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责
朗的天空,自己终于可以回家了。
别了,美丽的支那,别了,我的家人。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论持久战
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大街上,一个日本军官被公开击毙的消息已经沸沸扬扬。这算是近期老百姓饭后茶余最大的好奇了,不过也只有在私下里猜测罢了。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是发了疯似的的日军的搜查。
从张旭那里喝完酒,戴安平和德贵陪同肖彦梁回家。一路上枪声不断,已经遇上几拨拦路询问的日军了。
“吱!”
“八嘎!”
打发了第五队日军后,他们没走几步,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一辆汽车停在身边,紧跟着就是一句骂声。车门打开,宽敏隆从车上走了出来。
“太君!”几个人打起精神,肖彦梁喝酒喝得最多,打过招呼,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德贵那里靠。
“八嘎!”宽敏隆伸手一个巴掌把肖彦梁打倒在地,指着他大声咆哮。德贵赶紧蹲下去扶住肖彦梁,而戴安平已经掏出香烟递过去:“太君息怒,太君息怒。”
宽敏隆身后的那个翻译同情地看了肖彦梁一眼:“太君说了,现在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肖局长居然还喝醉酒,良心大大地坏了。”
“杨翻译官,唉,这事……,”戴安平又把烟给杨登清,就是那个翻译递上,说道:“还请您为我们局长在太君面前美言几句。”
说话间功夫,肖彦梁已经在德贵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刚才的那一巴掌,使他清醒了不少,也看到了眼前的不利局势。
“太君,”肖彦梁伸手把溢出嘴角的鲜血抹掉,说道:“您知道在下和大介洋三太君的关系,可以说要是没有他,也就没有在下。太君对小的恩情,肖彦梁万死不能报达其一。今天中午刚和大介太君见面,心里的喜悦,那是无法形容的。可是想不到刚一分手,他就遇到了不幸,等在下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么好的一个良师益友走了,在下心里难过,晚上就去喝了几杯。在太君面前失态,实在是罪该万死,请太君处罚。”说着说着,肖彦梁竟流出泪来了。却是他想到大介洋三,就想到他的没了的两条腿,再想到国军虽说取得了万家岭大捷,武汉终究还是失守了,心里异常难过,喝了酒的人本身就容易激动,忍不住落下泪来。
宽敏隆见肖彦梁提起大介洋三就落泪,心里也知道错怪了他。想当初自己来这里接任,这位前任宪兵队队长处处为自己考虑,详细地介绍情况,自己也的确受益匪浅。现在,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打成了马蜂窝,也不由得唏嘘了一阵。
中午他赶到现场,正看见肖彦梁抚尸大哭,场面之感人,任他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想落泪。刚才路过看见手下在行动,而肖彦梁居然喝得大醉,不由得大怒。现在一想,也很正常。几年前,一个非常要好的同伴在满洲被赵尚志带领的土匪击毙,自己除了疯狂报复杀人外,不也是独自喝酒大醉了一场吗?
“肖局长”宽敏隆明显缓和了情绪:“想不到你和大介君的关系这么好。好朋友死了,借酒消愁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你不要耽误了大事就行。我们走。”
汽车开走,几个人这才发现大冷的天,额头上竟都是汗水。
回到家,余鸿春已经等他们多时了。
肖彦梁先告了个罪,进屋洗了个脸,出来笑着对余鸿春抱拳说道:“不知道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原谅。”
余鸿春抱拳回礼:“肖局长说笑了,今天下午和晚上日本人闹腾得这么兄,在下岂敢光明正大地进来?只好当个梁上君子,翻进来了。”
双方一坐下,余鸿春就笑着问道:“那三个日本人是你们干的吧?”
肖彦梁闻言一惊,和戴安平对望一眼,才笑着说道:“厉害!”
“肖局长缪赞了。”余鸿春摆摆手,说道:“你我一见面,你却没问我是不是我们干的,那么就只能是你们下的手了。光天化日,还在大街上公开击毙三个侵略者,这可是头一遭啊。你肖局长要是心里没底,恐怕早就问我了。”
“余老弟的观察真是细致。”肖彦梁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接着把这个日本人是什么人,以前干过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一一说了。
“他妈的杀得好!”余鸿春狠狠地说道:“这个屠夫,人人得而诛之,兄弟我实在是佩服。肖兄胆识过人,也让那些禽兽知道我们中国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不错,就是应该杀杀鬼子的锐气。”戴安平插口道:“不过以后这些事还是要少干才好。也是你的运气,正好街上没有巡逻兵。”
“我知道分寸。妈的,中午鬼子都吃饭休息去了,再说了他们以为占领了武汉,这里就安全了许多,做他妈的春秋大梦去吧。”肖彦梁回答道。
“戴兄也不要责怪肖兄了。日寇占领了武汉,气焰嚣张,是该挫挫他们的锐气。不过武汉虽然失守,我们不是还有个万家岭大捷吗?”说起这事,余鸿春眼睛发光,在戴安平期待的目光中把整个战役说了一遍。
最后,余鸿春又道:“我们军长,叶挺将军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在北伐中赫赫有名的‘叶挺独立团’的叶挺将军,他欣闻大捷,忍不住评价说:‘万家岭大捷,挽洪都于垂危,作江汉之保障,并与平型关、台儿庄鼎足而三,盛名当垂不朽’。要是多来几次这样的大捷,我就不信这日本鬼子还敢这么张狂。”
肖彦梁没有像戴安平余鸿春那么兴奋,相反,他心里却是失落得很:“这样的大捷有什么用?武汉还不是失守了?徐州失守前,在台儿庄也有大捷,太原失守前,同样是还是平型关大捷。这样的大捷一想起来就心酸。”
肖彦梁这么一说,屋子里倒沉默了许多。
“不过,肖兄,太原失守,是国军各自为战,阎西山没有很好的组织;徐州失守,是因为六十余万国军已经被日军包围;武汉失守,却是因为广州已经先期失守,南面门户大开,已经没有守的价值了。”余鸿春安慰肖彦梁,总结似的说道。
“想不到余老弟有这么深的见识,彦梁佩服。”肖彦梁非常惊讶余鸿春的这番话。
“哪里是我的见识,这是我们叶军长说的,我又是从我们姜老板那里听到了,就到二位面前班门弄斧来了。”余鸿春笑着摇摇头,更正道。
“那么余老弟以为日军下一步的目标是那里?”戴安平认真地问道。
余鸿春一愣,随即笑道:“这,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是日本人,日本人怎么想,我哪能知道。”
“是我唐突了。”戴安平也是一愣,刚才自己太关心,都没有想到对方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人物罢了。
“那么,贵党的看法,你知不知道呢?方便的话,给我们讲讲。”肖彦梁接过话题问道:“你也知道我们不过是因为抗日才走到现在的,许多事我们都只能去猜测。眼看着前线将士拼死疆场,这国土却还是一片片的沦丧,心里既焦急,也没有底。”
肖彦梁的话里透出的那么一丝灰心,让两个人都心有感触,戴安平低头端着茶杯慢慢喝着,余鸿春思索了片刻,说道:
“肖局长的心思我明白,这个心思,也是全国老百姓所担心的。唉,抗战10几个月了,我们既没有迅速战胜日本人,日本人也没有灭亡中国,抗日战争的发展前途究竟如何,每个人心里都在想这个问题。不过,毛主席五月底在延安发表了《论持久战》的著作,全面系统底回答了这个问题。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毛主席?是不是就是毛润之先生?”肖彦梁问了一句。当年,那毛泽东、周恩来等共匪头目的通缉令他可是亲手张贴了不少。
“正是。”余鸿春见肖彦梁语气里十分尊重自己的领袖,非常高兴:“肖局长的问题这篇文章就可以回答。毛主席在那篇文章里初步总结了全国抗战的经验,全面批驳了贵党目前盛行的“速胜论”和“亡国论”等等错误观点,也批判了在我党内部的有一些人冀望于国军的正面抗战,轻视游击战争的论点。
在这篇著作中,毛主席分析了中日两国的社会形态、双方战争的性质、战争要素的强弱状况、国际社会的支持与否,指出抗日战争是持久战,最后的胜利属于中国。他还提出抗日战争必将经过战略防御、战略相持、战略反攻三个阶段。强调“兵民是胜利之本”,抗战胜利的唯一正确道路是实行人民战争。”
余鸿春极为简单地把《论持久战》的内容说了一下,虽然不全,已经让肖彦梁、戴安平心动不已。
“有机会余老弟一定要把毛润之先生的这篇大作带来,让我们拜读一下。”肖彦梁诚恳地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的,这是我党公开发表的文章,目前已在大后方广为留传。”余鸿春答应了。
“不过,我倒还有个问题,”戴安平疑惑地问道:“这里面提到了三个阶段,和委员长提出的‘以空间换时间’是不是一样的?提出了‘人民战争’,和委员长说的‘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抗战守土之责任’是不是一样的?”
戴安平这话的意思有那么一点“毛泽东剽窃蒋介石”的含意。余鸿春显然没有准备。想了想,才问道:“蒋委员长说过这话吗?”
“当然说过……”戴安平还没有说完,肖彦梁已经打断他的话:
“安平兄,我是这么想的,委员长虽然这么说,却没有这么做。想起来,去年卢沟桥29路军抗击日本人的进攻,国共两党都发表了声明,你比较一下,
委员长说‘万一真到了无可避免的最后关头,我们当然只有牺牲,只有抗战!但我们态度只是应战,而不是求战’…… ‘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
共产党却说:‘全中国的同胞们!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 ’……‘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我们要求立刻给进攻的日军以坚决的反攻,并立刻准备应付新的大事变。全国上下应该立刻放弃任何与日寇和平苟安的希望与估计。’……‘不让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中国寸土! 为保卫国土流最后一滴血! 全中国同胞、政府与军队团结起来,筑成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固长城,抵抗日寇的侵掠!国共两党亲密合作抵抗日寇的新进攻! 驱逐日寇出中国!’ ”
说到这里,肖彦梁啐了一口,继续说道:“他妈的,什么‘以空间换时间’,我看是在等世界列强的调停吧?或者是在等日本人自己没力量再进攻吧?什么‘守土抗战之责’,除了国军,不准民众抗日,就连国军里的共产党军队,也不准抗日,这算那门子‘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
戴安平、余鸿春惊呆了。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警察,就余鸿春那么一点点的转述,竟然有这么多的想法,而且这些观点还都有一些道理。
“老子算是明白了,”想起前些天和戴安平说起国军将领的一些表现,肖彦梁越发生气,不理会两人的目光,喝了一口茶说道:“敢情国民政府都他妈的的光说不练!委员长的话,文绉绉的,听不懂;毛先生的话,简单明了,就算不识字的人,也能明白三分。
只准国军抗日,不准民众抗日,武器差了那么多,素质差了那么多,全中国又有多少士兵去抗日?不发动民众抗日,日本人就可以腾出手来专门对付军队了。这种抗日,有什么意义在里面?就说我,要不是遇上文川大哥,说不定被委员长知道了,也要说我‘擅自抗日’吧?什么东西!”
“说得好!”余鸿春有一种鼓掌的冲动:“嘿嘿,‘擅自抗日’,委员长不就是这么职责我们新四军的吗?而我们新四军和北面的第八路军,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挺进敌后,深入发动民众的抗日积极性。真正实现‘全民抗战’。但是我们现在还很弱,只能开战敌后游击战,在战争中积蓄力量,在战争中发展力量,到最后与日军决一死战。”
激烈的言论,让戴安平选择了沉默。这些事他又何尝不知道?想当初,刚看到国共双方对去年卢沟桥事变所发表的声明,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堂堂国民政府的声明,字里行间无不充满了消极的思想,什么“应战”?日本人一步步在蚕食你,你一个政府不说“迎战”反倒说“应战”,这样的政府有什么用?人家一个小小的党派,说的话,那才叫理直气壮,振奋人心。那个态度就是完全两样!
回国后在情报部,他接触了不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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