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责
让我重新归队,当情报传递员,肖局长、德贵是我的直接上线,那个同事,就成为我的下线。妈的,今天我发现他竟然叛变了。
我心情不好,和楼小平喝酒,这混蛋喝醉了,就把你的事抖露了出来。狗日的,这世道,汉奸真他妈的多。”
“原来老兄是军统的干将。”想不到陈六子竟是这个身份,饶嘉陵有些意外。他探头看了看门外暗下来的天,想了想说道:“我以前是红军的一名机要员,跟随中央红军从瑞金一路西撤,历经千辛万苦到了陕北。后来抗战爆发,我们中央红军被改编成国民革命军,奔赴抗日前线。因为在我们撤离瑞金时,大量的伤员都留在那里坚持游击战,这次改编,国民政府也同意把他们也一并改编。因为留下来的人被你们全部打散了,所以我奉命跟着首长回到了这里。部队改编完了,番号叫‘新四军’,叶挺将军任我们的军长。
为了尽快参加抗战,部队命令我设法打入你们,获取有关的情报。我是和楼小平一起利用成立便衣队的机会进来的。想不到楼小平这王八蛋……”说起楼小平,饶嘉陵登时恨得咬牙切齿,话竟说不下去了。
“放心吧,肖局长说了要替你报仇的。”陈六子安慰道,接着叹了口气说道:“老一辈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不到你饶嘉陵多少艰难险阻都挺过来了,却还要和我一样在这里死去。”
“什么‘后福’,在我看来,只要能把日本人赶出去,中国富强了,那些帝国主义列强再也不敢欺负我们了,才是福,这也是我们共产党人所追求的福。不过依你刚才的意思,我在想,人哪有不死的,能壮烈去死,能死在杀敌的战场,这也算是我们的福气吧。”饶嘉陵听着陈六子的话,摇摇头,说道。
“不错,能死在杀敌的战场,这也算是我们的……”陈六子话没说完,门外忽然想起汽车刹车的声音,他抬手就是一枪。
远远就听见肖彦梁劝降的声音,大介洋三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昨天赵广文找到他,向他汇报了林承富自首的事,他就严令不准惊动陈六子。他要知道陈六子的情报是交给谁。
现在看到肖彦梁的所作所为,他觉得这个支那人的确没有问题,所以,此时的大介洋三一方面为再次确认自己的眼光没错而高兴,另一方面也为那个重要的情报员成了另一个情报员的人质而感到恼怒和后悔。
枪声响过,车上的日军纷纷跳下车,形成了警戒的阵势。
“太君,我……我对不起你。”见到大介洋三,肖彦梁跪在地上,竟忍不住号啕大哭。他是为陈六子哭的,但是在大介洋三看来,却是另外一种场景。
“太君,警察局出了如此败类,我……我真是无颜见您啊,太君。”肖彦梁“痛心疾首”地说道。
“肖局长,你可误了太君的大事了。”跟着大介洋三的赵广文焦急地对肖彦梁说道:“你知不知道,那个人质,也是敌人的一个情报员?”
“啊?不可能!这个情报员还是陈六子说出来的。”肖彦梁满脸“惊愕”地否认道。赵广文的话,已经彻底证实了林承富的叛变。
“什么?是陈六子说出来的?”赵广文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情况,他向大介洋三望去,对方也是一脸的惊讶。
“是的,是他说出来的。结果我们来搜查的时候,饶嘉陵竟然胁持了陈六子。我想皇军已经断了好几次线索了,所以让人围住这里,不进攻,希望能活捉他们。”肖彦梁“认真”地说道。他的理由倒是合情合理。
“肖君,赵队长说得不错,那个叫陈六子的人的确是一个敌人的情报员。你的措施很好,这条线绝对不能再断了。”大介洋三有些急了。
“太君我们下一步干什么?”肖彦梁问道。
“叫你的人待命。我们过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进去。”大介洋三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
“是。”肖彦梁答应一句,领着大介洋三靠近了现场。见到日本人过来,其他的警察有意地把防守的位置让了出来。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家里的事
几个人把屋子绕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后门、天窗之类的建筑,正在疑惑的时候,德贵小跑着过来,说道:“太君,局长,我派人查过了,这是一间以前物主堆放杂物的地方,是在原来基础上加盖的。为了防盗,正间屋子除了正门,没有其他的出路。”
原来如此!听完德贵的汇报,几个人这才明白了过来。
“太君,我想这样,”赵广文眼珠一转,提议道:“这是一间平房,我们用汽车从后面把墙撞开,只要动作快,里面的人一定反映不过来,活捉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不行!”肖彦梁急忙反驳道:“里面的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听到后面的汽车响,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说不定我们还没进去,他们就自杀了。”赵广文的法子的确非常有效,极大地利用了突然性的原则,肖彦梁不由得有些担心。
“肖局长不要忘了,饶嘉陵现在还不知道陈六子的身份,陈六子同样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只要我们在外面设法稳住他们,再这样突然冲进去,说不定陈六子为了表功,会协助我们把饶嘉陵抓住。”赵广文分析得头头是道,让肖彦梁竟一时半会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赵广文的说法让大介洋三极为赞同:“不错,现在天已经黑了,在黑暗中人如果突然被强光照住,会有那么一点时间反应不过来的,只要动作快,这就是趁机活捉这两个情报员的绝好机会。”他立刻批准了计划。
“喂,伙计,”屋子里的陈六子看了看外面的日军,偏过身子对饶嘉陵说道:“待会我打死了几个日本鬼子,你就把我处决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饶嘉陵正观察着外面,忽然听陈六子这么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了一句。
“我是你的人质,你现在的处境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你目前唯一的筹码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价值。所以你可以把我处决了,一来向外面示威,二来让你的价值也得到提高。不过等老子拉几个垫背的再打死我。”陈六子冷静地说道。
“我明白了。”饶嘉陵点点头:“借我的手,打死你,所有的这一切看起来就都和肖彦梁他们无关了。”
“不错。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落在日本人手里,我怕是熬不住酷刑,先死了算了。”陈六子淡淡地说道。
“你就不怕我熬不住酷刑?”饶嘉陵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倒是很现实,要是饶嘉陵叛变,肖彦梁他们算是真正暴露了。陈六子严肃地看着饶嘉陵,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看着看着,陈六子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饶嘉陵奇怪地问了一句。
“你不是共产党吗?”陈六子说道:“共产党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难道你还准备让日本人活捉了,让他们也看看共产党人的意志?饶了我吧,别吓我了,我胆子小。”
“呵呵,你到对共产党还有一些了解。放心吧,日本人得到的,将是我们冰冷的尸体。”饶嘉陵说到后面,一下子收起笑容,平静地说道。
“好汉子!以前我也审讯过不少共产党,妈的,不管用什么酷刑,就没一个屈服。我算是服了你们共产党。”陈六子不服气般地说道。
“人只要有自己的信念,并且愿意一直去坚持它,那么什么困难也可以克服的。”饶嘉陵缓缓地说道:“就像现在,你我都是不愿意看到祖国大好河山落在日本人手里的中国人,我们对日本人的恨,对中国的爱,这就是我们的信念。所以你我都愿意为了中国的抗战胜利,去贡献自己的一切,甚至于生命。”
饶嘉陵的话让陈六子深深地震撼了。
为了祖国!
为了抗战胜利!
“妈的,都是你说的有道理。”陈六子骂了一句,却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掉下来的眼泪。
“不是我说的有道理,而是事实本来……”
“喂,饶嘉陵,你已经被我们彻底包围了,皇军也来了,你跑不掉的,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我保证你的安全。”
饶嘉陵话没说完,已经被外面的喊话打断了。
屋子外面,惨淡的路灯下,来来回回到处是人影,肖彦梁说得不错,饶嘉陵他们已经被彻底包围了。
“你的枪法怎么样?”饶嘉陵问道。他没有理会喊话,而是仔细看了看外面的敌人,却发现都隐蔽得很好,加上光线的原因,他看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不过当他伸手摸到手榴弹时,心里一动。
“还可以。忘了告诉你,我的枪法在情报站里是顺着数排得上号的。怎么,有什么法子?”陈六子一举手里的枪,无不得意地说道。
“可以就行。我的枪打得很臭,就不在你面前提了。”饶嘉陵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待会我会扔出一颗手榴弹。你说外面的人会怎么办?”
“要么站起来跑,要么趴在地上。”陈六子的眼睛已经有些发亮了。
“要是狗日的都趴在地上……”
“那就算给他们一个示威。”
“好!”饶嘉陵说完,站起来一扬手臂,手榴弹准确地落在几个日本人趴着的地方。
距离很近,手榴弹落地后并没有马上爆炸,那几个日本兵看到手榴弹扔出来,先趴在地上,紧跟着发现手榴弹竟还没爆炸,下意识中的恐惧让其中一个士兵怪叫一声,跳起来就往后面跑。
“轰!”没跑几步,手榴弹爆炸了,巨大的爆炸声掩盖了另一种声音――枪声!硝烟散去,可以看到逃跑的那个士兵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背心处浸出一片乌红,眼见是不得活了。
“哈哈,当老子是三岁小孩。投降?投你妈个头。老子的枪可不是吃素的。”饶嘉陵满是嘲笑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传了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个手榴弹扔了出来,这一回砸在门口一棵已经干死的树干上,弹在了地上。看着眼前冒着白烟的家伙,隐蔽在树后的日本兵再也没有跑的了。
“轰!”手榴弹再次爆炸,这次爆炸把那棵死树炸成两截,其中一截飞到半空,又狠狠地砸在趴在那里的两个日本兵身上。等烟雾散尽,可以看到两个日本兵一个大口地往外吐着血,另一个抱着腿惨叫着。
“砰!”又是一声枪响,那个惨叫的日本兵脑浆四射,脑袋竟被子弹打碎了。
“哒哒~”一阵机枪射了过来,打在门框上“噼啪”作响,借此掩护,余下的日本兵都退到更远的地方。
“饶嘉陵!”机枪停止射击后,肖彦梁的声音响起:“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他妈的是个男人就把陈六子放了,拿他当人质,你羞不羞。”
“我呸!姓肖的,我是不是男人不是你说了算。他妈的,一群汉奸走狗在老子面前讨论是不是男人,你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饶嘉陵毫不示弱,回敬道。
大介洋三并没有在意饶嘉陵的话,他焦急地看着倒退的汽车。这个居民区的过道太窄了,当初只想着早点到现场,根本没考虑如何退出去的事。
“八嘎!快点,快点。”大介洋三大声训斥着驾驶员。他转身示意肖彦梁继续和对方纠缠以便为汽车争取更多的时间。
屋子里,饶嘉陵正在向陈六子祝贺:“好枪法,一下子干掉了两个。怎么练出来的?”
本来很兴奋的陈六子神情一下阴沉了下去:“我说了,你可不要怪我。”
“怎么啦?”饶嘉陵很奇怪陈六子的表情。
“这是用犯人练的。”陈六子想了想,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
“什么?犯人?”饶嘉陵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六子,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那些……犯……。人里,是不是有……”饶嘉陵觉得口干舌燥,张了张嘴,艰难地问道。
陈六子点点头:“当然有。当初枪毙犯人,有几个伙计说要玩花样,就跟着一起玩,玩着玩着就练出来了。”
“畜生!”饶嘉陵低声骂了一句。
陈六子不出声了。他低下头,不敢看饶嘉陵凌厉的目光。
“算了,伙计,”见陈六子面露悔意,饶嘉陵也不好再责怪他什么了。“现在我们一致对外,过去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
陈六子猛地抬起头,疑惑地问道:“你不怪我?”
“不,”饶嘉陵摇摇头,说道:“不是不怪你,相反我恨不得……”说到这里,饶嘉陵咬咬嘴唇,忽然平静地说道:“但是更重要的是,你我现在是一致对外,同一个战场上的战友。我们之间的事,那只是一家人兄弟之间的事。”
“我们之间的事,那只是一家人兄弟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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