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剑都
布衣妇人瞪了他一眼,“她爷爷也曾说过,有很多人在追杀,如果有人追来,你能够挡得住吗?说不定连你的小命也一起陪上呢?她会连累我们的!”
沉枫苦着脸,“可是,我答应过筱筱爷爷要好好照顾她的。娘你也不是说过人无信不立吗?我怎么可以失信。再说筱筱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以扔下她?”
布衣妇人嘿了一声,右手闪电般伸出,探在沉枫的脉门上,秀眉微微一皱,“你别不自量力了。就凭你,身无半点武功,又没有什么门道靠山,你凭什么保护这小姑娘,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两人一起身死的下场。”
沉枫急道:“可是——”忽然心中掠过一丝阴影,“筱筱!”
冲进书房,躺在床上的筱筱早已不见踪影了。想必她晕穴解开,自行走了。沉枫转过身,朝跟随进来的布衣妇人吼道:“娘,她肯定是听见了你刚才说的话,才独自走了。”
这些事布衣妇人岂有不知之理,其实那些话她也是故意说给筱筱听的。她脸一沉:“怎么?为了一个才没认识多久的小姑娘竟吼起娘来了,难道那个姑娘还比娘还重要?”
沉枫摇头道:“娘,你不懂的。筱筱是我第一个认识的朋友,我不能扔下她!何况我还答应过她爷爷的!这是信义!”一扭头,径自奔出了房外。
※※※
筱筱一路狂奔下来,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只是想离开,离得越远越好。而边不停得回荡着布衣妇人的话语声。“她会连累我们的!”“她会连累我们的!”“她会连累我们的!”
“我会连累他的,我还是离开他的好。”
“爷爷已经不要我了,我现在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谁都不会要我的。”
“我是一个不祥的人,还是死了的好。”
在垂垂的夕阳下,一位白衣女孩跪在草地是那个,喃难地低声自语。白衣如雪,夕阳残红,凄美至极。
珠泪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淌了下来。女孩仿佛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只是痴痴的跪在那儿,直到永远。
一双手扶住了她柔弱的肩膀,熟悉的话声在耳边响起,“筱筱,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可让我担心死了。”
女孩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情感,一头扎进来者的怀里,“沉枫!”
沉枫静静地搂着筱筱,很久,很久。任凭她发泻着心中的一切悲痛。他捧住筱筱小小的脸庞,“筱筱,以后无论怎么样,我是不会仍下你的。你再也不要乱跑开了,我们走吧!”
筱筱暂时停止了抽泣,扶住沉枫的手,步步地前进。
走了一阵,沉枫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发现,布衣妇人正站在前方,冷冷地看着他们。
第八章 踏上征途
(更新时间:2003…4…11 18:45:00 本章字数:5112)
布衣妇人看了看沉枫和筱筱,冷冷道:“枫儿,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沉枫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慢慢走了过去。头低垂着,眼睛始终望着地面,不敢与母亲的目光相碰。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什么?”沉枫愕然抬起头来。
“决定要坚持保护背后那个小丫头吗?”
沉枫不需要回头,都感觉得到背后那双美丽柔弱的目光,似乎是充满期待,但又始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仿佛因此而获得了勇气,咬了咬下嘴唇,沉枫默默地点了点头。
布衣妇人哼了一声,从身后甩出一个包袱。沉枫接在手里,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不解其意,抬起头来,疑惑的望着布衣妇人。
布衣妇人语声如冰,“包袱里有我积蓄的一些银子,几件衣服和一些干粮。”忽然又叹了口气,语声转柔,“你连这点准备都没有,还想带人走,路上怎么办?”
沉枫又惊又喜:“娘,你同意我了。”
布衣妇人不答,转头走开。“你过来,我还有些话要向你交待。”
沉枫低声安慰了筱筱几句,满心疑惑,随着布衣妇人走到一个较僻静的地方,远方的筱筱看起来已成了一个小黑点,确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布衣妇人转过身,怔怔看了沉枫好大一阵子,直看得沉枫心中直打鼓。良久才长叹一声:“孩子大了,会自己考虑事情了。有些事也是应该让他知道的时候了。”
沉枫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对,“什么事情?”
布衣妇人却不答他的话,“如果你就这样作一个普通人过一辈子的话,那么你将永远也不会知道。可是你注定了不是个普通人。”
“到底是什么事?”沉枫感到心中越来越恐惧了。
布衣妇人忽然转过身去,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的亲身母亲,你也不是我的亲儿子。”
沉枫连退三步,脸上血色尽退。“娘,这不是真的,是你为了想留下我而想出来的主意,是也不是?”
布衣妇人长叹一声,“我骗你作甚?沉枫,你冷静下来听着。我和你生母是同门的师姐妹。你生母生下你不足三月就去世了。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嘱咐我不要让你知道你的身世。所以我就一直瞒了你十八年。”
沉枫瞬间仿佛痴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眼泪噗噗往下掉。
布衣年妇人无限怜惜地说:“本来我一直不想让你知道的。但你即将外出。我告诉你,只是为了让你真正了解自己。”
沉枫木然道:“我父母是什么人?”
布衣妇人道:“你父母都已去世了。你母亲姓燕,名穆姬。你的姓氏,就是跟你母亲姓的。至于你父亲──”她迟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有关他的事我还是听你母亲说的。”
沉枫见布衣妇人提起他父亲时迟疑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她在说慌。不过布衣妇人既不愿说,他也不想勉强。
布衣妇人指了指包袱,“沉枫,你带着那小姑娘逃命,既有许多高手追杀,你又怎么挡得住。这包袱里有我昔年的一本剑谱,也许会对你有用的。”
沉枫问道:“那么我父母和娘你都会武了?”其实他知道是多此一问了。
布衣妇人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枫儿,你把你那条自小贴身带着的项链解下来。”
沉枫虽不解其意,但仍是从颈上取下了那一条项链。先前红面老者曾频频对它行注目礼,此时布衣妇人又专门提及它,使得沉枫感觉到这绝非一件普通之物。
布衣妇人正色道:“这条项链是你父亲当年送给你母亲的定情之物,你母亲又留给了你,算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唯一遗物。”
沉枫顿时感到手中这条项链沉重起来,不自觉的抓紧了一些。布衣妇人道:“这条项链据说还是大有来历之物。有着防身护主的功效。项链下坠的那颗珠子,传说乃是太古魔法时代所遗留下的魔法圣物。虽然我对魔法不甚了了,但却也知道太古魔法时代遗留至今的魔法器物,无一不是举世难觅的珍宝。你可要好生收好,对你会大有用处的。在你情况危急之时可以替你防御大部分外力打击的力量。而且据说这些太古遗物里面,甚至还保存着一些太古魔法的知识,对魔法师来说简直就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宝物。万一消息漏传了出去,将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的。所以你要好自为之。”
沉枫虽然对于这条项链甚是好奇,但对于它的用处倒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不过他却不知道,这条项链在这几天里已经先后起过两次作用了。一次是他上次被充作盖雷克和黑衣青年比拼内力的“场”时,项链曾自动放出魔法力救主。而另一次却是红年老者给他传输功力时魔法力也自动起了排斥作用,导致红面老者给他传输的功力尽数被反弹了出来,半点也没能留下。算来倒是一得一失。
红面老者何许人也,他一发现不对劲就令沉枫找出了项链。他却是认得这项链的,因此当时脸色才会不对劲。后来他之所以把筱筱放心交给沉枫,也是冲着万一沉枫和筱筱出事,这项链背后所代表的势力绝不会不理,也放心下来。这一层,沉枫就更不知道了。
待到沉枫小心翼翼把项链收好后,布衣妇人才问道:“天下之大,你准备向何处行去?”
沉枫一呆:“这我倒没想过,等出去再说吧!!”
布衣妇人叹道:“你什么经验都没有,教我怎么放心?你以为追击的是什么人,说走就走得了的吗?如果出得去,就一直向东走,到帝都去吧!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那里,你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所得的。”
沉枫道:“娘,不如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一个人。万一他们追来找你怎么办?”
布衣妇人淡淡一笑,“娘老了,不想再出去冒什么风险了,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自己去闯闯吧。要走你们走吧!至于安全,你们放心吧!他们不会对我这样一个无辜的人下手的。再说如果娘也陪你们走了,这些善后的事情谁来处理。”
沉枫毕竟还没有什么江湖经验,竟然也相信了布衣妇人的话,迟疑道:“娘,那么我们走了,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布衣妇人手一抖,“铮”的一声,手中顿时多了一柄两尺多长,约一指宽的亮银小剑,凝声道:“这柄剑,也是昔年你娘之物,你带在身边作防身之用吧!”话音刚落,亮银小剑已缩成了一枚躺在布衣妇人玉掌中的银丸。
“最后,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在江湖上,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不要事事都讲妇人之仁。”
当沉枫和筱筱的背影的黑点在远处已经为苍茫所逐渐吞没,布衣妇人李萱芬才轻轻叹了口气,玉脸同时也在那一刹那凝若寒霜,玉手一伸,随着“诤”的一声轻响,一柄亮银小剑已在手心展开。
李萱芬冷冷一笑,一道耀眼的光华蓦然在亮银小剑的剑身周围流转亮起,玉手轻挥,闪烁着难以形容的璀璨光亮,声波在以她为中心的空间传来了一道优美眩亮的清音,泊泊然,绵绵然,刚而不猛的一轮气流向着四周旋绕而开,重点向着后方无尽的虚空斩去。
“也该看够了吧!滚出来!缩头乌龟!”
“哎呀呀,五师妹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难道对三师兄都不能稍加留手。”
如散花般的浓密剑气,在倾刻间挟带着裂空破云的气势,奔雷般万点射下,在与李萱芬那轮泊泊绵绵的气剑相遇之刻,却骤然由阳转阴,向散收拢,化作了一道圆弧形的绵密而充满黏性的柔韧剑网,毫不客气地将对方的剑气照单全收,在慢慢地吸扯之力中,将那一轮气劲散化得不见踪影。
在长笑声中,罕肯达凭空地在虚空间无声无息地出现。一身白袍飘飘,先前的优雅,在那诡秘的长笑声中尽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是无形的空间束缚。
“还有一位朋友,不妨也一起出来吧!”李萱芬扫了罕肯达的后方一眼,淡淡道。
罕肯达面上带着微笑,悠然道:“如果他想出来的话,到时候自然会出来的。五师妹,你还是先多担心自己吧!”
李萱芬冷冷道:“你们来了多久?”
“也没来多久,只是刚好听到你把你儿子送走的最后那几句话。呃,五师妹,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上次我找你合作,你装出一副超然事外莫不动心的样子,倒真把三师兄我给迷糊住了。谁知你还真是狡猾,竟然一开始就抓住了事情的核心,把那孙老头的孙女牢牢握在了手心。怪不得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分一杯羹了。”
“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五师妹,你也真是太过份了,竟想一个人独吞。看在我们师兄妹多年的份上,三师兄我要在这向你求个情,分上一杯羹。”
“如果我要是不答应呢?”李萱芬目无表情地道。
“那可就真是遗憾了。五师妹,本来我这作师伯的也不想为难才见过一两面的师侄。但如果你要是执迷不悟,那也只好得罪了。”
“你敢?”李萱芬杏目寒光绽射。
“我为什么不敢?为了那两件东西,我这作师伯的也只右勉微其难地‘敢’上一次了!”
“看来,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将你留在此地了。”李萱芬幽幽地叹了口气,手中的亮银小剑在淡淡的阳光下,映射出一轮金色的光茫。
罕肯达微微笑着,手中的宝剑寒气越发逼人,一望即知乃是一柄吹毛立断的神兵利器。
“真是没想到啊,事隔二十年后,我们师兄妹竟然还有再聚切搓武艺的日子。尽管——不见得愉快。”
“你这叛徒,既然已经投入了日轮教,还有什么资格自称斩武堂的弟子!”随着李萱芬愤怒的声音,在亮银小剑的剑力笼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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