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责
明武装袭击,人员伤亡惨重以外,所押运的物资也全部丢失了。
这件事让大介洋三开始怀疑皇协军里是不是有内奸。
曹荣发现在躺在床上,周阿发的老婆――小桃花坐在边上削好了一个桃子递过去。
“小桃花削桃子,有趣有趣。”曹荣发一口咬下半个桃子,笑着说道。这一笑,牵扯到肩膀的伤口,立刻疼得他猛吸凉气。
“哟,瞧,还敢取笑我吗?”小桃花伸手点了一下曹荣发的额头。
“……”曹荣发没有说话。受伤的肩膀让他想起自从负伤回来,还没有见过这次任务的指派者――大介洋三。
“听说我走了以后宪兵队被盗了?”曹荣发问道。
“可不是?那天晚上又是打枪,又是爆炸,可把我吓坏了。”说起那天晚上的事,小桃花脸色都变了:“听说是共产党干的。”
曹荣发一下子不说话了。那天他们遭到袭击,到处是“缴枪不杀”的喊声,这喊声,除了共产党,谁还会喊得这么流畅?
不行,自己现在必须马上去见大介洋三,向他请罪。任务失败了,说不定赵广文那小子早就在大介洋三面前数落自己了。出发前大家关系好像都还不错,可是这年头,人心隔肚皮,落井下石的人多了去了。
拿定主意,曹荣发立即行动,他找到小野不二,请他陪同一起去找大介洋三。
肖彦梁那边,就着着几天功夫,早已把情报发出去了,这些情报当中,尤其是以日军使用化学武器的准备工作、使用的种类以及关于在南昌方向展开进攻的两份情报极为重要,这也使得他们同时受到了总部极大的表彰。让肖彦梁他们非常兴奋。
“这共产党也真厉害。”喝下一杯酒,张旭说道:“两百多敌人,他们还真说干就干。”对于皇协军运输队被袭击的过程,姜佑行已经在第一时间告诉了他们。同时也非常感谢他们关于分享情报的事。
“可惜姓曹的溜了。”肖彦梁叹了口气。
“好事不能求全。溜就溜呗。只是日本人现在查案子查得紧,你们压力很大啊。”戴安平拿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边嚼边说。
“可不是,是得想个法子,不然我们都不好过。”张旭说道。虽然那天他们表现得很镇静,可是肖彦梁那句“有内奸”的话,多多少少对他们还是有影响。至少大介洋三见到他们得时候,脸色一直没有好过。
“想什么办法?”肖彦梁反问一句。
“翠儿,还有酒吗?”肖彦梁的反问让大家不说话了,张旭猛地又喝下一杯酒,一拿酒瓶,发现是空的,便大声叫喊道。
“你们少喝点,别醉了。”高翠儿闻声提着酒瓶走出来,说道。
“男人们的事,你少……”张旭一句话没说完,高翠儿已经变脸,捂着嘴跑了出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隔了一会,戴安平忽地举起酒杯,对张旭说道:“哈哈,嫂子有喜了。来,彦梁老弟,我们一起祝贺一下张大哥。”
“有喜了?”张旭呆住了。好一会才反映过来,举杯喝两个人碰了一下,担心地问道:“安平老弟,你又不是大夫,怎么说我那口子有喜了?这样子都好些天了,我还以为她胃子不好,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话未说完,戴安平已经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大哥,你还不赶快进去看看?”肖彦梁一边笑一边说。
张旭放下酒杯,立刻离开桌子进去了。
“你……是不是有了?”站在高翠儿面前,张旭急促地来回搓着手,紧张地问道。
忽然被问起这个问题,高翠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抬眼看见自己的男人还在紧张地望着自己等着回答,便害羞地微微点点头。
“还还不赶紧歇着?以后这些事,嗯,等明天请个人帮你做。”虽然很想冲上去抱住高翠儿转几圈,但为孩子好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这点活没关系的。”高翠儿说完叹了口气:“唉,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替你担心?要不是有了你的骨肉,我是如论如何也不出城的。”说着说着,眼泪象掉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你瞧,我这不是怕连累到你吗?”张旭小声安慰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在干大事。”高翠儿横了张旭一眼:“只是我这心里头……”
“好了好了。”张旭轻轻搂着高翠儿,慢慢说道。不知怎的,他也有一种哭的感觉。
听见里面渐渐没了声音,肖彦梁摇摇头,举起杯子,对戴安平说道:“来,干了这一杯,我们也就散了吧?”
“好,干了。”戴安平爽快的回应道。高兴的他他并没有看见肖彦梁苦涩的笑脸。
肖彦梁想起了许小菇。那个他朝思暮想,神情坚定的女人。
曹荣发从大介洋三那里出来得时候,明显松了口气。大介洋三的态度还是很和蔼的。对于这次失败,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就开始关心自己的伤势,以及受到袭击的详细过程。甚是为了表示关心,还详细询问了自己的过去,并对自己投奔皇军,表示了极大的赞赏。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小桃花微笑着靠近他,小声说道:“你走以后,有人送钱过来。整整三百大洋。”
“哦?谁送的?”曹荣发一惊。这年月,三百大洋也不是什么小数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现在是非常时刻,自己又不是什么手握大权的人物,谁会无缘无故给自己送钱?而且数目还不小。
“不知道。”小桃花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男人的脸色已经变了,继续说道:“那人见你不在,放下钱说明天再过来。”
“明天?嗯,到时看看再说。对了,”曹荣发想了想问道:“那人怎么会知道握住在这里?是不是你到处宣扬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小桃花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我死心塌地跟了你,我那个男人被你弄走我也一点没有怨恨你,你倒来说我!我可是严格按你的要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小桃花哭泣的样子让曹荣发有些烦:“行了行,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当老子没见识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也不想想,老子我又没手握大权,人家凭什么给老子送钱?真是妇人之见。”
曹荣发的训斥让小桃花停止了哭泣,紧张地问道:“那,这钱……”
“先收下吧。”曹荣发淡淡地说道。明天,等送钱的人来了,见个面,要是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就当面拒绝他。钱吗,那是不能退的了。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甚至到第六天,那个送钱的人,还是没来,而等到他的,却是到宪兵队认人。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谁算计谁
王时贵现在非常恐惧地看着眼前的几个日本人。自从几天前被抓进来以后,几乎每天都有同牢房的人出去就再没回来。今天终于轮到自己了。
“你地,什么人地干活?”满脸凶相的日本人操着生硬的中国话问道。
王时贵觉得自己特别倒霉,那天没事走在街上,就莫名其妙地被两个日本兵拦住,发现他没有“良民证”,立刻把他押走关了起来。
“太君,冤枉啊。”没怎么考虑,王时贵已经跪下申诉道:“小的是来找朋友的。他是这里皇协军的大队长曹荣发。”
“曹荣发?”几个审讯的日军相互讨论了几句,其中一个人便走了出去。
没多久,曹荣发满脸困惑地走进了审讯室。见到王时贵,愣了一下,虽说非常面熟,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看见曹荣发的迟疑,王时贵立刻喊道:“发哥,我是小王啊,是昆哥的手下。去年我们不是在大世界见过面吗?”
曹荣发马上想起这个人是谁了。冯昆,也就是王时贵嘴里喊的“昆哥”,和他一样,都是当年杜老板的得意弟子,两人的交情极好。
想起对方是谁,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领着王时贵回到小桃花的居处,小桃花竟然吃惊地看着王时贵。
“怎么你们认识?”曹荣发奇怪地问道。
“你,你不是那个送……送钱的吗?”小桃花说话有些口吃了。五六天没见人,原本还以为天上掉了块馅饼,想不到竟和曹荣发一起来了。
“大嫂好。”王时贵按江湖规矩,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听说王时贵就是那个送钱的人,曹荣发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到底为什么不安,却说不来。
招呼王时贵坐下,曹荣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问道:“阿昆好吗?”
“好。”王时贵站起来回答道。
“坐下说。”曹荣发笑着指了指椅子。
“哎。”王时贵应了一声,重新坐下说道:“大哥离开上海后现在在汉口……”
王时贵说了半天,曹荣发才对整个事情经过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国民政府从上海撤军以后,杜月笙组织的青帮“苏浙行动委员别动队”也随之溃散。冯昆跟着直接退到了武汉,带着人继续在杜月笙手下做事,只是早已没有以前在上海的荣华富贵了。于是他自己也经常参与一些黑市买卖。因为人生地不熟,国民政府对黑市投机打击也比较严,所以这个黑市买卖,也就是小打小闹的,不成气候。
听说以前的伙伴曹荣发现在是日本人的红人,这个冯昆想钱想疯了,竟完全不顾风险,派遣王时贵到这里找到曹荣发,想通过他弄点黑市急缺的西药。
曹荣发终于知道自己不安的原因了。
“你回去转告阿昆,这事请恕我无能为力。”曹荣发沉吟着说道:“你们应该知道,现在西药很不好搞,一个不好,就是杀头的后果。”
听到对方明显的逐客令,王时贵也没有露出半点不高兴:“看发哥说的。您现在可是这里的名人,要不我一时半会也打听不到你的住处,说不定今天就被日本人‘喀嚓’了。这救命之恩,小弟可是永生不忘。”
曹荣发摆摆手:“一件小事而已。听你的口气,昆哥过得也很艰难,你回去后告诉他,这武汉眼看着就要被日本人占领了。他要是混不下去了,不如到我这里来。”
曹荣发的话刚说完,王时贵已经在心里大骂起来:“他妈的,还说是什么磕头换贴的兄弟,一遇到事儿就当缩头乌龟。”嘴上还是还是很客气地说:“发哥,小弟这次出来,是立了军令状的,还请发哥多多帮忙。”
见曹荣发没有吱声,王时贵眼珠一转,又说道:“在城里这几天,我看到那个‘同济药房’都在卖‘盘尼西林’,难道发哥真的很难弄到这东西?”
“同济药房?”曹荣发心里一动。对于像“盘尼西林”这样的稀缺货,曹荣发当然知道它在黑市上的价格。同济药房和肖彦梁的关系,他现在是一清二楚,对于向肖彦梁示弱,那不过是曹荣发“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处事原则的具体体现。
赵广文和肖彦梁的关系也是不好的,听兄弟们说,每一次冲突,都是赵广文吃亏,现在两人和好如初,也不排除是赵广文韬光养晦的方法。
肖彦梁之所以这么嚣张,就因为他的后台是大介洋三。要是肖彦梁涉嫌倒卖军需物资,而且――想到这里,曹荣发斜眼看了一下身边的王时贵――要说这个家伙是国民政府的人也还是有依据的。
这样一来,肖彦梁向抗日分子倒卖军需物资的罪名就坐牢了。自己呢,一来大义灭亲,二来立下大功,三来彻底取得大介洋三的信任,第四,就是可以吞掉这大把的钱财。这是一个一计四得的好计!大介洋三因为保险柜被盗到现在还没有破案,说不定正对肖彦梁烦心,自己这个时候送上一份大礼……
看到曹荣发嘴角忽然露出微笑,却依旧不说话,王时贵倒以为自己一番话把他说动了心,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卖了,还在替他数钱:“发哥,大哥说了,事成之后,这分成的事您说了算,先前的三百大洋就是我们的第一笔定金。”
曹荣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忽然又想到了另外关键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什么一计四得的好计不过是水中花,井中月。
这个问题,就是谁去找肖彦梁!
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谁说得清对于自己的冲撞,肖彦梁是否真的谅解了呢?万一他来个恶人先告状,自己不是往日本人的枪口撞?
事先告诉日本人也不行,同样要是肖彦梁事后也告诉日本人,除了进一步增加日本人的信任外,这身边的小子肯定会拖自己下水,到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让王时贵去?哪更不可能。一个陌生人突然说要买军需品,换了谁,谁也不会相信,同样的道理,这小子一定会拉上自己。
曹荣发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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