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剑都
“新西法螺神功!”
第五章 噩耗乍起
像这种古怪的名字,这样恐怖的武功,它的出处,天下间也只会,也只能有一处。
《破天邪说》!
沉枫虽然没有修练过这种武功,但他毕竟曾经阅览过《破天邪说》全篇,因此才会一眼识出。也正因为如此,他心头的震骇才会如此之大。
《破天邪说》的原卷乃是当年那武痴凭空想像而作,因此有着多数的武功都存在着极大的破绽和缺陷。直至传自广心手上,才开始首次对《破天邪说》进行专门的整理和检验。淘汰掉了许多根本不合武学道理的凭空想作武学,真正完成去秽存菁,成为了一部武学巨著。
但即使以广心的兰心慧质,当世无人能出其右的武学见识,也无法逐一肯定这诸多想像武学的合理性。因此广心将一极小部分连她自己也无法肯定是否合理的武学专门归类,放入了《破天邪说》的最末之处,名曰“残篇”。
这新西法螺神功,正是那残篇内的其中之一。
所谓见猎心喜,见到这荒悟贺儿如此年轻武功却尚凌驾于月经天之上,沉枫心底不由暗呼可惜。对当年自己选择《破天邪说》中的震神诀而非这新西法螺神功大感后悔。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般若之力才是这世上最博大浩瀚不可思议的力量。
但是,这新西法螺神功却是记载于《破天邪说》之上。只此一家,再别无他处。依广心的心性,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使得《破天邪说》上的武学随意外流的。即使那自己只曾听闻而却曾蒙面的《武神经》,之上所记新西法螺神功也不过是处于雏形且未付诸推断计划的设想而已。唯一的可能性,只会出在广心之父广林身上。或许,因为广家祖上曾与魔教的源缘,魔教有此武功也不足为奇。
想及那满身邪气变幻无方的广林,连沉枫都不禁略一皱眉头。对于这性情不定神秘莫测的邪人,沉枫心下实是大感忌惮。若非因为广心的关系,他甚至都不愿与这随时可能洞穿他心肺秘密的妖人多做接触。
广林自称曾经在许久之前便已分在大陆各处埋下了大批高手。这荒悟贺儿是否会是其中之一呢?
月经天灰色的死鱼眼睛跳出了几粒火花,一咬牙,腰间的软刀跳到了手上,瞬间刀气大盛,无形有质的刀罡仿若实体,掀起了空气中一种的无形波浪翻用,重重向着荒悟贺儿逼去。
荒悟贺儿的眼睛眯起,缓缓地转过身来。手上的金光突然敛去,淡淡道:“这才有意思!”
“住手!让他走吧!”月倾悠突然发声道。
“锵!”跳出了软刀又重新回到了月经天的腰间,一言不发,月经天默然退下到了月倾悠的身旁。
荒悟贺儿微微一笑,朝月倾悠露齿一笑,道:“我有直觉,公主,我们不久之后会再会的。”
随着荒悟贺儿的离去帐门再度飘飞落下。月倾悠只是轻轻瞟了一眼身旁,在发现沉枫已经消失了踪迹之后,嘴角微微翘起,挂上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
走出了一段距离,荒悟贺儿突然停下步来,慢吞吞地道:“出来吧!你的主子吩咐你究竟要跟多久。走了这么远,你忍得下耐心我却还不耐烦了呢!”
没有声音,风声轻轻地掠过轻轻拂动的草尖,草丛中回应的是蝈蝈的叫声。
“真没意思!”荒悟贺儿似是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兀地转过身来,掌中金光一闪,身后大片茂盛的绿草顿时如被无形的巨手拍过一般,全部向后压倒性地倒下。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和恐惧的是,这一大片盎然生机的绿色,转瞬间就化为了一片黄色的枯萎。微风轻轻吹过,全部飞天而起,在半空中翩翩起舞中落成漫天的尘粉,随风飘散。
荒悟贺儿至此时脸色首次转为凝重,目光在前方扫视了一圈。突然苦笑一声,道:“我认栽了!阁下的轻功的确高明之至。只是——还是请出来说话吧!”
“好!”话音刚落,沉枫的身影便立时从荒悟贺儿身前的空间挤了出来。大片的空间瞬时为之扭转,毫无声息地将那样停在了荒悟贺儿伸手可及的距离之内。
“空间魔法!”荒悟贺儿眼中闪闪生辉,上下扫量了沉枫一番,突然拍手笑道:“先前我倒真是没有注意到阁下。确是我的失误。能够在月氏倾悠公主身旁呆着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的一般角色呢?”
沉枫微微一笑,道:“我与月倾悠的关系,用不着你来蓄意试探。我之所以会对你产生好奇心,完全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你的新西法螺神功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
荒悟贺儿一呆,警惕的神色毫不掩饰地在眼中流露出来,像是第一次见面般开始重新认真打量起沉枫来。
“你不用蓄意避开这个话题。”沉枫淡淡道。“据说所知,新西法螺神功天下间只有一处出处。倘若那是你的主子的话,就代我向他问好吧!”
荒悟贺儿脸色骤然一变,双手双足同时向上弯折叠起,并不借势助力,却平地掠起三尺,四道金光,兀地自四肢的转折关节处飞出,齐齐向着沉枫打去。
内家劲力,自手足发出那是再普通也不过的。再奇特点,以口喷内气,或以头顶发力虽然甚少,但也都是有的。但却还从未听过能以关节处发力,要知道关节乃是人身经脉骨格的薄弱之处,能将护身内力练到那些处已是非常了不起了,要从那些地方发力,那简直是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沉枫轻轻一笑,左手背负身后,只是右掌缓缓向前推出,掌心隐隐可见一个深遂的黑洞在缓缓旋转,轻轻一招,飞出的几道金光竟全数朝着那黑洞飞去,如泥鳅般钻入了沉枫的掌心之中。
沉枫收回右手,淡然一笑道:“新西法螺神功最大的特性在于它的随意性,每一招攻出都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即使是发招者也不能确定发出的结果究竟是冰冷真气,还是烈火气劲,或是爆炸内劲。与魔武合壁倒颇有相似之处。所以对付这种邪功,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免得在阴沟里翻了船。”
“你到底是谁?”荒悟贺儿至此时终于露出惊容。“想不到你竟真的对这新西法螺神功了解至深,并不是胡吹法螺的。”
沉枫负手而立,先前颓然的废态瞬息间一扫而霁,一股君临天下的磅礴气势以他为中心散发席卷开来,释然一笑,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反问道:“我是谁?”
荒悟贺儿脸上顿时血色尽失,凭着他野兽般敏锐的先天直觉,他感到对方仿佛忽然间变成了一个不可战胜的天神。力量斗然骤发,尤如一个深幽不可见底的深潭,自己试探性所发出的几股气丝一经接近他的气场,便完全如泥牛入海般被吞没无踪。
绝对不能与此人为敌!至少目前不能!荒悟贺儿脑中闪电般掠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我是谁?”沉枫望着荒悟贺儿,微笑着反问道。
“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荒悟贺儿苦笑道。“放眼当世,能够有这等惊世骇俗的力量却又如此年轻的,应该只有一人。阁下是经过易容的吧!”
沉枫微微一笑,神情欣悦,却是笑而不作答。只是突然一笑道:“差点忘了正事了!我此次来拦住你。除了对新西法螺神功的修练者存有几分好奇心之外。还有几个问题想像你问问。不知你可否愿解我心中之惑么?”
虽然是商量的语句,但决然的口吻分别带着数分威胁。毕竟此时形势比人强,由不得荒悟贺儿不答。
荒悟贺儿眼珠骨碌碌一转,忽然一笑,道:“不管你是否那个人。但你并非月倾悠属下却是可显而易见的事。你要问的事我也大概有个轮廓。不外是关于那卡斯的事。除了关于我自身和这新西法螺神功的来历不敢外告之外,其余的事情我是知无不言。包括吾族此时的详细情况。而且还可以不妨随便赠送阁下两件消息。都是与那个人有着密切关系的。毕竟吾族所居的盘古森林,与外界联系甚少。消息闭通,传送速度自然要慢上许多。”
“哦!”沉枫饶有兴趣地一笑。“不妨说来听听!”
***
回到自己的休息帐中,就看见月倾悠半倚在床上,手捧着香腮,望着扑扑的烛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
“小姐,你到我帐中来干什么?”沉枫一皱眉道,“别人看见会误会的!”
“你和那荒悟贺儿谈得怎么样?”月倾悠慢条斯理地梳理这自己乌黑油亮的云发,似是不经意地随口道。
“还算不太遗憾!”沉枫并未打算隐瞒他和荒悟贺儿之间会谈的事,亦淡淡地回道。
月倾悠脂白腻滑的玉手轻轻拿起一病精致的小木梳,爱不释手地在自己最疼爱的长发上慢慢梳理着,头亦不抬,曼声道:“那可真算恭喜你了!又找了个比我更能利于在这片蛮荒存活下来的帮手。看来我对你来说已经快没有用了。”
沉枫摇了摇头,“小姐你也不必这样旁敲侧击地讽刺我了!好了!告诉你吧!我从荒悟贺儿那里得知了两个非常重要的消息。现在由于这盘古森林偏僻闭塞,因此对我们来说这是非常难得的。”
“什么消息?”月倾悠樱口微启,正想问。忽然间劲风掠起,赤族族主风风火火地冲进帐来,额上来还隐现香汗,可想她来时有多么匆忙。
赤族族主喘了口气,急道:“公主!白族主请您立即起驾再往圣山一行。虽然一天之内两次劳动玉驾确实冒昧,但是因为忽然受到了外界紧急军情急报。所以——”
“什么事?”月倾悠玉容微微变色,轻蹙秀眉道。
“徐君盘踞于西北的七十万大军突然发难,四十万大军闪电式向贵方发动了突袭。贵方事先毫无防备,数十大军惨遭击溃!现在北方西部大片地区,包括盘古森林以外附近的大部分城市,都已经为徐君大军闪电式的突袭攻陷。西北大片领地迅速沦丧,已经丢失了近原三分之一的地盘。就连我们五行之族向东的道路也被重新堵死,现在已经被封死于盘古森林之内。”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般,震得月倾悠呆了一呆。
***
“这是怎么回事?”一见面,月倾悠劈头就是这样第一句问话。
才半天不见,白族族主额头上的皱纹竟已经深了许多,摇了摇一颗白花花的脑袋,苦笑着道:“公主,你毕竟还是低估了徐君。二十万西北军,事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海州首府海宁城下,由于防备不够得力,海宁这样一处重镇要塞竟然被轻易攻下。接下来四十万西北军势如破竹,短短七天之内就收复了海州北部,将现在你们月氏的地盘一分为二割裂开来。西南端被人所切,现在连我们五行之族的东进南下之路都为人堵死了!”
月倾悠明眸中现出一丝悔意。“这确是我的失误。早该想到徐君隐忍已久,一旦突然发难,必定如冲天的蛟龙,前势难挡。只是未能想到他竟然会发难得这么快。按理说伊达正航初死,我月氏气势正盛,不应该挑这个时候来发兵的。但确实——唉!”
白族族主若有所思,突然道:“上次帝都之变,月氏,我五行之族,魔教三方协商后联手发动。但是后来传闻徐君也曾参与其中,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月倾悠蹙起两条修长的淡眉,道:“此事本宫也确然不知,或许真有其事。但应该是斡勒翰与之勾结的。家兄是否参与其中连我也不得而知。即使徐君帝都之变时真有不轨,但也未亲自出手。而是推使我们去打头阵。好狠毒的一招!”
侍立在月倾悠身后的沉枫不禁听得心头一动。月倾悠在五采蛮族面前亲口诉此事,无疑是有很大的事实可靠性的。
“所以说,恐怕要请公主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了!”白族族主平静地道。“待到吾族大军与贵方军队重新打通出一条安全的通路,再行护送公主玉驾回行。否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损及公主玉躯,我们就是万死不足以赎其罪了。”
话是说得非常漂亮。但是在战争重新来临之际,却把同盟军月氏的最高统治者留在自己这里,恐怕是谁都会心生不安,怀疑有挟持威胁人质的可能。
月经天已经面上微微变色。连沉枫都是只是心里暗暗叫苦,惨叹自己去不逢时。倒是作为“人质”的月倾悠丝毫不动声色,连连点着螓首笑道:“那是自然!少不得要在这里多打扰贵族些时候了。”
白族族主突然道:“公主对于此次徐君大军的突然袭击不知有何看法?”
月倾悠吃吃一笑。“本宫对于军事上的事情一无所知。年轻德薄,其实在我月氏中也只不过是起着一种精神上的象征罢了!只怕要让白族主失望了。”
白族族主肚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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