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剑都
影闪闪,弯弓搭箭亦也有之,纷纷将目标对准了身在半空的沉枫。
“大胆!”姬氏姐妹又惊又怒。她们绝对未能料到,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是在众多的城卫军环围之中,竟会出现这等大胆的刺杀事件。
“这等身手加上完美的配合,毫不因为人多而乱了半分步骤,绝对是只有正规的杀手才能做得到的。‘黑芒’的余孽?”沉枫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身形在空中突地如大鸟般轻轻转折,空间魔法骤然发动,脱出这片火药爆破的范围之外。
发了愣的城卫军似乎在此时才来得及反应过来,发了一声喊,一拥而上,将那二十多名的黑衣人逐一砍翻。
沉枫此时却已退回到南宫玉瑚和兰雅丝身边,只在一旁冷眼看着。
达达一阵急切清脆的马蹄已破空传至,一股飓风狂刮而起,丘然长生和安笛南已出现在了街道之上。
“属下丘然长生、安笛南,见过莫沉枫殿下及南宫玉瑚、兰雅丝。德。岚两位王妃!”
沉枫冷淡地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今日所见故人甚多,不过可惜都不是在适宜的时间,合适的场地。”
南宫玉瑚的目光与丘然长生和安笛南一触及,立时便转了开去。眼前的这两位再怎么说在当年也曾是她的追求者,其中丘然长生还曾是过她的未婚夫。虽然已经世事变幻,但此时重逢之下,仍是不免有些尴尬。
“原来这便是如今帝都内的治安啊!”看着气氛竟几有些尴尬,兰雅丝黑宝石般的明眸一转,朝着丘然长生笑吟吟地道。“想不到自我等离去之后,帝都的局势竟已成这般不堪。想必这便都是两位的功劳了。”
安笛南闷哼了一声,脸色甚是难看。以他那火爆的性子,最是听不得旁人的讥讽,若是不碍着丘然长生就在旁边,即使当着沉枫的面,只怕也要立时发作。
丘然长生轻轻咳嗽一声,也顺机转开了这怪异的气氛。“王妃有所不知,此时的帝都已非彼时。先后经历过月氏之乱和麦隆咯丽丝叛乱两度的战火洗礼,帝都已经遭受了严重的摧残。整个帝都上下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现在之所以还看起来有些平静,那还是因为小将等人辛苦整顿的结果。否则若在王妃眼里看来,恐会更为不堪。”
“哦?如此说来,丘然将军倒是有功无过了?”兰雅丝不无讥讽地轻笑了一声。
“公主之意,是请两位王妃先行到宫中歇息,只请殿下一人前往去与公主会面。”
沉枫剑眉一挑,正欲发作。兰雅丝却抢先笑道:“如此甚好!夫君你也已久未有见过公主了。你们姐弟两人相见想必定有一番话要说。我们倒是不便打搅了。”说着给了沉枫一个眼色。
沉枫其实根本无须兰雅丝眼色的提醒,自然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同丘然长生冲突,至少在此时是不明智的举动,更何况殷化眉的话尚给了他某种程度的提醒。一扫身边二女,微笑道:“如此便请丘然将军代为照顾她们了!”
随着那名引路的宫女一路行来,沉枫只觉得路线似乎并非是前往皇宫一路。毕竟他曾在徐君的伴同下去过皇宫一趟,直至此时印象尚为深刻。
“公主现在并非是居于宫内的。自女皇去后,她便已搬出皇宫,一直居住在靠近东城郊的一处小屋。那是前不久公主亲自下令于那地方建设的。”那引路的宫女看出沉枫心中的疑虑,解释道。
沉枫轻轻点了点头,举目四望,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地势开阔,而且无险可守。周围尽是山壁清流,一眼望去尽极其目,也难藏什么埋伏。就算有什么,相信也还不至于对他构成威胁。
“公主居所业已到了!殿下请进!”
沉枫迟疑着。虽然他到帝都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与莫雪会面,但事到临头,勇气悍者如他也有些微微胆怯起来。在潜意识中害怕着,害怕着与世上那唯一能刺痛伤害他的人见面。
一阵微风拂过,半扣着的木门吱啦一声缓缓向一旁移开去。一名美艳绝伦的红发女子,手捧玉盘,自屋内缓缓走了出来。妙目只是在不经意间轻轻朝着沉枫一扫,以后便再将他视于无物,仿若无人地自顾自走去。
“羽樱纤!我的儿子在哪里?”沉枫身行一晃,已移到了红发女子的身旁,尽力压着火气和声音道。
“你自己去问公主吧!”羽樱纤冷冷地道,白玉般的纤指朝着身后的木门一指,便再也不理沉枫,换个方位,径自离去了。
沉枫眉心一跳,右手的骨节都已拳头捏得紧紧地凸出,青筋毕露,但终于还是忍了下来。走近木门,轻轻一推,简陋的木门便朝着两旁推开去,露出了一个美丽的背影。盘膝而坐,面对内壁,只是一动不动,宛如一座沉寂的玉石雕像。
长吸了一口气,沉枫心下一断,终于举步向前,踏出了极为重要且艰难的一步。迈入门中,灼灼的目光落在那美丽的背影上,低低地唤了一声道:“姐姐!”
第六章 孽缘血劫
美丽的背影轻轻一颤,缓缓转回过身来,雪儿那清丽绝俗的容颜终于重新展现在了沉枫的眼前。
“你叫我作什么?”
“。。。。。。”一阵久寂的沉默之后,沉枫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姐姐,是我!”
雪儿缓缓自热气腾腾的温泉水中站起身来,取过一件薄若蝉翼的轻纱披在光滑如玉的胴体上,赤着一双玉足,慢慢地走出温泉。
沉枫急忙转过头去,不敢直面正视雪儿那艳绝人漶的美丽赤裸玉体。
“在我面前还用得着装什么正直么?”雪儿冷冷一笑。“我身上的哪处地方你没看过,用得着这般遮遮掩掩的么,徒惹人笑!”
“姐姐!”沉枫脸上一红,缓缓垂下了头。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沉枫猛然抬起头来,锋锐的目光笔直地刺向雪儿。“逼走喀丽丝,赶杀麦隆,这绝对是可能引发帝国分裂的不明智之举。在我龙州同麦隆进行南方会战时你的大军却突然西进,陷些造就我们的失败。随后指使羽樱纤劫走我的儿子,你的侄儿!更有甚的是,我从日轮教徒那里得到的消息,你曾派人秘密与日轮教尊罗什孽磐联系,唆使他举兵东进,想要东西夹击覆灭我龙轴。若非罗什孽磐出于全盘战局考虑没有答应,恐怕我现在已经不能这样从容地坐在你身边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姐姐!”
“为什么?”雪儿冷冷地扫了沉枫一眼。“为——什——么?恐怕你再是清楚也不过了吧!因为这是你的报应!你们的报应!”说到后面两句,简直是要咬牙切齿起来。
“给你看一样东西!”雪儿扫了沉枫一眼,转回过身,走进了里间,不多时便重新折回,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箱子。
“这是什么?”看着雪儿古怪的神色,沉枫的心不由猛然被提到嗓子眼上来。虽然全无半点缚鸡之力的雪儿从理论上构不成对他的威胁,但沉枫却永远也忘不了从月倾悠处得到的教训。敏感的神经一下子就被挑动起来。
雪儿脸色如冰,缓缓地揭开黑色的箱盖,袅袅的淡白色寒雾飘散而出,轻轻将黑箱放在池边,这下却让沉枫看个清楚了。原来装在黑箱子内的竟是一块两尺见方的厚厚寒冰。波波的寒气向外轻轻的溢扬着,雪儿雪白的脸蛋此时变得更白了,几近赤裸的娇躯微微地打着战。若非在身旁便是温泉的热气蒸蒸,恐怕她那单薄的身子便已抵受不住了。
寒冰装在箱子里,虽然古怪,但却不足以引起沉枫的吃惊。真正让沉枫引起震吓的,是被那冰封在寒冰之内的——一个小小的女婴。
虽然看上去脸色红润,小小的嘴角微带着一丝可爱的甜意,宛如正在熟睡之中。但既然是被冰封在这寒冰之内,那自然也是永世长眠了。女婴是可爱的,但可怖的是她那对小巧的小脚,从膝盖延伸而下直到脚踝,竟然只有姆指粗细,比起正常婴儿的脚来至少小上了数倍。看起来就像两根长长的棍子,可怖之极!
“这,这是——”沉枫吞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道。尽管心头仿若电光火石般隐约闪过什么念头,但他不愿,也不敢去靠近抓住,只得寄希望那最后的裁判权,并将其交到了雪儿的手中。
“这是我的女儿!”雪儿轻轻地凄然一笑,一对美目一眨也不眨地直瞪着沉枫,虽然玉厣之上笼罩着的是淡淡凄然的笑意,但在此时沉枫的眼中,却无疑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物。
“我的女儿!我和你的女儿!”
“不,不,不!这绝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沉枫脸色刷得变得一片雪白,仓惶地向后连退开了几步,两只手在半空中胡乱地舞着,完全失去了平日一贯的冷静和沉着。
雪儿冷冷地看着沉枫张惶失措的样子,秀目中闪过了一丝快意。“为什么不可能?这便是事实!任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怎样也无法改变这铁一般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沉枫的嘴唇完全失去了血色,颤声道:“这个。。。。。。死了的女婴怎么可能会是你和我的。。。。。。更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副畸形的怪物!”
雪儿的脸色一寒,冷冷的目光似一只利箭般笔直射进沉枫的眼中。樱唇中一字一句地吐出了比冰还寒冷万倍的无情话语。“因为近亲结合,生下畸形儿的可能性超过七成以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沉枫似是猛然间想起了,抬头高声叫道:“莲源月氏不就是一直坚持着近亲血缘结合的吗?但他们为什么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雪儿冷冷一笑。“对于历史,你又真正知道多少?莲源月氏的皇族为什么屡出昏君暴君和疯子,他们家族中为什么一直流动着那疯狂而又固执的血脉,这一切,你又怎么来解释?你又能知道些什么?你懂什么?”
“娘呢?她怎么会没有出面料理这件事的?对了,她,她现在在哪里?”沉枫突然间省起一事。
“姑姑。。。。。。”雪儿的脸色突然一黯,黯然道:“她,她现在已经不在了!就在我的女儿出生后的第七天,我亲手掐死自己女儿后的第三天,她就去世了!被我和我的女儿给活活气死了!她被我安葬在爹和娘的皇陵的旁边,你过会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即使是沉枫,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连续接受这般多重的重大打击,头部缓缓而用力地摇动着。“这不是真的!你骗我的!是不是!告诉我!姐姐!雪儿!”
“你终于还起记起了以前对我的这个称呼了!”雪儿缓缓地坐回温泉池边,螓首早已经偏转向另一面方向,此时只是转过斜扫了沉枫一眼,淡淡地道。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沉枫头上汗珠潺潺而下,抬首与雪儿对视了半天,突然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坐到了地上,涩声道。
“我不想怎么样!”雪儿咯咯地开心笑着,笑得好生开心,只是那笑意中却有着说不出的阴森。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毕竟——血浓于水!我们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我们——”
“闭嘴!”雪儿白玉般的脸庞刹时变得铁青,狠狠地瞪着沉枫,恶狠狠地吼道。
“不许你再提起这个称呼!我告诉你!我以前没有兄弟!以后也不会有!我和你,根本就不存在半点血缘关系!你明白吗?”
“雪儿!你何苦自己骗自己呢?”沉枫仰起头,幽幽地叹了一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怪你们负我在先!”雪儿清丽的容颜被凶狠的神色扭曲破坏无遗,情绪已经变得有些竭底斯里。“你们!母皇、华姨、姑姑。。。。。。还有你!都是!都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是你们,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
“姐姐!”沉枫苍白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显示着内心的激动已经达到了一个颠峰。
“姐姐!忘了那件事吧!”沉枫微微地低垂下头。“就当作那只是一个过去的恶梦吧!难道你真的能够忘记我们作为同父异母姐弟的事实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根本不可能被外界所承认的。”
雪儿冷冷地看了沉枫半天。那冰寒的目光看得沉枫一阵发毛,情不自禁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就在沉枫的气势被削减到最低的那一刻,雪儿的娇躯突然一软,整个人就此仆倒在水池旁边,放声痛哭了起来。
“姐,姐姐——”沉枫喏喏地轻呼道,欲上前安慰,但毕竟是不敢。只得站在数丈之外,手足无措地呆望着雪儿痛哭。
“忘了?那怎么可能!叫我怎能忘得掉!叫我怎么去忘?”放声哭了小半会,雪儿突然间兀地立起了娇躯,一把抹去了俏脸上的泪痕,直盯着沉枫,恶狠狠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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