年纪要比维斯特小三岁,但他却是维斯特的启蒙老师。”
“启蒙老师?什么意思?”安飞惊讶的问道。
“以前的维斯特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知道吗?他是圣城魔法学院的一个笑柄,整整用了八年才从魔法学院毕业,呵呵,如果不是因为他特殊地身份,他早就被学院劝退了。”恩托斯缓缓说道:“老师曾经说过,评价一个人必须要做到公正公允,这样得出的结论才更加真实。我没有贬维斯特的意思,只是为了更形象地描述他。”
“我明白。”
“格兰登成熟却非常早,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自作主张,找了很多老师为他传授知识,学习范围非常广泛,天文、地理、军事、政治、甚至是诗歌,他都要学习。十四、五岁的时候,喜欢陪着犹兰德陛下一起翻阅大臣们的文书,并且时不时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十六时马奥帝国发生了大面积的旱灾,闪沙帝国趁势入侵,格兰登自告奋勇,愿以犹兰德陛下代表的身份去全线监军,这是马奥帝国的传统,为了不让后代的国王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迷失了本性,先祖定下了这个规矩。”
安飞很认真的听着。
“时间长了,犹兰德陛下越来越欣赏格兰登了,格兰登做事情干练果断、敢作敢当、英气逼人,一身都是优点,这个……我不是因为习惯才这么说,我说的是事实。”恩托斯干笑了一声:“而维斯特却屡屡遭受犹兰德陛下的训斥,也许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维斯特在悄悄的改变了。虽然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一个纨绔子弟的风格,但那已经成了他的伪装,到现在他竟然能获得左右宰相的好评,你知道谁的功劳最大吗?”
“格兰登?”安飞笑道。
“所以我说,格兰登是维斯特的启蒙老师。”恩托斯也笑了起来:“说远了,格兰登从十五岁开始,就经常到老师的家里来,不是找老师请教问题,就是找尼雅玩耍,在他十八岁时,开始给尼雅写情书,呵呵训了一顿,但格兰登并没有气馁,几年如一日,苦苦的追求尼雅。如果是当时的维斯特在追求尼雅,只不过博得大家一笑而已,格兰登……这么聪明的人苦苦追求尚不懂事的尼雅,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什么呢?”
安飞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格兰登已经求过三次婚了,不过尼雅还没有玩够,虽然已经同意了和格兰登交朋友,但嫁做人妇、受人管教显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所以尼雅坚决拒绝了。”说到这里,恩托斯和安飞相视一笑,看起来他们两个人对尼雅的看法是一致的,随后恩托斯用自嘲的语气说道:“我曾经以为老师太善良了,看不透这些,还特意和老师谈起过,其实啊,老师心里比谁都明白。”
“那老师为什么不阻拦呢?”
“为什么要阻拦?格兰登这么做并没有错,想坐上国王的宝座,如果连这么明显的有利因素也不知道去争取的话,他就算上去了也会被人赶下来。何况格兰登的人品很好,正直而又知道变通,勇敢而不莽撞,嫉恶如仇又能妥善控制自己的情绪,至于那点心机,我们可以理解。也许开始他是另有用意的,但后来他真的喜欢上了尼雅,关心、体贴、对尼雅呵护备至,最关键的是,尼雅也喜欢他。”
“格兰登太聪明,尼雅太傻,将来……”
“将来还有我、还有你!”恩托斯笑了笑。
安飞舒了口气,点头道:“不错。”他明白恩托斯的意思。
“而且将来太遥远,人性又太过莫测了,连最伟大的占星师在这方面也是无能为力的。老师不贪图什么,他只想让尼雅幸福,至少从目前看,格兰登的表现非常好。”
正文 第二八零章 特权
托斯是个很健谈的人,而且他讲的内容条理清晰、主安飞的理解力,很容易便把圣城的局势了解了一个大概,与他那个世界的封建制社会相比,这里多出了另外一个势力团体。犹兰德座下有左右两个宰相,他们一个负责处理具体的政事,一个掌握着人事及监督权,就这样位极人臣的角色,其地位却不是很高,在他们与国王之间,还存在另外一种人,那就是藐视世俗规则的巅峰强者。
这种介于人与神之间的强大存在,从一方面说,可以引发各种各样的矛盾,但从另外一方面说,又起到了很好的缓和社会矛盾的作用,这两个是并存的。首先,世俗法规对巅峰强者的约束力太微弱了,各国历史上都有巅峰强者一怒之下仗剑杀人的例子,甚至还有灭人满门的,在一般情况下,各国的君主们都不愿意较真,除非是感觉自己的王权受到了威胁,才会采用雷霆手段,为求一个心安所付出的代价自然是非常惨重了,如果让被围杀者脱逃了出去,后果更是灾难性的,以犹兰德的能力,尚且数十年不敢踏出圣城半步,由此可见一斑了。索尔并不干涉琐屑的政事,但他说出的话,从来没有人敢怠慢,这就是强者的特权,也是很不公平的特权,但在这尚不具备人文精神的封建社会里讲什么公平,无异于痴人说梦。安飞当时杀的是大剑师菲利普的孙子,所以才遭受通缉,如果他杀地是普通地巡逻队。没有人敢找到他的头上。至于索尔会不会处罚安飞,那是索尔的家事,别人无权干涉。
但特权又起到了缓和社会矛盾地作用。从大方面说,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巅峰强者,只要你有天赋、够勤奋,并拥有一个很好的机遇,加上让人羡慕的运气,那就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巅峰强者。至于出身的高低贵贱,都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换句话说,哪怕是一个快要饿死的奴隶,只要机遇到了,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巅峰强者,这就给了绝大多数生活在最底层地人们一个希望、一个梦想,让他们自动的把对社会的怨气转化为向上的动力。
佣兵之国是一个巨大的长时间运转的人肉磨盘,每年都有无数年轻力壮的佣兵在梦想中死去。连尸骨也遗留在广阔无边的死亡森林和狂野草原中,但每年又会有更多地年轻人涌进来,在血与火的锤炼中期待着自己的强大。
大陆上年年都有战争,但每个国家都没有抓壮丁的习惯。因为兵源并不成问题,为了保证军队地战斗力。军队需要广泛传授一些粗浅的剑术和斗气修炼地入门技,很多无缘学习的平民们就涌到了军队里,希望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强者之路。
听恩托斯讲这些时候,安飞忍不住想起了科举,虽然分属两种截然不同的修炼,但目地是一样的。历史上有着太多太多例子,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穷书生们死抱着书本不放,哪怕已饿得半死,最后总有些人能金榜题名、跃过人生的龙门,随后扶摇直上成为了上等人,来个衣锦还乡,不知道让多少百姓们羡慕不已,也更坚定了他们让自己子孙后代好好读书的决心。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可惜人们熟悉的是那些走过独木桥的幸运儿,一碗粥分成四份吃的范仲淹被人津津乐道,因贫穷只能在沙子上练字的柳宗元成了楷模,历史上这样的穷困名人真是数不胜数,至于那些被从桥上挤下去的绝大多数,早已被世界遗忘了。而社会的矛盾得到了完美的嫁接,这也是中国封建制顽固无比的一个重要原因,连朱元璋的剥皮大法也吓唬不住的贪官们,其强烈的欲望堪称世界之最,受到这类官员盘剥的百姓们生活的好还是不好无需多说,但很少有人愿意去反抗,只要能勉强活下去就可以了,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不是去改变,而是要努力成为盘剥者的一员。
欧洲的统治者就有些笨拙、粗暴了,特权阶级永远是特权阶级,平民永远是平民,除了投身教会也许能改变现状之外,几乎没有向上的可能,受奴役者的情绪却必须从某种渠道宣泄出去。伏尔泰、孟德斯鸠等等启蒙思想家的出现,让广大平民们找到了自己的希望,自由、平等这些口号的产生不是没有原因的,而在文明曾经远远领先世界的东方大陆上,直到近代依然有很多人不懂这些口号的真意,甚至反感,因为他们还把持着从古代沿袭下来的希望而不放。
当马车驶
领地的时候,恩托斯总算是讲完了,安飞从始至终很在理解、消化着恩托斯讲述的东西。其实,安飞的理解力已经可以说是超群了,问题在于恩托斯讲述的东西太多,他没有向恩托斯提问的精力。
“孩子们,该下车了。”索尔的声音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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