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责
“哦?那敢情好。我们这个治安军就是缺少有本事的人。司徒老弟能加入我们,那可是好得很。”高轩志吓了一跳,可又不敢得罪司徒云海,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把许松林骂得狗血喷头了。
走出高府,许松林笑着打了司徒云海一拳:“你小子,看不出来,两年时间,居然变得这么有学问。”
司徒云海一愣,才想起刚才的一番“因果循环”理论吓住了许松林,也笑着说:“你倒忘了以前的连长可是很关心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许松林恍然大悟,四周围看了看,靠近司徒云海小声问道:“兄弟,你和高司令到底做的啥生意,他还要亲自送你出来?”
“唉,大哥,不瞒您说,小弟哪里是做什么买卖的,小弟只不过是一个跑腿送信的,有些话兄弟也不敢随便说的,还请大哥海涵海涵。”司徒云海警惕地看了许松林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笑着一半真话一半假话搪塞过去。
“我说怎么看,你都不象个做买卖的。你的那个老板面子够大,一个跑腿的,高司令都要送到门口,他要是自己来了,高司令还不跑码头亲自迎接去。”许松林笑呵呵地说道。看了看司徒云海满脸的疲惫,于是好心说道:“兄弟,你先去休息,晚上我请你喝酒。”
司徒云海回到住处,黄阿毛一关上门,就低声说道:“大哥,有监视。”在司徒云海出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在屋里,一直轮流观察这外面的动静。
“估计是哪里的?”司徒云海一愣,也走到窗边,拉起窗帘的一角,边看边问。
“在那里,街角那个擦皮鞋和看报纸的人。我们来了以后才有的,看样子像是高参议的人。”黄阿毛指出跟踪人,说出自己的判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个圈套
高轩志干什么要跟踪自己呢?司徒云海有些意外,心里想了想,问道:“几个人?”
“两个。一个在擦皮鞋,一个在看报纸。”黄阿毛肯定地说道:“这两个人是笨蛋,擦鞋的都擦了两个小时,看报纸也在那里看了两个小时报纸,那眼睛还时不时地往我们这边瞟。不是监视的,又是什么人?”
司徒云海心里有些慌,毕竟他是第一次出来干大事的,有些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经历范围。看着身边的两个满不在乎的小子,他心里倒有些踏实了。管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晚上许松林按时来接他们。
“说,兄弟,你是不是看不起大哥这个治安军?”喝着酒,闲聊着,许松林忽然改口问了这么一句。
司徒云海差点没被酒给呛住,咳嗽了一阵才指着许松林:“大哥,你这话可是生分了。不是我看不起你们治安军,我不是说了,有机会一定来吗?”
“有机会?着不就是在敷衍我吗?”
“大哥,这老话说,人无信不立,咱们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总要讲个义气吧?小弟前年这条命危在旦夕,是现在的老板救了我,我答应他为他干五年的。”
“哦,是这样。对了。”许松林忽然把头靠过去,低声问道:“你那个老板是不是‘四哥’?”
“‘四哥’?什么四哥?”司徒云海不明所以,这个“四哥”是个什么人?江湖上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个名号?
“新四军啊?”许松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哎呀我的好大哥,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老板可是专门和外国人打交道的,什么新四军,不就是以前的共匪嘛。怎么,他们也打鬼子?”司徒云海暗想这新四军都活动了一年,影响到也挺大的,以前消息闭塞,现在倒是个好机会听一听。
看看司徒云海的脸上也不像是在说谎,许松林便把这里和四周新四军的活动范围。国军的活动范围大致说了一遍。
这消息让司徒云海惊讶万分,距离南京、上海这么近的地方,竟然就有国军的大部队,可是他们为什么按兵不动?难道就不能象共产党武装那样打游击?非要把这个功劳让给共产党不可?
带着疑问回到旅馆,司徒云海没有马上休息,理了理思路,把黄阿毛和康直叫过来:“兄弟们,做哥哥的现在实话告诉你们,这一次我是准备把鬼子的一船打仗用的物资给截了。天亮以后我们就要上船,会出现什么意外,我也不知道。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先问问你们。要是不想去的,我也能理解,不要有顾及。再说……”
“司徒大哥,啥也别说。”黄阿毛摇摇头打断司徒云海:“既然有危险,我们更不能离开。”
“难道大哥忘了那天你救了我们,我们发的誓?”康直指着胸口说道:“‘为了杀鬼子,牺牲性命也在所不辞。’”
司徒云海当然记得这个誓言。那一回这两个人在街上,和三个喝醉酒的鬼子迎头相撞,被鬼子一顿暴打。鬼子把两个人打得头破血流还不解气,竟还准备拿刺刀戳死他们。幸好司徒云海那时路过,好说歹说才救了他们。
伤好以后的一天,两个人把司徒云海带到一个地方,指着三具鬼子的尸体对司徒云海说他们已经报了仇,现在准备投新四军去,临行时特意告个别。
司徒云海几乎想都没想救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两个人。康直刚才说的誓言,就是他们在那个时候说的。
那段时间,正是横边浅中毒住院的时间,把尸体处理以后,失踪的三个鬼子让日军一阵好找,最后不了了之。
“不是。”司徒云海叹了口气:“我当然没有忘。只是明天事情很大,钟馗大哥也要亲自来接应这批货,一旦出事就完了。所以这个也是他的意思。”
“钟馗大哥”是司徒云海给肖彦梁取的外号。钟馗是传说中专门捉鬼的神仙,肖彦梁很是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叶克明、司徒云海等人发展的队员,都知道这个组织的最高领导人叫钟馗大哥,并不知道具体是谁。
“钟馗大哥要亲自来?”黄阿毛、康直心里激动,齐声问道。经常听司徒云海讲,这个头领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神秘了。
“是的,一旦明日有变,所有的人就都危险了。”司徒云海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这一次带你们来之前,钟馗大哥就交待过,人命大于天,这一次没有抢到鬼子的东西,可以下一次抢,可是命却只有一条。如果你们感到有危险,就不要行动了。”
“大哥,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黄阿毛明白了谢什么,好奇地问了一句。
司徒云海点点头,却没有说话。那天着两个人并没有参与对高轩志的行动,这些也不好告诉他们。而白天高轩志的态度,给司徒云海的感觉,完全没有诚惶诚恐,戴罪立功的那种表情,有的,也就是一种有恃无恐的样子。所有的这一切,加上刚才有人监视,都让他有些起疑心。
“大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康直想到不想就说道:“我们的命是大哥救的,大哥当初救我们,就是留着我们打鬼子的。你现在让我们留下来自己一个人上去,那么当初你救我们就是救错了。”
“康直说的没错。有危险没危险有什么关系。要是没危险还打什么日本鬼子?除非大哥你不上船,否则我们是一定要跟着你的。”黄阿毛跟着说了一句。
司徒云海心头一阵感动,抓住两个人的肩膀:“好,既然你们这么想,我也没什么多余的话讲。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一切随机应变。”
“明白。”得到允许的两个人欣喜若狂。黄阿毛满脸笑容地小声问道:“大哥,这次要是完成任务,我们会不会见到钟馗大哥?”
“没问题。你们现在不认识钟馗大哥,可他是早就认识你们的。”司徒云海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钟馗大哥认识我们?”显然这个消息让两个人兴奋不已。
司徒云海看着两个露出孩子般笑容的手下,也跟着一笑:“是的。我们组织所有人他都认识。”收起笑容,又说道:“你们早点谁,明天还要早起。记住,明天我要一直在船头甲板那里待着,钟馗大哥看见我了,就会出来劫船,要是没有看见我,就知道我们出事了。所以,明天你们的任务就是随时提高警惕,应付不测。”
“钟馗大哥他们在哪里下手?”黄阿毛刚问完,就看见司徒云海瞪了自己一眼,伸了伸舌头,赶紧走了。
吹灭煤油灯,三个人和衣倒在床上。司徒云海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伸手摸着放在枕头下面的枪,怔怔地发呆。
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告诉这两个人了,可是明天一旦真有情况,他们到底会表现出什么样子?他有些害怕。警察局的人,并没有受过多少军事训练,也没几个上过战场,象暗杀这一类的事情,他们可以做,也绝对不会做的比别人差,可是明天是和敌人面对面直接对峙,他们有这样的心里准备吗?
迷迷糊糊之间,他被黄阿毛叫醒。临晨四点不到,天已经微微发亮了。一晚没睡好的司徒云海再一次命令各人仔细检查一遍自己的装备,打开门向码头走去。
一艘小火轮静静地停靠在码头上,高轩志焦急地来回走动,地上已经丢了数个烟头。看见司徒云海终于出现了,他满脸笑容地迎上去:“哎呀,可把你等到了。咦,这两位是……”看见司徒云海身边忽然多了两个陌生人,高轩志吃了一惊。
“这是小的手下,高参议勿怪。怎么样,大哥,小弟混出来了吧?”司徒云海笑着给高轩志解释了一下,又对着站在高轩志身后的许松林“炫耀”道,尽管后者是个营长,管的人可比他多了许多倍。
许松林上前几步,笑着拍了拍司徒云海的肩膀:“唉,你这家伙,昨晚逞什么能耐,还以为你出去几年酒量大涨,谁知道还是这样。再过一会你要还不来,我可是准备着派人过去呢。你看把高老爷急成什么样了。”
“还不是大哥你灌的酒?”司徒云海微微一笑,又对高轩志问道:“敢问那批货不知道……”
“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高轩志压低声音说道:“因为鬼子眼线多,我就先把货装好了,你看……”
“高参议辛苦了。你办事我放心,没有检查的必要。”司徒云海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昨晚喝多了,起来晚了,还请高参议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老兄客气了。”高轩志指着小火轮,压低了嗓子:“东西都在船上,什么时候走,就等你一句话。”
司徒云海早就注意到了那艘小火轮,甲板上和码头上都是治安军的人,左看右看也没有什么破绽,便冲着高轩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高参议,你先请。”
没想到高轩志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苦笑着说:“兄弟,今天在下可是不能陪你去了。皇军,哦不,日本人通知,中午在县城开会,我,我也是没办法啊。所以我让你兄弟许松林和你一起去。”
司徒云海忽地扭头盯着高轩志看了一阵,后者的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这才微笑着摇摇头:“高参议,这可是你的货,要是出了一点问题,在下可担当不起。”
高轩志愣了一会,看着这个锄奸总队人员的坚毅目关,也明白不去是不行的了,脸色顿时变白了,哆嗦着点点头:“也罢,那在下就舍命陪君子,日本人那边的会,就让人给告个假,说我生病了。”
转身吩咐身边的管家一些事情以后,高轩志艰难地迈开脚步,引着司徒云海上了船。
一声轰鸣,小火轮启动了。
清晨凉爽的江风吹在身上很是让人舒服。可是司徒云海一点也不舒服。上船前高轩志的表情加深了他的怀疑。他为什么不上船呢?是害怕?还是有什么隐情?
座位对面的高轩志正轻轻地吹着茶杯里飘起来的叶子,一副很是轻松的样子。可是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和很轻松呢?从上船以后,高轩志几乎就一句话不说了,基本上属于司徒云海问一句,他答一句的形式,稍微话说重一点,他就满脸堆笑陪不是,让司徒云海有火却发不出来。
站起来想靠着船舷散散心,却没想到被一个治安军拦住了。这一下司徒云海可找到发泄的了。脸一沉:“高参议,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误会,误会,这还不是怕你出什么意外,我没法交待吗?”高轩志满脸笑容地站起来,向甲板四周看了看:“这江上风大浪急,小火轮虽然比那些个渔船大点,可也不是很安全的。瞧,”指了指自己:“我还不是从来不靠近船舷。”
高轩志的话,仿佛句句有含意,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可司徒云海只是有那么一点疑惑,却无法弄明白什么。
弄不明白就弄不明白,既然高轩志这么说,司徒云海倒也还真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