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责
肖彦梁付完钱,站起来带着高翠儿回到了住的地方。
刚回到院子,黄长羽和张旭就推门进来。
“局座好。大哥好。”肖彦梁一见俩人,马上敬礼喊到。
“呵呵,大家自己人,不必客气啦。”黄长羽很满意肖彦梁的礼数。他眼睛一转,看到躲在肖彦梁身后的高翠儿。
“这位姑娘是……”
“局座,大哥,这是我请的给我们做饭洗衣的佣人,叫高翠儿。”肖彦梁慌忙上前一步介绍说。
“局座,我查过了,她的父母死于战乱,孤苦一人,也怪可怜的,正好我和大哥也缺一个做饭洗衣的人,所以就叫上了她。”肖彦梁回头把高翠儿拉出来,“这是我们警察局长黄局长,这是我大哥。”
肖彦梁一边介绍,高翠儿一边行礼。
黄长羽心想:“好小子,真是在首都待惯了,才几天工夫,就找佣人了。”
想归想,话却变成:“肖兄弟不必多虑,今天我来,就是想看看你们哥俩过得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谢局座。”肖彦梁再一次敬礼。
张旭笑了笑,向高翠儿一挥手,“你先进去吧,我们在这说说话。”
高翠儿答了一声“是。”便向里屋走去。
待高翠儿进去,黄长羽和张旭的脸色已经阴了下去。
“怎么啦?”肖彦梁见俩人脸色不好,也放下嬉笑的心情问道。
“还不是那个赵广文。”张旭气呼呼地答到。
“赵广文?”肖彦梁不明白了。这赵广文和他们便衣队各管一段,而且他还是黄长羽的手下,怎么回事?
“唉。”黄长羽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张旭对肖彦梁解释说:“这王八蛋,仗着有日本人撑腰,在城里横行霸道,从来不把我们便衣队放在眼里,看在局座的面子,我们也就认了,没想到今天居然……”
张旭的一番解释,肖彦梁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天下午,也就是肖彦梁杀鬼子救人的时候,两个便衣队队员正在吃凉粉,几个巡警过来向老板要钱,老板说没钱,几个混蛋居然要掀摊子。
便衣队的人平日里也很横,见巡警队的这样,心里就不痛快,就说要要钱、要掀摊子,等他们吃完再说。
谁知那几个巡警队的根本不把便衣队放在眼里,竟然掏出枪,硬说两便衣队的是可疑分子,不仅掀了摊子,还把便衣队的抓了回去。
黄长羽给赵广文打电话,赵广文居然找借口说自己不在。把黄长羽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找肖彦梁,下面的人说肖队长上街去了,只好找张旭。等张旭匆匆忙忙赶到巡警队,两可怜虫已经被痛打了一顿。
见张旭亲自来取人,赵广文才假惺惺地骂了手下几句,对张旭说实在不清楚这事等等。
“兄弟,我两得想想办法出这口气,你看看赵广文那混蛋哪里把局座放在眼里。”张旭对肖彦梁说道,脸上的刀疤一跳一跳的。“刚才我陪局座去看过挨打的兄弟,至少得躺半个月!都是一个局的,下手太狠了。”
“要找巡警队的茬,我这里就有现成的。”肖彦梁心说。城里死了四个鬼子,怎么样也可以说巡警队不务正业,缺少对皇军的保护,造成四个皇军死亡的重大治安事故。
当然,这只能在心里想。
“局座,大哥,这事我看还不能急,得从长计议。板倒赵广文一时还做不到,不如晚上找几个兄弟做了那几个惹事的巡警,日后就说是共匪做的。”肖彦梁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本来巡警队欺负便衣队的事时有发生,他也想出口恶气。
黄长羽和张旭楞住了,肖彦梁的话大出他们意料,这想法也太狠了。
“这……”黄长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局座,肖弟的主意我看不错。妈的,反正巡警队的人也是他赵广文召集的,”张旭对肖彦梁的话很动心。“老虎不发威,我、当我是病猫。”
见两个人都同意,黄长羽也不好说什么了。
“我看这样,人还是不要杀,打断他们的腿呀胳膊什么的就行了。”黄长羽毕竟还是担心事情闹大。
“是。”肖彦梁、张旭俩人回答到。
黄长羽走了以后,张旭笑着看着肖彦梁,“兄弟,那姑娘是兄弟新认识的相好吧?厉害厉害,什么时候也教我一下?”恼心的事有了方法,张旭就开始审问肖彦梁了。
和张旭一起住了十几天,肖彦梁和张旭混得烂熟,见他一问,也笑着说:“哪里哪里,大哥可别乱说。我和她一点关系没有,她真是我今下午在街上吃饭时遇到的。我们俩总在外面吃饭,衣服也没人洗,总不是个办法,就带她来了。我看大哥也老大不小了,看着合适,不如我以后叫她大嫂如何?”说完,一下子跑开了。
“大嫂?”张旭一下子没反映过来,接着开始追打肖彦梁。
屋里的高翠儿看见俩人你追我干,心里感到纳闷:“他们,真是便衣队的正副队长?”
此时的肖彦梁和张旭,并不知道他们没有时间做刚才商量好的事。
晚上,当肖彦梁、张旭正在便衣队挑人时,黄长羽突然来到便衣队。
“快,快,全体集合。”黄长羽满头大汗,焦急地吹促着。
便衣队很快集合完毕。队员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怎么会事。
“各位,今晚皇军紧急出动有任务,接大介洋三队长的命令,我们要全面配合皇军的行动。现在全体出发,到南门口集合。”
便衣队产生了一阵骚动,和皇军一起行动?这还是便衣队成立以来的第一次。
混乱的人群匆匆忙忙地向南门口跑去。有不少人在低声说话。
肖彦梁和张旭跟在黄长羽身后,他们也是很惊讶。肖彦梁低声问黄长羽:
“局座,怎么回事?这么晚叫兄弟们集合。”
“好象是许子乡有共产党部队,刚才袭击了皇军的一个据点,现在去增援。”黄长羽阴着脸说道。
“共产党?”肖彦梁沉默了。火把下,张旭的脸一闪一闪的,也不知到在想什么。
南门口,已经汇集了大约500日军,除了便衣队,赵广文的巡警队也来了。看起来是倾城出动了,不知袭击据点的抗日部队有多少人。
大介洋三骑在马上,看着集合的部队,心里一阵阵地焦急,刚才联队长把他叫去,告诉他许子乡的据点被包围了,据报告,象是共产党的武装,人很多,据点快顶不住了。他立刻主动请求带人增援,联队长同意了,命令他马上集合城里的部队和便衣队、巡警队去火速增援。
“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许子乡据点的驻军小队长是大介洋三从小一起张大的好朋友,前天还来城里和大介洋三见过面。
好容易队伍集合完毕。
“出发,目标许子乡。快!”大介洋三急促的发令,部队出发了,便衣队、巡警队走在前面,日军跟在后面。除了脚步声、马蹄声,没有任何人说话,整支部队被紧张的气氛笼罩着,谁也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事。
走了约1个半小时,增援的队伍到了求援的地方,可是,他们来晚了。
枪声已经听了,没有一个人,眼前只有坍塌的碉堡,四周的地上,没有熄灭的余火,随风飘动,仿佛在嘲笑赶来的人。
一个又一个的弹坑,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有的被子弹打死;有的被刺刀刺死,有的被刀砍死,甚至有的尸体的头已经不见。不同的形状诉说着一场激烈的战斗刚结束。
日本士兵们看着同类的下场,有的已开始哭泣,有的握紧了枪杆,便衣队、巡警队低着头,想着以后出城要怎么样小心。
对方强大的力量也深深地震撼了大介洋三。据点有50多人的部队,配有三挺机枪,竟然被地方武装打败了。
他吸了一口气,一挥手,部队散开开始搜索生还者。
大介洋三走到碉堡前,眼前的建筑已经坍塌了,只有底部的一圈残骸还反映出他的曾经有个名字叫碉堡。
“报告,”一个士兵跑到大介洋三的身边,“我们发现了一个军官的遗体。”
大介洋三回过头,看了士兵一眼,目光中不停地闪烁着某种犹豫。
“带路吧。”沉默良久,大介洋三轻轻说道。
那是一个和大介洋三差不多年龄的军官,四肢大字型地躺在地上,上半截基本上已经被炸烂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周围也躺了几个被炸死的士兵。
大介洋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富岛君,我来晚了啊,正是对不起。”蹲下身子,大介洋三轻轻合上那个叫富岛的日本军官的眼睛。
“我来晚了呀!”大介洋三干嚎一声,“富岛君,想你我前日一别,竟成永别!”
一边的日军士兵也受到感染,落下泪来。
见此情形,黄长羽忙上前一步,扶起大介洋三,“太君,节哀顺便,不要伤了身子”
赵广文也上前一步扶住大介洋三,“太君,离这里最近的就是许子乡,看样子,战斗刚结束不久,共匪一定还没有跑远。”
赵广文这么一说,大介洋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四周,他的士兵们都在向地上鞠躬,现场除了日军尸体并没有其他尸体。
“看来没有一个活人了。”大介洋三心里叹了一声。“部队集合。”
日本兵放下手里的清理工作,迅速集合。大介洋三走到队列前面,阴着脸,看看部队,稳定一下情绪,说道:
“士兵们,面前死去的士兵,是为大日本的圣战死的,是为天皇陛下的圣战死的,他们的灵魂将要升入天堂。可是,那些可恶的支那人的灵魂是肮脏的,是要下地狱的。大日本皇军优秀士兵的血不会白流,我们要追击那些支那人。况且,我还得到消息,袭击这个据点的支那人是一支共产党部队,知道吗?共产党是这个世界上心肠最坏,最邪恶的组织,参加共产党的人也是最不能饶恕的人。现在,我命令,全体向为圣战,为天皇陛下而死的军人三鞠躬。”
在被迫鞠躬的时候,肖彦梁心里对大介洋三的话不一为然:“共产党再怎么着,只要能杀你们这些鬼子,我就佩服。”
“我命令,”大介洋三抽出指挥刀向前一指,“目标,许子乡,包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许跑掉。便衣队带路。”
走的时候,大介洋三要黄长羽派几个人回城里报信,要城里组织人过来收拾。
走在队伍里的肖彦梁心里一阵焦急,他知道被鬼子包围的结果,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肖彦梁心里一阵刺痛。
当大队日军到达并包围许子乡时,天已经要亮了。早起的居民一下子就发现了村外的日军。
“日本人来啦~~~”一声凄厉的喊声立刻打破了四周的宁静,登时,哭声、喊声、尖叫声、脚步声到处响起,居民们慌忙起来,大部分衣服还没穿好就开始跑,父母抱着孩子,丈夫拉着妻子,儿子搀着父母。。。。。。
大介洋三见已被居民发现,刀一挥,“把他们全部带到空地集中。记住,一个不许跑。”
便衣队、巡警队、日军一下子扑了过去。
肖彦梁没有机会放人,他、张旭和赵广文被黄长羽叫住跟着大介洋三。
不远处响起了枪声和惨叫声。
当这一切安静下来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
许子乡正中央的晒谷场上,挤满了三四百老百姓,周围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日军,便衣队、巡警队站在更外围。
晒谷场前面已经树了一个木架子,上面捆绑着六个满身血迹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头上还缠着绷带。看样子,他们是昨晚袭击据点的人中的一些伤员。地上还有几十具尸体,上面残存的泥土表明是从地里挖出的,也是昨晚袭击据点的人中的牺牲者吧。
大介洋三站在晒谷场前面的碾子上面,冷冷看着鸦雀无声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心头涌起一股狠意。
“你们,”大介洋三舔了舔嘴唇,“这些可恶的支那猪,我们大日本皇军在这里进行圣战,在这里保护你们不被共产党欺负,可是你们呢?竟敢窝藏袭击皇军的人。”说到这,大介洋三指了指绑着的伤员和脚下的尸体,“这些,就是从你们家里搜出的伤员;这些,就是从你们地里挖出的袭击者的尸体。你们还有什么可说?你们的良心坏透了,你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们统统应该死,只有用你们肮脏的猪血,才能洗清你们的罪过,才能警告和教育其他地方的人。对侵犯皇军的人,皇军决不宽舒。”
大介洋三说完抽出刀,来到一个伤员面前。
“说,你们其他人到哪里去了?”
那个伤员抬起头,看着大介洋三,他大概只有20岁左右吧,个子并不高,腿上绑着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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