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剑都
“先仔细想想你的话再说吧!其中有太多的破绽你还未弥补。”兰雅丝反唇相讥道。
沉枫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着两名各有风致的美女唇枪舌剑。心中却在转着万般的念头。彤璧的话应该是决非空穴来风。与兰雅丝素无仇怨的她,犯不着初一见面便惹上这个强敌。但沉枫也绝不相信兰雅丝会背叛于他。他们两人的命运,此时已经被牢牢地捆绑在了同一架战车之上。兰雅丝确是没有理由,也没有可能会对他不利。
“那你告诉我,天罗计划!它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阴谋?”虽然直到此时才发觉似乎自己出得魔教总坛确是有些轻松了,但既已事到临头,彤璧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下去。
“我怎么知道?”兰雅丝轻轻一蹙黛眉。“你们魔教的事,我又怎会清楚的。”
“好个‘你们魔教’?”彤璧冷冷地笑着。“莫非你真是忘了你父亲斡勒翰曾是魔教的前任教主,还需要我来重新提醒你?就算他死后,你与魔教仍然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胡说!”兰雅丝的俏脸涨得通红。“先父从未和我提及过有关魔教的任何事情。他老人家并不希望我与你们这诡异邪恶的魔教沾上任何关系。就连我修习的武功,也是雁宫一脉的武学。所以甚至连魔教总坛的位置,我都是不清楚的。否则此时我们早已将玉瑚救回来了。”
“那是因为此次魔教劫走南宫玉瑚,乃是出于你的授意!”彤璧冷冷地望着兰雅丝,玉唇吐出了这句冰冷的话语。
“什么?倚在一旁愉快地看着两女斗气的沉枫面色立时为之一寒,直直地撑起了身子。
“你说什么?”沉枫目绽寒光,直锁住彤璧,寒声道。
迎着沉枫的目光,彤璧的心尖也不禁微微一搐。扬声道:“我说:这次南宫玉瑚为魔教所劫走的原因,是因为兰雅丝在幕后的操纵!”
“是真的么?”沉枫目中寒光闪烁,转向兰雅丝,平静地问道。
“你,你别听她胡说!”在面对着沉枫平静得近乎死寂般的目光下,兰雅丝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小半步,喃喃地道。
“莫沉枫!你自己为什么不好好想想!魔教纵与你确有仇怨。但也还没有必要冒着引来军队攻击的危险,用劫走南宫玉瑚的方式来向你报复。南宫玉瑚消失之后,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难不成你真的信任兰雅丝到了对她言听计从的程度。连她自称不知道魔教总坛所在地都相信了。”
沉枫眼中奇光连闪,面沉如水,却紧抿着嘴唇,冷冷地不发一语。
“为什么?”沉枫突然向兰雅丝冷冷地发声问道。
“枫!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兰雅丝玉容上现出了一丝愤然的神色。“难道到了现在你还在怀疑我对你的心吗?我为什么要背叛你,我们两人现在的命运早已经栓在了同一条线上了。”
“我不是指的这个!”沉枫面无表情。“你为什么要对付玉瑚?”
“玉瑚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怎么可能会”
“够了!”沉枫终于暴怒了,面上的肌肉在激动中不自然地扭曲起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在用这种借口敷衍我!难道你真的把我当作三岁小孩了!难道我的眼力真的糟糕到了看不出真伪的程度?只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为什么?”兰雅丝面上的笑容终于逐渐褪去,在沉枫如针芒般的目光刺射下,缓缓垂下了螓首。“难道你真的不清楚为什么?我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只要玉瑚还在这世上一日,我就根本不可能真正在你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我永远都只能是一个替代品和玩具。”
“现在,我不是已经接受你了吗?”沉枫深黑的眼瞳深深地凝视着兰雅丝。
“那也是在玉瑚离开之后的事情了。这般的事实也不是已经证明了吗:只有在玉瑚离开你之后,我才会有出头之日。其他的,想必不用我在此时多说了吧!该说的,我以前便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其实,选择除去玉瑚,真的是不得已中的下下之策。我也不想的。”
“你这是何必呢?”沉枫长长地吁了一口。“玉瑚可一直把你是当作最好的姐妹。”
“我也一直把她当作最好的姐妹。想当初,玉瑚绫音我们三姐妹”兰雅丝轻轻地幽叹着,清悦的声音中充满了苦涩。“可惜我与她到了最后竟终是不能并存!”
“天罗计划!那究竟是什么?”沉枫沉吟着,突然转题问道。
兰雅丝秀目中闪动着奇妙的光采。轻声道:“天罗计划?其实它根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计划!因为它没有倡议者,没有事先稳妥的设想和准备,甚至连参与者的多寡也无法肯定。它,最初只是我与魔教所制订针对你的方策,希望能在玉瑚离开之后,用我的柔情缚住你的心。结果想不到还是。。。。。”她轻轻地摇了摇螓首,嘴角边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但到得后来,一切便不再那么简单了。原本,我与魔教也不过是暂时相互利用的关系。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了比我更值得合作的对象吧!或是想出了另外振兴魔教的方案。参与到这个天罗计划的势力竟突兀地多了出来。鹿钟昊的‘黑芒’必是其中的一个。在这时,连我这个最初的制订规划者也无法清楚未来的方案究竟在如何变化,参与的势力又究竟有几方。他们不再相信我毕竟我是你的人。”
“现下,我终于得到了我该应有的惩罚了!被两方都抛弃的人!聪明过头的女人啊!”兰雅丝缓缓低垂下螓首,竭力不想让人窥见她眼角处闪动着的几颗晶莹的水珠。
“我不会杀你!但在我身边也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沉枫神色几度变幻着,似乎竭力想表达出点什么。但突然到了半途竟狠下心肠,挥了挥手。“你走吧!”
“你要赶我走!”兰雅丝的俏脸转瞬变为煞白,颤声道。
沉枫看亦不看兰雅丝一眼,狠下心,转过身去,缓缓地点了点头颅。
“好!好!好!”兰雅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每个字的语调和随之相伴的情绪都在不断地变化中。
猛然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比鲜花更灿烂百倍的绚丽笑容。朝着彤璧轻轻一笑,“在走之前,最后还得感谢你为摧毁我心血所做出的勤劳努力这是你应得的奖赏!”
雪玉般的白光,在兰雅丝的身前爆开,无数的光点密密麻麻地以着根本难以想象的速度狂卷而来,一轮接一轮的银白色光晕以着兰雅丝为中心向外扩散着,在空气中泛起了美丽的涟漪。但美丽的代价是可怕的,美丽的光晕所经之处,即使是最坚硬的岩石,也被无坚不摧的恐怖剑罡划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形,无声地诉说着它们所经受的可怕。
这才是兰雅丝真正的压箱底功夫,合雁宫魔教两家大成的绝学,比心剑无痕更可怕的绝世剑法。
“铛”的一声清脆撞击声,那是兰雅丝的古剑和彤璧手中的青玉箫相击所发出的声音。剑光在瞬间暴涨,十数道剑光交错相接,每道剑光都在剑身之前延长出近尺长的剑罡,剑气剑罡剑影漫天落至,组成一道眩丽的剑网,将彤璧牢牢地笼罩其中。
彤璧玉容失色,剑箫的每一次相击,那一波比一波更强烈的剑气猛烈地冲击着她,逼得她不断地向后退去,眼见后方已是悬崖,已再无可退。
一道匹练也似的青虹带着哧哧的轻响暴卷而至,白光与青光的相错中,一连串的清脆撞击声过后,沉枫的王者之剑终于成功地将兰雅丝的古剑攻势挡下。
其实若论剑法,沉枫除了那惊天一剑能拿得出手来外。其余的剑法简直与兰雅丝相去甚远。是以只能以雄厚的般若之力运转剑罡,以罡对罡,强行将兰雅丝的漫天剑影弹开。
“铮”,古剑在王者之剑的剑身上轻轻一点,借着势子,兰雅丝纤足轻轻点地,向后飘飞起来,望之有若临波仙子,衣袂飘飘,美艳若仙,美妙之至。虽然看似缓缓上升,但其实速度却是快极,只是刹那,已是到了那棵高耸的苍松顶上。
沉枫手上的王者之剑本已引而待发,几次三番的比幻出剑势,但终于还是缓缓垂了下来。
毕竟兰雅丝曾是他的女人。而对于女人,沉枫一向都还是比较重视曾经拥有过的情谊的。
“罢了!”沉枫长叹了一声。“我虽然不伤害你,但你我之间情宜便就此而断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将玉瑚放回来?”
“魔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到了这个时候,兰雅丝也不必再隐瞒什么了,老实地答道。“我和魔教长老会最初的协议,只是他们帮助我掳走玉瑚。待我确定了在你身边的地位名份后,魔教会考虑适当地在暗下给予你部分帮助,助你夺得天下。而我则只需要给予你潜移默化使你能够接受魔教的思想。确使魔教文化在未来能够在大陆上正式流传。”
“很伟大的理想啊!”沉枫鼻孔里冷冷地喷出了一记不屑的冷哼。
“但现在我与魔教虽然在明上还没有决裂,但自前段时间魔教突然中断了与我之间的消息来往看来,魔教已是再不信任我了。所以玉瑚的消息,我现下真是不知道。在此时我也没有必要再瞒你什么。”
“你去吧!”望了苍松顶上的兰雅丝最后一眼,沉枫收起王者之剑,狠下心肠,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大声叫道。
“走?我是该走的!该走到哪里去呢?也许,只有那边,才是我最终的归宿吧!”兰雅丝轻垂着螓首,以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轻轻地念颂着。
凄然一笑,绝美的无双丽容上显出了一缕决绝的神色。“我便就此消失在你的眼前吧!祝你和玉瑚将来幸福!”
双足一点,曼妙的身姿就在那瞬间飞起,像一只轻盈的乳燕,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轨迹,美丽的倩影在那瞬间,自悬崖边坠落而下。
沉枫脸色大变,身法展开至极致,当真如如箭离弦,迅捷无伦,但终于迟了一步,赶到崖边,兰雅丝已自向崖下冉冉落去。沉枫不及细想,手臂突然间暴涨出半寸,俯身向兰雅丝的手臂抓去。
这一招原是行险,只要稍有失闪,这巨大的冲力,便是连沉枫自己也将带入那无底的山崖之下。手指上刚觉得已抓住了那薄薄的罗衫,只听得嗤的一响,却仅是撕下了半幅衣袖。
“不!”沉枫惨叫一声,却终是有心无力,只得眼睁睁地见着兰雅丝的倩影冲开数十丈下的烟雾,直入崖底,浓烟白雾随即弥合,将她遮盖得无影无踪。
沉枫怔怔地愣了一会,心中涌起说不出的后悔和苦涩滋味,弯腰向下望去,只见云雾沉沉,伊人已再杳无踪影。
“是我逼死了她吗?”沉枫喃喃地道。他脑海中仍盘旋着方才兰雅丝纵身跳下悬崖前那凄然绝美一笑的动人印象。
第十章 请君入瓮
在围困塔斯特瓦斯半月,久攻不下之后,西部联军终于放弃了对这座小小城池的苦攻,分病作四路散去,继续东进,由于麦隆的主力几乎已经全部云集塔斯特瓦斯,剩余之地,已是无兵可守,因此联军一路拔城夺地,声势惊人。只不过短短旬月之间,麦隆广阔领地,已失陷了三分之一。
不过,亦正由于联军四十多万的军队分作了四路,每一路的单独实力已经被大幅度的分散。麦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也迅速抛下了塔斯特瓦斯这座小城,集三十万大军于一路,采用“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打法,盯准了喀丽丝所统领的中路十五军大军,快速回击。
塔斯特瓦斯这座先前被双方你争我夺抢得不亦乐乎的香饽饽,立时就转为了食之无肉的鸡肋。
麦隆统军回击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先行抛下近二十万行速缓慢的步兵,集中三万轻骑兵迅速前突进行试探性快袭,尔后他亲自率领的五万重装甲骑兵与做为前锋的轻骑兵也不过保持在骑兵全力突击一天时间的距离之内,这般灵活的安排,可以随时见机行事,前进或后撤,不可谓不周全了。
但饶是在这般周密的安排之下,仍然遭到了四路大军迅速回调的合击,只能说是喀丽丝心计太过厉害。两人斗了数十年,彼此对对方的了解都已深入骨髓。奈何喀丽丝先发制人,作好了圈套。可叹麦隆即使明知有诈,也不得不回顾后方老巢,在战略上已首先输了,剩下临阵变化再过厉害,却也是无可奈何了。
实际上早在作为前锋的轻骑兵对喀丽丝的中路大军进行了搔扰式的攻击,却未能得到强烈的反击时,麦隆就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因此他勒令停下了重装甲骑兵继续前进的步伐,但通知轻骑兵赶回,准备换轮再次骚扰,只待一击之后,便即远撤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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